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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虽然不确定刚刚从侧卧出来的人是不是那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刘思然,但任景川已经被她带进来了。

温苒重新回到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思来想去,她干脆换了个位置,睡到了床外面的那一侧,毕竟睡在外面比较容易占据主导权,真到了那个时候,从床上滚下去就好了。

任先生那么聪明,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

窗外是不知何时又下起来的小雨,听着雨声,温苒迷糊的睡了一会儿,直到在翻身时,不小心碰到一个光滑的肩膀,真丝质地柔软丝薄,隐约还能通过指腹感觉到肩膀上那些肌肉线条,那些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到了她的手掌心上。

想起睡在身边的人是谁时,肩膀上的温热体温仿佛在顷刻间变成了火苗,温苒吓得收回了手。

是任景川,他睡在她的枕边。

而且,她现在是睡在靠墙这边的,是他把她抱到墙这边的?

在完全黑暗的卧室里,听觉比视觉更加敏锐,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脏跳动声,一下,两下,三下,忽然的,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人扯动了一下,一双手从她的肩膀上越过去,轻轻将她翻身蹬掉的被子重新掐回她的肩膀下。

他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要给她盖被子,温苒没有出声,只能任由那双手替自己捏好被角,在睁开眼睛也完全漆黑的空间里,听觉比视觉更加敏锐,落在耳朵里的布料摩擦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她甚至还能感觉到,因为他挪过来了一些,那股幽静的木质调香味也更加清晰可闻,她一闻到这个香味,就会在脑子里浮现出他的模样。

最清晰的那段记忆,是她去退婚的那天,他弯下腰帮她系纽扣,那件西装上也有这种味道,在那个潮湿的下着暴雨的夜晚,只有那抹气息,令她觉得安神又温暖……

入神间,帮她掐被角的手忽然落在她的眼睛上,那段记忆被覆盖上来的手掌心打断,她下意识眨了眨眼睛,长睫毛扫在了掌心上。

任景川收回了手:“抱歉,弄醒你了。”

刚刚睡醒的嗓音里像是含着砂砾,暗哑又磁性,温苒揉了一下发痒的耳朵,摇了摇头:

“是我自己睡不着,和你无关。”

碎片式睡眠已经是她的常态,今晚没有做梦,睡的比往常安稳了一些,这样的睡眠状态已经很不错了。温苒侧过身,企图换成枕着手臂睡觉的姿势,她想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尽快睡着,但身后的人却忽然往她这边贴近了一些,他一倾身,连带着被角里的温热气息也扑到了她的身上,他在黑暗里叫了她的名字:

“苒苒。”

那个温润声线充斥在她的耳膜边,一下一下敲击在她的心尖上,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强作镇定的嗯了一声,下一刻,那人已经开了口:“要不要我做点什么?”

她听到了心脏在猛烈跳动的声音。

做,做什么?

床头柜上忽然亮起来的睡眠灯打破了原本安静的氛围,温苒的眼睛没适应过来,只能眯着眼睛往他那个方向看,任景川下了床,从床尾的斗柜里里翻出一个浅绿色的小香炉,随着里面的香粉被点燃,丝缕烟雾从香炉里升起,很快,她便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木质香调:

“这里面加了些琥珀粉,对治疗失眠很有效。”

说完这话,任景川就去了洗手间。

温苒侧躺着,看着香炉里的袅袅青烟,她一时间还有些恍惚,只因为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温柔又安静,也听不到脚步声,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梦到任景川给他点燃了助眠香。

不一会儿,洗完手上了床的任景川把睡眠灯关掉了,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时不时响起来的雨滴声在提醒她,她的生活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

“这间屋子里有衣帽间,阳光也很好,你安心住在这里,我明天会搬去侧卧。”

温苒本已经快要睡着,忽然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有点吃惊,想到入睡时自己故意睡在床边的小聪明,竟然还觉得自己挺小人之心的。

他好像能读懂她的内心,知道她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连准备两条被子这样的细节也像是做日常那样的简单。

她说:“谢谢你,任先生。”

从任二叔到任先生,这种称呼上的改变并没有让任景川觉得两个人之间有拉进多少距离,毕竟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年,小姑娘还毕恭毕敬的朝他鞠了一躬,喊他“老师”。

和四年前比起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只是换了几个不同的称呼而已。想到这里,任景川笑了笑,和她说:

“你对我的这些称呼,总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只是从银河系到太阳系。”结婚证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多了一个同居的借口:

