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从土里却蹿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这个人江淮也有印象,这不是李姝吗,可李姝前段时间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而活过来的这个人身上竟还具有仙力。
苍桀看到天上的那个人时明显是如临大敌,眉头不禁紧锁了起来,警戒地准备应战。
李容飞到了来者的身边,也是松了一口气道:“幸亏上神来了,不然我一个人对打苍桀还是有些吃力的”
来者正是上神紫玉,紫玉长长的细眉一挑,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息,他调侃道:“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机灵了,算盘倒是打的极响”
李容被紫玉一下子看穿了,还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还不是为了让他们快点回来,你也看到了,若是以这幅身躯和苍桀打,只有被碾压的份”
紫玉道:“就是看起来有些惨烈罢了,喏,你瞧那里还有个受了伤的伤心鬼呢,话说,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李容也眯着眼盯了江淮一会儿,说道:“倒是挺像仙帝身边的护卫御迟”
紫玉道:“伤心鬼看起来很愤怒呢,可不能让他再卷进来了”,说着,紫玉转而看向苍桀,说道:“小家伙,怎么不好好在下面呆着,跑出来作乱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小家伙这个蔑称明显令苍桀十分不爽,不过不爽也是需要实力的,苍桀警戒中又狂妄的笑着,“冤有头债有主,一出来便手刃了仇人,上天也算是待我不薄,上神你说我又何必在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呆着?”
紫玉道:“从前的你为祸六界,他们封印你乃是为了六界生灵,你出来伤人就是你的不对了”,紫玉看了眼这疮痍遍地的赤焰山,“如此不知悔悟,看样子不收服你是不行了”
苍桀冷笑一声,“说什么大话呢,有胆便试试”,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他心里是知道紫玉有这个能力的,因此话还没说完,便蹿了出去,以求能先发制人,可惜他还没接近紫玉身侧的时候,便见紫玉手中凌空出现一把紫色长剑,长剑一劈,只剑气就将他震翻了出去,他近不了身,便通过他喷射的火球去攻击紫玉。
却没想到原先被他们几个避之不及,不想与其正面起冲突的火球撞上紫玉的长剑竟然就像切西瓜一般,丝毫没有什么攻击力。
火球被劈开后,火焰也渐渐熄灭,最后落在地就像是下了一层黑色的雪。
苍桀见偷袭不成,正面迎撞也不成,心知自己根本不是天神的对手,便也能屈能伸,丝毫不恋战,丢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过去,转身便准备跑人。
紫玉并不想耗费那么长的时间去追踪他,因此眼前的这个火球只是用结界先将其弹出空中,接着以闪电般的速度,飞速接近了苍桀之后,手中迅速结印,落下了一张金色的封印,将苍桀从赤焰山的裂缝之中重重的打入了山底,而后抬手再用强大的法力将那火球彻底消熔。
地上封印苍桀的金光消失,山体开始震动,裂开的两侧竟然重新闭合了起来,只是上面已经被削的不成样子的山体是没法恢复了,便只能以这个样子重新封印着苍桀。
李容总算是能舒了一口气,抱拳道:“今日多亏上神路过,不然还真是个难搞的对手”
紫玉道:“先别忙着谢我,还是想想那几人回去后,怎么向他们解释吧”
李容无心道:“这个倒是不妨碍,那几人倒是不怎么小气”
紫玉一听这话,眉毛一挑,总觉得李容是在影射他,哼了一声,转身便准备走了,李容心知紫玉生气了,追上道:“上神先别忙着走,五位上神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万年来想见一面都难,这太天劫眼看着也要临近了,今日既然碰见上神,正好向上神打听一个常住地,日后若是有事的话也好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上神”
紫玉道:“这个倒是不用小丫头你操心了,天劫来临时,我们五个是绝对不会缺位的”,说着他倒是露出一个暗藏深意的笑,“倒是你们几个我掐指一算,似乎有些机缘,届时还需你们几个好好把握”
李容还想追问紫玉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机缘,紫玉便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容有些生气这紫玉说一半藏一半,弄得还怪吊人胃口的,只是眼下她需得赶紧回到天上去,那几个家伙醒来估计还得和她一样一开始搞不清楚状况呢。
