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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会,交换姓名

董诺走了很久,一直走到江边,走到太阳西斜。

被徐徐的江风吹拂了许久,她心中翻腾的辛酸、愤怒、委屈、不解才稍稍平静了些许。

夕阳下的春申江上,三三两两地漂着打渔的船家,船上的小人收起渔网,搅碎一片浮金,收获的笑声同摇橹的桨声渐起,冲淡了董诺的思绪。

她望向江上的船家,收获多的几许短艇正轻快地朝岸边飞来,那收获不如意的则仍停在江心,点起了渔灯,想着再捞几网。

可船终究还是要靠岸的,随着月亮渐渐地升起来,码头排着的船也越来越多。董诺知道,该回去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低着头,踩着格子与格子之间的线,一步步地丈量着申城的街道,丈量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坐在路灯下看报的老者在她右侧第三个格子处,与她逆向而行的放学小孩距她不过两个格子,愁苦着脸的长衫男子在她前方第四个格子,一对互相拌嘴的青年夫妻位于她东北方向的第三个格子处,西南方向第四个格子处的水果摊贩正用蒲扇驱赶着恼人的蚊蝇。

如果人间种种也能同这一样干净明白该多好啊,董诺有点幼稚地这么想着。

豆大的雨滴落在董诺的脸上,紧接着,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行人们纷纷加快了脚步,董诺心内编织出的网格图瞬间被切得七零八碎。她颇具自嘲精神的嗤笑一声,也随着人群流动找了个避雨的屋檐。

湿气与冷气在这个初夏的夜里泛了上来,时不时有几个车夫凑到檐下躲雨的人群中揽客,董诺摔门而出时没带钱,只能看着一个个衣着稍好的人被车接走,那些身上打补丁的人看到这场绵绵的雨下得没有一个尽头后,也很快冒着小雨跑走。

檐下只剩下了董诺一人。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异类,是这座繁华亮丽的城市的局外人。也许自己选择来到申城的那一刻起,就错了。她不习惯这里连绵阴冷的梅雨季节,不习惯灯红酒绿的外滩宴会,不习惯吴侬软语的评弹小调,更不习惯充满了利益交换却不分黑白的人际关系。

“好冷啊”,她喃喃自语着走入了飘着雨的夜里。

昏黄的路灯下,周福全呼噜着吃了一口面,举起手边的白瓷碗与封茂实碰酒。酒水下肚,封茂实脸色微醺,他一边嚼着店家端来的花生米,一边和周福全闲聊天。

“最近晚上老也看不到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封茂实关心了周福全一句,干车夫这一行的可不讲究什么小时工作制,在申城这个号称“不夜城”的城市里,你少干一小时就少一小时的钱。

周福全摇了摇头,咽下嘴中的食物后,反问起封茂实来,“你最近去过码头没有”。

“没有,怎么了”

周福全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本由破烂报纸装订的小册子递给他。封茂实翻开一看,里面用拙劣地字体写着“大小明暗春夏秋冬”等基础汉字。

“码头那边开了个免费的夜校,组织工人们认认字,读读报纸,我也跟着蹭了几回课”,周福全放下筷子,拿回小册子,又小心地放回口袋。

“那是好事啊”,封茂实为他感到高兴。

“你也来看看呗”,周福全邀请他,“我知道你识字,那里的老师除了教认字还会讲故事哩。讲的什么前因、后果,什么人干了什么事,全都给你讲的明明白白的,比报纸上讲的还好。我糊涂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清楚过”。

封茂实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给我娘买棺材时欠下的债现在还没还完,我真是半天也停不得。”

周福全嘟囔了几句,像是在骂那“放皮球”的心黑债主。

“那你也不能这么天天地死命跑啊”,周福全又替封茂实操心,“债是还不完的,你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早晚身体垮掉,到时候你那妹妹怎么办呢。”

封茂实抿了一口酒,脸上也浮现出淡淡愁容,“我在想先给她凑一笔嫁妆,先找个好人把她嫁了。那时候,不管我是累死、饿死还是被打死,她也有个活法”。

周福全一时沉默无语,“蓉蓉有你这个哥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自己的老婆本不攒,给自己妹妹攒嫁妆”。

“还攒老婆本呢,哪有人看得上我啊…”,封茂实话说到一半停下,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试图让因醉酒而迷离的眼神更清楚一些。

