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
“我去！”何晨浩的一声惊呼，不知惊走了枝头的多少鸟儿。
乔红星揉了揉发麻的耳朵：“你干嘛？耳朵要废了。”
“兄弟，怎么一个周末不见，再相见变得那么惨？”何晨浩问。
“这是勋章，不懂别瞎嚷嚷。”唐冉取下书包落座。
“你这个勋章可够疼的啊。”乔红星摸了摸自己的脸，“勇气可嘉。”
宋凡轻轻碰了碰淤青处：“还疼吗？”
“已经没事了，就看起来不怎么美好。”
何晨浩看着宋凡：“宋橡皮糖没给自己男朋友报仇？”
唐冉道：“报什么仇啊，你敢在警察头上动土吗？”
“都闹到警察局了？这是发生了多大的事？”乔红星好奇。
“你听了能立刻去揍他吗？如果能，我就告诉你。”宋凡说。
乔红星撇嘴：“我也得能走出校门啊，算了，你说我还不想听呢。”
“哎哟，你这脸怎么回事啊？”从后门进教室的班长说。
“不小心摔了，感觉大家对我的脸格外关注。”
“关注不很正常吗，你那么帅，现在青青紫紫的，看着不适应。”
班长手中拿着的纸，吸引着何晨浩的注意：“班长你手里拿的不会是……考试分班表吧？”
班长神秘一笑：“是啊，离解放不远了。”
乔红星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我靠，真的假的？太好了！！终于不用起那么早了。”
“圣旨都下来了，当然是真的。”班长感觉着脚下的震动，“悠着点，别把搂蹦塌了，你们慢慢高兴吧，我回位准备上课了。”
“恭送班长。”何晨浩按耐住高兴，“年前要不要去网吧包宿啊？好久没玩了。”
“不去，我们忙着过二人世界。”宋凡靠在唐冉肩上，“你俩去呗，别打扰我俩最好。”
“稀罕叫你俩吗？”乔红星送来一个中指，“我们俩玩，别管他俩，狗男男。”
唐冉玩着宋凡的手指：“过年的时候来我家吗？”
宋凡嘴一张就要脱口“去”字，平常已经很打扰了，过年再打扰那就是烦人了，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过年就不用了，我也是有家之人啊。”
“也对，过年就不能粘了，可惜。”
“你不走亲戚的吧？”
“不去，守家更合适我。”
“那就行了。”宋凡蹭了蹭他脸颊，“我们就趁那几天，度蜜月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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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这道铃声彻底打响了，紧张的气氛。
“咚咚咚”每个班级都发出敲桌声，“哗啦哗啦”纸页翻动，预示着收获果实的时候到了。
唐冉还是和他们做了邻居，俯案疾写的笔音就没停下来过。墙上的时钟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紧张艰辛，而放慢脚步，反而还流速的飞快。
“做自己的，不要东看西瞅，还有十分钟上半场就结束了，没写完的抓紧时间。”监考老师提醒。
“啊？怎么过那么快？”
“就是啊，我作文还没写完呢。”
“完了完了，这次肯定要挨怪了。”
“咚咚”监考老师敲桌：“安静，静下心来好好写，还是能补救的。”
“沙沙”作响的笔音更激烈了。
“叮铃铃”结束的号角响起，监考老师走到课桌旁收卷子：“不要急，我收一个走一个，下半场的考试，两点半开始，大家不要迟到。”
“终于结束了，能喘口气了。”
“哪结束了？还有下半场呢，我的神经一直没松懈下来过。”
“今年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这次成绩了，希望老天眷顾我一点。”
走出教室的唐冉伸了个懒腰，肩膀处立即搭上来一手臂：“我的学霸宝贝，有碾压全场吗？”
“有没有碾压全场我不知道，但是还是没能和你们同居。”
“和我同居就好了，那两个人有没有都无所谓。”宋凡领着他走，“走，现在就别想考试什么的了，好好出去吃一顿，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应对下午的考试。”
唐冉张望一圈：“他俩呢？”
