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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庄园

他们传送到庄园外的草地上,拉尔夫领着二人沿嵌草小径走向前方的白蓝色建筑。

克莱恩院长看向四方蔓延的浓雾,神情沉郁。

拉尔夫继续介绍道:“目前这里由塞西尔骑士团把守,庄园四周被设下禁制,只能通过骑士团的传送阵出入。”

“这是贝德福德公爵最小的一个庄园,位于西北高地,公爵每年夏天会来这里度假。”

塞米拉小声打了个喷嚏,双手缩在袍子里将领口扯紧,拉尔夫瞥了她一眼,补充道:“这里5月的气温偏低,以阴天为主,湿度也比较大。”

“但奇怪的是,在这阴冷潮湿的天气里,长公子和侍女被烧死在卧房。”

“起初,到场的治安官以为是壁炉里的篝火引燃了地毯和寝具,但一夜过后,庄园里的剩余侍女和女农奴全都不见踪影。”

说到这里,拉尔夫玩味地看向两人:“治安官当即联系教皇,塞西尔骑士团进驻庄园,他们在壁炉内侧的砖石缝隙间发现了这个法阵。”

“当然,目前并没有实质证据能够证明这个案件与西岸有关,而这个拙劣的北地遗民法阵也可能跟这个案件毫无关系。”

克莱恩接过他的话,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教廷害怕这件事与西岸异教有关,但在明面上只能由世俗机构进行调查,这就是由您来主导的原因。”

院长一夜未眠,几缕碎发随步伐在他眉边摇晃,塞米拉移开视线,一言不发地跟在最后。

“我不理解这件事怎么会与神学院还有西岸扯上关系,仅仅是因为北地遗民法阵吗?还是因为女仆都不见了?”塞米拉小声发出疑问。

本来走在最前的拉尔夫硬生生回身隔开塞米拉与院长,回答道:“如果你们确实毫无问题,那么教廷的怀疑自然能被打消。至于理由,那重要吗?”

塞米拉仍旧低着头,不与他有任何眼神接触。

庄园主建筑被略高于成年男子的院墙围住,腰间别着长剑的骑士守在正门,为首的骑士朝拉尔夫颔首致意:“尊敬的拉尔夫裁判官,根据规定我们需要核查所有进入庄园人员的身份,并进行搜身。”

塞米拉注意到他胸前垂挂的项链,锁链般的镀金链子挂着纯金打造的吊坠。吊坠很明显被注入了魔力,三角金片悬空环绕着正中的圆盘,组成耀眼的太阳图案,圆盘上用浅绿色的矿物颜料描摹出太阳神俯视万物的神情,这想必就是塞西尔骑士团的首席。

他看向克莱恩与塞米拉:“也请你们配合一下。”

克莱恩露出礼节性微笑,从外套夹层掏出牛皮封面的证件夹递给来人。

而塞米拉狼狈地从串珠钱袋里掏出被压弯的小册子,在翻找的过程中珠子与钱币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噪音。

“白石英,绿色石榴石与粉色摩根石的组合,还系着一个翼法螺。很精致的小包,是你自己做的吗?” 克莱恩温声称赞,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妈妈给我做的,海螺是我自己捡的。” 塞米拉感激地回复道。

“请配合检查。” 拉尔夫不悦的声音催促道,可为首的骑士明明还未确认完克莱恩的证件。

“塞米拉小姐并非本国人,本不能参与本次调查,但裁判官事先提交了证明文件并得到教皇批准。但是塞米拉小姐需要进行魔法检测。”

塞米拉面无表情,这是她今天第一次主动打量拉尔夫。明明已事先做好带她来调查的准备,为什么今早要装作是凑巧?

克莱恩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他心思通透,一下就明白拉尔夫刁难神学院一整夜,其实只是为了等塞米拉到来,再假意让她“凑巧”参与调查。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克莱恩朝骑士问道:“你们有配备女性术士吗?”

