盈盈回了屋,差点跟玉瑾撞了个满怀。
玉瑾道:“你跑去哪里了?午膳已经过点了。”
盈盈将遇到天十六后被天十四救下的事情说了一遍,盈盈心想:既然众人都没有见过天十四的真容,万一她说出去,天十四一定知道是她说的。那她还焉有命在?还有擦脸,若是被玉瑾知道了,指不定还要造出多少八卦呢,她可不想被人误会她跟天十四有什么。于是对玉瑾倾诉时隐去了天十四摘面具和擦脸的事。
玉瑾听后,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你从天十四的房间里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盈盈错愕,玉瑾关心的重点好像有点偏颇,道:“玉瑾姐姐,我刚才说的一筐事,重点不应该是天十六欲行不轨吗?”
玉瑾没接话,只顾着八卦,道:“天十四他摸你了?”
盈盈一听‘摸’这个字实在太过尴尬,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摸。是正骨。”
玉瑾提高分贝,用十分确定的语气道:“他就是摸你了。”
盈盈被玉瑾的话吓了一跳,感到不知所措,“这、这不算吧?”
玉瑾没理会盈盈的自辩,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喃喃道:“铁树开花。”
盈盈倒了杯水,细细嘬着,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刚才在天十四房里的一幕幕,她想起天十四粗粝的手掌在自己的脚上来回搓磨,她的脸颊不禁发烫。
“他喜欢你!”玉瑾恍然大悟般一拍桌子,把盈盈从思绪中扯了回来。
“什么?”盈盈错愕。
“我说,天十四他喜欢你。”玉瑾凑近盈盈,盯着盈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盈盈顿时傻掉,脸颊滚烫发红,“你、你别乱说。”
但玉瑾这话,正戳中了盈盈。
因盈盈心里也有这个顾虑。
天十四,会不会是喜欢她?
天十四对她与对别的丫鬟差距实在太明显了,她再傻也能察觉到天十四对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但她不想承认,因她心里只有时曜寒,她不想跟天十四有半点牵扯。天十四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是她的心中的恋人形象,时曜寒才是。
玉瑾道:“凭我在王府五年的经验,以我对天十四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关照一个丫鬟。”
“关照?”盈盈只想撇清关系,道:“这不是萍水相逢、举手之劳吗?你这也太牵强附会了吧?”
玉瑾道:“不不不,可那是天十四,冷血无情,生人勿近,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王府里那么多丫鬟,他凭什么单单只帮你?”
盈盈继续努力撇清与天十四的微弱的联系,道:“可能他凑巧碰见了吧,可能他今天心情好。”
玉瑾摇了摇手指,道:“不对不对。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盈盈道:“可是、可是在今天之前他还不认识我呀。”
玉瑾眉头紧蹙,歪着脑袋,仔细盯着盈盈,“你确定?”
盈盈鸡啄米似的点头。
天十六接连两天被天十四揍两顿,心里窝火,叫来平时关系不错的几个兄弟——天甘十、地一、地二、地三、地四、地五,商议报复天十四,其他几人早对天十四不满,天十六一叫,他们便麻溜地来了。
天十六的小院里有一棵藤架,架上种了些绿萝,藤架下有一个石桌,围着几个石椅。天十六好招徕聚堆,是以杀手们经常去天十六的院里喝酒打牌。
兄弟七人围坐在石桌前,天十六从闲话徐徐引入。
天十六喝了一口小酒,道:“上次我给采莲的那支金钗,地一和地二都见过的,足足花了我五十两。现在想起来还心疼地紧。”
地一道:“给了采莲,又不是别人,采莲伺候你多久了,也合该给她。”
天十六道:“采莲,啧啧,姿色一般,时间长了,怪腻得慌。你若喜欢,我让她去你那。”
地一闭了嘴巴不做声。
地二看了看两人,对天十六道:“采莲你不要我要。”
天十六道:“行行行,我让她去你那。”
地一反呛一句,“人家跟你吗,去你那。”
天十六道:“唉,我这想找新的姑娘,手上都拿不出货来,实在尴尬!”
地一道:“最近任务太少,上一个任务一千两,江雨霖还给了天十四。”
天十六道:“说起这事来就来气,他又花不着那么多钱,接那么多任务干什么!搞得咱们兄弟几个都青黄不接了!你们说,那一千两的任务有什么难的,咱们哥几个不也能做吗?拿到赏金咱哥几个分多好!”
天甘十道:“大哥说的有理。说的不好听点,简直就是跟咱抢生意!”
地一道:“他挣那些钱花了也行啊,结果整个王府里就数他的屋子最空,什么也没有。白瞎了那些银子!”
天十六道:“你咋知道的?”
地一道:“月桂说的。她们浣衣的去给天十四房里换过床单被褥。”
天十六来了兴致,催促道:“展开说说。”
地一道:“听说啊,他的屋子里,除了一开始王府给配的那一堆东西之外,就没添过新东西。”
天甘十惊奇道:“不就是那些个破桌子破凳子破木板床那一堆破烂儿?都多少年了,他现在还在用?”