“不知道，可能已经走……”
“一结束就跑，吃饭也不打算叫我们？”乔红星怨气重重。
“狗皮膏药一样。”宋凡嘀咕。
何晨浩说：“我听到了，在学校还想过二人世界？门都没有，反正吃饭你们别想甩掉我俩。”
“怎么会丢下你们呢？走吧，去吃汤面暖暖身子。”
乔红星当面蛐蛐：“还是唐冉同学好，不像某人总想背离兄弟。”
“哼，我们走。”宋凡半拥着唐冉快步离开。
“草，等等我们。”何晨浩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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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解放的铃声彻底响起。
提在胸腔内的一口气，终于舍得喘出。走出考场的面容无不都是笑着的，不管结果如何，都打不散对寒假的期待。
“终于解放了！回宿舍收拾东西，回家。”
“我东西有点多，等会我妈来接我。”
“我也是，都考完试了，一秒都不想呆在学校。”
何晨浩斜依在走廊栏杆处，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今天懒得收拾东西了，我打算睡一晚再回家，你们呢？”
“我也是，收拾完东西已经很晚了，估计我妈打牌也顾不上我。”乔红星说。
“我肯定是回男朋友家呀，你俩就互相温暖吧。”宋凡没骨头般趴在唐冉身上，“等会帮我一起收拾吧。”
“行啊，东西应该不多吧？搬不完明天开始三轮过来拉。”
“不多，一个行李箱，一个袋子就能搞定。”
何晨浩道：“你明天开三轮过来，帮帮我们呗？我们的东西多。”
“可以啊，正好来备点年货，等小年，让我奶奶炸点年货吃。”唐冉拿出口袋手机，“我和我奶奶说一下，今天会晚点回去，走吧，去给你收拾东西。”
“出发，目的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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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唐冉按了按喇叭，保安室大爷探出脑袋：“怎么了？小同学。”
“大爷，我这三轮能开进去吗？朋友东西太多了，来帮他拉东西。”
“没问题，你进吧。”
“好嘞，谢谢大爷。”唐冉拧动油门开了进去。
宋凡接起“嗡嗡”作响的手机：“我们到了，你们把东西拿下来了吗？”
“拿下来了，就等你们了，你们到哪了？”何晨浩问。
“等着，马上，你俩的东西应该不多吧？争取一趟拉完。”
“不多不多，看到你们了，来的还挺快。”何晨浩挂断电话招手，“这这这。”
唐冉踩下刹车缓缓停靠：“你们的东西呢？装车。”
“车旁边都是我们的，也不是很多。”乔红星说。
唐冉看着小山般的物品：“你俩是把学校搬空了吗？这叫不多？两趟都未必拉的完，这一来一回的，三轮还有电吗，半路我俩推着回去？”
宋凡从副驾走下，转到物品旁一一查看：“你们把盆拿回去干什么？过完年不准备用了？”
乔红星道：“我这不是怕被偷吗。”
“还有这些香皂，洗衣粉，衣架，你们家里有缺到这种地步吗？”
“我不是看它放在那里，太孤单了吗。”何晨浩说。
“没用的一堆一堆拿。”宋凡蹲下开始挑挑拣拣，“把大可不必的，都给我放回去，整的过完年不来了一样。”
“可是，把它们放在这里真的很孤单啊，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乔红星不舍。
唐冉道：“那就你俩在这，它和我们走。”
何晨浩立即拿起被宋凡挑出的东西：“不用了，还是让它们过个人世界吧。”
把没用的东西挑出来，小山一下减少大半，宋凡站起身：“搬吧，麻溜点别磨叽。”
乔红星：“一起呗，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自己搬下来的，当然要自己搬上去。”唐冉转了转手中的车钥匙，“再慢点我们就走了。”
何晨浩认命：“不劳您费心，耐心等待我们即可。”
两人搬起东西往宿舍楼走去。
唐冉弯腰拿起行李放进车兜：“过年不来，那小年你来我家吗？到时候应该能吃到不少炸货。”