“向你提出结婚请求那天,我没有想过和你离婚,我相信爱情会在日积月累中发芽,在此之前,你不用对我有所防备,有些事情只有两情相悦才会快乐。你现在可以信任我,放心我。”

任景川一直在等她的回应,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把自己的手掌心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发现她完全没有反应,才晓得她已经睡着了。

那些话,温苒一句也没有听到。

-

这两个月以来的家庭变故,让温苒的失眠症越加严重,这是第一次一夜无梦的睡到天亮,且一口气睡到了大中午。

这间卧室的窗子正对沉香店后院,隔绝了主街上的噪音,院里几株四季常青的绿植长得很茂密,伸手推窗的时候就能碰到,这里距离市中心只有十五分钟的脚程,用作私家小院简直是通勤住家两不误。

温苒洗漱完出去,没在屋子里瞧见任景川的身影,刘思然一行人也在大早上就离开了。直到后来,她才在厨房的门上发现一张字条:

【临时出差,要去一趟北京。不知道你几点起,做好的简餐放在了保鲜层,用微波炉加热两分钟就好。】

目光往下移动一些,她又发现还有一张字条:

【刚加热的食物很烫,戴好手套再取。】

这张上面的字条比上一张便利贴上的着急一些,或许是临出门时担心她是厨房小白补充上的,尽管如此,纸张上苍劲有力的笔锋不难看出,写字的人是个俊逸的模样。

她莫名想到他的模样,真真是做到字如其人了。

温苒刚把简餐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不巧撞上家政阿姨,只在门口愣了一下,阿姨就反应过来,这就是早上先生在微信里提到的任太太,他在微信里交待自己太太不会下厨,太瘦了,让她这几天做点好吃的给她补一补。

所以早上去买不少菜,这才来晚了。

她热情的和温苒做了自我介绍,看到她吃的简餐,又觉得是自己的失职:

“太太,这简餐看起来不怎么营养啊,我下厨很快,这个你就别吃了,我给你重新做。”

“兰姨,我不挑食的,这是他做的,我能吃习惯。”温苒吃了一点,发现味道和昨晚的差不多,应该是他早上起来做的,而且都做好了,倒掉多可惜。

兰姨匪夷所思的咦了声,给任景川打扫了那么多年的卫生,还从未见过先生下厨,他一直都在公司吃,偶尔他侄子过来这边住,会提前让炖点汤开个小灶什么的。

后来想想,兰姨就明白了,像先生这种日理万机,视工作如命的大忙人,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下厨这种事情上,如果不是自家太太,又怎么愿意沾阳春水。

……

今日虽然是周末,但温苒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她的项目已经通过明珠资本的初步审核,竞标时间就在这个月月末,幸亏有任景川的指点,这家公司的天使投资基金筛选确实比业界几家投资公司要求更低,只是明珠资本从不投资服装类目,他们更偏向大热的AI和电子科技,要想拿到投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竞标制作环节更是不能出纰漏,如今公司内部人员松散,温苒干脆从商务部点名了几位在职时间最长的老员工组建了一个临时项目群。

新注册的子公司起名【NS入世之风】,寓意女神落入凡间,是一家为三十岁以下女孩为主基调设计的服装品牌。温苒作为主设计师和公司总经理,前期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已经堆积成小山。

来自创业初期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她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吃过晚饭一直伏案工作到两点才上床睡觉,只是这一晚,并不如前一晚那般容易入睡,辗转在床上不知道翻了几个身,脑子里却比任何一晚都要清醒,这种感觉正是换了床对陌生环境的排斥,也是长期以来积郁在内心的情愫被无限放大,偶尔闭上眼睛浅眠,她又会梦到父亲跳楼的那一晚,母亲去世那一天。

梦境里的世界永远像被雾霾填满,阴雨延绵,蹲在地上给洋娃娃做衣服的温苒像是陷入某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昔日温馨的宅邸,母亲的微笑,父亲牵着她的那双手,这些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正在以一种扭曲又奇怪的形态抽离她的世界。

窒息感和阴郁的情绪扑面而来,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她挣扎着醒来,像曾经独自熬过去的每一个夜晚那般,枕头被汗水或是泪水浸湿,她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身边空无一物。

那种孤立无援又对一切没办法改变的情绪,就像是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她叹了口气,抬手搓了一下脸颊,这种动作能让她很快清醒过来。

