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的死亡,是赛尔多不多谈的过去,事情明明发生在上个周,但是赛尔多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
街头混混跟踪的醉酒路易斯去到赛尔多那破烂的住处,对着毫无还手之力的路易斯捅了十刀,留给赛尔多的是染红的卧室大床和已经没有气息的路易斯。
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觉。
赛尔多希望路易斯失去能力,这样自己就能逃脱他的掌控——路易斯是一个疯子,疯到赛尔多从业警察十年遇到的变态案件都不敌他一个人的疯狂,监控、跟踪、困禁算是路易斯的家常便饭,但是他又是愿意给足赛尔多自由的,让他工作,让他游玩,让他接触人,却又在他回到家后问他:“为什么身上不止有血腥味?”
但是真的手指触碰到路易斯的鼻下,发现没有呼吸打在手上的那一刻,连同着他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停止了,心脏像是被挖了一个大窟窿一般感受到无法言语的缺失感。
案件是赛尔多接手的,原本警长担心他情绪办案交给了科德,但是科德因为一些原因需要协作,作为探长的赛尔多权利更不受限。
嫌犯是两名未成年黑人混混,法律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但是可以将其押入少管所接受教训。
而却在抓捕的过程中,两位混混公然侮辱警察,在袭警的第一时间,赛尔多叩动了扳机。
两次。
警长并没有对他进行批评或训斥,只是让他回去休息半天,第二天照常上班。
而当他走回家准备举行葬礼仪式,就看到父亲拿着joss sticks比划着,神神叨叨的不是在做些什么、在说些什么,烟雾绕着存放路易斯遗体的冰柜。
跟他说是什么神秘东方的复活仪式。
他那时候认为自己不爱路易斯,可是又对着父亲的复活仪式感到期待,所以才用自己最为之重要的性命与神明交换。
妮基查看了现场:“没有闯入的痕迹,莫非路易斯真复活了自己离开的?”
科德:“小脑袋瓜想得挺好玩,还是看看周边监控吧。”
站在街道边,能看到的路口监控只有两个,妮基去联系交通部门的人查看该路口监控,而赛尔多和科德走访街坊邻居,周边的邻居大门紧闭着,好似没有居民居住的样子,一片死寂。
“赛尔多你说,犯案者盗尸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想要尸体那医院张贴的宣告让人临尸体却没有人在意,如果真的是急需尸体,我想医院急着腾出太平间空间应该不会太较真领取人信息。”
赛尔多正在察看周边的居民屋前,听到科德的疑问下意识开口:“医院没有家属去认领的大多是流浪汉或者身份信息的...”
说到这里,两个人对视一眼,赛尔多灵光一现:“意思是说——犯案者需要的是有头有脸的受害者。”
科德指了个方向:“那处监控能拍到你家门口吧?”
赛尔多看过去,是对门邻居前几日安装的大门监控,他还帮了邻居安装,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二楼窗户位置的监控所能覆盖的位置,和科德对上了眼睛,抬步走过去。
“您好,纽约警察赛尔多,关于纳德家遗体失窃案想与您沟通一下。”
敲完门后,开门的是邻居的妻子多莉芽。
她很大方地打开了门,邀请赛尔多和科德进屋。
“赛尔多,我感到很可惜,对路易斯先生的意外,但是对于遗体失窃实在是无法提供有效的帮助,昨晚我们一家参加女儿的成年晚宴,就在酒店住下并且今早十点才驱车回到家。”
并且拿出了相应的交通部门的罚单,因为今早女儿不舒服违规停车被交警抓住。
科德给妮基传过去简讯让她跟进一下。
而赛尔多微笑点头表示明白,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我想查看一下您门口的监控记录。”
“oh,sure,当然可以。”
监控储存盘被复制了一份带回警局。
坐在车上,科德对赛尔多说:“看上去你多了一丝期待。”
赛尔多懒洋洋地喝着咖啡:“可能是对那个飘忽的神话还是怀着一丝希冀吧,他毫无痕迹地离开了,不是吗?”
