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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2 雨夜私心

翌日早朝后,陆九川跟着皇帝去了书房,朝他复命。

站在御案前,他将谢翊昨晚说的话挑挑拣拣找了合适的,转达给萧桓,“臣与谢将军商量过,谢将军的意思是陛下需得御驾亲征,方能使北疆的将士军心大振。”

陆九川话音刚落下,萧桓正要掀起茶盖,撇开浮沫的手便微微一顿,茶盏与檀木御案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萧桓将茶杯放回书案上,双臂环抱在胸前,靠回椅背,探究的目光将陆九川上下打量好久,又转而望向书阁的方向。

“他真是这么给你说的?让朕……亲征?”

“臣不敢妄言,陛下自然可以诏谢将军面圣。”

萧桓忽地轻笑一声。他昨日早把谢翊的对策在心中预设了好几种:从他自请戴罪立功,或者推荐其他将领去等等,却怎么也没想到谢翊的建议是让他去亲征,这分明是想将这盘棋推到天子面前去。

三年了。萧桓摩挲着手掌与指尖的茧,这都是他曾经握缰执剑时留下的印记。

自登基以来,他再未踏出皇城,最远的不过是去城郊太庙祭天。这么想来,他确实很久都没有都没骑过马拉过弓。

这一下,谢翊给他提出来御驾亲征的办法,萧桓心里还真有点痒——他自己骑马打天下的,战场的血腥和在死里逃生并不会让他害怕,反而会让他上瘾,否则萧桓也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成功坐上皇位了。

“好,那朕便听他的,御驾亲征。”

明明是件关乎国家未来的大事,萧桓却答应得十分随意,仿佛自己要去的地方不是北疆战场,而是在城北的天子别苑。

他起身踱步到窗前,目光穿过窗棂,也不知道眺望着什么地方,若有所思,“可历来皇帝亲征,至少该有个储君啊。”

陆九川双手作揖,躬身询问,声音平静,“除此之外,臣斗胆,陛下准备将此次监国与城防之权交给谁?”

萧桓并未回答,他转身走近,居高临下时带着些许审视,是想听听陆九川的看法,“朕想问问你,以你的看法,你觉得萧芾和萧菁谁更合适?”

殿内几乎落针可闻。

面对这个问题,陆九川有些无奈地轻笑出声,手上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陛下别试探臣了。臣乃太子少傅,本就不该有立场之分,若是心中有倾向,今后教书中保不齐也会不自觉区别对待,恐会有失偏颇。”

萧桓很满意他的回答,愁容一扫,连连点头称赞,“好,朕就爱和你这种聪明人打交道。”

“陛下谬赞。”陆九川动作未变,甚至上半身更低些,目光落在自己鞋尖上,做足了姿态,“陛下既问起,臣斗胆进言——监国与城防统领二职,干系陛下不在京中时国家安危。若陛下亲征,臣以为京中防务应当交给熟知军务,且在城防营中立有足够威信的人……”

他话未说尽,随即不动神色地抬起眼,想要知道萧桓态度如何。

但萧桓一反常态,他心中早已猜到陆九川是想说的是谢翊,偏不随他心愿,似笑非笑,“九川,你今日说话怎的拐弯抹角的,京城的人里头,在军中有威望的人多了,朕不知道你想说谁?”

一边说着,萧桓将目光落在陆九川脸上,想要看出一些情绪来,可陆九川面上依旧宠辱不惊。

“朕既然之前没有当下立储的打算,也就不因为这事立了,朕刚好趁这个机会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其他都好说,城防大营才是最棘手的。”

而且比起自己可能会在北疆战场上受伤或者亲征的副将这种事,他似乎更担心将来他走后京中的局势。

萧桓神色再次沉了下来,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此次朕去亲征,防止京中有人趁机作乱,统领城防营安稳京城的,最合适的人选朕觉得当然是你。”

“陛下是说……臣?”陆九川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下意识退了半步,“可臣没有领兵的经验,恐怕难以胜任。”

