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信也打开窗通了通风。
已经很久很久过去了,他和996同事已经一起卷了不知道多久,奈何出身后门不敢反抗这些有真材实料的,在体力上努力卷的神木肌肉已经又硬了几分。
996的同事,他终于说自己要单飞了!
神木信也欢呼雀跃,他终于要迎来轻松的日子了!
几分钟后,被消息轰炸的萩原研二发来信息,最近这几天他都有工作,不知道为什么,近期玩/弄警察的犯人格外多,手段层出不穷,像极了每天机关算尽的波本。
神木信也整个人都蔫儿了,在琴酒用“你这个废物居然能干点儿事”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也没有抗议,在琴酒拒绝他继续摸鱼的想法后也没有抗议,甚至同意了再次和波本合作。
甚至没有找贝尔摩德求助,并且在贝尔摩德催之前将她的几个小委托几秒完成。
连酒吧的调酒师对他都另眼相看。
——无他,神木信也这几天过来再也没说那句中二的话了。
虽然要求每次调酒,但是每次都会无视几杯非常让人生气。
调酒师气归气,天还是照样和神木聊。毕竟阿涅霍是代号成员,地位很高,和贝尔摩德关系好得不得了,和他搭上有不少好处。
“你问最近?最近他没空陪我。”神木信也借酒。
“你说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凭什么他和我男朋友就是幼驯染啊。”神木信也消愁。
“有没有一种可能,工作才是他的恋人。”神木信也愁更愁。
“他真的,我哭死。”神木信也愁更更更更愁。
调酒师木着脸,听神木信也发了半晚上的酒疯,就因为他男朋友工作忙没来陪他。
递出去的资料都快被阿涅霍的哭诉声淹了。调酒师开始怀疑这次任务交接是否能够成功。
但是没有但是。天一亮,神木信也像是涅槃重生一样,放下酒杯拿起资料就向调酒师正常地打了个招呼,站起身稳稳地离开了。
陪他熬了半宿,精神肉那个体都很疲惫的调酒师:“…………”
受伤的只有我,是吗。
波本以亲身经历告诉他,不是的。
因为神木信也拿到的那份资料,又一个因为后门过于强大抢到的摸鱼任务,上面的名字是——
绿川景。
进入组织没多久的波本,忠心没受到考验也没有资历,根本不能带新人,只能蹭蹭足够元老的摸鱼阿涅霍。
不能帮幼驯染直接上位代号成员,想要帮人循序渐进但没想到一眨眼幼驯染就跑到阿涅霍手下的波本:“…………”
救命,阿涅霍你做个人吧。
*
绿川景其人,长相很是不赖,笑起来温温和和的,不像是能进黑衣组织的人,一看就和波本那家伙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不能以貌取人,看似温柔的他实际上拿起狙//击枪一枪一个小朋友,性格还是笑面虎那挂的。
神木信也感叹,这年头的新人都不让人活,扭头就在日程上加了个枪械练习。
枪械训练说难不难,但也不简单,组织的教练看他带着看好的新人过来,眼前一亮,就开始了自己的安利。
“绿川可是我们训练场的第一名,天赋绝佳,理论和实操都是满分,您要是想要练习可以让他帮忙。”
绿川景弯了弯眼,一脸跃跃欲试。
“前辈如果是新手……”
神木信也开枪,一枪十环。
“抱歉……你说什么?”
绿川景:“…………”
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凡尔赛的吗?
内心吐槽归内心,真实身份是卧底的他还要接近阿涅霍打探情报,于是按照自己的人设做出了有些兴奋的表情。
“前辈要来比赛吗?”
自认很菜鸡的神木信也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败倒在新人的挑衅之下,答应了他的邀请。
……然后就输得很惨。
“实在用不惯这种枪啊……手感一点都不对。”他强行挽尊,虽然是警校生,但是经常出任务旷课的他成绩不算好,精力大概都放在追求萩和学习计算机方面的技术了。
绿川景试了试那把枪,拆开重新组装了一下,重新递给了阿涅霍。
“是枪的问题,前辈再来试一次吗?”
新人真的很喜欢枪,神木信也看出来了,但是他还不想被后辈再打一次脸,遂拒绝了他。
可是新人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
“前辈是组织的元老吧,真厉害啊,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和前辈交手试试……”
狡黠的新人看透了神木信也好说话的本质,神木看出他眼底的野心和话里的试探,但因为新人太懂得分寸,只是不时偶遇,并没有感到被冒犯,而像是被什么小猫小狗缠住要吃的一样。
终于有一天,新人像是认为他们的关系到了那一步,在神木去酒吧的路上拦住了他。
“前辈,我能做您的下属吗?……我已经敬仰您很久了!”
