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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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确实有两下子，在前两球被常含打懵逼后，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严阵以待，到后来也和常含打的有来有回――这个有来有回指的是，顽强抵抗挣扎几回合以后无奈输球。
不过本来能在常含手上赢球的人就很少，男生能坚持这么长时间，至少说明他确实是有底子在，也练习了很久，只是，仅仅只有这种实力的话，相较于常含预期而言还是低了一些。
这么想着，她手下发力，干脆利落的结束了第二局。
从刚才开始，聚在网球场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他们只是觉得一个男生和女生对打很有意思，但后来，看着两个年纪很小的高中生打出了远超于他们的水平时，这些戏谑的目光就变得认真了起来，直到最后一球，常含一个网前轻推，男生疲于奔跑，没有接住，第二局就此结束。
围着的人群不约而同的鼓起掌：“小姑娘厉害啊。”
“我自愧弗如，后生可畏！”
“一定打了很久的软网了吧。”
“小伙子也不错，打的很好啊！”
“……”
常含礼貌的笑笑，没有说什么，网另一边的男生脸红的快要烧起来，只是这次不是因为害羞，还是尴尬和窘迫。
他在人家面前都说了什么蠢话啊！
一开始居然还想着让她一球，人家需要你让吗？
丢人丢到自己场馆里可还行？他还是死了算了。
常含问他：“还打吗？”
男生摇了摇头：“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你比我强很多。”
常含并不否认这一点，她对于符合自己实力的赞美总是欣然接受。
“我愿赌服输，你提要求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常含看着他，又有些遗憾：“算了。”
“算了？为什么？”
常含说：“本来是想通过你接触一下你妹妹的，听你家人在电话里说的，你妹妹好像软网天赋很高的样子……抱歉，我无意窥探别人的**，只是电话声音太大了。”
男生挠挠头：“没关系，我妹妹她……确实很有天赋。”
“你是她哥哥。”
男生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你是她哥哥，无论是接触软网的时间还是经验都要比你妹妹多，但你输给了我。”
好半天，男生才明白了常含话中的意思，原来她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妹妹的软网天赋来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认同了自己的妹妹，并想和她认识一下，但是因为自己的菜，让她重新怀疑起了自己妹妹的实力……
男生皱起眉：“她和我不一样，你也知道的吧，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不是靠经验和时间就能抹除掉的，我不如你，这点我承认，但我的妹妹要和你打，也不一定谁会赢。”
“那就是说，你妹妹比你厉害了？”常含挑了挑眉。
男生似乎很讨厌和自己的妹妹比较，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破坏了那张清秀俊逸的脸，显得有些乖张，这似乎才是他不表露于人前的真实面目。
常含本以为他会大声反驳，谁成想男生不爽归不爽，还是侧了侧身，背对着人群，微不可闻的低声应道：“嗯。”
常含看向一旁没有完全散去的人群，再结合之前男生的种种表现，给他打上了一个标签“敏感”。
不对，也有可能只是青春期少年强到爆表的自尊心。
常含又把“敏感”的标签划掉。
她从网旁边绕过去，走进男生所在的半场，保持一米的礼貌社交距离，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彻底摘下乖巧无害的伪装，单手插兜，语气不太好：“祝臻明。”
奇怪的是，常含反而觉得他这样满身刺的样子比较顺眼，比之前好多了。
“好的，我是常含。”
本着礼貌，她觉得还是交换名字后聊起天来比较方便。
“那么，祝臻明，你妹妹叫什么？”
“……祝臻宁――你不是不想认识她了吗？”
“你说她比你强啊。”
常含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祝臻明额角的青筋蹦了又蹦，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在别人雷区上反复横跳啊？
祝臻明仔仔细细的打量过她，觉得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常含明明和别的女生一样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觉得她很好看呢？
这个性格真是烂爆了。
此时的他对常含是一点想法都没了，只想赶紧和她分开，自己去做基础练习。
局势好像完全扭转了过来，刚才是祝臻明打扰常含练习，现在成了常含打扰祝臻明练习。
在墙壁反弹过来的小球又一次被常含伸手截胡时，祝臻明忍不下去了，“你到底想干嘛？”
常含把球扔给他：“你自己说的，谁赢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那你倒是提要求啊！”
常含想了想，对他勾了勾手指。
祝臻明弯腰凑过去。
常含轻啧一声：“我让你把你妹妹联系方式给我。”
祝臻明：“……”
他强忍着甩手走人的**，在微信界面翻了翻，找到了一个备注“恋爱脑”的好友，打开对方微信号，展示给常含看。
