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没有梦灵也没有辅助梦法的乐器,因为她和元庭一样,修炼的是以万物为梦灵,以万物之音为梦法,也就意味着世间万物都可以为他们所用,既然她们要将她封在自己的意识当中,那她便换一种方式,把她们两个都拉入她的意识中,在她的意识中,想要杀掉她们两个便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于是外界的环境陡然发生了变化,寒霜月的琵琶声戛然而止,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扭曲,原先还是烟雾缭绕的夺予殿里,烟雾消失不见了,殿内的桌子、椅子、床榻等物也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被云雾笼罩的山,上面有白云漂浮着。
她们初时还在云上漂浮着,转而便急速坠落,只见山间有一个白衣带血的女子,脸上正挂着戏谑和嘲讽的表情看着他们,似乎在说着,看吧,任何想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寒霜月与浅溪重重的落在了山间,在这里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她们挣扎着起身,却还没等从地上爬起的时候,强大的压力却压的她们根本抬不起头。
元初像猫捉老鼠一般的玩弄她们两个,先一步用法术抽走寒霜月的琵琶,隔空施法,那琵琶就在寒霜月的眼前化为了齑粉。
这手段不禁使她们恐惧,在元初的意识里,她就是这里的王。
很快她开始不满足于只毁坏她们的武器,而是开始对她们发起了攻击,两人身上渐渐地出现了血洞,浑身血淋淋的看着有些瘆人。
寒霜月咬着牙骂道:“你要杀要剐便痛快些,不要在这里折辱我们”
元初笑道:“你们既然有胆子来杀我,怎么就没胆子接受惩罚呢,寒霜月,我记得你向来对我不敬,不过看在江淮的面子上,我对你也是多番忍让,倒是浅溪,我记得你并没这么叛逆,怎么你是被寒霜月所鼓动了,还是真正的主使人其实乃是你们两个背后之人”
寒霜月急道:“此事全是我们两个所为,与主人无关,就算是浅溪也是我叫她一起的,你若有气朝我一个人撒便是,不要牵连无辜”
浅溪同样怒目看向元初道:“魔界利用我做棋子,你却对我不闻不问,这样的主子如何让别人对你忠心耿耿,今日是我们技不如人,就算是输了也绝不后悔”
元初道:“不要装什么伟大了,从你们参与反抗的那一刻起,你们就都不能存活了”,说着,她便发动功法,想要彻底结束了她们两个的性命。
就在此时,外界突然想起一阵琴音,这里的山间又发生了一阵扭曲,山石开始震动,山间的景色与夺予殿内的景色开始相互交错,似乎是在将她们从元初的意识与现实之中来回拉扯。
随着空间交错的越来越剧烈,琴声也变得急促,声音陡然突兀尖锐,一点调子也没有,似乎在与元初进行一场激烈的角斗。
当寒霜月和浅溪最终回到现实中的夺予殿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七窍流血,身受重伤的江淮。
在江淮与元初斗法的期间,夺予殿这边的响动自然也引起了殿外夺梦师的注意,而蓝羽察觉到了浅溪有危险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于是在赶来的这些夺梦师中渐渐形成了两个阵营。
一方认定她们注定斗不过元初,想要借机表示衷心,以求元初得胜后能够提拔他们,另一方则是以江淮、蓝羽为首,不甘于被元初控制,一有机会便想方设法寻求自由的造梦师,这倒免去了蓝羽分出精力去拦住这些造梦师,因为他们自发的便混做一团打斗了起来,如此蓝羽也好专注的去给江淮输法。
“怎么回事,你也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啊?”,蓝羽边输法边问道。
江淮吐出一口血后,用手指擦走血迹,道:“估计是寒霜月鼓动浅溪趁着元初修炼的时候想来偷袭,可惜她们真是太冲动了,本来我已经寻得了可解生死相随的解药了,只要服下就不必再受元初的控制,这样即便不与元初发生正面冲突,也可以逃离她的控制,唯一可惜的是我只取到两片青龙的逆鳞,只够两个人服用的”,江淮说着便将鳞片从怀中取出来,塞到了蓝羽的手中。
蓝羽恍然道:“怪不得刚才给你输法时察觉你身体亏空的这般厉害,你本就受了重伤,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淮则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道:“先替我保存着,为了能使更多的人脱离这里,看来有必要与元初进行一场面对面的决斗了”