看你容易被骗,觊觎已久了。
神木信也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绿川景紧张地看着他,抿着唇一副不答应就可能哭出来的样子。
实际上,这只是绿川景揣摩过阿涅霍的性格后,自己想出的碰瓷方式——粗暴地直接请求,要可怜巴巴。
但是两人实际接触的时间并不久,绿川景不敢确认自己的方式是否正确,他期盼地看过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演出来的紧张,还是真正的紧张。
“为什么想做我的下属?”
“因为敬仰前辈。我想要做前辈那样的人。”绿川景坚定道。
“你确定?在我这边接不到什么很快能升职的任务,同样也不会给你优待,我会带着你一起躺平。”
这是在考验我的忠心程度吗?
绿川景自然不会收回之前的话,相反,他还更坚定了。
神木信也笑了,他拍了拍绿川景的肩:“好样的!你是第一个主动到我这里的下属。日后你会前途无量的!”
虽然自己走后门进来又要带人一起走……但是他对我一直用敬称诶。
但是他敬仰我诶。
但是他第一个主动要当我下属诶!
绿川景面上感动应下,内心则迟疑地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虽说他对阿涅霍的地位有明确的认知,但是情报也有可能出错,阿涅霍的这个表现……
不太聪明的亚子。
一旁围观的波本都看不太下去了。他有些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是啊,跟着阿涅霍大人日后会前途无量的。未来可期。”
绿川景:。
阿涅霍有没有被阴阳怪气到他不知道,但总感觉自己被阴阳怪气到了。
这个前途无量和未来可期……真的不是前途无亮未来可欺吗?!
zero,这话你大可不说。
年仅22的诸伏景光,沉痛地这么想。
神木信也清了清嗓子,说:“没必要这么吹哈哈哈,我就普普通通的摸鱼高手罢了。”
完完全全没有被阴阳怪气到。
反倒是波本和绿川景被他噎到了。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看不懂别人眼色搞不懂气氛,对自己本身的能力和受到的重用一点感受都没有的人吗?!
很抱歉,真的有。
神木信也如此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这一点。
“绿川景是吧?资历还不够啊,但是能力很不错……狙/击手吗,经历很丰富啊,看起来很适合出任务……”
但不太适合和我一起摸鱼,浪费能力。
神木信也没把话说全,他刚刚才答应人家的话,现在这么说不太好,而且这事也还没有定下,不好说死。
他当场打了个电话给贝尔摩德,走后门走多了的好处就是知道后门什么时候有空。这时候正好是贝尔摩德的休息时间。只是接的是别人,不是她。
神木信也向对面的人当成语音信箱,把自己要说的话复述过去。想了想负责这方面的不是贝尔摩德,她可能不太愿意,又加了一句。
“之前定好的条件,可以翻三倍。”
——也就是说,本来帮贝尔摩德干两件事,现在变成了六件。
有点亏啊。
神木信也看着原本还挺顺眼的绿川景,突然觉得他不顺眼了。
绿川景看他脸色不对,顺势上前进行一波彩虹屁。
被夸开心了,神木信也自然就不觉得那么肉痛了。他开开心心带上了绿川景——坐上了波本的车。
“看在新人的面子上,载我一程。”神木信也靠在后座,一副大爷样。
绿川景:……我劝你不要随意开口比较好。
不然他很想武力制裁一下——即使打不过。
波本猛地加速,后座的两人浅浅摇晃一下,迅速恢复了原样。
两个人看起来都很适应这样的车速。
“……不,看在你欣赏我车技的份上。”
波本随意找了个幌子,内心更加咬牙切齿。
这家伙坐过多少次萩原的车才这么安之若素啊!!
