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慢驶入督察署,培高到督察署的路程并不远,大约十分钟的路程。车里劣质的皮革味和香水味全部混合到了一起,熏得程颂想吐,他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下意识地伸进口袋拿药,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被拷着。
“靠。”程颂低声骂了一声,他偏过头,看着窗外陌生的环境,他在宁市待了22年,基本没有没去过的地方,督察署是个例外,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进这个地方,倒也未必,哪天程培夜要和他分家打架的时候说不定就来了,总之,不是现在。
“下车。”裴朔冷冷的催了一声。程颂才慢慢的迈开他的腿,屈尊下了车。他看到裴朔接了个电话,看起来是很重要的人,以至于裴朔刚刚脸上的阴霾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先生,我们先带您过去吧,老大好像有事。”两个穿着深蓝制服的人朝他走了过来,微微欠身。程颂点点头,裴朔精分吧?好奇的问道:“他平时跟你们说话,也这么温柔?”
“怎么可能,我这个月被扣了两次奖金,都是老大干的。”其中一个人朝他吐槽道,程颂低头看了一眼——侦查办邹言。而另一个不苟言笑的,叫向泽阳,也是侦查办的。
邹言显然是个话唠,不到500米的路,已经卖了裴朔无数次。
“到了,程哥,这里不是我的负责范围了,不给进,你只能自己去了。”邹言熟练的改口,程颂觉得这小孩特别可爱,
“行,多谢你们,有空请你们喝茶。”他朝两人摆摆手,径直迈了进去。
程颂推开偏厅的门,一个容貌姣丽的女子走了出来,他习惯性的看对方的铭牌。
姓随?整个宁市姓随的屈指可数,不会是那个总和他们家针锋相对的随家吧。“你好,程先生,我来迟了。”随宁仪理了理散落的刘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点了点头。
随宁仪挽起了头发,除了耳上的耳钉,没有任何配饰,但程颂认出来了,那是Heidi killy的7年前作品,更证实了她的身份。灰色的制服穿在她的身上,程颂看到了她有些苍白的脸。
“没关系,我刚到,随小姐不舒服吗?”他体贴的问道,“需要我为你接水吗?”
随宁仪摆了摆手,“没事,小问题,叫我宁仪就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阿朔太没分寸了,我替他给你道歉,不好意思,程先生,我给你解开。”
她从桌上拿出钥匙,低头解开了手铐。程颂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戴着手铐,刚才的接水行为完全不成立,随宁仪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表达自己对裴朔行为的不满,程颂不太想猜测两人的关系。
算了,他不愿过多解释,活动了一下双手,刚刚被手铐铐住的地方擦出了一些红印。
“那我们现在开始可以吗?”程颂点点头,“好。”
“案发前晚你在哪里?时间地点。”随宁仪拿起笔开始做笔录,另一位工作人员休了年假,本该两个人的工作却只能她一人完成。
“我正常工作到十点十分,就下班回家了,培宁晚自习时间分为两批,G1和G2放学时间在十点十分,G3在十一点十分。我下班时碰到了徐级长,他可以为我证明。”
“可以冒昧的问一下程先生现居地址吗?平时要花多长时间到校?交通工具是什么?”随宁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继续记录。
“新城北苑2栋1单元,步行十分钟,地下室有车,不过我去上班并不选择开车。”程颂思考了一下,“我没有返回学校,我家门口有新装的摄像头,你们可以派人调查,我会开放权限。”
“你说你和余筱筱不认识,可她的名札却在你手里,这是为什么?我们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余筱筱的名札。”
“我不认识她,名札我不知从何而来,我没有印象。”程颂简略的回答,他不打算提及梦里的内容,他为自己预约了精神科医生,确保自己没有精神病。
“好的,我们稍后会拿去做指纹鉴定。”随宁仪站了起来,“先这样吧,你可以先去等候厅做个登记就可以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审讯室,裴朔盘着手站在大厅里,程颂无视了他,径直走向登记处。他对随宁仪挑了挑眉,“结束了?”
“嗯。”随宁仪将笔录递给他,“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你看看吧,一会叫泽阳他们查查。”裴朔低头翻阅了一下,“查一下他近期手机定位吧。”
“我觉得他说的挺实诚,你没抓错人?他看着也不像那种人。”随宁仪好奇的问他,裴朔看着手机,“知人知面不知心懂不懂?万一他是那种衣冠禽兽呢?”他头都没抬,“你来督察署那么久了,不能光看脸,要看内涵,知......”
话音未落,“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兽?裴队,我在你眼里就这些形象?”程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裴朔吓得手机差点没拿稳,险些飞出去。
“我就是随口一说,还没调查清楚,我会还你清白的程老师。”
“我已经没有清白了。”
程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只留下裴朔和随宁仪面面相觑。
“你刚说什么,我去接水了没听到。”随宁仪捧着杯子,扫了他一眼。
“我好想骂你啊。”裴朔咬牙切齿,“我亲爱的小姑。”
“哦,我告诉景薇。”随宁仪白了他一眼,显然不在乎他的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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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察署附近没有车,程颂犹豫了一下,播出了一个号码,“喂?张叔,来接我一趟。嗯,地址发你手机上了,好。”
不到五分钟,张叔便到了,他下车为程颂开门,问道:“我的大少爷啊,今天可以回家了吗?”程颂扣住安全带,“那谁在吗?”
“谁?”张叔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意识到他在说谁,“哦哦哦好像在,程董也在。”程颂翻了个白眼,“今天什么日子啊,那么齐?”
“好像是在商量创立基金会和永恒控股的事。”张叔一边说一边打着方向盘,很快驶入庄园。
明明是从小生活的地方,如今看着却那么陌生,他将头转回来,“张叔,小姨最近状态怎么样?”
“简小姐一切都好,清醒的时间变多了一些,少爷要去看看吗?”
“过段时间吧,最近可能有事。”程颂应他。
车子在主宅门口停下,程颂下了车,就看到了他最讨厌的人。
“是哥哥回来了呢。”程培夜亲昵地冲上来,想要给他一个拥抱,程颂忍住甩他一巴掌的冲动,“恶心。”
程培夜看似受伤的缩回了手,“三个月没回来了,真的要回来张口就叫我滚吗?”
程颂掠过他,还没进门就听见程炳华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你可以当做没有。”程颂冷冷的回应他。
“啪”的一声,一块茶饼砸在了他的身上,程炳华喜欢收藏茶叶,也热衷于养生。裴朔捡起那块茶饼,放在了桌子上。
程炳华坐在沙发上,眉眼间尽是怒气,“永恒的控股人你没有资格变更,不要打它的注意。”程颂没有坐下。
“你有什么资格过问股份的事情,怎么多年你管过家里的事物吗?如果不是你弟弟,永恒能在现在有立足之地吗?”程炳华怒气更甚,恨不得再砸他一下,“你当时选择当老师,我没拦你,如今,你也没资格拦我。”
“你不配动妈妈的东西。”程颂睨着他,转身出门。
“以前不行,以后也不行。”
程培夜懒洋洋的在门口目送着他,“哥,又走了啊?”
程颂没有回答他,他拉开门,“走吧,张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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