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倒下去,裳凡的未来压在她一个人的肩膀上。

她重新躺回床上,强迫自己继续入睡,但闭着眼睛也没办法安静下来的脑神经比每一次都活跃。在记不清楚第几次睁开眼睛后,她索性爬起来,摁亮了墙壁上的睡眠灯。

她记得任景川点燃的那种香料放在什么地方,所以当她拉开抽屉时,完全没有预料到,抽屉里放着好几个已经清理干净的香炉,每一个香炉里都添置了昨晚用的香篆,那上面甚至还贴心的摆着一张卡片:

【线香是用来点香篆的,大概可以燃烧四十分钟】

他显然知道她会失眠,所以准备了很多个干净的香炉,填好了香篆,以备她的不时之需。温苒看着抽屉里那些小小的,精致的香炉,仿佛早上他起床坐在这里填香篆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她忽然很想和他说一声感谢,但是发现此刻已经凌晨三点时,温苒放弃了。

点燃沉香后,温苒重新躺回床上,这气味还是昨晚她闻到的那股香气,但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东西。

这股香气里少了一股她形容不出来的香味。

接下来的后半夜,香炉里的沉香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断断续续的碎片式睡眠卷土重来,周而复始的敲打着她的睡眠神经。

和之前度过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温苒第二天去公司上班,仍旧还是选择用粉饼把黑眼圈遮掉。

项目小组递上来的标书方案进展微乎其微,年轻的小职工知道公司撑不下去,宁愿混吃等死也不愿意参与项目方案的讨论,工龄更长一些的员工,则是完全不把她这位毫无经验的小温总放在眼里。

裳凡内部四分五裂的很严重,有跟随两位老总一起唱衰的,更有不服她管教的。

管理公司这种事情,真要到了身居其位才能体会到那股子什么都握不住的虚无感。

总经理这职位,到了她这里就成了一个摆设和称呼。

终于,在耗时两天,修改了五次,标书仍然还呈现出和第一次一样的敷衍态度后,温苒把标书重新打回去,找来了商务部部长,问他:

“秦部长,你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这和第一版有什么不同?”

秦仲在公司呆了十年,以他的经验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敷衍了事的标书,但他的回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小温总,这你可是在冤枉我了,我把NS的未来展望修改的更理想化了一些,我尊重你的指示,争取让投资方看到我们NS最大的诚意和未来的无限可能。”

秦部长所谓的理想化和展望未来,连专业画大饼的都没他画的夸张,温苒看出了这背后的态度问题:

“秦部长,你这叫天马行空,如果下周标书还是不合格,部门奖励和业绩我会酌情扣除。”

小温总新官上任三把火,在股东大会上把她姐姐怼的当场把笔甩垃圾桶里的行为整个办公室都知道,但他们也没有因此怕她,就是现在提到扣除业绩的问题,秦仲也并不害怕,暗自在心里腹诽: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还想使唤他,反正公司财务也没几毛钱,扣就扣呗,他现在只等着破产拿员工赔偿,最近他都已经开始找下家了。

温苒把标书丢到桌子上:“拿去重新修改。”

秦仲不情愿的拿走标书,还没退出去,王总手底下的赵秘书火急火燎的找上了门,说是裳凡的大客户给王总打了电话,下个月合作截止,他们不续签了。

裳凡是个集生产销售为一体的服装公司,除了自家的童装品牌和床上用品,还会承接一些加工,包括和一些酒店餐厅合作,提供酒店床品。裳凡最大的客户是捷力连锁酒店,这个酒店在全国有上千家分店,每年给裳凡创造的资金是一笔不容忽视的存在。

他们和捷力连锁酒店合作了整整八年,没有闹过任何不愉快,这一次会选择不续签,温苒心知肚明,是父亲的消息给了他们顾虑,像这种连锁酒店的背后,资金链是一环扣一环的,如果哪一方出了问题,影响的将是整个企业的运作。

看到秦仲准备开溜,温苒立刻叫住了他:“秦部长,我需要你陪我去见一见捷力的采购部部长。”

突然发生这种情况,总经理亲自去找捷力采购部部长当然是最优的方案,但是现在她连个助理都没有,自然只能抓住秦仲这个看起来酒量很不错的下属。

温苒想了想,又和赵秘书说:“你去通知王总李总,我要开一个紧急会议。”

说完了话,他发现赵秘书还愣在门口,便问:“怎么?”

