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等一下。”
男人站住脚步转身，看见一位身穿警服，风流倜傥的年轻警官笑着向他走来，伸手递出一张印有西蓝花图案的塑料卡说：“先生，你的卡好像掉了。”
男人低头看过去，这是张XX轻食的会员卡，他摆手道：“警察同志，这不是我的卡。”
泷淼：“也不知道是谁掉的，那我先收好，一会儿放在门卫处吧。”他把卡揣回兜，装作不经意问男人：“先生看起来气质很好啊，不知道从事什么职业？”
男人胡须浓密，一双眼睛深不可测，笑道：“您过奖了。鄙人姓曹，是海城大学历史系的一名老师。”
泷淼：“原来曹先生是老师啊，怪不得身上的……书生气这么浓。”
姓曹的男人突然说：“警察同志，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泷淼听完一愣，看向男人的脸，发现没什么印象，问道：“我们见过吗？”
“您可能没注意到我，昨晚您和另一位警官一起吃烧烤时，我碰巧坐在你们两位旁边。”
泷淼在游戏副本里待了三个多月，之前的记忆早就模糊了，此时经他一提醒倒是重新想了起来。泷淼盯着他的双眼问：“我倒是好奇，曹先生怎么会对我有印象，毕竟大多数人都不会关注吃饭时旁边桌坐着的人是谁吧。”
男人眼中平静无波，脸上却带着笑意：“您和另外一名警官，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的模样，您自己或许没在意，不过在旁人看来是相当惹眼的。”
一派胡言！男人只会关注身边的美女，谁会在吃烧烤的时候关注旁边桌男人长得好不好看。恐怕是因为昨晚自己穿了身警服，他才对自己印象深刻的。
不打自招！
泷淼身上‘识别恶人’buff让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恶人，再加上昨天晚上他怪异的行为和此时自投罗网的回答，泷淼心里肯定，这个姓曹的男人一定和昨晚的凶案有关。
此时是中午午休时候，警局里的同事大多去食堂吃饭了，办公室外的走廊也空荡荡的。
姓曹的男人继续说：“警察同志，我有些疑惑，一般来说，人只有遭遇了重大变故才会在一夜之间发生巨大的变化。我看您和昨晚有很大的不同，不知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泷淼一愣：“我哪有什么变故，就是今天早上收拾一下自己，人显得精神些而已。”
曹姓男子连连摇头道：“我说的不是外表的变化，变化的是气场，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古有庄周梦蝶，庄周醒来感叹：‘不知我身是庄周，还是身是蝴蝶’，先生看起来与庄周有些相似。”
泷淼面色如常，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这么意有所指的话，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泷淼还记得自己的编号NO.1003，也许蓝星上参加游戏的人不止他自己一个，眼前的男人也参加了这个奇怪的游戏。
可是他是恶人啊，恶人怎么能……
靠！
泷淼突然想明白了，能从游戏里逃出来的不仅仅是警察。
如果是一个比恶人还恶的人，也能从游戏中成功逃脱！
泷淼不动声色上下打量男人，男人两手空空过来，口袋中也不见藏着匕首状的东西。
这样一个恶人，必须把他留在监狱里，不能再让他出去为祸人间。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泷淼伸手向前示意，笑着说：“一起走吧。”
曹姓男子点头往前走，泷淼故意落后一步，堵住他后面的路。
——
偌大的办公室里，几个刑事组的警察正聚在一起，手里捧着泡面津津有味嗦着。人群中只有一个人两手空空地站着。
毛正阳看见泷淼进来，笑道：“阿淼，你吃饭了吗，走，我请你出去吃饭。”
毛正阳此时一改早上潦草的模样，整个人帅气逼人，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泷淼恨不得立即答应，但一个和皮德海一样的人出现在警局里，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毛正阳似是看见泷淼的犹豫，蓝绿色的眼睛看向姓曹的男人，打量了一会道：“你是昨晚的……曹先生，”毛正阳眼神顿时一改刚才的温柔模样，变得严肃，“你是曹宁？”
曹宁笑着摸摸胡子道：“是的警官，不知道打电话叫我来有什么事？”
刘毅正嗦着面，听完立刻咬断嘴里的面条，半截面条落回汤盒里。他随手把吃了一半的泡面扔掉，“曹宁是吧，等你半天了。”
曹宁：“不好意思警官，鄙人上午有课，实在抽不开身。”
刘毅转身道：“跟我来。”
走了几步，刘毅回过身对身后的毛正阳说：“刚才不是还说你想办案吗，想参加的话就跟过来。”
毛正阳看向泷淼，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泷淼连忙冲着刘毅道：“刘队，我也想一起！”
刘毅：“一只也是赶，两只也是放，一起过来吧。”
泷淼跟在刘毅身后，进入一个房间。房间不大，一面墙上挂着几个屏幕，可以看到好几个审讯室里的情况。
刘毅：“这里是审讯监控室，你们在这儿看，跟着学里面警察询问的流程和方法。”
王主任看见刘队长身后跟着的两人，面露疑惑，看向刘毅。
刘毅言简意赅道：“自愿加班来学东西。”
王主任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好，好觉悟！”
