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健一其实并没有选择。
能够活下来已是万幸,他没法再奢求太多,之后小神木做出的选择也都是他自己的决定,他这个死人不该再出来干涉。
他也不能冒着将死的风险去做些什么,去阻止小神木和降谷两个人的接触,或者让降谷脱身离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泽田健一清楚神木信也有多执着,在未达到想要的目标又没被明确拒绝前,他是不会选择放手的。
而神木信也认为的“明确的拒绝”……恐怕是内心的厌恶和抗拒吧。
身为萩原时,泽田健一并不是没有拒绝,可态度委婉,内心没有产生什么不快,就这样被缠得很紧。
现在同样的场景已经发生在他的挚友身上。
……或许这种情况发生过两三次了。
不是还有赤井和小诸伏么?
泽田健一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直至目的地前,检查过了任务成果,就要交接成功,他才恍然惊觉,问琴酒道:“你觉得那个变态撒谎的几率有多少?”
琴酒皱着眉,如狼绿眸由上而下扫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你不会连他都解决不了吧?比你的上一任还要不如。”
没等泽田健一回答,他就气势汹汹地离开,驾车赶回了原本的地方,再次走进了大厦间昏暗的小巷。
泽田健一沉默着,在他后面开了自己的车赶回去,停下车后慢吞吞地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他在内心为在里面公共play的那对情侣道歉,实在不是他不想,是琴酒速度太快了,他拦不住。
如果那两个人好运离开得够早,或者琴酒在搜寻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前找到了那个变态,可能还能逃过社死的局面。
但是等他走进狭窄的小道,慢慢走到琴酒身后时,却见琴酒站在了原地。
没有进到深处,也没掏出他的枪,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里面。
大厦间夹着的小巷拥挤、狭窄,琴酒一个人堵住了巷口,泽田健一离得不算特别近,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泽田健一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里面的人是谁?恐怕连之前那个变态都不能让琴酒这么沉默,看样子里面的人没有做什么,怎么就让他……
他加快了步伐。
“……萩!是萩!”
什么?!
繁华的商业街里,传来了小孩子欢快的叫声。
泽田健一的脚步一顿,他强撑着没有往回看,心却稍稍乱了。
他无心关注琴酒那边发生了什么,屏气凝神关注着外面的声音,同时脸上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
“我都说了不是那种植物啦!我们吃的那个叫‘萩’!就是萩饼啊,笨蛋!”
泽田健一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观察到琴酒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动作,没兴趣再看热闹,只靠在墙上看着琴酒的侧脸,时刻关注琴酒的行动。
让他没想到的事情再度发生了。
琴酒向下压了压帽子,眼神厌恶地说:“没想到是你。”
他一转语气,漠然的视线看向巷内的人,说:“阿涅霍,别来无恙。”
泽田健一的指甲在墙壁上“刺啦”一声。
琴酒没有转头,他的声音传了过来:“说起来,阿涅霍和苏格兰很熟吧?不论是这个,还是那个。”
泽田健一沉下脸。
他已经能想象出琴酒带着恶意的笑,不顾伪装几步上前,推开琴酒想要进入小巷。
琴酒配合着侧身,无所谓的脸上不是笑,只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而泽田健一并没有看到琴酒脸上的表情,他看到的,是脸上还泛着红的男人衣冠整洁,面色餍足,怀里抱着被外套遮住上半身的人。
那个男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而被抱着的人,在隐约是头部的地方,漏出一缕金发。
泽田健一认得出被抱的人身上不整洁的衣服,那是常见的侍应生的衣服,上半身露出来的一点衣角大概就是西装马甲。
……而他所熟知的好友经常用来打探消息的方式,就是去咖啡厅之类的地方打工,做侍应生。
他不用去找那个变态问之前的话是不是谎言了。
萩原研二骤然笑了。
因为他亲眼所见。
*
“这种程度就不行了吗?”神木信也叹了口气,失落地看着软倒在他身上的安室透。
“你,倒是考虑一下自己对我做了什么啊。”安室透伏在他肩上,喘息声还未平歇,因快//感而颤抖的身体依旧敏/感。他哑着嗓子抱怨着,却不挣扎。
肢体接触带给他的舒适太强了,如果不是还拥有理智,他甚至想紧紧抱住神木信也,如果能抱得再久一点……
他耳根红透了,视线偏移,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出去再说吧。刚刚都有人快进来了,如果被别的人看到,我可不确定自己会对他们做什么。”
“——砰。”
他在神木信也的耳边模拟着枪响的声音。
安室知道神木信也会心软,舍不得伤害无辜之人,在误会解开后,他特地亲自做了调查。
如果拿这种事来威胁,应该能够如愿……
但是他自以为拿捏住神木信也,却没想到神木同样也了解他,知道他任务结束后,暗地里会尽自己所能救人。
