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氛围感拉满”
“外面有人脸,好恐怖”
“是不是魔怔了”
“这边杂音好大(汗)都快听不见阿泰说话了”
“故弄玄虚,啥也没有啊,怂包一个”
“假的过分了,门后明显有人,拍了一圈就是不出去”
“你最好是假的,吓我一激灵(暴哭)”
“半夜刷到吓半死”
“睡被窝里看都害怕,胆真大”
“烛影方位不对,别出去。另外道爷我好心提点你一句,蜡烛的影子要盖在门上,否则小命不保”
直播间的弹幕滚动地飞快,但只有一条高亮的弹幕吸引了褚西楼的注意——“屹北”。
又是这个名字。
褚西楼大脑飞速运转:“这人仅凭直播的画面就能判断出我的处境,可见与那些江湖骗子不同,没准按他所说是个办法。”
下定决心,他立刻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无法判断现在所处的究竟是现实世界还是鬼怪编制出的幻想,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间屋子里一定有些什么,使得门外那怪物无法靠近。
“光!”这是第一个浮现在他脑海里的答案,“不对!手电筒一直挂在我脖子上,外面的东西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是在诱导我走出房间。”
褚西楼立刻紧张起来,他用膝盖抵住门板防止门外的怪物再一次袭击,两只眼睛紧盯着整个房间。
极度的紧张情绪会导致肾上腺快速分泌,使大脑处于异常兴奋的状态,这是人体自我保护的机制,除非接受过特殊的“脱敏”训练,一个普通人在这种亢奋地情绪下,几乎无一例外会大脑一片空白,能保持绝对的理智和冷静者必定只是个中少数。
这种状态也使得褚西楼难以忍受,索性就死马当活马医,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丛昏暗的火焰上。
蜡烛的火苗比刚刚稳定了不少,蜡油无声地滚动下来,蜡烛的高度明显矮了几厘米,昏黄的光晕打在白墙上,如同罩盖了一层金线粼粼的薄纱。
“按照‘屹北’说法,蜡烛的影子必须全部盖在门上,然而起作用的偏偏不是光,那还能是什——”
一个念头突兀地蹦进他的脑海,他的心脏猛地燃烧起来。
“——是蜡烛!”
节目组的蜡烛来源极其特殊,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长蜡烛,这种特制的蜡烛既短又细,且每月派发的数目有限,算是上面强制限制危险类直播的一种手段。
褚西楼把手肘往后移,重心向左倒,几乎把自己压在门闩,这个动作也使得蜡烛的整个影子都投在屋门上。
像是要应证他的猜测,桌台上的蜡烛爆出一声清脆的炸响,火苗颤巍巍地跳跃,投在房门上的影子也变得忽高忽低。
门外的嘈杂的人声突然大了起来,男人的怒吼声、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声和老人的咳嗽声,统统混杂在一起,仿佛误入了一个热闹的剧场。
这样的动静持续了足足十秒,才渐渐不甘心地小了下去。
“走了?”褚西楼屏住呼吸,把耳朵小心贴在门上。
门外静悄悄的,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发出的咚咚声。等待了大约半分钟,他把后脚慢慢向后撤去,可是刚挪动半步,屋外就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
“吧嗒、吧嗒……”
显然,外面的东西并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没走?”褚西楼皱了皱眉,刹住后撤的脚,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那它在等什么?”
他偏过头,桌上的蜡烛火焰正旺,燃烧的蜡油一滴滴落在桌面上,而房门上的影子起初还能压上门框,现在却几乎与褚西楼的头顶持平。
浑身的血液都冻出了冰碴,他彻底明白了门外那些东西的算盘。
这些东西不急不躁,像一群等待猎物垂死挣扎的饿狼,只等火光熄灭的一瞬,便会一拥而上将他拆骨入腹。
“手机依旧没有信号,可是直播的画面还在继续,水友发的弹幕也会同步出现在我的手机里,只有向外界求救的信息因为没信号,一直显示发送失败……”喉结不自觉滚动,褚西楼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种感觉很无力,与此同时,一股近乎是愤怒的情绪在他心中陡然升起。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把手探入裤包,他在尝试做最后一点挣扎。
为了直播时活动方便,他随身带的东西非常简单,一串挂有蜂鸣报警器的钥匙串,还有一张小区门禁的门卡,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东西。
手指烦躁地在包内翻动,突然,他摸到了一个坚硬的扁平状物体。
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大白兔奶糖糖纸,边角已经被蹭平起毛,捏在指尖里隐隐有些发烫。
褚西楼眨眨眼,很快想起这块糖纸的来历:“东湖坡七十三号烂尾大楼?”
