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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五)母亲

下午一点左右,超市蔬果区基本没什么人。

错过饭点的上班族匆匆路过前往便当区,蓝色工作服的员工不紧不慢地换货偶尔抬头看路,衣着体面的主妇闲适地拣菜其原因大概是她丈夫饭点回不来,整个蔬果区一片午睡的困劲,连收银员都懒懒地在柜前支着脑袋。

宫治拿着菜篮小声对被他突然靠近惊到的女士致歉,同时长手一伸,飞速地把两人身前柜台上最后一瓶酱油拿回篮里。在这位娇小的女士勉强平复因巨大身高差带来的惊慌后,宫治礼貌地退后一步,正要离开,却被叫住了。

“你好,请问,你是……外国人吗?”那位女士踌躇着开口。

宫治能理解她的疑惑,毕竟在一个平均海拔本就不高而近年还依旧不管不顾地朝着小人国猛进的国家里,他、以及他身边人的身高总能引起很多惊叹和追慕,嘛,尤其是女孩子。

宫治垂下眼,温和的笑像是凝固在了他脸上,“是的,我明天就要回国了。”张嘴就是敷衍的瞎话。

“果然是这样……不得不说,您的日语真好。”面前的女士露出猜测被肯定的欣喜来,对宫治的日语水平做出了极高的赞扬。

宫治虽然觉得面前的女人愚蠢到可笑,但还是礼貌地道谢,“感谢您的夸赞,您也很美丽。”

女士微微红了脸,“不,您也很帅气、我是说……也谢谢您,”

如此富有巧合和浪漫色彩的相遇,如此具有欧式礼貌般的亲切交谈,如此英俊高大的少年……天呐,这简直就像是什么小说开头如命定般的邂逅。

她觉得自己得多说些什么,就算现实确实无法与童话比拟,但如果童话就在眼前又怎么能叫她不去试试。

娇小的女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柔美,“您之前说,您明天就要回国了,您要回哪里去呢……”过分的矫揉造作反而让语义不通,她本想让自己显得优雅婉转,哪知问出口的话却像是奚落。

“不、我的意思是,”她急急忙忙地改口,甚至忍不住上前,看到面前少年惊讶挑起的眉又羞涩地退后几步。

“我是想问……您是哪国人呢?”她期待地望着他。

宫治扯出一点笑来,他现在是真的觉得烦透了。

平心而论,面前这位女士条件很不错,娇小天真的同时带着几分少妇的成熟。要是放在之前,在超市偶遇到这种类型这种级别的女性……就算他没什么想法也会乐意陪着瞎聊几句、哄逗取乐、顺便再要要联系方式什么的。

美人谁不爱呢,就算吃不到,放在那里看看聊聊天心情也会好上很多。何况在很多时候,于宫治而言,吃到的机会远远大于吃不到的可能,这之间的区别,只是加不加把劲的事儿。

也正是出于这种惯性思维,被叫住的时候,看清了那位女士的脸的他才会立刻停下来,这种停顿与其说是被叫住的,不如说是蓄谋的。

但不行。

在他以为自己的心神可以被这种类似猎艳搭讪的举动分散而急急忙忙转身、自认有礼地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宫治就知道了,不行。

不行,他做不到。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情绪确实在牢牢被那两个人牵动着,除了呼吸、心跳、按照日程执行活动……这些基本活动以外,别的心神,他分不出一丝一毫。以至于现在,他依然被两种截然不同但又同样激烈可拍的情绪扰得心神不宁。

说回这位女士。

他很抱歉把自己因那两个人而起的不安和惶惑凝成对他人的不耐,以至于脱口的话也成了看笑话似的敷衍,但愚蠢至极的话题和毫无眼色的喋喋不休也确实让他提不起一点兴趣。

“是日本人。”在那位女士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宫治相当粗鲁地结束了这次尝试。

他打算加快挑菜的速度。

这些菜大部分都是他观察得来的,宫乐可能爱吃的东西。虽然是家里负责做饭的,但宫治其实不怎么买菜,加之心神不宁……他已经在附近瞎逛好一会儿了。这不能怪他,他和阿侑的三餐一般情况下都会在学校解决,偶尔想吃其他的了才会拜托圆子表姨做。这也导致除了个别情况,家里厨房一直都是闲置。

