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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双子、照顾和哥哥

(六)

宫治气恼归气恼,但还是打算和宫侑一起收拾客厅。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擅长做家务,场面又实在混乱,他的加入也只能让局势不向更坏的地方发展而已。囫囵收拾到最后,扭头一瞧,客厅也只是勉强可以接待客人的程度。

宫侑把自己砸进沙发里,“下午再叫人收拾吧。”他有些少见的恹恹。

宫治把他搭在长沙发尾部的脚挪开,自己坐了下来,“我之后跟表姨说一声,”他也有些心累。

两人就这样休息了一会儿,说是身体上的疲惫倒不至于,主要还是心灵,大悲大喜大怒大伤……这些东西远比打排球赛、晚训早训要累的多的多。

“她睡了。”宫侑沉默一会儿后突然说。

这里的代指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宫治感受了一下属于宫乐的情绪,那是少见的平静幽沉。

“她身体不好,我们都这样了,”宫治放松地倒在沙发靠背上,“她估计也够呛。”

“那是她活该!”宫侑愤愤不平,“一点就炸,她是炸药转世吗她?”

“你知道就少惹人家,她一个女孩子,好好哄着就是了。你非要凑上去,做什么?拆炸弹?”宫治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说的容易……”

宫侑仰头望了一会儿天花板,突然开口问,“妈妈那边怎么说?”

这话问得不明不白。事实上,母亲自从那次带着他们去给宫乐办出院手续之后就没有再和他们见过面,父亲更是好几个月都回不了一次家。宫侑何以就认为母亲会在今天打来电话?因为宫乐?可就连宫乐出院这种事,她和父亲都不舍得丢下工作来看一看,还是委托两个儿子去接的小女儿,摆足了漠不关心的架势。

“?”宫治侧头。

“猜的。”宫侑从沙发上坐起来,他问,“她和爸爸就不打算回来看看他们的宝贝女儿?”

“嗯。”宫治垂下眼,“我看是,语焉不详的。”

宫侑哼笑一声,“我还以为他们有多疼那个小鬼呢。说那么多,到最后把她留给我们照顾……”

“没说让你照顾,爸爸给她请了老师和保姆。”宫治闲闲地开口,“只说让你不要欺负人家,不要和人家闹矛盾,她……”

“她是你们妹妹,是个女孩子,身体又不好,在医院住了那么多年,你们要多让让人家……”

宫侑怪里怪气地学完父亲在电话里交代又交代的话,不耐统治了他整张脸,然而眉梢却又透出几分戏谑般的逗趣来。

“你听听,我学漏了什么没有?”宫侑问宫治。

宫治闭眼仔细地回忆了一遍,几秒后捧场拍手,“这绝对是我听过这段话被复述得最完美的一次。”

“我就说过这一次,”宫侑挑眉,“你上哪儿找人复述?”

宫治淡定,“因为我也就认真听过这一次。”

宫侑愣了一瞬,继而喷笑。宫治见他笑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双双笑倒在沙发上。

他们为这好似愚弄大人的举动心照不宣地低声闷笑,就像幼时因为淘气被拉到教室外挨批,抬头却看见在老师身后作鬼脸的另一个人所以忍不住笑出来一样。结果当然是被暴跳如雷的老师连带着一起训斥,因为叫不来家长。

在无数寂寞空荡的岁月里,不管是花团锦簇,是绿荫疯蔓,是枫叶似血,还是白雪皑皑,家里、学校、训练场……只有他们互为影子。所以宫侑从来不排斥和宫治互通情绪,宫治同样没有多少抵触。唯有宫乐。

唯有她。

不管是父母还是兄弟,不管是偏爱还是关注,几乎所有的一切,她都要任性又毫不讲理地横插一脚。像是一根刺一样,和父母的对话里有她,邻里间的闲谈里有她,连从小住到大的房间里也有她,合家照、出生证、幼时的旧物……哪里都是她,现在就连私隐至极的情绪领域,她也要死皮赖脸地加进来。

六岁以前,除了宫乐和阿治以外的记忆都很模糊,但宫乐被送进医院那天,他和阿治是松了一口气的。那时父母还没有那么忙,但对宫乐的病很忌讳,没提过带他们去医院看她。他们也就当没这回事。

但紧接着,没过几年,宫乐暴动不安的情绪就同时被他们感受到了,他们一边惊呼快要被遗忘的同胞妹妹心理状态竟然如此不正常,一边本能似地对这种外来的、不安的、一看就很麻烦的情绪产生抵触。

宫乐的情绪姗姗来迟,而他和阿治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共通了情绪。最好的双子、互为影子的双子……这些不是说着玩玩的,他们不仅仅是全天下最默契的兄弟,更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毫无保留地向彼此敞开了最幽深、最隐蔽的内心,他们是全世界离彼此心灵最近的人,得以在无人关注的角落慰藉着彼此孤独稚嫩的灵魂。