“让你去你就去,你要觉得自己真不行,朕再给你配俩人?”萧桓轻笑一声,嘴角向上扬起,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陛下明察,臣一介文官,领了这个差事,在朝上恐怕会遭人非议。臣被说两句,上个折子被弹劾一下也就罢了,若是让诸位大臣觉得是陛下识人不清、不会用人,那臣倒成罪人了。”

陆九川将这些话都抬了上来,做足为人臣子的姿态,又给足了皇帝面子,萧桓的话到了嘴边也只能咽下去,不好多说什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自然会好好考虑。”

当然萧桓心中领城防大营最好的人选,当然还是陆九川,他对朝廷最为忠心且行事最有分寸,这种事情交给他自然最合适。

可自那之后,陆九川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旨说自己技艺不精,犹恐辜负圣意,此事又关京城的安定和国家的安稳,还需要谨慎些。

他这话说得漂亮极了,字字恳切,任谁都挑不出错,萧桓也只好将这事先搁在一边去。

北疆的战火连绵了三年有余,此次既然是打定主意要亲征,萧桓就是卯足劲要大创北疆的蛮族,好使他们再也不敢南下掠夺。

虽然萧桓还未向天下昭告此事,但军中早已开始造势。

各个营中也已经准备训练精兵,以备不日之后皇帝出征,甚至为了这事,就连魏度都以皇子侍读的身份陪着萧芾去了几趟城外大营,彰显皇帝对这次亲征的重视。

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更妄提是关于自身利益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毕竟当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序的时候,唯独最重要的监国与城防大营统领人选迟迟没定下,朝中为此吵了个翻天。

有人吵,也有人在暗中观望。

古来皇帝亲征必然会由太子监国,即使太子年幼或其他原因难堪大用,会有臣子监国,但出于对江山社稷的考虑,储君必然是会设立的。

朝臣都在议论这次难不成是陛下动了立储的心思,否则怎么这时候要去御驾亲征?

议论的多了,流言也就起来了,终于在皇帝昭告天下要御驾亲征北疆时,全部爆发了。

大朝会时,萧桓终于宣告了待下个月,着令太常占卜出一个吉日,大军开拔,御驾亲征北疆,随后他问底下的大臣,“领城防大营的人选,众卿有什么看法?”

瞬间朝堂炸开了锅。

萧桓在上头龙椅上坐着,听着底下吵来吵去,却拿不出一点建议,都生怕自己占不到好处似的。

吵到最后萧桓耐心终于告罄,“够了!”

他抬手丢出去一个花瓶,瓷器碎裂的巨大声响让整个大殿都噤声,阖眼深呼吸好一会,萧桓才没让那些粗话脱口而出:

“朕是问你们,你们觉得城防大营交给谁最合适,不是让你们在这吵架的!”

底下的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没一个敢说话,最后还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站出来,“老臣以为让二殿下来最为合适。”

“菁儿啊,行朕知道了。”结果萧桓话音一转,冷笑道,“朕觉得你们各自为自己考虑没什么,别做这么明显,或者别被别人拿去当枪使。”

他跪在下面,想要平下皇帝的怒火,“陛下息怒,老臣话还没说完——大殿下处理政务,二殿下则可以统领城防大营。”

“交给他俩,还是交给你们?”

要不是知道这些人各个都是人精,萧桓以还为自己的话外之音他们没听懂,他几乎要被气笑了,“真把朕当傻子吗?”

“朕之前出去打仗是皇后监国,政事交给魏谦,这次照旧;至于城防大营的话——”

闻言,陆九川刚抬起头,便与高坐在皇位上的萧桓对视了,他顿感不妙,果不其然就听皇帝说,“交给九川吧。”

有人上谏,“可少傅大人毕竟是文臣,没有领兵的经验,恐难胜任啊。”

“不是九川的话,你觉得这个人还能是谁?”