说到圆子表姨,她是母亲那边的远房亲戚,因为父母事忙,会定时来帮忙打扫房子、做饭、洗衣晾衣什么的,母亲会定期给支付薪水。而也是因为这微末的亲戚关系,他和阿侑才会叫她一声圆子表姨。

这些菜都是表姨拜托他买的。因为家里多出来个体弱的妹妹,父亲决定让圆子表姨负责家里的三餐和照顾宫乐,他本来都打算让圆子表姨搬进来,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成功。表姨胆小,对他们家里近来的举动心惊胆战,昨天晚上还向他打听宫乐的脾气性格爱好忌讳。

宫治想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

宫乐口口声声说父亲母亲只喜欢他和阿侑,但其实所有人对她不都是偏爱的吗?甘愿的、不甘愿的,母亲或者父亲,他或者阿侑,不都只能好好哄着她、生怕她哪里不好吗?

就在他无精打采地挑菜时,可能是因为刚刚作弄人的惩罚吧,轰的一声。

突然间,好像有什么冰凉尖锐的东西从前到后贯穿了心脏,血液流速过快以至于让皮肤表面出现红纹。

宫治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浑身密密麻麻的刺痛,他的双眼不自主瞪大,耳膜鼓动,好似洪水决堤的声音过后,是漫长而磨人的耳鸣。

手不自觉用力,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感到了一片泥泞。宫治大喘着气,侧头,看见自己因排球而保养良好的手指深陷在紫色表皮炸裂的茄子里,柔软的白泥像浆水一样流出来。

他闭了闭眼,把茄子扔到了篮子里,再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谢过赶来的工作人员,缓了缓,继续挑菜。

就在刚刚,情绪又暴动了一次。但这次不仅仅是宫乐的,还有阿侑的。

虽说因为双生子的熟稔和默契,他和阿侑都没有给彼此带来什么情绪上的负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或者阿侑不能这样做。

回到当下,熟悉的不安和陌生的幽冷像是双生藤曼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搅动他的肺腑……感受到这些,宫治反而安心了。他最怕的不是情绪暴动的影响,而是潜伏在幽暗处窥伺的怨恨、不安、嫉妒、烦躁……相比这些好像颇富深意的情绪,经过这么多年的折磨,宫乐单纯的怒意反而叫他安心。

至于阿侑,嘛,从小到大,从生活到赛场,不论到哪儿,他们都是最好的双生子。

而且就算不提这个,宫治也觉得阿侑那边不会出什么问题。

宫治走到收银台,慢吞吞地等着结账。

阿侑自己恐怕都没发现,他对宫乐的态度其实在慢慢软化,软化速度快地惊人,从恶意挑衅到容忍无视花的时间连一周都没有。宫乐的病也是,好得太突然了,虽然母亲说是因为之前治疗的方案见效得晚云云,但宫治却莫名觉得蹊跷。

他这边正想着母亲的话奇怪呢,那边母亲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宫治一边从收银员手里接过袋子一边接起代表母亲问候的电话。

他走出超市时,日头正毒,遍地白光。行人都挤挤攘攘地走在街边商店的屋檐下,印着品牌商标大伞大剌剌地横出商户,半死不活地凝视前方。宫治收回目光,有点后悔自己没带阳伞。

在友好的寒暄交流后,母亲果然踌躇地谈到宫乐。

“她……怎么样,还好吗?”她的语调微小到有些怯懦。

宫治有些烦,说不上是因为天气、因为母亲,还是因为家里那两个任性自我不顾别人死活的家伙。

“是指哪方面?”宫治扯了扯嘴角,“要说身体,您比我清楚。要说其他的,”他耸了耸肩,“好着呢,您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比如说不要欺负妹妹、比如说不要欺负妹妹、比如说不要欺负妹妹……听得让人耳朵起茧、逆骨顿生。

“……那就好,那就好。”耳边文雅的声音喃喃了两句,复又叮嘱道,“你记得让阿乐准时吃药,她现在虽然能出院了,但是还是要定期到医院检查、还有吃饭的忌口,她不能吃辣的……”

或许每个母亲在自己孩子身上都有无限可以唠叨的东西,无限喋喋不休的理由……而无论这位母亲在此之前是什么身份,老师还是律师,商人还是医生。

“您为什么不自己给她打个电话呢?”宫治凉凉地开口,“这大夏天的,您这样唠叨来唠叨去,蚊子都要甘败下风了。”

电话里的女声顿了一下,无奈,“好好好,我不说了,我知道你,你有分寸。但阿侑不像你,”她顿了一下,有些探究,“那个混小子,怎么又和阿乐闹起变扭来了?”