这种情况下,宫乐的情绪很多余,多余的过分了。说的难听点,她情绪简直就是一堆迎头砸来的垃圾。比起所谓亲密,更像是六岁时那个不甘寂寞的病弱顽童对他们报复的延伸,或者说肮脏小巷深处角落幽冷又怨毒的监视、窥探。因此在听见情绪共通只是单方面的时候,宫侑承认,他确实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宫乐太多余了。哪怕她有时候看起来相当可怜,和情绪共通的另外两个人比,她依然是多余的。

多余到阿治只愿意拿出敷衍惹不起但又必须接触的小女生的精力敷衍敷衍她,多余到宫侑根本不愿意在她身上花时间花精力,只想粗暴地像是挥走比赛时尖叫的观众一样撵走她。

(七)

我的头很疼,非常非常疼。

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头疼得简直就像是被刚斧头狠狠地砍过一样,如果不是没有力气,我一定要跑到镜子前看看自己头上有没有流血。

这种疼从耳根血管出发,顺着几条略粗的青色静脉管一路奔驰到脑袋各处,像渔网一样把我的脑袋罩住了。我好像能听见血液在耳边哗哗地像是小溪一样流淌的声音,可溪水只会撞上碎石或泥沙,我的血液却在富有弹性和肉感的血管壁上横冲直撞。

我简直要疑心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已经掉下来,只是灵魂在□□的伤口上恸哭撕扯了。

“啊!”

我忍不住叫出来,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嗓子也痛,痛得像往里面塞了无数的钩子,无数尖锐的钩子随着声带的震动一起撕扯我的血肉。

“你消停点。”不耐烦的声音好像是从天上传来的。

我直愣愣地看着宫侑,他穿着睡衣,好像是从我床边的地毯上起身,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从睡梦中被叫醒。

“你……”

因为看见了熟悉的人,我因慌乱恐惧跳出血肉之外的心脏一下子回到了肺腑,虽然位置依旧不对,但至少回到躯壳里。

“嗓子哑了就别说话。”

宫侑皱眉,他说完就想继续坐下去看录像,但看了眼床上的宫乐,站着犹豫了一会儿,到底俯身下去,不甘不愿地帮她掖了掖被子。

我忙忙地抓住了宫侑无意间蹭到我下巴的手,那样用力、那样急切,简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他顿了一下,撩起眼皮看我,“干嘛?”

床头灯开着,是暗黄色的。仅照亮了一小块地方,显出一种潮湿的暖意,在这种暖意下,就连宫侑近乎冷漠的面无表情也显得柔和。

看着他,我说不出话来。又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周围充满了消毒水味,幽暗的角落里藏着吃人的野兽,紧闭的房门后是举着针管狞笑着的护士。昏黄的灯是梦魇的幻觉,温暖的被褥是以皮肤为原料的幻想……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切都将被撕碎,唯有手上真实可触的血肉,将我从无边的病痛里解脱。

我攥紧了他的手,那样温暖、干燥,带着无端的诱惑,简直像是在说服我摆脱皮肤的束缚,让彼此血肉得以相融。

他还在看着我,我的目光急切地追随着他,却说不出话。

我的嗓子完全使不上劲,过了今夜,我真希望我的嗓子就这么彻底哑了。对,我恶狠狠想着,就该彻底哑了。它不愿意哑,我也要找药把它毒哑。

宫乐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是他从没见过的奇怪——宫侑是说情绪起伏。怪怪的,之前没感受过这种。

而且她现在的样子也很奇怪,头发散着是因为要睡觉,脸颊微红眼角湿润是因为发烧,眉头紧蹙不安可能是因为病痛,微微喘气可能也是因为痛……但一直抓着他的手、又什么都不表示,做什么?

说手被她抓痛了倒也不至于,只是确实抽不开。而半弯腰的姿势维持久了也累,可站起来他又怕一个不小心宫乐那里动着摔着。

麻烦鬼。

宫侑耐着性子,试探地问,“你冷了?”毕竟这小鬼的体温一直低得不正常。

他的声音远地像是从天边传来的,我分辨了好久才分辨出来他在说什么。

我吃力地摇了摇头,我从没觉得有多冷。

宫侑想了想,说,“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杯水。”

我放不开。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我该放开,意识渐渐清明,我也能看出宫侑脸上的不耐和烦躁。他让我觉得我的行为十分可耻,意识到他烦躁和不耐的一瞬间,我真是羞耻地恨不得趴在地上向他忏悔。然而尽管如此,尽管我极度的羞耻、极度的卑微、极度的瞧不起自己,我依然不能说服自己放开他的手。反而因为他的催促,那份羞耻和窘意渐渐变成幽暗的愤怒、怨毒,这些东西,像是鬼火一样在我心里安静而疯狂地燃烧着……

“我……”宫侑咽下到嘴边的脏话,用剩下的那只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又生什么气?上辈子是被气死的,所以这辈子不甘心要再来一次?”