慢慢展开糖纸,手指按压着纸上一道道深重的折痕,他心道那人还真拿我当三岁小孩了。
正想着,床板忽然发出一道醒目的亮光,新一条“岫北”的弹幕刷了出来。
岫北:这里有被处理过的痕迹,屋内定有镇魂的法器,你在房间里好生找找。
褚西楼眼睛一亮,不由庆幸刚才顺手给这个叫“岫北”的账号点了一个关注。关注列表所发的弹幕会在直播里高亮提示,现在可是派上了大用处。
房间不足20个平方,一眼就能望到头,能藏东西的地方不超过三处。
目标很快缩小锁定在衣柜、床底、书桌抽屉。屹北并没有说出镇魂的法器究竟是什么,不过按照套路,无非就是一些符咒、铜钱剑、八卦镜之类。
——这些他都熟。
单手压住房门,褚西楼半蹲着身体,调整手里的手电筒扫视床底。
床下很久都没有人打扫过,灰尘积累了厚厚一层,灯照上去泛着白光。
用大腿抵住门,仔细检查着每一寸地方,确保床下面没有东西,他才慢慢站了起来。
“书桌的抽屉之前就检查过,里面什么也没有,如果这房间里真藏了东西,那肯定就在衣柜里。”不过褚西楼看着近在咫尺的衣柜,却有些犹豫。
衣柜离他所站的门口还有四五步的距离,如果想要打开衣柜就意味着必须离开大门。
“万一门外的东西趁这个机会冲进来怎么办?”他抿了抿嘴唇,目光再一次看向桌面上的蜡烛。
蜡油燃烧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如果不是手机上的数字真真切切的显示才过了五分钟,他根本不敢相信桌上那团摇摇欲坠的火星就是那剩下半截的蜡烛。
“看来只能打开衣柜了。”下定决心,他麻利地把脖子上用来系电筒的尼龙绳解开,一头绕着门柄打了个绳结,另一头穿过床板的缝隙结结实实拴在床上。
这样一来,即使外面那些东西再次发疯撞门,门也不会轻易就被撞开。
做好一切准备,褚西楼放轻手脚,压着步子慢慢从房门前移开。
安静的黑暗里,他的心跳声剧烈地像是鼓点,寒气顺着脊背一点点爬上肩膀。
“吱嘎——”老旧的柜门发出一阵声响。
他下意识朝门口看去,心脏快得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好在门外依旧是死一般沉寂,兴许是距离远,就连那鞋底粘连地面的声响,此时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此时的形式容不得他再思考这么多,慢慢拉开柜门,一道刺眼的白光令他忍不住用力眯了眯眼。
衣柜里空空荡荡,兴许里面的东西都被当作证物带走了,光秃秃的栏杆上用红毛线悬着一面八面铜镜,灯光一照立刻将光线反射回来。
他立刻把摄像机对准这面八卦镜,镜面上有一行红色颜料写得小字:“五福通天地,大师您说的法器是这面镜子吗?”
弹幕滚动地很快,屹北的弹幕很及时的高亮出来。
岫北:没错,把它取下来戴在心口,如果没有异况就顺着你来时的路马上离开
岫北:切记一路上不要看其他房间否则连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把岫北的话的记在心里,褚西楼小心把横杆上的八卦镜解下。
悬着八卦镜的绳结末端系着两枚红珠子,当扯动绳结时,两颗珠子撞击金属栏杆发出脆响。
按理说这样的声音并不大,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却不由让褚西楼的心再次收紧。
来不及思考,桌面上的蜡烛闪了几下,紧接着——
“嘭——”桌上的蜡烛彻底熄灭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几乎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八卦镜,阴冷刺骨的寒气顺着脊背爬上来,让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手电筒打在空荡荡的柜面上,光从一点向四面八方晕散。
“咚、咚。”房门被很轻很轻地敲响,仔细听去,似乎还夹着细微的哭笑声。
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僵硬的转过头,瞳仁慢慢收缩。
“怎么办?”
敲门声就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随着信号释放,房间里忽然出现一股非常浓烈的臭味,令人胃液翻涌,像是一屋鸡蛋腐烂发臭后发出的毒气。
摄影机的收音按键没有关,直播间里出现大量嘈杂的电流声,几乎在一瞬间就盖过了其他两台设备的声音。
褚西楼悄悄把重心压在前脚掌,这个动作使得他整个人处于一个蓄势待发的状态。
他压低声音问道:“大师,现在算是有‘异况’吗?”
屏幕上的弹幕滚动了几秒,终于跳出一条被标记高亮的弹幕。
岫北的弹幕言简意赅,连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kao,还不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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