转瞬间,此处唯独只剩下只撞见冥夕被火球吞没的那个场面而难以面对现实的江淮还在原地发愣。
他默默的蹲跪在了地上,心里好像空了一般,明明只是自己的单相思,又何必要为一个心中没有自己的人伤心呢。
想着想着他不禁有些愤恨,那个家伙竟然死的这么容易,连悲伤也是这么措手不及的仓促。
只是他这情绪还没来得及化解,便又收来一个信号,他身为寒霜月的主人,寒霜月有难的时候他自会第一个知道,就在刚刚这个信号响了,说明寒霜月遭遇了危机,而这危机的地点竟然是夺梦司的夺予殿,他不禁想到难不成是寒霜月耐不住性子,私下去找元初寻下手之机,不禁暗道这个笨蛋,怎能不听他安排擅自行动,他来不及悲伤,连忙起身赶往夺予殿。
造梦司南箫殿,正在桌前看书的华南箫猛然感到一阵心痛,书从指间掉落,他抬手捂住心脏,说不清楚这痛苦是因为何事,只是突然从心底深处冒出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好像突然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人消失了,可他此时其实还并不知道有人已经离他而去了。
天魔山脚下,夺梦司,一个时辰前,就在江淮动身前往北海的时候,寒霜月见他又没有带着自己出去,心知他这次出去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遂认为此时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免得若他在的话,一定会阻止自己的。
谋定便动,她当即动身前往清溪殿找浅溪,浅溪也与她一拍即合,随她一起前往夺予殿。
夺予殿的周围并没有多少夺梦师守着,因为元初自信的认为没有人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作乱,所以今日才有她们两个大着胆子的敢来找元初的麻烦。
她们用隐身法,很快便绕过外面稀疏的守卫,寒霜月知道元初近日之所以一直在夺予殿中不出来,乃是闭关修炼的缘故。
而修炼之时即是最脆弱之时,所以这个时候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显然元初还没有意识到外界的危险,她正潜入到自己意识的深处,回想着当年一些事的细节。
记得在某一年,那是在造梦司刚刚有所发展的时候,元庭时常在夜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研究入梦的技法,他一向很刻苦钻研的,因此时常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她就趁着给他送一些有益功法的草药汤的时候嘱咐他适当休息休息。
元庭钻研技法几近魔怔,对于元初的嘱咐总是听不进去,甚至认为元初频繁来送草药汤乃是打扰了他的修行,因而时常对元初没个好脸色,
但元初却完全不在意,只要是对元庭好的,即便他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也不在乎,因此还是一如既往的前去送汤。
那日夜她正端着汤药前去送给元庭的时候,元庭见她又来打扰自己,面上满是不愿意,不耐烦道:“怎么又来了,不是不让你再送吗?”
元初笑道:“我知道师兄不待见我来送这汤药,但我即便顶着你的怒气也要来,你已经连续修炼十个时辰了,若是再不休息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何况磨刀不误砍柴工,这草药汤都是由促进功法转化的草药熬制而成的,有助于调养你的内息,对你功法的进境也大有裨益,便休息这么一炷香的功夫,也不会耽误修炼的”
元初当真是抱着为他好的心思,奈何这元庭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竟是挥袖拂了那碗汤药,汤药洒在地上,汤碗碎了一地。
元初面上大为窘迫,以前元庭虽然只是面上的不豫,但也从没有这么暴戾过,这也是为什么她还能坚持给元庭送汤的缘故,元初一瞬间感到有些委屈,施法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忍着泪转身准备出去。
却没想到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元庭却突然起身,瞬移至她身后,低声道:“对不起,刚刚我有些不受控制了”
元初毕竟心里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很快便顺着他的说法在心里给他找了个借口,想他应该是修炼太过于辛苦,气息不能完全由自己控制,失控之中才朝她如此撒气的,便也原谅了他刚才的无礼。