“很遗憾,能通过圣骑士团选拔的女性术士极少,她们并没有参与到此次任务中。骑士团员都曾面向太阳神许下誓言,并由教皇殿下亲自施予戒咒。魔法检测过程也会由裁判官监督,塞米拉小姐无需担忧。”

“就是由拉尔夫裁判官监督我才不放心,”克莱恩院长笑意温柔:“或许您不知道,他和塞米拉小姐是前男女友关系。”

塞米拉倒抽一口冷气,而一旁的拉尔夫神情未变,只是眼神飘到不着边际的浓雾中。

骑士团首席虽年过半百,闻言也虎躯一震,但好歹见过世面:“拉尔夫裁判官自幼在圣骑士团历练,又身任要职,始终克己慎行,严守戒律。”

不等克莱恩回答,塞米拉就被“请”进离门最近的偏厅。

隔着一层纱帘,塞米拉换上裹胸与轻薄的纱裙。带着尖顶帽的术士浑身上下只漏出一双毫无情绪的双眼,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想必旁观过无数女子更换衣物。

拉尔夫虽竭力保持表面上的平静,但眼神的焦点并未落在塞米拉身上,而是擦过她的肩膀看向窗框,锋芒毕露的气质被罩上隐约的紧绷感。

这是拉尔夫第一次监督魔力检测,原本以他的职位不需要做这些小事,也许是因为庄园里目前没有别的行政官,所以不得不由他出席。

待更衣完毕后,术士穿过纱帘,一边吟诵着古奥的经文,一边用法杖上镶着的海蓝宝石轻点过塞米拉的额心、双眼、嘴唇、胸口、小腹与双足。

在经文中,太阳神在信徒的额心滴下指尖血,信徒方能开悟,开悟后才能拥有灵视以参透万物本真,接着能以言语调动魔力,由此心脏开始搏动,唤醒躯干与四肢。

塞米拉身上没有异常的魔力波动,或者说压根没有魔力波动。

检测完毕。

术士将食指与中指并拢,拇指压在指腹的缝隙上,轻靠于心口,这是太阳神法系中哀悼的姿势,以示对异教徒未能皈依正神的悲哀。

当塞米拉换好衣物出门时,术士已不知去处,只有拉尔夫站在门外,两位侍女带领他们进入庄园主宅。

两人一路无言。

进入主宅后,拉尔夫被请去二楼,路过楼梯时,塞米拉听到楼上传来克莱恩院长的声音,似乎在和其他人低声交谈些什么、

整个下午,她不被允许离开一楼通向花园的会客室,好在女仆为她取来了羊毛毯子,又烧了一壶滚烫的肉桂柑橘茶,塞米拉裹上毯子,靠在距离壁炉最近的小躺椅上,边啜饮着热茶,边看着噼里啪啦的火堆发呆。王城进入闷热的夏天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于是在安静的、暖烘烘的会客室里,塞米拉抵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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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比西河的水声在梦中响起,塞米拉回到了故乡安珀城的墓地,苍白的冷雾在坟茔间徘徊,枯树笔直地插在土壤的裂隙里,在荒芜的冬夜中,塞米拉常常独自走上悬崖边的无主墓群,尝试聆听灵魂絮语。

“还是只有水声,” 她自言自语道,“听说梦境中会更容易感知到已故者到灵魂,也许她们真的没有回来。”

赛比西河依然静静流淌着,梦境中塞米拉又回到离开西岸的那一天,女祭司用黑纱蒙住了她的双眼,她坐在独木舟中,女祭司的手对着船尾轻轻一推:“期待下次见面。” 像是夜风荡过芦苇,她就这样从西岸飘过东岸,揭下黑纱时,熹微晨光染白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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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米拉醒来时炉火刚熄灭不久,火堆还泛着红光,屋外的天已变为深青色,她一觉睡到了黄昏。

她刚想替粗心的侍女把烛火点上,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来人匆匆打开了门。

拉尔夫裁判官将门关上,走到她身边:“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没事。” 塞米拉还未从睡梦中缓过来,懒得思考拉尔夫态度的转变,只是迟疑地问道:“你身上沾了血,发生什么了?”

拉尔夫看向窗外,又谨慎地将厚重的窗帘拉上,室内变得一片漆黑,只剩下壁炉里黯淡的红光。他扯过塞米拉的手腕,隔着毛毯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热意:“是不是你做的?”