地一道:“可不就说吗……也不知道那赏钱花哪去了。”
天十六道:“这家伙太气人了!他要是把钱花了也行啊,他真是太抠门了,连给自己花钱都舍不得!”
天甘十想了想,道:“他会不会压根就没注意过这些事情?”
天十六道:“我现在都记忆犹新,就那张木板床,我十年前刚来的时候,做了第一个任务,领了三百两,立马换掉,实在睡不了那张破床!”
地一道:“月桂说那张木板床,全王府只有他还在用。现在连小厮睡的床都比他的舒服。”
天十六摇头道:“那家伙简直不是人。”
天甘十自语道:“那家伙难不成在修仙?”
地一嘲讽道:“谁知道呢!”
天甘十道:“昨天凝露跟我说,天十四这次回来,脾气特别怪,她们膳房的丫鬟,进去一个打出来一个,可怜极了。”
天十六一听,气道:“他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地四听了,不禁摇头,“恐怕真在修仙,连美色都戒了。”
地五道:“他那个武功,高得离谱,你们说会不会跟他这种奇怪的生活方式有关?”
天甘十笑道:“你想学啊?”
地五赶紧摇头道:“学不来学不来学不来。”
天十六道:“那家伙就是个怪咖,依我看,合该把他搞死。”
天甘十道:“你又琢磨把他搞死?你都想了多少回了,哪回成功过!”
天十六道:“上回还不是你那个毒药气味太大,被他闻出来了!”
天甘十道:“怎么又怨我头上?你不是要求毒性烈一点吗?我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天十六道:“他都闻出来了那下药还叫下药吗?”
天甘十不满道:“好赖话都让你说了。”
天十六见天甘十表情不满,又哄道:“好兄弟,硬上肯定是打不过,我们还得指望你呢。”
天甘十见天十六捧他,脸色缓和了些,道:“我新调了一种药,能致幻,无色无味,但是药性不强,不致死。”
天十六一听,又来了兴致,道:“致幻能多久?”
天甘十道:“两个时辰应该差不多,我在丫鬟身上试过了,保证有效果。”
地一哂笑,道:“你在哪个丫鬟身上试过了?怎么试的?”
天甘十翻了个白眼,道:“这你就别管了。”
天十六道:“天甘十,你找个膳房的丫鬟寻个机会给他下药,然后咱们再……”天十六比了个砍头的手势。
天甘十道:“行,我去问问。”
是夜,凝露出现在天甘十的房间里。
天甘十拉着凝露坐下,道:“好妹妹,哥哥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凝露一听,将手抽了回来,不悦道:“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不帮。”
天甘十柔声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春雪的那个宝石戒指吗?我托人从西域给你买了一个,比春雪的那个还要大一圈。”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甫一打开,那深蓝色的宝石泛着幽光,房间里的烛火被折射的满屋亮闪闪的。
凝露忍不住看向那戒指,心里欢喜得紧。
天甘十将那戒指摘了出来,道:“我找人特意按你的圈口打的,来,我给你戴上。”
凝露任由天甘十拉着手,天甘十将那深蓝色宝石戒指戴在凝露手上,赞道:“正合适,你戴着真漂亮!”
凝露抚着戒指,道:“这不是你一日之功吧?”
天甘十道:“戒指是半年前就订下的,不过事儿是今天下午才找来的。”
凝露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需要我帮什么忙,说吧。”
天甘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道:“给天十四,下点药。”
凝露一听,气道:“戒指还给你。我不干。”但却只说不做,并没有将戒指脱下来。
天甘十又哄道:“戴着好看,别摘别摘。”
凝露气道:“又是天十六挑唆你的吧?他看不惯天十四要找他麻烦,回回拉上你。你呀,少跟天十六来往,免得把自己搭进去。”
天甘十听凝露为自己着想,心里欢喜,宽慰道:“不妨碍,天十四没较真动过我。”
凝露道:“上回给天十四下药,我放的春芽的食盒,春芽被天十四一手扼死,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天甘十道:“你再找个平日里看着不顺眼的丫鬟去放。”
凝露想了想,道:“那个丫鬟不送饭。”
天甘十道:“哪个丫鬟不送饭?”
凝露没回答,只道:“罢了,我想办法吧。”
凝露说罢,起身便要走。
天甘十拉住她,道:“今晚不留下吗?”
凝露抚了抚耳边的鬓发,挡开天甘十的手,道:“今晚另约了人,你要约我,以后提前说。”
天甘十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复又攀上凝露戴着戒指的那只手,道:“你看我对你多好。地字那些,以后少去吧。”
凝露又抽回了手,冷冷道:“怎么,你要收了我?”
天甘十沉默。
凝露看了一眼天甘十的神情,冷嗤一声,道:“你不去找丁香娇杏那些,我便多来陪你。”
天甘十哑口无言。
凝露不再理会天甘十,径自离去,行到门口,听见天甘十唤她:“凝露。”
凝露心里燃起一只火苗。
天甘十道:“别忘了下毒。”
凝露心里的那只火苗瞬间熄灭,冷冷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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