宫乐低垂着头,呼出的热气烫得吓人。

宫侑是彻底拿她没办法了。手又抽不出来,站又不能站,宫侑干脆任由她抓着,直接坐在床边,背靠床尾,又把地毯上还没看完的录像带拿到了大腿上。

他一只手被宫乐抓着,一只手悠悠地带着耳机打开设备看赛场录像。

“哦,对了。“宫侑探出头,摇了摇自己被抓住的手,“阿治刚刚去给你买药了,药店不远,估计再有个五分钟就回来了。你先别睡,睡了等会儿还得起。”

他一愣。

宫乐安安静静地卧倒在被褥中间,散乱蓬松的头发像墨水一样黑,衬得那张脸越发苍白,连带着脸上的红晕也显得诡异。

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睛无神却又牢牢地看着宫侑这边,像是哀怨又像只是出神。要不是她的手还在轻柔但又偏执地用着力、情绪又始终还能被感受到……宫侑简直要以为宫乐的魂丢了。

宫乐生病的时候情绪起伏一直都不高,像是河流结冰期冰层下汩汩流通的冰水,冷漠、低沉但安静。刚刚她的情绪先是古怪又是生气,到现在才算是恢复正常,宫侑本该安心了,可搭配着她现在这副神情,他却怎么都安心不下去。那副神情,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囚禁多年拼命挣扎但又不得其法之后的,犹如绝望麻木般的神情。

“你别这样看着我……是你自己非要和我吵的,估计还着凉了。半夜烧起来,你可真有个性。”

宫侑嘀嘀咕咕的,他有些看不下去录像了。到底是妹妹,他这样想着,俯身,“你想抓着就抓着,但我换个抓的方式不碍事吧?”

宫乐没什么表示,宫侑也只是客气地问一问。他手指灵活,躲开宫乐不安地挣扎,手还抓着,但已经不妨碍他接下来的动作了。

他先把宫乐额头上用来降温的毛巾取下来拿到手里,帮她套好外套后背到了背上。轻轻松松,宫乐看着比一般女生高,但根本谈不上什么重量。

“我和阿治都不怎么生病,家里的退烧贴前几个星期刚用完,只能先给你物理降温咯。”宫侑边换毛巾,边打了个哈欠,一只手还拖着身后的宫乐,“你不知道,你一生病,又是第一天出院,惊动了好多人呢。”

他把宫乐放下来,把毛巾搭在她额头上,“除了爸爸妈妈以外,还有你好几个主治医生……只是实在太晚了,闹了一会儿以后,又看你确实没什么其他症状,才让我们先帮你把温度降下来。”

宫侑想到这个就有点幸灾乐祸,他手还搭在宫乐额头上,“只是……恭喜你,白天才出院,明天就又要回去了。”虽然只是回去做检查。

说到这里,宫乐终于抬了抬眼,乌黑的眼珠镶嵌在和他差不多的眼睛里,幽幽地望着他。

可算不是无神了。宫侑挑眉,“看什么看,我可是你今晚的恩人。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待在床上发烧呢,嗓子还哑了。估计要等明天早上才能被人发现。”

虽然他原本只是因为感觉宫乐突然情绪不稳,觉得这可能会导致自己睡眠质量不佳,所以特地在睡前过去打算警告。但,他确实算是帮了宫乐一次,对吧。

宫侑得意地眯了眯眼。

“水。”一番波折之后,我突然好像走出了那个怪圈,连带也有力气了。哪怕声音还是嘶哑的。

宫侑低下头,因为声音沙哑又微小,我又说了一次,在这两次开口的间隙,我慢慢地、缓缓地放开了自己紧紧抓着他的手。

他听到我的要求,先是愣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猜,他那时可能是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把他的手松开的。

然后他就去帮我倒水了。

他一转身,我就立刻竭力般地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还是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使不上劲、又是酸痛又是乏力。

……但好歹,能够看清人了。

那个人背我出来、帮我敷上温毛巾、现在,在帮我倒水。模糊的色块、模糊的人影、模糊的影像……模糊的世界里,母亲的话是唯一清晰的东西。

那位亲密又疏离,愧疚又无情的女人说,“那是哥哥。”

哦,哥哥。我无声地喃喃着,哥哥。

一月八号前的最后一章,不写了不写了,再写就要挂科了。[裂开][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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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双子、照顾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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