果然,封茂实看清了街上那道人影,不正是自己那天在书店门口载了一程的太太吗。

她没有了当日书店门前的体面,光亮的皮鞋被污水打湿,发丝也湿漉漉地粘在额头上,神情落寞又无助。

他抓起帽子,迎了上去。

董诺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浑身酒气的高大男子吓了一跳,她退了几步,想快步绕过他。

“太太?”,封茂实主动开口打招呼。

董诺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之前买书时遇见的那个车夫,“是你啊”。

封茂实讷讷地应了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怎么突然不管不顾地冲来,至少也该酝酿酝酿话题。

他脑内想法飞速地闪过,想跟这位太太道谢,还想问问能不能帮上她的忙,需不需要送她回家。

却最终脱口而出了一句“坐车吗太太”。

封茂实几乎想给自己一拳,这和平常招揽客人的话有什么区别?

董诺说不出自己没带钱的话,只得歉意地点点头,“谢谢你,但我还是想自己走回去”。

“嗯,啊,是这样啊”,封茂实讪讪,他的脑袋还被酒精熏得迷糊,说完后脚还死死扎根在原地。

董诺看了他一眼,奇怪他为什么还不让开路,就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将手中的草帽递给了自己。

“那戴上这个走吧,夜里风大,湿气也重,淋雨容易得风寒”,他像是喝糊涂了,忘了面前这位太太的财富地位,将一顶草帽珍而重之地送给了他。

董诺接过草帽,有些啼笑皆非,她望着封茂实冒雨跑走的背影,想起了上次的同样宝贵的送给妹妹的红头绳。

她戴上草帽,好像摆脱了一个孤寂淋雨者的身份,成为了一个幸运的老农,看到自己偶然洒出的种子结成了茂盛的瓜果。

哪有这样的傻瓜呢,我们俩同样是人,难道我容易的风寒,他就不容易得了嘛,董诺想着,脸上却不自主地浮现出笑意。

她走过路口,来到灯火通明的第一大道处,雨滴已经变成了几乎无法察觉的雨丝,人流量明显增多了不少,体表的温度似乎也升高了一点。

董诺锤了锤腿,尽管中途休息了一会,但行走了一下午,她的四肢已经无可避免地出现了酸痛感。应该不远了,再走一会就到家了,她想。

她依偎着路灯稍稍靠了靠,街边抽烟的旗袍女子纷纷投来诧异的眼光。

董诺有些不自在地站直了身体,不明白为何自己招致这些目光。

突然,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远处的狗叫声隐隐约约。旗袍女子们神色剧变,也不顾脚上的那些细长的高跟鞋,纷纷撒开丫子跑了起来。

街上一片慌乱,西装革履的、长袍马褂的男子们也都跑了起来,董诺不明所以,却听得路尽头的人声越发清晰,那绝不是什么善意温和的语气。

她心中害怕,也跟着跑了起来,却受制于疲劳的腿部肌肉,始终比别人慢一分。她焦急地加快步伐,却被另一人的脚步绊住,失去了重心。

跌倒的前一秒,董诺慌张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肩膀上却传来扎实的触感,她被人紧紧地搂住,重新站了起来。

“走”,封茂实的声音传来,手下用力,带着董诺奔跑了起来。

董诺压住草帽边沿,努力地跟上封茂实的脚步,可体力不支,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封茂实带着董诺三拐两拐,拐入了一个昏暗的巷子。

“你还好吧”,封茂实略带担心的问道。

董诺大口大口地喘息,脸蛋彤红,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法回话。

“也怪我,当时喝得太上头了”,封茂实眉头微皱,一副懊恼的神色,“忘记告诉你前边是第一大道了”。

董诺喘过气来,不解地问:“第一大道怎么了,刚刚那又是在干什么?”

封茂实解释:“第一大道人多,许多不缴税的暗娼常去那拉客。刚刚就是警察出动,要抓那些非官方的妓女”。

董诺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怔了半天。

“那岂不是说,我刚才白跑了。”

“不会啊”,封茂实继续解释,“警察可不管你是谁,先抓回去关着在说,那时可就麻烦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天越来越黑了”,封茂实看着天,“再呆下去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宵小出来作乱。太太,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别喊我太太了“,董诺咬着下唇,有些难为情。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封茂实一愣,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我叫封茂实,信封的封,茂盛的茂,果实的实。”

“我叫董诺”,董诺看着封茂实的眼睛,“交换了名字我们就算是朋友了”。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封茂实仿佛喉咙很干,不自主的吞咽了一下。

“我没有带钱”。

小剧场:

被丢在路口,一个人守着两辆车的周福生:……

ps.大家不要学女主大晚上的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哦,很危险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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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会,交换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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