迟早让他离萩原远点。
坐在后座上的绿川景察觉到了什么,同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神木信也。
神木信也闭目养神,什么也没注意到。
绿川景:。
这家伙……到底为了什么接近萩原?他外在表现的样子……松田一直啧啧称奇的追求……全部都是伪装出来的吗。
真可怕啊。
*
任务交接之后,分成再一次打入了账户。收到贝尔摩德OK的消息后,神木信也扭头就递了一张卡给绿川景。
自己的下属,肯定是自己给发工资。新入组织的成员,考察任务获得的奖金极少。这里需要提及的是,黑衣组织接收有代号成员资质的人,和普通底层成员是不一样的。
弱肉强食,强者至上的原则,在这里十分适用。经过考察的人员实力足够过关,就能够上内部代号成员候补的名单。
——即使是这样,也不发那么多工资。
可能是钱被贝尔摩德挪去买东西了吧,神木信也为组织默哀一秒。
绿川景接过卡,诚恳道谢。
神木信也觉得这孩子太实诚,对他说:“人善被人欺,小心一点。黑衣组织水很深的。”
绿川景觉得他不太可能是字面意思,可能是在敲打自己,暗地回头恶补了相关知识,第二天再见时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神木信也对此连连点头,美人冷酷起来和温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风味。
……虽然都比不过自己的人。
绿川景看着他脸上忽然出现的红晕,内心有了不好的想法。
他匆匆告别,想找个机会和幼驯染聊聊,一转身就见到了幼驯染。
绿川景:……难道针对的人是zero?
波本只是顺路走了过来,他看着幼驯染微妙的微表情,内心咯噔一下。
再看神木信也。
……这个表情…………hiro!!
可恶,他把萩原放在哪里,他把hiro当成什么了!
神木信也离开后,两人暗自探讨一番,出于组织内部流言(波本要求做阿涅霍的搭档),波本决定身先士卒,先行试探一番。
他安抚幼驯染说:“这是探索情报的好时机。”
绿川景:……很怪,很ntr,但并不能说什么。
为了任务,死都可以,小小的背德又算什么呢。
*
神木信也最近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不是两看两相厌的搭档了,波本却一直往眼前凑。
不仅如此,还经常变换服装,各种花样都有。
虽然有些确实有点被戳到,但是神木信也可是有家室的人,是不会被这点小技巧诱惑的。
即使波本上了绝招(女装),神木信也也毫不动摇。
但是动不动摇都没关系,波本看着即将牺牲自我的幼驯染,冷静地拿着女装和神木信也借位的照片,冷静地把它发……
绿川景无奈道:“zero。”
波本泄气了。
波本打算另寻他路,他先按下了打算行动的幼驯染,看向了注定要在那一天死去的萩原。
他没有和幼驯染说出重生的事,也没有说出自己其实有正经原因的事。
只要萩原假死离开,让他再看到这种东西,两个人的关系彻底被破坏,萩原不再在意神木,不会有和他接触的想法……那样他才能安全下来。
否则……神木信也一旦知道萩原的存在,就可能让他死去。
寻找命运的漏洞太难了。总要付出合适的代价,才能让本该死去的人回到人间。
波本做过实验,不止一次。哪怕出一点差错,都会功亏一篑。
所以,对不起了,萩原。
*
11月7日,就快到了。
萩原研二安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快到了。
他手里有支笔,只是握着,没有在纸上写一个字。
逝者将逝,悲痛只会留给还活着的人。他想不出来该写些什么
他想说的其实有很多,他想说松田你不要把我之前的话放在心上,不要想着为我报仇,班长景光和零都要好好保重自己,尤其是出去简单小聚都要变装的两人……但那些都是前世的萩原想说的。他现在该说什么?
他现在不是孑然一身,是有伴侣的人,他想说的那些话说不出口,没法道别,什么都做不到。
神木信也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多半是有事,而明天就是他的死期。
萩原笑了笑。他想再确定一下神木信也说的那句话作不作数,想再见他一面……但是算了。
快一点解脱就好了。
坦荡地说再见。
坦荡地和最后的美好告别。
坦荡地迎来最后的永别。
他躺在床上将要入眠时,电话响了。
手机屏幕上,是他以为再也不会打来的电话号码。
降谷零。
*
神木信也接到消息的时候,楼已经炸了一半。犯人已经被抓住了。
他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摇摇欲坠的公寓楼,高层已经炸得漆黑,上方的楼层像是要掉落下来。
警方疏散了人群。
爆炸之后的现场其实没什么不能看的,温度已经散去,楼里的一切都是漆黑的,烟尘味很浓。
地板被炸开露出了钢筋,被炸得最严重的地方和逃得最快的炸/弹警察的尸体离得很远,这里只留下那一具勉强完整的尸体,其他的一切都成为了飞灰。
生不带来,死不留下,萩原把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尸首都完全消失。
松田阵平说:“萩那时在和我打电话,他没有穿防爆服,警服也没有穿,花里胡哨的,他在炸/弹面前。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神木信也沉默着听他说下去。
“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他抱着炸/弹想往反方向跑。如果是你,也会这么做。”松田平静地说
“……你想说什么,安慰,还是劝我走出来?”神木信也同样平静地看向他。
“不,”松田阵平说,“我希望你记住他,永远不把他忘掉。我会那么做的。”
他戴着墨镜,神木看不清他眼睛里有什么,大抵是空的。
他勉强笑了笑。
“我也会这么做的。如果忘掉……对他多不公平啊。”
他突然又说:“抓到了吗?”
