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濂下令将我禁足,非诏不得出。
柳家人闹翻了天。他们煽动朝臣和民众,将我善妒贵妃、戕害皇嗣的事描述得绘声绘色,恳请皇上严惩。
而这时,西南发了水患。那是几十年未遇的一次天灾,毁了万亩良田。
萧靖濂收到了好几份万民书,说皇后失德,上天震怒,才降灾于西南,请求皇帝废后,以平息上天之怒。
萧靖濂将万民书甩到了我的案前,他说民怨已成鼎沸之势,念在我陪伴多年的情谊,他不会废后,但为了安抚民众,他会在重阳佳节设祭坛,届时我登坛祭祀诸神,斋戒四十九日,为自己赎罪。
我抬起头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又说了一遍:
“不是我。”
我的声音哑得吓人。
萧靖濂没有回我的话,只是看着我。
他轻轻抬起了手,似乎想要摸我的头,但还是放下了,转身离开。
下午时,柳蓝乔又来了。
她穿着一身金线刺绣的华服,带着凤簪,摇摇摆摆地过来。
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似乎还比小产前更丰腴了一些。
她很满意我现在的样子,了无生气的双眼,和苍白颓废的样貌……
“姐姐最近身体有恙么,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怎么做一朝国母?”她杏唇微挑,凑到了我的耳边:
“一切都是一场戏。我本来想把你从凤座上拽下来,结果只是祭祀赎罪。”
“这次算你走运,我们来日方长。”
她又站起身来欣赏了一会我的颓唐,满意地向门口走去。
她抬脚准备迈出门槛,但想了想又退了回来。转过头问我:
“如果姐姐你不姓姬,姐姐现在怕是连命都没了。”
“哦不对~ 如果姐姐你不姓姬,濂哥哥怕是从一开始都不会留你。”
“濂哥哥自小就多谋善断,擅持久之计。姐姐猜猜,你是他的哪一步棋?”
那一天,我坐在廊前想了很久。
我想起了我和萧靖濂的相遇与相伴,从一开始对我的猜忌到信赖。我觉得他多少是给过我一点真心的。
只是后来,他发现我的姓氏对他颇有助力,他可以轻易地通过我获取更多的支持和声望。
是利用还是情谊,可能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那一天,我还想起了爷爷曾经和我讲过的很多故事,想起了我跪着求爷爷让我留在萧靖濂身边时,他心痛的眼神和他的叹息。
这是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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