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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果森林有童话

常安乐是整个七病区最年轻的病人里,疯得最彻底的那个。

她十七岁,腕带上写着“十七岁 ”,但每次问她年龄,不同状态下的她会告诉我不一样的数字。

常安乐在七病区的出场,就是被绑到床上,四肢捆着约束带,白色卫衣被她自己挣扎得向上卷起,露出灰黑色的小背心。

头发散乱,但惊人的漂亮。

她瘦,但瘦得匀称,皮肤好得像3D建模里的浅肤色,白得清澈透亮,唇色嫣红,很有气色。

那天也是红发猴子吴如孟第一天住院,她的躁狂症状,是我见过所有精神病人里最严重的,她染了一头红头发,发根已经长出来半 拃长的黑色,肤色黑黄,在红头发的映衬下,几乎成了红棕色,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像岩浆一样燥热。

我与秦安不过是与她普通打了个招呼,“你好 ”而已,但她却咂舌歪头wink,“Good morning!你们好啊小姐姐们!你们也在这住吗?”她过分热情,我与秦安反倒有些拘谨了起来,“呃,对,我们已经在这住了快一个月了,你今天刚来吗?”毫无意义的废话。

谁知她突然垂头丧气地长叹一声:“哼——我是被骗过来嘞——俺妈说带我过来看看我还以为就是做检查嘞,结果一个护士把我带到这里她就让我换衣服不让我出去了—— ”

然后她把手圈成话筒状,仰头突然开始粗声喊麦:“山归山河归河川归川川归川,英雄难过了美人关,深夜难逃了美人欢;几年战功名显赫——喝赫赫赫赫——”

我与秦安对视一眼,彼此很有默契地一起后退了半步。赶紧走!秦安用眼神暗示我,于是我很没礼貌地率先走向厕所。

身后传来吴如孟的大声呼喊:“好姊妹儿你干啥去?恁带着我呗。”

秦安随后跟了上来,顺便回头解释道:“我们去上厕所,喝叶子水喝多了嗯哈哈…… ”

刚走了两步,秦安拉住我的袖子低声道:“谁他妈把猴子送进精神病院了?猴子能不能送去动物园啊,精神病院是人住的地方不是养猴子的…… ”

话音未落,吴如孟又大喊:“How are you?I am fine thank you and you?What's your name?My name is Wu Rumeng!!!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

无人搭理。

当时正值午睡时间,整个安静的七病区只有她一个人大声吵嚷,所有人都烦不胜烦。

从厕所回到我们住的一号房需要经过五号房和护士站,等我们两个上完厕所回去时,吴如孟依旧站在五号房对面的护士站旁边。见我们路过,又追上来和秦安搭话,“小姐姐我感觉你好漂亮啊。”

秦安被迫回答,“是吗?谢谢你昂—— ”

吴如孟又道,“我感觉你们两个不是一个气质嘞,你适合可爱风,她适合御姐风。感觉她更御姐一点。”

这下我也被迫挂上社交假笑,“谢谢夸奖—— ”

话音未落,吴如孟突发恶疾,“我给恁走个模特步吧,我嘞模特步走嘞可好了,俺妈妈都夸我有天赋,虽然我更喜欢喊麦当一个喊麦主播吧…… ”

在我与秦安深深的无语凝噎对视中,吴如孟犹如秀场模特般做作地一边扭一边走,效果犹如辣椒水入眼一般震撼。忽然,秦安看到通往活动室的急救室里的空床被人占了,扯了一下我的袖子,我们十分默契地走进了急救室去弯腰看床头的床头卡,把吴如孟留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床号:101 主管医生:唐玉

姓名:常安乐 责任护士:---

性别:女 护理级别:二级

病案号:-- 饮食:高蛋白饮食

入院日期:--

有些资料我记不清了,但当时看到的就是这些。我还记得那天是周五,因为下午要洗澡,我提前把穿在院服外套里的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只穿了薄薄一层病号服。

常安乐四肢捆得紧紧的,手腕上的约束带几乎把她的手勒出了肉感。

她双眼无神地躺着看天花板,我试图与她交流:“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没有任何反应。

吴如孟忽然从我和秦安中间探出头:“什么?哇——她更漂亮——! ”

常安乐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漂亮,脸颊上还有很多网红所追求的“猫咪纹”,她一边笑一边眼神没有聚焦地大声骂道:“漂亮你妈了个死逼——谁!谁漂亮!妈了个死逼——谁漂亮!谁—— ”越喊声音越大,几乎是不要命地疯狂大喊,五号房门口的护士赶忙过来,驱赶我们,“快走,别在这里待着,她乱得很你不知道—— ”

吴如孟一边向外走,一边感叹,“天呐,她咋这样儿哎?”我与秦安顺从地也走了出去。

我与秦安从来没见过年纪这么小但疯成这样的,彼此神情上都带了点震惊。我小声感叹,“天呐,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才变成了这样?”