松田阵平点了根烟,说:“被我打了一顿,现在在医院。闯不进去的。”
神木信也说:“我可以。”
神木信也真的可以。
松田阵平抽着烟,冷眼看着他夺了别人的枪一路闯到了病房。
警方主要怕松田再对犯人做些什么,针对他做了防范——比如伊达航。
这套对神木信也没用。
“滥用私刑是不对的。”
“不让他进去,他明天就能进监狱杀了那个罪犯。而且你打不过他。”
松田成功拉住了还想再战的伊达航。
一根烟抽得很快,点点火光很快就要烧到松田的手,烟灰掉在地上,被他踩碎。
警方来了支援。
再见到罪犯的时候,他已经不成人样了,接近血肉模糊,只残留了微弱的呼吸。
神木信也的后台不知道有多么强大,竟然做到这种地步都没有被拘留。
松田阵平定定地想,他想再抽一口烟,却被烧到尽头的烟烫了一下,再一看,手已经被烫伤了。
他毫无知觉。
闪着火光的烟头被他在衣服上按灭,他眼中仅剩的那点光也熄灭了。
神木信也吊儿郎当从病房里走出,向他伸出手。
“医院禁烟。能给我也来一支吗?”
他的手上伤得很严重,能看得到骨头。
松田再点了一支烟,从烟盒里抽了剩下的最后一支给他
神木信也凑过去借了火。
他其实还是第一次吸烟。
松田的烟很呛,他被呛了两下,眼泪出来了,还是没停下。
就这样,他和松田在病房外抽完了这两支烟。
没有人敢拦他们。
*
神木信也再没出现在松田阵平的眼前——他彻底沉入了黑暗的里世界。
几天后,组织的调酒师掉尽了头发。
“我真的,我单知道他恋爱后不当人,没想到他失恋后更不当人!你听听这是人吗,拉着据点负责人一次要了一百多次调酒天天待到晚上,我又不是真的调酒师我只能给他上纯酒啊我!非代号成员难道不是人吗!!”
组织成员对此感到万分悲痛,亿分幸灾乐祸。
无他,阿涅霍这家伙失恋后真的是太可怕了,逮到一个组织成员就哭诉,说自己男朋友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
要换他男朋友没死的时候,这消息无数组织成员拼着命也要听这一听,代号成员的弱点把握了那好处可多了——虽然就算听了,也没一个人找到阿涅霍口中的男友——可是阿涅霍的男友已经死了。
这属实是亏了夫人又折兵,爽到的只有阿涅霍,每次哭诉完都能一次肝掉无数任务。
唯一欣慰的可能只有卷王琴酒。
但同样的,组织里并不是没有想借机搭上代号成员的家伙。
即使阿涅霍出了名的高调和性情多变不近人情,但总有脑子不正常的傻子以为自己特殊,但在某位傻子和他一番畅谈时,听到阿涅霍给贝尔摩德打电话时对面被拉黑的提示音后,再也没有人去凑热闹了。
连贝尔摩德都忍受不住的爷,溜了溜了。
唯一忍受得住的勇士绿川景,这几天也沉浸在低谷之中。
人死本是常情,低落归低落,死的人是幼驯染其实他也能坦然接受。奈何他在神木信也这个逼的身边,几乎被负能量淹没。
他和外界唯一区别的一点是,知道萩原死前给他发过分手短信。后面跟着一条我知道你有其他女人了。
神木信也遭受两重重击,再起不能。
不论被怎么开导,是“他也希望您能好好走下去”还是“呀,这位先生好像不是那么爱您,别再执着了。”,都没法让他有什么反应。
他开始怀疑zero在这方面(短信)做了什么,但是毫无证据。
波本很忙,又出于避嫌的需求,两个人接触很少,甚至是通过阿涅霍的渠道认识的。
正好他不在……绿川景打算践行自己的那份计划——趁虚而入。
萩原尸骨未寒……他知道这么做不好,但是这是绝佳的机会。
卧底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获取情报,挽救生命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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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永久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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