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柳阁往大的说就是在下界开天阔土的另一方天地。
与洛蒂轩的酒楼构造相似,甚至远胜与它。
楼内应有尽有,专门用来采买的商部,公用的食肆,正规任职人员专用的房间,连备出行它都有专属的传送法阵,评级评为上品的,还可以领到桃花源的印票,一张可抵桃源境内一套宅院,如果不是货币与外界相同,很难不怀疑,这仅仅只是一个杀手组织。
现在陆冕去的就是三层的商街,只需一瞬息便可踏足,与塔同样神秘莫测的,是他的长度,根本无法测量。
什么时候新开张了店铺,什么时候商街就长一截,呈现出一条蛇吞尾不停增长蛇身的诡异现象。
陆冕好奇过,但大家都与自己相同,也在好奇,来自四面八方,只是这个地方神秘时,也就没那么多可怕的心思了。
“啊!寒鸦~”陈颖心面色红润,酒气蒸的眼冒金星,搂住身旁的冰玉美人,在怀里撒欢儿。
“寒鸦,你知道他有多好看吗!”陈颖心沉迷道,抿着嘴角痴笑,睡眼惺忪,这是刚醉睡过去,醒过来,却没把酒气散了,依旧醉着。
寒鸦是听酒老板传信来接这个祖宗的,喝了人家十几坛名酒,撒开欢的闹腾,又打翻了人家昂贵的摆设,谁也拦不住。
想着这次来不知道又要费好大功夫才能给劝回去。
却是刚进屋,就看见个小影子趴在桌前睡,连身上的夜行衣都没换。
寒鸦不禁心松口气,扔下手里的麻绳靠过去。
青葱手指扶在陈颖心腰间好似轻帛沾水,还不曾多有动作,便猛然间吵醒熟睡中的陈颖心。
刚觉肩膀一处刺痛,起身反抗,又觉一番翻天覆地的旋转,强劲的力道束缚与腰间,被人瞬间拦在怀里,扑在桌前。
“寒鸦……”陈颖心眯起眼睛靠过来确认,又好似在她脖颈处嗅了嗅,才软起掌心的力道,圈上她的腰。“你又来替我收拾烂摊子了……”
“是啊,我又来了。”寒鸦回,清潇潇的嗓音浑和气音叹出,蹙起的细柳长眉不乏几分无奈。
“嘿嘿……”陈颖心痴笑,手臂紧蜷着寒鸦的细腰,下巴顶在她胸前,忽而收起笑容埋落于此。
“哼……寒鸦,陆冕阁下他讨厌我。”
陈颖心闷声,不比以前矫揉造作的夹音,这次是真的软糯糯的撒娇,“寒鸦……”
寒鸦为此习以为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浅叹着挪动起陈颖心,能让她自己坐得板正一些。
抚平自己的衣裙,寒鸦也坐到酒桌前,翘起一条长腿。
陈颖心早就没了闹腾的力气,痴愣愣地坐等寒鸦整理衣服,等她收拾好了在一股劲儿冲过去,抱住,揉在怀里蹭。
陈颖心最喜欢搂娇小的女孩子,一把就能抱住的那种,蹭着寒鸦的头顶,发髻被她拱得发松。
“陈颖心?”寒鸦询问,控制住她摩擦脸蛋的咸猪手,扣在掌心。
“嗯?”陈颖心还在迷糊,手被拧着难受要挣扎脱身,寒鸦就随着她,只要别抓花她的妆容一切都能原谅。
“回去睡觉。”寒鸦答,修长的手指蜷住陈颖心的腰部,一挺而起。
陈颖心却不乐意,喝得正起兴,难得她来,借着闺中密友再此,何不哭诉,骄横着翘起一双长腿就压在寒鸦身上,整个人环着住脖子万不下来半分。
“我不要……寒鸦~”陈颖心喊道,甜腻腻地吐在寒鸦颈间。
拆得散乱的头发就剩一条松松垮挎的彩带挂着发尾,一头蓬乱的散发,长发及腰垂在寒鸦身前,盖住她胸前半片衣裳。
“他讨厌我~”陈颖心哭诉。
“他讨厌我~~~”
“嗯~~~”陈颖心的哭诉愈发泛起怪味,拿脑袋直拱寒鸦。
寒鸦眉心起皱,摁住陈颖心拱上她脖颈的毛绒脑袋,口中吐气,倒不是嫌弃,就是在拱下去,压得她嗓子疼。
那来这么大力气,也不知这几天怎么了,能被打击成这样。
“这几天去见陆冕了?”寒鸦问,收一收往下滑的陈颖心,搂进怀里。
“嗯!”,“哼~~~”陈颖心难受地脑袋又一晃,拱在寒鸦胸前。
“哎……”寒鸦一叹可惜,摸摸她的头,转眼立马抬起她的头规劝,“不在一棵树上吊死,颖心。”
“我认识几个长得也不错的,给你介绍认识认识如何?”,“嗯~”陈颖心摇头。
“嗯?”寒鸦整理好陈颖心的衣服。
“不要,你知道他长得有多好看吗?!” 陈颖心酒晕的眸子蘸水,抓起寒鸦,紧盯着问,脚还要不自主晃悠两下。
她就是知道才劝的……
作为度支司的执掌,寒鸦在这楼里可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财源人力都得她管,岂会不认识。一个天天剥析楼内规定,乱发横财的阴险男人,动不得又参不得的,寒鸦快要恨死他了!