蓝羽讶道:“你疯了,虽然你是夺梦司的护法不假,但你我与元初之间的察觉我想你心知肚明,更何况你还受了重伤,这么做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江淮道:“那又怎么样”,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上似乎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颜色,那眼神与蓝羽看到赤鸟献身封印赤焰山时的模样一样,只听江淮继续道:“事已至此,总是要有人拖住元初,否则我们几个一个都跑不了”
这时寒霜月艰难的移了过来,带着哭腔道:“主人,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擅自行动,你最近做事一直避着我,我不知道你是去找解药的”
江淮道:“如今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如果还认我是主人的话,我若不在的话,一切都听蓝护法的”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江淮不由分说的将他的琴朝地面一插,周围的空间快速的发生了扭曲,寒霜月还没来得及抓住他的手,扭曲的空间就已经闭合了。
蓝羽前来抓住寒霜月的胳膊,拉着她起身道:“快走吧”
寒霜月却做不到丢下江淮,自己逃走,蓝羽见她妇人心性,急道:“莫要让江淮的心血白费,你不是刚刚还后悔不听他的话吗,怎么这么快便不记得了,快跟我走”
寒霜月哑口无言,只能任由蓝羽将她拉走,若是江淮败了,他们无论逃到哪里,性命也都掌握在元初手中,逃的再远也没用,可若是江淮能够制得住元初,那么他们现在的逃离便有意义。
江淮独自入了元初的意识当中,元初并不着急出去追赶其他叛徒,而是好整以暇的问道:“你倒是有种,敢一个人来我的意识当中,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催动你体内的生死相随吗?”
江淮道:“若怕,就不会一直存着逃离的心思了”
元初道:“不过在杀死你之前,我倒是一直有个事想不明白,除了生死相随,我在你身上还下了一种蛊,若你有违逆我的意思,我身上的母蛊便会有反应,为此我还特地把你扔进过梦墟之中,可自从你从梦墟出来之后,我体内的母蛊便再也没有反应过,可是照我看,你违逆我的意识不减反增,我体内的母蛊不该没有反应,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令我的蛊虫失灵的?”
江淮勾起嘴角一笑,“你既然都说了问过之后便要杀了我,那我怎么能这么好心的为你解惑呢”,说着,他身上一群如乌云一般的飞蛾散了出来,渐渐地乌云扩散,广阔地可覆盖山头的天空。
元初凝眉,诧异他为何在她的意识里还能使用术法,但现在明显不是诧异的时候,元初一挥袖便有一大片飞鸟从不知什么来路的地方飞了出来,飞到那群飞蛾的上空,瞬间便把那群飞蛾冲的七零八落的。
江淮并不退缩,而是拿出琴,横扫琴弦,弹出阵阵澎湃激昂之乐,元初虽没有梦乐,但是刚刚那群鸟群发出刺耳的鸣叫就足以遏制住江淮的琴乐。
江淮的琴弦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发生了崩断,江淮也不可惜,转身便急速的贴近元初,打算开始近身之战。
但是元初丝毫不惧,即便是这种拼功夫的打斗她为人时也不是没有修习过,两人过招你来我往,倒是谁也没有压谁一头,元初很少用剑,但此时一直隐藏的剑术才显现了出来,江淮的剑势虽然凌厉,可元初的剑术却十分精妙,能够以柔克刚,在流水一般的剑招中一点点的化解江淮带有压迫感的攻击。
转而一个剑招递来竟然差点要割破江淮的喉咙,江淮作势向后退了一步,后退之时气息不稳,竟露出了自己的灵台之根的所在。
元若心下了然,“怪不得你在我的意识中也能使用术法,原来是将你的意识与我打通,这样你在我的意识中也能不受我所限,不过这样做唯一的弊端便是,一旦暴露自己灵台之根的所在,那便是死路一条”,说着她轻蔑地抬剑朝着江淮的灵台之根猛劈过去。
当元初露出得意之色时,却突如其来的感觉到一阵疼痛与晕眩,对面的江淮露出和她一样痛苦的表情,可是嘴角上却挂着说不上得逞的狡黠,他故意暴露出自己的灵台之根,实则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让他们两个的灵台之根重叠,所以刚刚在她砍中的江淮的灵台之根的时候,自己的灵台之根也遭到了破坏。