这个威胁因为这份信息差失去了威力。
神木信也有点想笑,他贴着安室透的耳根低声说:“安室先生能狠得下心吗?枪就在这里,但是做不到杀害无辜的吧?”他把自己腰间的枪塞到安室透的手里,深蓝色的眼睛闪烁着胜券在握的光。
安室透沉默了一秒。
那双紫灰色的眼睛晦暗不明地看向神木。
安室透是做不到滥杀无辜,但是事实归事实,他在组织里可是杀伐果断、阴晴不定不在意普通人的情报贩子。
神木信也的话证实了他的敏锐,可也颠覆了波本这个人设的形象,对于降谷零来说,他不能承认这句话是真的,他的卧底生涯还要继续;对于安室透这张假面来说,这是一句实话;而对波本来说……
这是彻底的怀疑。
安室透接过了枪,上了膛,任由神木信也直视着他,变回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波本。
“开什么玩笑啊?”他握着枪,把枪口压在神木信也心脏的部位,粲然笑了。“哪怕是阿涅霍你,也杀害过不少无辜吧。”
他一字一句道:“既然你对我有这样的误会……那我就亲手杀给你看,怎么样?就等下一个人撞破我们的奸//情。”
安室透吻了上去。
安室透手中的枪还压在神木信也的心口,但是他没有在意,神木信也也没有在意。
凌乱的衣服得不到机会整理了。
安室透冷静地想。
他听到外面传来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中断了这个吻,在神木信也的怀里握着枪,直直冲着巷口。
巷口处十分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人进入,若是有人进来,子弹不可能打不中他。
因为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安室透想。
他的手没有发抖。
波本听到阿涅霍的话必定受到挑衅,因为波本并不是那般“不忍心”“下不去手”的家伙,这是必须做的事情。不这么做而是沉默着默认,就意味着否定了“波本”的存在,承认自己的良善,承认自己可能值得怀疑的卧底身份——
他再信任神木信也,那也只是浅薄到没有深入了解的、肢体上不警惕的信任,他没那么了解神木,做不到袒露自己的身份,轻而易举断送自己的卧底生涯,进而牵连到险死还生的挚友。
他不能那么做,他不能让一个顶尖水准的黑/客对他的性格有所怀疑,他能轻松扒出安室透的卧底身份,让一切功亏一篑,让这些年的努力烟消云散。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得杀个人。
不需要狠下心,安室透就是这样的人,他浸润在黑暗中已久,呼吸间吐出的都是肮脏的气息。
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不需要信任任何人,他所要做的只是扣下扳/机,再次证明自己的冷血无情,变回原本生人莫近的样子。
脚步声更近了。
安室透的食指即将扣下,他甚至轻松地笑了笑,悄声对神木信也说话。
“快到了哦。”
来人走得很快,这句话的功夫,就来到了巷口。
这一瞬间,安室透扣下扳机,神木信也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枪没有响。
巷口站着的,是大热天穿着黑色风衣,银发绿眼,戴着帽子的男人。
——琴酒。
他冷冰冰地扯了扯嘴角。
“波本……?”他轻声道,“可真是好久不见啊。”
他看了一眼安室透手里的枪,又看向旁边沉默着的神木信也。
两个人的姿势亲昵得很,波本被阿涅霍整个抱在怀里,衣服像是揉皱了再穿上去的,阿涅霍则衣衫整洁,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两个人气息都不稳定。
可以确定就是刚刚这两个人在搞事。
手里甚至拿着枪。
如果不是姿势这般玩笑,琴酒都要以为波本叛变了。
现在看来,应该只是色/情玩笑。
波本迟疑了一下,回应道:“啊。见到你真难过啊。”
阴阳怪气的神秘主义者。
琴酒向下压了压帽子,不太乐意看到波本那头耀眼的金发。他有些不耐烦,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波本的衣领而不是脸,说:“没想到是你。”
他的眼神足够说明一切。
在波本的阴阳怪气再度来袭前,琴酒把视线转向一语不发的阿涅霍,说:“阿涅霍,别来无恙。”
任务没有交际,两个人很久没有见面了。
在琴酒的身后,不知是谁的指甲划到了墙壁,“刺啦”一声响。
阿涅霍迅速脱下了衣服,罩在波本的身上。
琴酒可不知道波本有这么藏头露尾。
但既然表现出了不想露面的意愿,他再暴露波本,日后定要遭他算计。
琴酒点了支烟,淡淡道:“说起来,阿涅霍和苏格兰很熟吧?不论是这个,还是那个。”
他的眼神轻飘飘扫过阿涅霍和他怀里的波本。
可以确定的是,在场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和阿涅霍有关系。
艳福不浅。
他心里毫无波澜地评判着,顺着苏格兰的力道侧过身,让他进去,看到了这一幕。
苏格兰噗嗤一声笑了。
琴酒看得很清楚,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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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意外的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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