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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倒霉透了

是了,一直以来,浔鹤都以为陆池鱼对黄金将军的仰慕,更趋近于弟弟对兄长,孩童对父亲的情感。

于是代替黄金将军,成为他的亲人,还占了便宜不说。

近来相处之中,虽有蹊跷,但也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来想。

毕竟二人的年纪,有八年之差。

亦兄或做半父,确实更为现实。

可陆池鱼僭越了。

浔鹤也不能再像山洞中的一吻那样,淡忘不再提就好。

他不能视若不见,去默许。

可若是为了这个,放弃现有的一切关系,远走高飞,那也是做不到的。

他的命早已不属于自己,便不能仅凭心意做事。

陆池鱼无论做了什么,只要能让二人之间的关系更为亲近,无论浔鹤答不答应,欢不欢喜,却也只能……

默默承受。

他早已别无选择。

所以浔鹤任由这血色泅湿长睫,浸红眉眼,漠然放下双手,再无动作。

鲜血与泪滴杂糅,最后凝成一滴血泪。

他不动声色的,任人还不曾知觉的时候,抹去了。

人总是这样,譬如是看有龙阳之癖的话本时,宛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至于食不知味。

比书上更引人震惊的种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只能敛淡神色,哑然无声。

浔鹤眨着那被夸赞过的双目,恍然知觉方才情急之下,竟唤了陆池鱼向来厌恶的名。

甚至还……给了他一个耳光。

若是从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今却做到了。

是陆池鱼变了,所以现有的种种才能有变化。

这种失了主动权的胶着心思,多少显得有些无力掌控。

浔鹤心绪烦扰,拿出方丝帕来,当着他的面,将面上的水色都拭去了。

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反观陆池鱼,正想说些什么,一动唇角,又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

不能言说的伤痛早已彰显一切。

可看着贺寻一副无辜甚至显得有些淡漠的神情,他竟生出一种想把眼前人掐死的冲动。

亦或是,将人狠狠箍住,蹂躏碾碎进骨血才好。

他们都已然这样了,得来的却只是抗拒与畏缩。

以至于这种,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若他再待在这里,陆池鱼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牵着大春先回休憩的营帐。我在猎场中,再看看。”

浔鹤确实不能再待在这个鸟不拉屎、无人问津的鬼地方了。

答了声“嗯”后,便一瘸一拐要走了去。

临走前,陆池鱼倒也是贴心,将他的箭囊取走,以免之后若是背着还伤及患处。

若还是寻常,浔鹤一定会打趣着谢过,顺便称颂他的英明。

只是如今,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再不犹豫的走了,不曾回头。

或许是那皇室专用的营帐装潢太过华丽,所以将剩下的边角料都安在了浔鹤所在的,专供随侍休憩的营帐中。

看着这说不出简陋又道不明精致的所在,活脱脱是个四不像。

这本是轻便短小的路程,对于如今的浔鹤来说,实在是要了命的。

好容易到了营帐,连鬓发处也多添几道冷汗。

劳累与疼痛混杂着,安置完大春之后便径自进了其中。

看着这横生刀戟砍痕的木桌配上三两把金玉其表的椅子来,倒是十分古怪。

不过他自是管不了那么多,对着椅子便是坐了下去。

先前还并不明白这古怪的搭配,而现在,浔鹤终于明白所谓的边角料是何等劣质了。

坐下时先是触及伤处,是太过劳累,竟忘了坐下的后果。

正想挣扎着起身,可四周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借力。

再加上这疼痛来得十分剧烈,便只能将双手撑上快裂成两半的木桌来。

这不撑倒还好,一撑便似乎能听到些颤颤巍巍的声响。

“咯吱咯吱”,是木材断裂的叫唤。

浔鹤可不敢损失财物,刚收回手,那坐下的椅子腿倏然一断,剩下的一小截便飞了出去。

这倒霉蛋也不负众望,在边角料椅子的帮助下,终于以最适合养伤的姿势,趴倒在地。

“随侍的命就不是命吗……”