“气场不合吧。”宫治提着一袋子菜,随口敷衍,“他昨晚还说和……阿乐,八字不合五行相克。”

女声好笑,“乱七八糟的……左不过都是一些无聊的原因。但不管怎样,阿治,你要好好看着他们。”母亲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我知道你们三个都是好孩子,但是阿治,有你在,我和你爸爸总是放心些。”‘你们三个’发音很重。

“你们是一起出生的孩子,要互相帮助、互相体谅,阿乐身体不好,阿侑太任性,只有你阿治……永远都是让我们放心的那一个,阿侑也更愿意听你的话,你要好好照顾好阿乐、必要的时候调解他们的矛盾……爸爸妈妈工作忙,这些只能交给你了。”母亲语重心长。

宫治垂眸听着,没什么大的感觉。他一如既往地,“我知道,这些话您和爸爸说过很多次,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在母亲又满意地夸赞了几句有的没的以后,电话被挂断了。

挂断之前,宫治隐约听见声音急促,说是又有患者要找宫医生……这让他连谴责的心情都生不出来了,毕竟他的母亲如此伟大,他理应为她骄傲才是。

于是他又想,有些大人真是太过狡猾了。他幼稚的敷衍和话术和真正狡猾的大人相比,真的差了好大一截。

宫治慢慢地走回熟悉的街头。他们家附近,两旁的绿化很好,遮阳又幽静,哪怕是这种毒日,也可以听见鸟鸣。

母亲最后还是没有回答为什么不亲自和宫乐打电话,宫治漫无边际地想着,这是什么意思?他懒散地想了一会儿,觉得不明白。

只是,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两个大人在殷切地叮嘱、妥善地安排、事无巨细地过问后都纷纷闪身去了幕后,不愿和这一切的主角见面,徒留了两个无辜的儿子来接待愤怒又伤心的女儿……不管是为了什么,这都很不负责啊,特别、是对于既可怜又纯良的他来说。

这种有些憋屈又无奈的情绪在宫治打开家门的那一刹到达了顶峰。

“我想,我可能需要一个解释。”宫治在玄关放下菜,慢吞吞地说。

“她砸的!”宫侑飞速指认,“你看到了,我在收拾……”话尾的气势小了很多。

“混蛋!骗人鬼!你哪里有在收拾?花瓶就是你推到的!”沙发上的宫乐气得跳起来,“还诬赖我?!”

“那是意外,意外!”宫侑丢下扫把,“还有!臭小鬼你以为我这是为了谁?要我说,这花瓶就是因为你才倒的!”

宫乐被宫侑的诡辩气得尖叫,“宫侑!白痴!废物!分明就是你自己说要收拾的!花瓶也是你推到的!你这个样子,还敢说要照顾我?!”

“谁说我要照顾你了!”宫侑以更大的气势顶了回去,“臆想症发了就去治病!”

宫乐被气得说不出话,眼圈又红得飞快,看起来简直像是要咬人。

旁边,宫治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砰砰直跳,频率快地像是要猝死一样。

“别吼,别吼,老是吼来吼去对嗓子不好,你先坐着。”他对气得快要奔溃的宫乐说,得先把她安抚下来,不然局势升级,谁都讨不了好。

宫乐瞪他一眼,背身一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看方向,大概是卧室。

虽然她好像是气走的,但宫治却明显感觉起伏的心潮慢慢安稳,客厅里的气氛也在降温……某些时候,宫乐其实也算是好说话,宫治莫名想到。

解决完了这个,还有一个。宫治抽离的思绪拉回当下,他侧头去看宫侑,挑了挑眉,“理由?”

宫侑有些心虚,别开眼,“不是跟你说了吗,是她砸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宫治嫌弃宫侑转移重点的做法,“她就算了,你也要给我罪受?”

“嗯……”宫侑‘嗯’了半天,突然想起和宫乐吵架时候她说的话,“你知道的,阿治,情绪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他试图说服宫治忘掉之前自己的情绪失控。

迎接他的是宫治带着怒气和怨气的抱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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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五)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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