“没事,我知道你的抱负,你一直想要壮大我们造梦司,并想要创造出玄妙的功法,这些我都知道,但你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起顺其自然便好”,她说着的时候,元庭体内的气息似乎又开始不受控制了,在体内横冲乱撞,撞得他面上十分扭曲,他抬手捂了捂头,似乎十分痛苦。
元初关心道:“师兄你怎么了”
元庭摇摇头,“没事儿,就是一瞬间头疼欲裂,现在已经好多了”
元初道:“师兄我看你额头上冷汗淋漓的,我扶你回去歇息吧,今日便不要再修炼了,元庭难得没有反驳她,顺从的被她扶进了屋里。
将元庭扶到榻上的时候,元初施法为他拭去头上的汗珠,刚要收手离去的时候,元庭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嘴里还喃喃的念叨着某个人的名字,那名字听起来是安若的音,安若是她未拜入师门之前的名字,她当时还以为他叫的是这个名字,因此头脑一热便没有挣脱,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再仔细辨别的时候,却发现‘安若’其实应该是阿若,他叫的不是她,而是他的小徒弟阿若。
那之后第二日,元庭便清醒了过来,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叫错了人,也认错了人,心里恼怒不已,却把这股邪火发在了她的身上。
之后对她更是十分冷淡,在房间外干脆还设了一道屏障,禁止她的进入。
那时她还不知道元庭为何会对她态度大变,只以为与他之间的事可能破坏了他的修炼,才使得他如此生气,毕竟师兄一直是那么清心寡欲的人。
既然师兄不让她去他殿里再找他,她便给他留些空间,不再去找他,自己有时间的时候则是按照师兄传授下来的功法专心修炼,以求在技法一路上能够帮到他,而那时元庭研究的正是杀梦一法,她专心修炼,后来在这一技法上也有所进境。
本以为能获得和元庭相处的谈资,可是直到后来有一天元庭心爱的徒弟莫名死去,他把一切都怪到了她的头上。
阿若是在梦中被人杀死的,也就是死于杀梦之法,这个技法只有造梦司内的人能够实现,所以凡是修炼过杀梦之法的人都被怀疑了,而这其中最有嫌疑的还是元初,因为只有她具备成熟的杀梦之法。
元庭不由分说便将这个罪名落在了她的头上,她质问元庭她有什么动机去杀阿若,元庭说因她心存嫉妒,一直都在寻阿若麻烦,以为在梦中杀了阿若就不会为人所知,可是却瞒不过他的眼睛。
元庭的说法,让她彻底对他失了望,即便阿若是他唯一的徒弟,可她还是他唯一的师妹呢,可没想到他竟能厚此薄彼至此。
阿若不知死于谁手,虽然十分可怜,但却也不能如此冤枉于她,以她的地位何必要对阿若下手。
她不禁感到可笑,元庭说她心存嫉妒,看样子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没错她就是嫉妒,嫉妒阿若可以获得元庭的倾心,可明明她才是与他相处最久的人,又凭什么阿若死了,她就要为她承担元庭无名的怒火。
她不甘心,与元庭大打了一架,最终虽然还是因为实力的悬殊而落败,被他关押在造梦司的地牢中,过了几天暗不见天日的日子。
但那里的看守者觉得她可怜,便偷偷将牢房的门打开,放了她出来,他也没法再留在造梦司里,遂与她一起叛逃了,只可惜那人没有福分,逃走途中被追上来的元庭所伤,后因伤势过重便死了,没能支撑到她建立夺梦司的时候,不然她一定会是夺梦司里的元老功臣的。
独自流落在外的时候是艰难的,幸亏之后魔界向她抛来了橄榄枝,不然的话她就像只丧家之犬一般四处漂流,有了依靠,在天魔山脚下也算是有个落脚之地。
她依附魔界之后,元庭失心疯了一阵子,因阿若是死于杀梦,为了他的小徒弟,他用雷霆手段禁止杀梦之法的使用,可是术法创造出来就是为了使用的,一些造梦师觉得杀梦好用,骤然被列为禁术,心中不满,这才被她趁机游说前来投奔了夺梦司。
她知道这里面可能混有元庭派来的奸细,因此向魔界要了生死相随的蛊药来控制这些来投奔于她的人,幸运的是至少到如今,夺梦司还没生过什么大乱。
元初正回忆到此刻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危险袭来,准备快速的从自己的意识中脱离,却发现竟然被封在了里面。
外边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太好了,果然压制住了元初,若能彻底将她封在她自己的意识当中,即便不杀她也再威胁不到我们的安危了,如此倒是最兵不血刃的办法”
元初听出来了这是寒霜月的声音,而外边还有另一个女子说道:“眼下还不能掉以轻心,元初的意识还在,若她在里面驱动生死相随,我们也会十分麻烦,当务之急是赶紧散去她的意识”
另外这人是浅溪的声音,竟没想到她们两个能搞在一起去了,她们两个倒是胆子大,竟然不要命的敢来偷袭她,不过她现在的确是被封在自己的意识当中,外边已经响起了寒霜月的琵琶声了,若是叫她继续弹下去,自己的意识很可能就会这样沉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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