赵秘书小声说了句:“王总今天感冒,请假了。”

原始股东王总和李总除了会结伴唱衰,还会一起结伴打高尔夫,一个请假,另一个也会请假,不用想也知道今天两个人都没在,就留着赵秘书在这里跑上跑下。

公司出事那么久,他们没有出过一份力,温苒早就已经心寒,也不再把他们当做长辈,决定把这两位股东架空,她一锤定音的交待:

“你去拟一份意向合同,让利金额先不填,等我的电话,另外,再帮我打个电话约时间,我会亲自去和他们部长面谈。”

赵秘书是王总的人,她知道这种涉及大客户的合同,需要开内部会议,她提醒道:“小温总,按照你的股份,你没有一票决定权……”

吱——

办公桌下忽然想起来的推拉声打断了赵秘书的话。

以前老温总腰椎不好,定制了一把木质的老板椅,这椅子一坐就是五年,如今温苒重新坐上这把椅子,她体重轻,站起来的动作推不动椅子,导致木头在地砖上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响声,像是警钟似的,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温苒站起来,把目光落到赵秘书脸上:“我没有一票决定权,王总李总有一票决定权?你别忘了,裳凡的子公司NS,你家王总连握笔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照样注册了。”

一句话把赵秘书堵得说不出话,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说动温晴签了字,但她确实做到了。

不等赵秘书回话,温苒又看向秦仲:“秦部长,你出去带个话,让财务部把去年的盈利报告交上来。”

秦仲呆愣的站在办公室里,要知道捷力每年给裳凡带来的创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大客户不续签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就是换做老温总,这会儿也肯定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位小温总竟还表现的异常平静,头脑清醒的开始安排新合同和饭局会面。

他开始有点相信,有人谣传她把刀架在她姐姐脖子上逼人签字开子公司的手断了。

火烧眉毛还能如此淡定的女人,这种传闻保不准是真的。

-

捷力和他们合作了八年,突然之间决定不续签,除了公司内部造成的人员变动原因,也有可能是他们酒店找到了更优惠的床品制作公司,这种情况下不做出让利,合同根本没办法谈下去。

这场饭桌上的谈判,是怎么也没办法避免的。

温苒把上一年公司的财务报表带回了家,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整理计算这份合同的利率问题,从布匹竞价到工厂制作,详细到一个枕套的毛利率要是几分几厘,这些都是需要一笔一笔去计算的。

第二天早上,温苒找到周秘书,让她修改了今年和捷力酒店的合同利率,这是她经过多方整理计算选定的最优方案。

周秘书嘴上虽没说什么,但那之后过不久,温苒就收到了王总的电话,温苒忙着确定行程,开了扩音就把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

“王总,有事?”

上一次的股东大会,她还尊称他为一声王叔,这次她甚至抛弃了尊称,一声王总喊的十分不客气。

王总在电话里讥讽她:“我说小温总,让利虽然是让合同能继续谈下去的筹码,但介于你数学不好的原因,我必须提醒你一句,捷力酒店全国两千多家连锁门店,如果每一份床品让利百分之三,相比去年,我们至少少赚五十万……”

温苒提醒道:“是五十四万一千零两百块。”

但如果合同谈不下去,少赚的又何止是这点钱,失去最大的客户,会让裳凡的年收跌破危险线。

温苒研究了裳凡前几年和捷力的合同,相较两年的利润对比,算的有零有整,比王总粗鲁计算的更详细一些,这也说明了,她提出百分之三的让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然,她不会傻到在谈判桌上亮出自己的底线,从百分之一开始谈起,百分之三只是最坏的打算。

听出温苒全然没有要找他商量让利金额的意思,王总在电话里冷笑一声:“小温总,想当初我们和你爸爸创业的时候,哪怕是一双儿童袜子的定价,都是需要知会我们……”

“王总,您也知道用当初来形容你在公司里的位置已经属于过去式,上个月,公司基础资金链断裂,工厂罢工,生产线全部罢停,是我卖了温家名下的不动产来救的急,王总拿了那么多年分红,名下十套房产,怎么不见您抛售一套来救急?”

王总咬着牙提醒她:“小温总,你爸活着的时候还叫我一声大哥呢!”

温苒毫不掩饰自己对他这位公司老股东的不敬重,礼貌的推醒他:

“王总,你和我爸是兄弟,但我和你只是上下级,你今天又请假,员工绩效全勤奖该怎么扣就怎么扣,感谢你手里还握着百分之十原始股吧,不然我早就让你卷铺盖滚人了。”

她现在没钱收购王总手里的百分之十,以至于不得不和他胡搅蛮缠。虽然知道这种倚老卖老的公司股东没办法赶走,但说点狠话恶心一下也算出了口气。

那之后不久,赵秘书就把意向合同打印好送了过来,温苒翻了一下,抬起头问她:

“你跟在王总身边几年了?”