元初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做出反应,不再与江淮纠缠,因为她知道灵台之根被破坏,轻则失去意识,重则死亡,刚刚那一剑有多重她自己知道,自己若是失去意识一定会被司里那些心怀叵测的造梦师趁人之危的,自保之策马上便在她的脑海里成型,她迅速的开辟出梦墟,跳了进去,即便丧失意识,她也不能落在别人手中。
空中出现一个黑色的裂口,元初在失去意识之前还想着莫要让江淮跟进来,可是江淮压根就没再有任何举动,似乎他并不准备自救,而如今再仔细瞧他,只见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暗色,似乎生也好,死也罢,都与他无关一样,难怪他会以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来与她正面对抗。
梦墟很快关闭上了,江淮从元初的意识中掉落到现实中的夺予殿里,夺予殿内两方的争斗还在继续,但这都与他无关了。
隐藏在江淮皮肤之下流动的黑色细线早就不在鼓动了,其实之所以他能躲避掉元初对他的监视,不让元初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还多亏了元初送他去梦墟之中,那里虽然孤寂的令人发疯,但是在那里元初的蛊虫是失效的,他趁机在那里剥离了两个蛊虫的形,失去了形便相当于失去了意识,无论母蛊再对它做什么指示,他都无法执行。
所以实际上,元初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可是他还是淌进了这趟浑水里来,无论是为了一直对他无比忠诚的寒霜月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反正那个人死了,好似他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在了,如此也好,且随风去吧,谁说这不是另外一种自由呢。
天界,李容早早便回了去,她先是去到南海战仙白止的南海宫里,正值午后,白止刚刚从头通欲裂中醒来,过往六百年间三世的回忆如走马灯一般的闯入了她的脑海中,是作为尹昭昭、南乔乔与卫静和还有冥夕的那些记忆。
这六百年间无论是她与君以泽、崔清宴还是顾久安之间的误会也好,阴差阳错也罢,所有的一切坎坷都随着在最后关头他与她一起掉落火球之中而烟消云散,此时最深深铭记于心的画面已是最后那一刻在他怀里的安心。
脑中的疼痛似乎随着那个拥抱消解了不少,甚至她的嘴角在不经意间还扬起了一丝微笑,然而回忆却被耳朵里传来的声音所打断,“白止,你醒了吗,再不醒我就直接进来了”
白止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这声音到底是谁的,还未等想起来时,眼前便闯来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人,见到人了,才渐渐回忆起来这是东海战仙李容,但看着她与李姝一样的脸,白止道了一句,“原来你也转世归来了”
李容道:“不仅仅是我,还有韩起和絮风他们两个也转世归来了”
“絮风?她怎么也随我们一起下界了?”,乍一说起絮风的名字,她便在脑海中回忆起了絮风的脸,这不是南知意又是谁啊,遂道:“看来也有必要找她问问了”
她们两个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与门口一人迎面撞了个满怀,来人正是月老,月老揉了揉被撞的额头哟了一声道:“原来是南海战仙也归来了,倒是比我预想中的提前了一些”
白止瞧了他一眼,道:“我看可没有这么巧的事,月老是早就算好了今日我们会回来吧”
月老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直口快”
白止道:“还不是托月老您的服,不然怎么会在下界遭那么多的磨难”
月老道:“这可就冤枉我了,命数是转生司定的,只有这姻缘是我定的”
白止却道:“就数这三世姻缘最坎坷”
月老捋着长胡子道:“这可真是冤枉啊”
李容道:“冤不冤枉的,既然来了,便随我们一起去找韩起和絮风,好好说说上仙这姻缘是怎么安排的”
月老哭笑不得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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