身在京中,还要能领兵的——一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但谁也不敢说。

有时候不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萧桓当然也猜出来了,小声自言自语:“谢翊啊,他也不是不能用,但哎……”

放出去的探子回报的消息从未停过,无外乎是今日靖远侯到军营讲书,讲的是哪一仗,说的又是哪本兵法哪一卷,和谁说了话,似乎真就准备安安分分在军营当个教书的先生。

但萧桓可不是一般人,他早在谢翊与军营统领起冲突那日就已经嗅到了不对劲——这家伙想回军营的心还没死呢。

这时候陆九川出列,他不再避讳了,掀袍跪下,“陛下,臣认为靖远侯是更合适的人选。京中防务关乎陛下亲征后顾之忧,臣觉得靖远侯威名远播,足以震慑宵小——”

萧桓目光扫过陆九川跪在底下的身影,语气渐冷,“少傅啊,这段时间你不止一次暗示让朕选他。朕好奇,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陆九川将头伏得更低了些,“回陛下。自然是臣自己的考量。以靖远侯之才,若就此埋没,实乃朝廷之失。”

大殿顿时一片死寂。

皇帝并未再表现其他的意思,萧桓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么说,那朕还得再好好考虑一下。”他却并未收回旨意,只道:“退朝吧。”

自这之后,陆九川便成了皇帝书房的常客,无论最开始说什么,最后总能弯弯绕绕地落到“臣觉得让臣领城防大营,此事不妥”上。

可萧桓也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有心思,是铁了心在他亲征这段时间里,要把京城城防大营的指挥权交给陆九川,任凭他之后多少次明示暗示都不管用。

最后一次,萧桓实在被念叨烦了。

他当时正在批折子,将手中的折子随意地往桌上一丢,一句话将陆九川钉在原地:“别的不说,你说你不会领兵?陆九川,说着玩玩给别人听就行了,别入戏太深,自己都信了这番说辞。”

“臣……”陆九川当即僵立在萧桓面前,被戳破谎言的寒意从心脏蔓延开来,传到四肢百骸,他的嘴唇张张合合,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脑中一片空白。

除了一声“臣”,他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挤不出。

萧桓也没想到一句话就能让他反应如此剧烈,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陆九川回过神来后,才松了一口气,冲他无奈挥手,“算了,你退下吧,朕也乏了。”

都这么说了,陆九川当然不好站在这继续碍皇帝的眼,应了一声“诺”后,几乎是踉跄着从书房中退出去。

穿过廊檐走进院中后,陆九川忽然觉得脸颊一凉,仰头看着这阴沉沉的天气,拿手一接,才知是有些落雨。

雨越来越大了,从皇帝书房出来时原本还只是小雨,等陆九川回到府上时,雨就已经在马车上淋得噼啪作响,有了瓢泼之势。看样子今夜是不会停了。

陆九川刚回到屋中,他的侍女泠鸢一向机灵,立马发觉今日先生的脸色不好,有些发白,衣服也被淋湿了。

泠鸢还以为是先生在路上受了凉,忙要去关窗,被陆九川拦下了。

虽然不解,但泠鸢还是将手收了回来,她疑惑道:“先生,这雨飘进来恐怕会着凉的。”

“着凉……?”

陆九川透过窗户望向铅灰色的天和密密麻麻的雨丝,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淋湿的发尾,心中登时便有了一个计划——既然无法说动皇帝改变主意,那至少不能让这件事如此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

若自己由此“病”了,甚至病得无法下床呢?

真实的疾病就摆在眼前,一点也做不了假,就算皇帝已经猜到是他是故意的又如何?这样暂领城防大营的人选皇帝就不得不重新定下了。

思及此,陆九川便一反常态,直接走到窗边,任由冰凉的雨吹进窗户然后扑在身上和单薄的衣衫上,似乎铆足劲要去淋雨。

他犹嫌房中的雨不够大,大步踏出房门,冷静地吩咐府中的其他仆役,“你们去把我的躺椅搬到廊檐下面——

随后吩咐泠鸢,“泠鸢,天亮之后你往宫里递消息,说少傅因为风寒病得快死了,今日怕是来不了朝会,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越好。”

装病逃避上学上班这个法子真的是自古以来都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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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2 雨夜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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