“就一般。”寒鸦锐评,眉脚挑动,见着桌前喝剩的酒碗,抓起就送入口中,像是突然难受起什么。
她本不喜酒,工作原因更不常喝,但有些时候偶然追忆起气火攻心的烦心事,谁都会想喝上两口解闷。
“不是!真的很俊的!”陈颖心立马恢复精神反驳,还被抱在怀里,幅度一大,直接顶飞了寒鸦手中的酒碗,酒液挥洒浪费到地上,砸出一声脆响。
寒鸦眼角促动,眼底平水悄默浮动,眉心紧蹙。名酒佩得名瓷,酒楼老板倒是好盘算……
“好俊的!”陈颖心继续喊道,喊怔神的寒鸦收神,抬眸去瞧她,“真的是好俊好俊的!”
陈颖心笃定,熟透的脸颊像个红苹果,鼓起腮来更是丰润,但凡寒鸦在说一个步字,攀在她肩膀上的掌心能即可将她斩于马下。
耳边都快要听炸了……
“真的!”寒鸦不回话,陈颖心醉酒痴心,脑子更是绷直的弓上弦,不会半点思量,焦急摇动起寒鸦,就要同她辩驳,吐出热火的酒气,狂撒在她鼻尖。
“啧……”寒鸦不悦,冷眉拧动,搂住陈颖心的手臂一紧,抓上她乱晃的手腕,“你在给我乱动,陈颖心?”
寒鸦轻音薄怒,紧蹙眉头仿若一方木舟撞至冰山,会被碎尸万段的恐怖。
陈颖心也是对别人喊她全称忌惮,一缩脑袋,一下子就软了脾性,默默趴回寒鸦怀中,手也不敢在随意收回任由寒鸦禁锢住。
“嗯……喵?”陈颖心嗯哼。
趴在寒鸦锁骨处,抬头试探性地张望去,醉声的呢喃中又哼出一声猫叫,眼眶熏的红润,眸动若春水流过寒泉,润物动四方。
寒鸦没理她,眼神冷暖交错,压住下唇,止声不语。
“喵……”陈颖心眯眼又哼,靠住寒鸦的臂膀缓缓蹭抚。
寒鸦吸气,胸脯浮动随之瞬息而叹。
“回不回去?”寒鸦询问,“回……回”陈颖心醉声应道,在接连几分蹭抚。
站起身来,等寒鸦整理起身,自己在眼巴巴地勾住她的手心,摁在自己胸脯处,一副楚楚可怜的狗狗模样。
寒鸦苦恼,气出而笑,抓紧陈颖心的手心,握回身前。
“别动,我不丢你一个人……”寒鸦拽出自己的手指,拿出一条干净的发带。
“我现在给你梳发髻,梳好了,咱们在出去。”寒鸦叹着气嘱咐。
“嗯……”陈颖心又醉抱过去,搂在寒鸦腰间,脑袋轻侧脖颈处反复讨好般磨蹭。“寒鸦你真好。”
“知道我好还不听我的。”寒鸦顺着酒气也是没好气抱怨,却也瞒不住心中的欢喜,融化的冰水化在嘴边,一声气音。
“还能不能走?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嗯?”,“要~”陈颖心应道,嘿嘿一笑。
陈颖心醉酒的时候最怕寒鸦凶人,清醒的时候最爱看寒鸦凶人。训别人,霸气侧漏,气吞山河;训她,气而哄之,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对此从不吃闷亏,眦睚必报的寒鸦,不知道宠了陈颖心多少遍。
月高而出 ,月落而息。这是银柳阁上上下下所有杀手的作息时间,鲜少会白天做事,浪费晚上的大好时光。
所以银柳阁白天的酒楼比晚上更火爆,大家都是刚做完活回来趁累喝一杯。
此时陆冕也正坐在台前,喝了一杯又一杯。
掌酒欢不似洛蒂轩,没有乐曲歌舞,一群杀人的伙计凑在一起更不是什么风雅之地。
台上为了糊口饭,都是些底层做活的伙计或是一时兴起而至的同僚,能有极个别会唱曲说戏,讲两句单口的,那都是顶天的。
没人会去打赏这些,又不是当真卖艺另寻出路,真扔些什么东西反倒是在羞辱人家。台前节目单薄入不得那些达高显贵的眼,但在他们这帮不珍命的人眼里却能多添不少烟火气。
台前吵闹,主角提刀滋叫一吼,将戏推向**。陆冕举杯一饮而尽,撑着脑袋,侧扶在一旁,掩盖住耳边的嘈杂,低头埋进小臂一侧。
干白的面色几分沉醉,浮起柔粉,在酒香的熏陶下昏昏欲睡。
痛快地喝完就该睡觉,他应该现在就起身回去……应该现在就立马起身回去!
心中不乏警醒,身体却如一潭沉水中漂浮的水草,挣脱不开,任由水底泥沙沉浮,意识自我缠绕,归于无休止的寂静。
模糊的印象里,出现一个带毛绒兜袍的白p影,听不清声音,看不清神色,只有翩翩作响的琴音环绕其中,余音袅袅,生生不觉。
陆冕忍不住朝他靠近,白影蓦然回首一笑,化作翩翩蝴蝶,纷飞而散。
卷起飓风扬面,惊慌四散的白蝶飞落鼻尖,陆冕恍然惊颤,猛然抬头惊醒,安于酒桌前,四周却是寂静无声。
台上散了场,底下更是静息无人,安静得诡异。
一张熟知的瘦脸显露,从门口跨步而来,张罗起空无一人的柜台,又很是熟络一般,猛然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要同他勾肩搭背。
陆冕慌忙起身,惊出一身冷汗,想要出刀防御,却惊然自己将配剑扔在了酒桌上。
“张,张光亮……” 陆冕紧拳,被吓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死透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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