他一开始打的是要常含微信号的主意，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和常含有更多接触，哪怕是通过祝臻宁。
加上常含好友再把祝臻宁的名片推给她？别开玩笑了，这段孽缘就此为止吧，就当做从未见过。
“加上她就别打扰我了。”
常含算了算把祝臻宁约出来见面的成功率，摇了摇头，“可能不行，还需要你帮我沟通一下。”
祝臻明指了指自己，张着嘴巴，哑口无言。
常含收起自己的网球拍，重新挎上背包：“麻烦了，明天早上，还是这个时间，在这里见。”
她看着祝臻明不情不愿的表情，漆黑一片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慢条斯理的补充道：“希望可以准时到达。”
说完，就果断离开了。
祝臻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抓了抓头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莫名觉得压力好大。
他左划屏幕，退回到“恋爱脑”的聊天界面，发送了一条消息。
“明天早上和我一起来体育馆打软网。”
对面秒回：我有病？我为什么放着大好的时间不睡觉。
祝臻明诧异：你今天起这么早？
恋爱脑：看美女，我女神说她今天早上开直播，我在蹲守，我要当第一个发弹幕的乖乖小宝贝。
祝臻明：……你的女神不是晚上直播吗？
恋爱脑：哦，你说的是玩恐怖游戏的甜沫沫？那个是晚上九点半。
恋爱脑：对了，我昨天晚上发现一个玩吃鸡的萌新小主播，她好菜，但她好好看，你说我从现在开始养成她，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特别？
祝臻明：……
祝臻明：所以大好的时间你可以用来看美女，但不能练习软网？
恋爱脑：这不一样，软网不能陪伴我一生，但美女会。
祝臻明：。
祝臻明：那你明天来体育馆，有个美女想和你认识。
他看着这句话发送出去以后，聊天框上面的“恋爱脑”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然后又变成了恋爱脑。
对方正在输入……
恋爱脑。
对方正在输入……
祝臻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说什么？
恋爱脑：不是，一般情况下，有美女你会让我知道？
恋爱脑：你自己怎么不认识认识？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祝臻明回想起常含……不能回想，想起来就头疼。
他敲下两个字：呵呵。
恋爱脑：真有美女？活的？
祝臻明懒得再理她，退出微信，拿起球拍对墙用力击下一球。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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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含沿着原路返回，像来时那样慢跑回去，这时候已经到了大部分上班族上班的点，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道路两侧的早餐店也传来了热闹的声音，不同早餐的香味从道路这边的红绿灯蔓延到道路那边的红绿灯，常含有点馋，进去点了一份豆腐脑打包带走，在路上用吸管戳开塑料膜，边走边喝。
现在途径的地方还是普通居民区，熟悉的生活气息让常含有些怀念起了自己世界的点点滴滴。
在楼外的水管上爬着的青藤，夕阳穿过小窗子，将青藤的枝蔓阴影画在窗沿上，还有窗子的右上角没有留意时悄然结好的半张蛛网，上学的时候，邻居奶奶会算好时间打开门，给她带上一张卷好的香葱饼，常含一向不喜欢吃葱，但香葱饼上的葱花被炸的酥脆，有点像是海苔，她每次吃的都很开心。
还有租给她房子的房东，每次都只收很少一点租金，自己打比赛，或者学业上得到了奖金，说要补上，她也只是摆出凶巴巴的样子，“补什么补？你拿着奖金买点好吃的，还有那个比赛……用品器材什么的，不得花钱啊？自己拿好了，以后上班了再补也不迟。”
结果别说上班了，连高考都还没等到，自己就穿过来了，也不知道那边的世界怎么样，是正常运转着的呢？还是在她穿过来的一瞬间就按下了暂停键呢？
虽然距离她穿书过来只过去了短短一周时间，但对常含而言，自己曾经生活过18年的世界，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记不太清，偶尔闪过去的几张画面，就像是在电影院观看别人的生活一样。
现在的她每天锦衣玉食，吃的用的都是金贵的，以前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现在却是可以弃掷逦迤的，这里的生活很好，只是偶尔她也会想念烟火和蛛网。
常含站在垃圾箱旁边，喝完最后一口豆腐脑，准备扔进去，而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眼前飞驰而过，又猛地刹车，停了下来。
“常含？”
常含回头，不远处停下的黑色轿车后车门敞开，女人探出头来，看向她的方向，语气既惊讶，又不确定。
常含眯着眼睛看过去……
这位穿着女士西装的成熟女人，好像是她的便宜亲妈。
常含收回视线，看向自己手里印着“天天开心豆腐脑”的塑料杯……
她沉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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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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