“这么粘我啊？那我考虑考虑，我奶奶要是没做好吃的，我就去你家。”
“那行，吃完饭得空了，叫上梦豪和晓画我们去玩。”
“好。”宋凡把最后一箱东西搬上车，回宿舍放东西的二人刚好下来。
乔红星笑：“谢谢兄弟，以后有事你吱声。”
宋凡回已微笑：“你俩下来的刚刚好啊。”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何晨浩爬进三轮车车兜，“上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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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集市非常热闹，原本素色的店面，挂满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嗡嗡”的人声中夹杂着鞭炮声，商贩一声声吆喝把冬天吵成了夏天。
卖鞭炮的摊前，宋凡看着琳琅满目的炮仗：“炮买吗？小镇里应该还是能放的。”
“炮不用买，我爸已经买好了，买点鸡肉、串串、青菜还有吃火锅用的丸子。”
看到炮的何晨浩走不动路了：“花样比去年的还多，买点玩玩。”
“你准备上哪里放？你忘了市里禁鞭炮烟花？”乔红星推着他走，“走了走了，等会要走散了。”
“好香啊。”唐冉向四周张望，“你们要吃点东西吗？闻味闻饿了。”
“吃，这顿兄弟们敞开了吃。”拿着手机的何晨浩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临近年关，哥有的是钱。”
“既然少爷都发话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宋凡锁定目标，“去买前面的肉夹馍吃吧，香味就是从那飘过来的。”
“走，早上光顾着搬东西，也没吃什么东西。”乔红星快步走去，“姐姐，来四个肉夹馍，馍里多放点料哦。”
“冲你这声姐姐，必须放多一点。”
“放个寒假，还把你的嘴放甜了。”宋凡道。
“那是，趁现在练一练，过年的时候，压岁钱全部飞进我的口袋。”
“小伙子，你们的肉夹馍好了。”
唐冉接过：“谢谢，走吧，先去买菜，身旁正好有个吃青菜行家。”
何晨浩看着人山人海：“去超市里面买？外面人那么多，我们挤的过老太太吗？”
乔红星四处张望，指着一个方向：“去那，那里没人。”
宋凡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去，就算卖的东西再怎么不好，摊位前多少都会有些人好奇观望。小摊上的青菜郁郁葱葱，嫩绿的能掐出水来，却没一人为它停下驻足。
“还是别了吧，换家买。”
“咋了？那不是没人，刚好买完去下一个。”乔红星抬步走去，“走，先看看。”
“奶奶，您这菜怎么卖的？”何晨浩问。
老奶奶看了几人一眼： “你们确定要买吗？确定要买，我再告诉你们多少钱。”
“您这还是预订式的？”唐冉扫了一眼蔬菜，“这样，家里人给了我资金让我买菜，您先告诉我多少钱，觉得价格合适，我就买多点，对您来说多少都是好事。”
老奶奶沉默半会儿：“蒜苔，生菜，黄瓜八块一斤，菠菜，芹菜，西葫芦六块一斤。”
何晨浩虽然没买过菜，但这价格怎么听怎么离谱：“……我的天，过年的东西确实会涨价，但这卖的是金菜吧？”
“价格刺的心窝疼，怪不得没人买。”唐冉大脑飞速运转，正想借口遛，老奶奶却早已撑开袋口。
“要什么？我给你们装。”
“我们不……”宋凡的话没说完，老奶奶出声打断。
“你干什么？不买就别碰，乱翻什么。”老奶奶怪道。
正想买菜的女人呆了呆，随后皱起眉宇：“白给我，我还不要呢，您看看您这卖的什么？底下全是坏的，骗谁呢？”
乔红星小声叨叨：“好黑的心。”
“走走走。”宋凡推唐冉，“快跑！”
众人接收到信号，一溜烟冲进人群没了身影。
“诶，小兔崽子！”老奶奶叫嚷的声音被远远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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