当天下午,在活动室里我们没有看到她。她也许还在床上被绑着,约束带系那么紧,她的手腕疼不疼?但因为每周只有周五一天洗澡的机会,下午我忙着洗澡洗头洗衣服晾衣服,很自然地将她忘在了脑后。

再次见她,是晚上八点多从活动室经急救室回病房睡觉的时候,她依旧被绑在床上,白色卫衣依旧向上掀着,内衣漏出来一多半,呆呆的看着上方的虚空,像没有生命力的洋娃娃。

之后,我们洗漱睡觉,再也没有看到她。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护士拿着杯子敲着床头的栏杆“铛铛铛”地喊我们起床。“都起床了来——都刷牙洗脸去餐厅吃早饭了—— ”

我睡眼惺忪,赖在床上不想起,半晌,等护士数人发现少了我和秦安才又专门过来喊 了一遍我们才懒洋洋地拿着杯子走向餐厅。

早餐是济宁特色的馓汤和花卷,不怎么好吃,也不算难吃,出于对食物的尊重,我吃了两口就放下来了。继续半昏迷状态瘫在秦安身上任由她拉着我出去。

我们坐在了平常坐的桌子上,我与秦安,阎云和嘉宁坐在我们对面,彼此对着放空发呆。然后常安乐施施然地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右边。

秦安长叹一口气,“算了,我们还是玩牌吧。”

我们都看到了常安乐坐了过来,只是她什么也没干,我们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就没有再管她。

秦安娴熟的“哗啦啦 ”洗着扑克 牌,洗过三四遍确认牌全部被打乱之后挨个给我们发牌。我理着手里乱成一锅粥的牌面,正头疼如何理牌快一点跟上秦安的发牌速度时,忽然感觉右肩一沉。

秦安阎云和嘉宁的动作瞬间凝固了,她们彼此交换着震惊的眼神,对我皱眉。

我慢腾腾地把一张红心2塞到手里抓着排好顺序的牌堆里,莫名其妙地转头,慢半拍地发现常安乐歪头小鸟依人的枕在了我的右肩。

她的头发依旧是乱糟糟的,但白肤红唇,像精灵一样漂亮。

她嘴唇微张着,呼吸带起的气流痒痒的。我的头发很长,几乎长发及腰,因为懒得梳理加上刚洗完头发,索性披散着。常安乐小幅度地蹭着我的头发,不停地轻嗅着我头发上飘柔洗发水的味道。

像小猫撒娇一样。

但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其他出格的动作,我尝试着向左挪了挪,肩膀离开了常安乐枕着的范围,她闭着眼睛,又紧紧挨过来,固执地一定要枕在我的肩膀上蹭着我的头发。

因为她并不影响我们动作,所以略微吃惊了一下这一把扑克牌还是打起来了。

玩了半局,我们顺口聊起来电疗,也就是MECT,无抽搐电休克治疗。我问秦安,“贝贝,你还有多少次电疗啊?你和阎云一块做电疗就只剩我和嘉宁两个人了,嘉宁过几天也要出院,到时候就剩我一个人了怎么办?”

秦安顺手抽出来几张牌甩到桌子上,“三带一。我已经做了九次电疗了,那个王绪波说的还是谁说的来着,电疗八到十二次一个疗程。我应该还有三次电疗,就一个星期就做完了。”

阎云看着手中的牌,低声道,“嗯……我来得比较晚,应该还要再做几个星期电疗吧…… ”

秦安皱眉道:“唉呀我就觉得像我们这种只是抑郁的就不该做电疗! ”她问,“三带一没人要我就出了?对尖儿,说实话我感觉像我们这种神志清楚程度轻的真不该做电疗,真正需要做电疗的应该是疯女人那种的,你看疯女人做了几次这不也变正常了?都会给人编头发了。”

嘉宁淡定出牌,“对二。那像那个红头发猴子那样的呢?明天做电疗应该有她吧?她都躁狂成那样了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还搁地上爬,做几次电疗就老实了。”

我艰难地从手里排成扇形的一打牌里抽出四张牌,“三炸。我感觉常安乐也得做电疗吧?她乱成这样……”