“我没想到赛尔多你也糊涂了。”
赛尔多也笑:“一个如鬼魂般缠着自己的人,突然就那么离开了,作为与他朝夕相处的人,我自然是扛不住的。”
路易斯再怎么疯,赛尔多再怎么逃,他们都是绑定了的。
但是在某一天那层来自法律的保护因为路易斯的死亡而宣告结束,为自由狂欢之后的冷清像硫酸似的腐蚀着他那空荡荡的、失去了心脏的躯干。
本以为自己能够适应,却不想只是装上去的适应了。
——
妮基端着电脑走进来,乱成一团的桌面又被放上了电脑,正在与警长沟通的赛尔多下意识禁声,盯着电脑屏幕。
妮基点动鼠标:“今天凌晨四点左右,一辆皮卡来到了赛尔多家的门口,并利用工具撬开了门锁,两个小时后离开。”
赛尔多:“追踪车牌。”
科德正巧这时候进来:“yeah,车主是地头混混皮特,有抢劫被关押的记录,查到了家庭住址,但是...”
还没等他说完,赛尔多:“但是什么,出警啊。”
“抱歉,赛尔多探长,此案暂由FBI接手,你们只需协同调查就好。”
警局凶案办公处乌压压地进来一些制服人员,对他们出示调查牌,看了眼赛尔多,为首的女特工对他点点头:“我听说过你的名字,能在面对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不带任何情绪办案,我该向你学习。”
赛尔多闻言脸色有些变化,抿下了唇然后说:“斯嘉丽特工过誉了。”
斯嘉丽其实并没有嘲讽赛尔多的意思,因为她也曾是受害人家属,但是她没有能够亲手抓捕杀害凶手归案,因为她情绪办案被人报复,在互殴的过程中为了人证安全打伤了群众,为了个群众交代,自己被停案降职。
今年五月才重新升职。
斯嘉丽摇头:“我的下属已经去带这两位偷窃犯,可能需要借用警局的审讯室。”
“当然可以,我们的荣幸。”
下午三点,几位特工压着两位嫌犯进入警局,赛尔多与斯嘉丽一同进去审问皮特,而另一位是交给了FBI其他的特工。
“为什么你要盗走怀尔德·路易斯的遗体?”
皮特感到莫名其妙:“what?你们在说些什么?”
“监控显示今日凌晨四点,你和你的表弟进屋纳德先生住宅进行盗窃,两个小时后离开,而除去珠宝以外,怀尔德·路易斯的遗体也消失,后院有重物坠地压出的痕迹,包括你们两个的足迹,从实招来吧。”
赛尔多看了眼斯嘉丽。
斯嘉丽也看出他眼中的疑惑,指责道:“职业素养有待提高。”
赛尔多点头接受批评。
皮特:“是,对于盗窃珠宝行为我供认不讳,但是关于遗体的失踪我并不认,我吃多闲的,我拿着遗体去贩卖?警官先生,我是地痞流氓,但是我不是变态。”
对于这种警局常客,斯嘉丽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还不说实话吗?”
对于两个脸色冷下来的探长和特工,一个从业十年,一个从业二十年,没有一个案子是混过去的。
皮特的原本吊儿郎当的坐姿开始变换,如同凳子生刺一样坐立难安,搭在桌子上的双手不断摩擦着桌面,面上不动如山的表情开始崩塌、撕裂。
“哦,那个...”皮特和两个人对视:“oh my god,我强迫自己去忘记,却发现那段经历刻在了脑海里,鬼——纳德家里有鬼,他,他穿过了墙壁消失不见,我太害怕了,我逃走了,他骗我。”
赛尔多抓住关键词:“谁,谁骗你?”
皮特皱着眉:“我不知道,他很高,是个白人,戴着墨镜口罩。”
“骗你什么?”
“他让我去纳德家阁楼划破尸体,抢夺珠宝,但是没有尸体,没有尸体,只有珠宝。”
赛尔多站起身,转过去敲敲后面的镜子:“叫画师来。”
斯嘉丽还是继续追问:“你们在哪里见面。”
“中央公园,可以看见自由女神像,”皮特似乎在回忆:“他说,纽约人都爱自由,可是自由的范畴到底是什么呢?”
这句话,把赛尔多重重地钉在了原地。
路易斯曾经对他说过很多遍这个话,告诉他自由不是人权独立,是不受王权、父权、资本的压榨,而如今的自己也分不清好坏与真假。
路易斯的思想根深蒂固地影响着他。
他必须要见到皮特口中的神秘人。
或许,父亲那神秘的复活仪式真的成了真。
当画师拿着图纸走过来给赛尔多看的时候,赛尔多正接过来斯嘉丽递过来的巧克力,苦涩在嘴里化开,最后余味是甜腻。
而他看着手下的画像,光看轮廓他就知道不是路易斯。
自己太熟悉路易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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