赵秘书如实回答:“四年。”

“你认为你能跟王总几个四年?”

小温总和她聊天的内容看起来和工作无关,但又息息相关,赵秘书混迹职场多年,若是还听不出温苒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四年可以说是白混了。

小温总是在抱怨她刚刚和王总报告合同的事情。

她自然是先表明了一通自己对公司忠心耿耿之类的话,并表示自己会一直为裳凡做贡献。

赵秘书回答的还挺有技巧,完全没有要为她做贡献的意思。

公司换了新的管理人,有眼见的职工早就已经开始站队,温苒作为一个被推上来的,收拾烂摊子的继承人,没有谁服他,更别说是赵秘书这种职场老人。

她企图说服赵秘书:“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家里出事,我更愿意在父亲的公司里当个设计师,现在我无路可退,我很希望身边能多一些像你一样的得力干将,如果你能到我的麾下,第一秘书长这职位你能一直稳坐下去。”

赵秘书对温苒的就职经历如数家珍,要知道,当初王总在办公室里把她这个继承者数落的一文不值,说它是筷子捏在手上都不知道夹菜的千金小姐。她当初变卖家产的时候,王总还在嘲笑她,说她自私,完全不管不顾员工强烈要求申请破产的意愿,在拖下去只会让债务扩大化。

这种不为员工考虑的领导人,简直是公司的灾难。

她认为,跟在王总身边是个明智的决定,因为原始股东的优势是可以保证职场地位不动摇。但是这几次来替温苒处理事务,她又觉得,小温总好像并没有王总说的那么糟糕,明明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却在股东大会上强压了自己姐姐一头,再一次否决了破产清算协议。

包括现在,大客户捷力酒店的合同续约问题,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冷静的不像是二十三岁的应届毕业生。

稳坐第一秘书长确实很诱人,但她毕竟是职场老人了,知道某些允诺也不过是管理层拉职工站队的手段。

她看不到小温总任职给公司带来的绩效,这种时候隔岸观火才是正确的做法。

赵秘书的这些小心思,温苒又怎么会看不懂,她在公司任职那么久不就是因为没有带来可以看见的绩效,现在只管把橄榄枝和大饼抛出去,如果现在不拉几个老员工进自己的队伍,以后王总和李总势必会成为隐患。

温苒没让她当下做出选择,挥手把人请出去,捏了捏眉心的位置。

长期碎片式睡眠的后果是让脑神经衰弱,扯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温苒把赵秘书递过来的合同审阅完,太阳穴疼的没办法,只能伏在办公桌上浅眠了一下。要不是后来保洁员许慧琴进来打扫卫生,她都不知道这会儿距离下班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许慧琴看她脸色不好,伸手往她脑门上摸了一下:“苒苒,你好像有点发烧,要不要吃点感冒药。”

晚上是捷力酒店采购部部长的饭局,这种场合免不了要喝酒,吃了感冒药就不能喝酒,他们现在是属于与有求于人的那一方,她不能一口酒都不喝。

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慧琴阿姨的提议,给秦仲打了个电话,让他在楼下等她一同前往。

她刚走到电梯口就收到了一条讯息,出差三天的任景川主动给她发了条微信:

-【苒苒,晚上回家吃饭吗?】

温苒下意识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回来了?】

-【但是我今晚有饭局,晚饭在外面吃。】

电话这端,早已到家的任景川已经把卧室里的私人物品搬到侧卧,他看着柜子里只点燃过两次的香炉,知道她的失眠症并没有好转。

-【嗯,我的沉香好像没有效果,我正试着做一些新的香粉。】

-【不是沉香的问题,我觉得那晚能睡着和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温苒发现了刚搬进来那天自己为什么能一夜无眠睡到天亮的原因,不是因为那晚的沉香,而是因为她闻到的那股香气,其实和任景川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因为在她失眠的第三个晚上,当她无意间发现任景川的睡衣上有那股熟悉味道的时候,她明白了,原来那股让她入眠的沉香气味,混合着他本人的气息。

昨晚她抱着他的睡衣入睡,很神奇的没有做奇怪的噩梦。

他那么忙的一个人,把时间放在弄香粉上多耽误时间,心里那么想着,她已经眼疾手快的打了拒绝的文字过去,发送过去不久,她才觉得这话说的含糊不清,于是手快的又点击了撤回,重新在输入框里编写:

输入中:【不是沉香的问题……】

字体在输入框不断跳跃,手机的震动提醒却像是忽然把打字的指尖震麻了,她看到任景川问她:

-【那今晚要和我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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