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天,谢昱将一叠钞票撒在凌阳身上,眼神冷得像冰,声音压得极低,“别再出现在凌煦面前。”说完,他拽过凌煦的手腕,径直上了车。
凌煦半倚在车窗边,手臂搭在窗沿,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得他脸上的泪痕发凉。车里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尖锐的呼啸声像是要把什么撕碎。他缓缓地开口,每个字节都被咬得有气无力,声音轻得像一缕烟,飘散在夜色里,“那是我弟弟。”
“嗯。”谢昱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盯着前方。
“我妈跑了,我爸死了,财产大部分留给了他,剩下的分给了别人。他没守住,觉得是我的错……是我跑了,是我不管他。”凌煦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
“嗯,我知道。”谢昱的声音依旧平静。
凌煦微微抬起头,侧过脸看他,“你怎么知道?”
“看得出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做了个背调。”谢昱顿了顿,语气淡淡的,“你知道,我是个生意人。”
凌煦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无力,像是自嘲,“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谢昱没再说话,车里又恢复了沉默。凌煦看着窗外,忽然发现这不是回学校的方向。他坐直了身子,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去哪?”
“去我家。”谢昱瞥了他一眼,故意将这三个字拉得很长,“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能回宿舍?”
凌煦没再吭声,任由车子驶入一个陌生的小区,停在一栋别墅的车库里。谢昱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替他拉开车门:“这是我自己住的房子,平常除了打扫的阿姨,就我一个人。你可以随意。”
“这是我自己住的房子,平常除了烧饭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就我一个人,你可以随意。”
别墅内的空气有些凉凉的。谢昱从酒柜里取出好几瓶酒,“你今晚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陪你。”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罕见地带着一丝温柔。
凌煦接过酒杯,杯沿碰撞出微弱的声响,仿佛在奏响破碎的前奏。酒液在杯中翻滚,今晚其实已经喝了不少酒,但他没有犹豫,一饮而尽。酒意渐浓,胆量随之膨胀,他笑着说,“谢昱,你是在可怜我吗?”
“不是。”谢昱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是打算把我喝成笑话吗?”
谢昱一笑,带着一丝戏谑,“至少,喝醉了还能把命运当笑话讲。”
“像不像狗血剧情的剧本。”
谢昱闻言,声音却低了下来,他轻叹一声,“剧本都得有点血肉,凌煦,你的这些事情,活烂摊子。”
角落里,一把破旧的吉他静静地倚靠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斑驳的光影。凌煦的眼睛在混乱中捕捉到这抹孤寂,他走过去,手指触碰到琴弦,轻轻拨弄出低沉、飘忽的旋律。那声音仿佛在低诉失落与凄凉,回荡在这阴湿的室内。谢昱靠在窗边,默然聆听,眸中黑漆漆的,不知在想什么。
谢昱想说,其实我根本不是因为我是生意人才对你做背调,但他只是抿了抿嘴缓缓说道,“你的吉他怎么弹得这么好?”
“以前学来专门用来把妹的。”这句话是凌煦瞎扯的,他在少年时期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自从相机被砸了之后,他也不敢再碰,吉他也是他去了英国之后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
谢昱深深地看着他,轻笑道,“哦?那你现在是在把我吗?”
话语落下,凌煦的手随之顿住了,琴声戛然而止。两人静对无言,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交织成一片异样的迷雾。
凌煦,”谢昱忽然走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命运,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苦。”
凌煦还没来得及反应,谢昱已经低头吻了上来。他的嘴唇很软,带着淡淡的酒气,
谢昱的嘴巴很软,但凌煦却觉得口腔里有一股弥漫开来的苦涩的味道。当然不是谢昱的问题,他没有见过太多真挚的情感,极力在脑中搜寻之后,只能想起Justin和他分离时隔着电话的伤心的哭声,以及他的班主任总是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的表情,所以他想,可能世间的感情都带些苦涩吧。
夜深了,凌煦坐在落地窗前的皮椅上,**着身子,缄默地抽着烟。夜色散乱得像落在地上的破碎的镜片。他回头看着床上的谢昱,对方只是拿被子盖着下半身,露出了漂亮的胸膛。
凌煦觉得自己有点像抽着事后烟的渣男,随即将烟在烟灰缸里掐灭。谢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他的脚步很轻,缓缓走近坐在一旁,在凌煦的烟熄灭后,他又点上了一支。一缕缕烟雾缓缓上升,像是无声的低语,撕裂了黑暗的寂静。
凌煦望着远处支离破碎的霓虹,身旁人微抿着嘴角,烟圈一圈圈散开。
“谢昱…我…”凌煦张了张嘴,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谢昱侧过头看他,漂亮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凌煦摇了摇头,“……谢昱我可能喝多了。”
谢昱轻笑了一声,烟雾从他唇边溢出,“但我可不是酒后乱性。”他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我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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