常安乐忽然从我右肩上起来,开始拍桌子,“做!做!做电脑!我让你做! ”她抓起几张牌狠狠拍在桌子上,“做呀!!!我让你做电脑!做!给我做!谁要做电脑!做啊啊啊啊啊—— ”常安乐把牌摔在了地上,阎云和嘉宁开始在地上捡,我和秦安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她站了起来开始呼喊坐在我们桌子对面另一张桌子上值大夜班的两个护士:“护士!护士!常安乐发病了护士! ”

伴随着她的声音的,是常安乐将她的粉色拖鞋摔在桌子上的牌堆里的清脆响声。这下我也不得不站起来了,我扔掉手上的牌,像护士挥手,“护士——常安乐用拖鞋投掷我们的牌堆!还扔我们的牌 ! ”

当时是早上六点半,值大夜班的护士已经从一点多交班工作到了六点多,距离八点交班就剩一个多小时,都带着一脸熬夜的倦容从椅子上站起来疾步来到我们这张桌子旁,我们四个很有默契地纷纷起身给护士让路,两个护士一左一右地抓住常安乐的手臂把她从座位里拉了出来。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常安乐被抓住手臂后抬腿试图用剩下的一只拖鞋攻击护士,结果被她甩到了活动室中间的空地上,险些砸到了正在看热闹的祁莉莉,她又往下出溜着,想要挣脱护士的禁锢,但被两个护士合力拎了起来拽到了一旁的约束椅上。

铁黑色的约束椅被我们称作“狂欢之椅 ”,经常有发病的病人被捆在上面,固定住双手,有时候是双手双脚加手臂一起约束。

而狂欢之椅,绑一次两百块,约束每多一个小时加四十块钱。实打实的约束一绑黄金万两。一旦上了约束,就别想再挣脱了。一般神志不清有暴力倾向的病人是解不开的,我与秦安被绑过,除了我因为天生骨骼柔软加手骨骨架偏小可以轻松逃脱,其他人没有外力帮助是解不开的。

一个护士对着挨着天花板的小窗仰头喊了句“拿带子! ”,一边将常安乐的双手按在狂欢之椅的扶手上。

短短几十秒,外面护士站的护士就拿了一捆约束带进来,三个护士分工明确,一个控制行动,两个解开约束带将约束带系在常安乐手腕上,绳子绕过扶手下的金属扣,再打结,将双手固定在狂欢之椅扶手上。然后绳子往后绕,再在扶手和椅背的连接处打个结,继续往下,最后系在狂欢之椅后面的两个椅子腿上。

两三分钟完成,护士的动作训练有素,很快就把常安乐绑的严严实实。无论常安乐怎么挣扎都没用。

她开始咒骂着大喊,“妈了个死逼给我解开!解!给我解呀!都欺负我妈了死逼!欺负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护士散开,她又低声细语,一脸失神,眼神完全失去聚焦,“都欺负我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尔后又突然崩溃大喊:“来!!!来呀!!!都欺负我呀!!!妈了个死逼!!!都过来欺负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 ”声音逐渐弱去,像自言自语。

让人心疼。

一个护士叹了口气,拍了拍旁边的护士,“士娜你去看看大夫下医嘱吗?给这个常安乐打一小针吧…… ”

打小针,其实就是镇定剂。一阵镇定剂下去过一会儿常安乐就会安静的睡着,什么都不会想,也许会好受一点。

我坐到护士们常坐的椅子后面听见护士小声叹道,“好好的小闺妮,怎么就疯成了这样……你看多叫人心疼…… ”

“我听说她从学校回来,请假搁家待了两天忽然就疯了,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苦…… ”

等到八点多夜班护士和白班护士交班时,医生上班,常安乐等来了她的一针派克啶醇镇定剂。然后她就那么被绑在椅子上安静地坐着,没有睡觉,目光呆滞,像一枝被折下枝头泡在花瓶里逐渐枯萎的花。

九点半,医生过来查房。我的主治医生是唐玉唐医生,和常安乐是同一个主治医生。我们四个坐回了原来打牌的位置,常安乐坐的狂欢之椅距离那张桌子只有半米远。

唐医生看到我便走了过来,她拿着一份名单和笔俯身询问我的状态,“你今天咋样啊?有没有什么消极的情绪和想法?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一一回答,“还行,没有,挺好的。然后我想起了常安乐,于是公然告状,“常安乐用拖鞋投掷我们!”

唐医生无奈一笑,“都一样,昨天她入院的时候也拿拖鞋投掷我了。她现在乱得很,可能会有一些攻击行为,离她远点儿吧。”

她用了两个多月才恢复那些伤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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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果森林有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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