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交汇,塞米拉垂下眼眸:“你在说什么?”

“北地遗民法阵,那个火焰的绘画方式和你一样。火焰画得很流畅,一步成形,据我所知你最会用火焰魔法。”

拉尔夫咬牙切齿地补充道:“而且你还喜欢在焰尖顿一下。”

“只要经过训练,人人都可以画出流畅的火焰符号。” 塞米拉轻笑道,“裁判官就凭这些给嫌疑人定罪吗?”

拉尔夫冷哼一声,因为时间紧迫,他不得不压低声音说道:“术士在卧室进行降灵仪式,招来了死去的侍女,尽管你刻意伪装了,但你应该知道你的言行举止还是和东岸淑女们有很大差别吧?”

塞米拉沉默,一时不懂如何辩驳。

拉尔夫言语间步步紧逼:“黑色眼睛,头发在光下有点红,塞米拉,没记错的话去年暑假你好像把头发染成红色,开学又染回黑的,廉价的染发剂确实会有褪色问题。”

“拉尔夫裁判官真是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塞米拉嘲讽道。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拉尔夫目光下移,定格在塞米拉的肩膀处:“你的锁骨下面有颗痣,没想到这她都知道,当然,还有...”

“严守戒律的拉尔夫裁判官为什么知道我的锁骨下有颗痣?”塞米拉积蓄一天的不满爆发,不由反唇相讥:“在一起三年,正直的拉尔夫裁判官连我一根手指都没碰过,你们的骑士团首席可真信任你呀。”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

“来找我是想和我合作吗?”思考片刻,塞米拉忽然露出狡黠的微笑:“看来贝德福德公爵没有向教皇如实禀告。”

拉尔夫握着她的手腕拉近与她的距离,直到塞米拉的肩膀抵着他的胸膛,“小声点”,拉尔夫贴着她的耳廓说道。

塞米拉继续说着:“在这种地方举行降灵仪式,招来的可不仅是两位‘受害者’。当然,哪个贵族没有点秘辛呢?普通的怨魂早就在降灵仪式附着的除魔阵中死去,但这里的情况比较特殊,骑士团的术士恐怕记不清那些针对女巫亡魂的法阵了。”

“牢骚可以等到后面发。”拉尔夫伸手捂住她的嘴,门外传来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听起来应该是骑士腰间的剑刃随步伐轻敲铁制长靴。

待声音远去后,塞米拉才发现拉尔夫方才几乎把她拖到怀中,她向后拉开两人距离:“不是圣骑士。圣骑士会更专业一点。”

“看来你很有经验了。”他的左手依然牢牢攥着塞米拉细嫩的手腕,重新使力将她拉向自己:“你为什么帮助庄园里的侍女和女农奴逃脱?”

“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塞米拉被他审问般的态度激怒,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将声音压低:“你是真不知道贝德福德公爵用这个庄园做什么吗?”

她太熟悉拉尔夫了,见他当真在认真思考各种可能性,塞米拉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将事情托盘而出。

羊毛毯从身上滑落,她确认了一下绑在腰间的钱袋,骤然接触到凉润的串珠与入夜后冷却的气温,脖子沿上臂起了层鸡皮疙瘩。

“贝德福德家在这个庄园豢养女巫。”塞米拉直截了当地说,“西岸的女巫魔法与北地遗民魔法属于同源法系,你们的教廷不承认这一点,他们坚持认为高贵的太阳神法系才与古老的遗民魔法师出同源。”

“随着这几十年来生产贸易的发展,新老贵族之间的关系愈发微妙。你们布列塔尼家族背靠教廷,自然不需要担心地位变化。但是贝德福德公爵就不一样了,依靠军功获得的爵位。”

说到这里,她轻蔑地吐了口气,拉尔夫觉得这气息像是小猫晃荡着尾巴,轻飘飘地撩拨他的指节。

塞米拉只是似笑非笑地说着:“古老的荣耀可不能支持他们的开销,上一次荣誉还是因为一百年前帝国在北部山脉的扩张。”