审讯室里。
小林和小李两位警察开始进行审讯。
小林主审，小李负责记录。
小林：“曹宁，你和你妻子夏燕这两天有联系吗？”
曹宁摇头道：“我最近一直住在学校里，忙工作上的事，昨晚我回到家里，发现家妻不在，打电话也联系不上她。”
小林：“既然联系不上，为什么不报警？”
曹宁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道：“警察同志，是不是家妻出了什么事？”
“先回答我的问题。”
曹宁：“现在人口失踪不是要到24小时后才能报警吗。我本来打算一到时间就报警，结果今天上午就接到警局的电话。”
小林：“你妻子夏燕在前天夜里被人杀害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小林和小李两双眼睛紧盯曹宁的脸，不肯放过他脸上显露出的任何蛛丝马迹。
曹宁顿时面露惊骇之色，似是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怎么……怎么会这样。”他双手紧抓头发，做痛苦状道：“我，我不知道这事，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监控室里。
泷淼看着屏幕里曹宁的脸，心理默默点评：这演技也太差了，所有的惊讶和痛苦都只浮于表面，眼里从头到尾都没带上半分难过。
王主任转头问刘毅：“现在怀疑曹宁是凶手吗？他有作案动机吗？”
刘毅：“死者张燕最近正因为贷款的事和曹宁闹离婚。因为离婚而杀妻的情绪犯罪案件这几年也没少见，离婚可以作为作案动机。”
泷淼听完刘毅的话，觉得稳了。曹宁现在作案动机充分，只要能找到证据，就能把他这个恶人关进监狱。
刘毅冲着麦克风说：“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22点左右。根据环卫工人和夜市老板们的口供，抛尸时间应该在昨天早上6:30~8点。问问曹宁这两个时间他在哪里？”
屏幕中，小林开口问道：“曹宁，前天晚上你在哪里？都做了什么？”
曹宁眼珠晃动作思索状，“前天晚上我送孩子去他爷爷奶奶家后，就回海城大学分配的教室宿舍里睡觉，一直睡到昨天早上快八点才起，我八点有课，昨天一天几乎都在教室里上课。”
听了曹宁的话，刘毅皱眉思考：“海城大学距离案发的夜市太远了，再加上早高峰，一来一回至少要两个小时。如果曹宁说得是真的，那尸体就不是他抛的。”
王主任立即掏出电话拨通，对着电话那头问：“监控查得怎么样了？”
听到对面的回复，王主任面露喜色：“刘队长现在就在我旁边，我把手机外放，你和刘队汇报一下情况。”
手机听筒里传出汇报的声音：“刘队，我们查监控找到了抛弃黑色塑料袋的人，身高接近1米9，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脸，现在兄弟们正查附近的监控，寻找他抛尸后的行踪。”
刘毅激动说：“好，你们先查着，我马上过去一趟。”
电话挂断，王主任看着监控屏幕说：“曹宁身高只有1m78左右，可以排除嫌疑了。”
刘毅：“现在监控那边找到了抛尸人，我们刑侦接下来会把重点放在追捕上，至于曹宁，问完话就让他回去吧。”
泷淼憋不住开口道：“扔尸体的就不可能是曹宁的同伙吗？扔尸体的不是他不代表杀人的不是他。这个曹宁肯定是凶手！”
泷淼的话引起屋内众人的注视。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去质疑刘毅的决策，但能有把凶手直接送进监狱的机会，为什么要浪费！泷淼可不想在外面吃饭，饭里突然冒出一个人体组织。
刘毅：“你有证据吗？”
证据？泷淼想了想道：“昨天，昨天曹宁也在那条小吃街里，他去烧烤摊却不吃烤串，这不是很怪吗？”
泷淼看见屋内其他人都是一副黑人问号的表情。
“这算什么证据！人家就不能天生不爱吃肉吗？”王主任语重心长道：“泷淼啊，我们当警察的，不能带着有罪的结论去看嫌疑人的行为，你还是没经验，以后跟在刘队身后多学学。”
刘毅摇头，冲着麦克风里说：“问完话让曹宁先回去。记得交代他，保持电话畅通。”
泷淼焦急道：“让他回去，他再杀人怎么办？”
刘毅：“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杀人犯？”
泷淼：“我说他是，他就一定是。”
刘毅：“你说谁是谁就是？你以为你是黎歌吗？”
泷淼心气上来：“没错，我就是黎歌二世！”
刘队长皱眉发火：“他去世还不到10年呢，你个二十多的人怎么成他的转世！”
“你让我进去吧，让我来问曹宁，肯定能把他犯的罪给问出来。”
泷淼有自信，他和皮德海打过交道，知道该怎么样套他们这种恶人的话。
刘毅怒吼道：“你再胡闹，我就让你滚蛋了！”
“刘毅叔叔——”
从进入屋里就保持沉默的毛正阳突然开口，他走过去挡在泷淼身前，看着刘毅道：“刘队长，我看过很多黎歌经手过的类似案子，也很清楚刑审的流程和要求。我来做阿淼的搭档，让我们试试吧。”
泷淼见刘队长神色复杂看着毛正阳半天，叹了口气，转身冲麦克风道：“小林小李，出来换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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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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