本要供给贵人却做坏了的物件与年纪甚至要比浔鹤还要大的老古董……

竟同时让他一个人给碰上了。

人的一天,总是不能这样倒霉的。

所以浔鹤坚信,今天的倒霉运已然到头了。

不过这古怪地方,可是不敢多待了。

只能再出去走动走动。

此处既是山林,便必然有水源。

或许是这好运气来迟了,顺着一边较为茂盛的地方走了几步,还真有一潭池水。

浔鹤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也不顾疼痛,只急忙蹲下,捧起一抔水来。

直到彻底洗尽面颊,漱完了口,才有所放松。

若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恨不得将身体的每一寸都洗得干干净净才好。

不过现在,倒也算舒爽。

起身整理过身上的褶皱,正欲离开时,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句脆生生的声音。

“大哥哥。”

浔鹤转身,将四周环视一圈,竟没发现有人影。

见鬼了……

“大哥哥,我在这儿。”

他总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扯动了,竟有点迈不开步子。

浔鹤往下一看,有个小团子正拉着他的裤脚。

这小团子圆头圆脸圆眼睛,还扎了一对双丫髻,实在可爱极了。

只是这圆溜溜的大眼睛此刻盛满了泪水。

见人注意到她之后,那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珠串,落个不停。

“我,我爹爹不要我啦……”

小姑娘抽噎着,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半天。

虽然浔鹤并不认识她,但看着她可怜又令人怜爱的模样,实在不忍拒绝。

“小团子,怎么啦。”

浔鹤又拖着这具病躯耐心蹲下,用干净的帕子替她拭去泪光。

也不知怎的,得了他的询问,小姑娘便真的不哭了,抽噎着平复了情绪。

“爹爹同我捉迷藏。可我藏了好久,还是见不到爹爹。”

浔鹤倒也是明白了。

能在春猎场地休憩,还能将家人带来的人定是非富即贵,绝不会是抛弃孩子之人。

只能是……她藏得太过隐蔽。

而这山林平常并不开放,无论是大人孩子都不熟悉地形。

所以一时半刻找不到也是寻常。

这小团子虽哭得这般厉害,想来她的爹爹如今也是十分着急。

说不准正在到处寻她呢。

自知此事不可耽搁,不过出发寻人前,还是问了个该问的。

“你的爹爹叫什么呀。”

“我爹爹啊,他叫许元今。”

浔鹤握着她的手顿住了。

封尘记忆的枷锁在无形中剧烈颤动着,仅用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响,振聋发聩般,在脑中叫嚣。

无处可避,无从躲避。

但他还是将紧抿的嘴唇挤出一抹惨笑,继而抚摸着小团子的发髻。

不会的,不会的。

天下之大,重名之人数不胜数。

只是她的模样,似乎与那个人,还真有几分相像。

“鹤……阿鹤……”

不知有多少年,不曾听过这个称呼。

浔鹤的呼吸像是变得极其沉重,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一般一动不动。

半晌,才顺着声音由来的方向,十分木讷地转过头。

对上那同样惊诧眼神的那一刻,两人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张皇与下意识的躲闪。

可是,任谁人都没有出声。

只有那小姑娘还不明状况,跑去抱上了那男人的大腿。

“爹爹回来啦,以后你不要乱跑了——”

许元今一时并没有回女儿的话,而是浑身微微发着颤的,盯着浔鹤。

“你近来过得……还好吗?”

浔鹤的景况向来是不好的。

本以为今天的倒霉事已经到头了,而如今却见到了他。

带着满身的尘土与仍旧红肿着的唇,遇到了他。

今天更是过得……格外不好。

所以,浔鹤并不想回答这个无聊透顶的问题。

只是目光注释着那小团子,答非所问:“你的女儿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许元今这才后知后觉的,俯身将孩子抱在怀中,神情却极是落寞。

“她叫徐念嘉。”

浔鹤轻轻“嗯”了声,但思绪仍不再此处,又开始答非所问。

“想来念嘉生得是有几分长得像令夫人的。不知您与令夫人是否恩爱?”

许元今脸色白了白,将孩子抱得更紧些。

最后干脆捂住了她的双耳。

“夫人在三年前便已经过世了。”

这般小的孩子,还是个女娃娃,也不过三四岁的模样,便失了母亲。

看样子,这许元今也是年纪轻轻,便成了鳏夫。

浔鹤下意识觉着可怜,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亦或是该站在什么立场之上。

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足矣淡忘一切,他甚至不知道,两人如今该是什么关系。

又或者是没关系,只是知晓对面名姓的陌生人尔耳。

最后只落下一句:“可惜了。”

可话音已落,二人仍是驻足原地,再没有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声音,正是陆池鱼的声音。

“许元今,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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