“承平日久,贝德福德家族不得不开拓业务范畴。商贸是算不清的,执政是学不会的,武学练起来太辛苦,搞不好还没仗打,效益太低,于是就想效仿你们布列塔尼家族往神学靠一靠。但他们既没魔法传统,又改不掉花天酒地的习惯,恰好30年前猎巫运动兴起,前任公爵开始暗中收容被迫害的女巫,想要培植势力。”

拉尔夫觉察到塞米拉被冷得微微颤抖,十分自然地替她把垂落的毛毯披上。

听了塞米拉的解释后,他并未表露震惊,声音反而恢复了向时的平静,不费吹灰之力推测出后面的事情:“贝德福德公爵对现任教皇有谋逆之心,不满意目前偏向新贵族的世俗化趋势。但他更不可能信任西岸,他只是想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女巫队伍。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久了?”

“教皇知道这件事吗?”塞米拉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直看向他的双眼,拉尔夫在她眼中发现了毫不掩饰的猜忌与警惕。

他生硬地挪开视线,开口道:“如果你指豢养女巫,那我们并未拿到确切证据。”

塞米拉语词犀利:“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觉得时机不对?”

拉尔夫气恼:“我也是前几天才有这种猜测。”

“好吧。”塞米拉露出坏笑:“那教皇知道我参与其中的事吗?”

“听着,塞米拉,不管你是否参与,目前东西两岸关系缓和,教皇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额外生枝。”

“如果查实了贝德福德公爵豢养女巫与西岸无关,就更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所以你大可以把事情说出来,这些事是教皇想看到的。”

“我想我们针对旧贵族的目标是一致的。”

塞米拉冷哼道:“但要是同盟结束,谁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改头换面,成为另一场政治清洗的由头?”

“你把我和克莱恩院长叫来就是想试探是否有别的势力协助贝德福德公爵。”

他哑口无言,塞米拉叹了口气:“现在我们也只能合作,降灵仪式唤醒了困在庄园里的女巫亡魂,加上贝德福德安排的雇佣骑士,一个不小心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她接着问道:“你可以松开我了吗?”

拉尔夫这才注意到自己将塞米拉逼到躺椅边缘,而这个宽敞的、铺着动物皮毛的躺椅还留有一人身位,可他并未放开手。

“如果明天上午十点前我没有向教皇禀报,教廷会派人来,我们只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过今晚。”

见塞米拉有所迟疑,他补充道:“降灵仪式引来了亡魂,她们冲破了除魔法阵,就算我们找到术士,夜晚的魔力波动肯定也使传送阵无法作用。”

“魔法师应该都死了,” 塞米拉的双眼此刻闪烁着幽蓝的光,“白天的乌云全都消散了,” 室内一片漆黑,但黄昏时她看到了澄净的天空。

“今夜的月光很好,太阳神阖上了他的双眼,现在是女巫的时间。”她勾起唇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拉尔夫曾在晴朗的夜晚漫步至赛比西河,皎白的月光投射到水中,波涛起伏处就泛着此刻塞米拉眼中的光,他知道这是女巫们夜间涌动的魔力潮,也知道塞米拉从未修习过魅惑法术,但他此刻就是着迷地想亲吻她,就像两年前他22岁时所做的那样。

“你可以在这个屋子里呆一晚上,你身上有你母亲的印记,女巫们的亡魂不会伤害你。至于贝德福德雇佣来的骑士,他们可能和圣骑士团一起,不知道死在什么角落。”

拉尔夫死死攥住塞米拉的手腕,回答道:“我有事要做,不会像小孩一样呆在这里。”

这也使他来不及躲避塞米拉的定身法咒。

“让你安静地呆个十分钟。”塞米拉无视他不满的表情,刚走到门口,又小步跑回他身边,从钱袋里掏出炭笔,在他额头上描画了一个法阵。

拉尔夫能感受到圆钝的笔尖描绘着或圆或扁的形状,这种图案令他感到熟悉,如果没有定身法咒的作用,他很想开口询问塞米拉。

不过30秒,塞米拉就完成了法阵的描绘,拉尔夫感受到一股清新澄净的气息将他笼罩,接着便进入梦境。

谢谢大家看我的文章,希望能给我一些反馈~~

24.12.19修,完善了一些对话和世界观

24.12.24修,改节奏改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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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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