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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暗潮

(一)

甜品店前空无一人。

宫乐受惊,本来就发着低烧,这下子更是直接成了高烧。

至于宫母,她的心情变得异常糟糕,就在宫乐面前对着那些下属声色俱厉,凛若冰霜。

甚至于在回兵库的短短车程里,她也一言不发,神情紧绷。

后车座里,宫母紧紧抱着宫乐。

宫乐头疼得厉害,却还是嘶哑着开口,“我,”手稍微动一下就被宫母抓紧了,“我惹祸了吗……妈妈?”

“没有。”宫母斩钉截铁,声音又在下一刻放柔,“小乐,没有。你没有惹祸,我的孩子……别再说话了,你看看你的脸,白成这样……”

她心疼地把宫乐抱紧,嘴唇紧贴着她的面颊,“我的孩子啊……”

车轮轱辘轱辘地滚着,宫乐在母亲的怀里,感觉像是进了一个温热又拥挤的空间,虽不适,但毕竟依恋。

她就这样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二)

宫乐在车上睡得不好。

现实和梦境互为里表,一个是血肉,另一个就是皮肤。幻觉就生长在拥挤温热的现实和冰冷尖锐的梦境之间,生于她母亲给她的,犹如羊水一般的依托中。

一切病痛都变得朦胧,像是幻觉。

车灯昏黄,颠簸间,宫乐有一瞬间从浮浮沉沉的噩梦中挣脱,像是溺水者拼命从水中抬头,她听见了仿佛来自天边的恸哭声。

“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说她好了吗……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车光昏黄,宫乐双眼紧闭,面颊苍白。

在她恍若人偶硅胶般细腻的肌肤上,母亲的眼泪亮晶晶的。

(三)

宫乐独自在拂晓醒来。

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像是尸体。房内窗帘拉着,但也会泄出拂晓时分的光——像个做工劣质的白灯笼。

昏沉沉的房间,一切都模模糊糊,一切都朦朦胧胧。而她浸在这片昏沉里,越发觉得东京的经历像是一场梦。

东京是梦,雨水是梦,母亲是梦,病痛是梦……一切都是妄想,一切都是幻觉,她还在兵库,在那个和宫侑吵完架后发烧的白天。

……所以没有东京,也没有母亲。

宫乐瘪嘴,突然像刚出生的婴孩一样,号啕大哭了起来。

她哭得大声,哭声把满室的沉寂打碎,像是初生儿发出的第一声嚎啼。

没有用手去擦拭自己眼泪,好像自己全然没有手一般——不管不顾地,像婴孩:皱着脸,撇着嘴。刻意用这种方式来博得他人的怜爱。

可惜既没有接生婆,也没有母亲——只有两个被吵醒的哥哥。

“……她怎么了?”

“这不明摆着,还用问?——哭了呗!”

“我当然知道这个!我是问她为什么会哭?”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这臭小鬼发脾气的理由多得要死……别看我,我睡得好好的,没惹她!”

“……不一定,她心思多,说不定睡着睡着就想起了你,气得哭出来了。”

“瞎扯,你怎么不说她是因为前几天你和她在校医室的事所以被吓哭的?再说了,这小鬼哭得假得很……哪有这样干嚎的……”

“我其实,”宫治抿了抿嘴,“……也这样觉得。”

宫侑来精神了,“你是说前面那句还是后面那句?”

宫治没来得及回,宫乐的哭声更大了些。

“别嚎了,”宫侑朝她喊,“你有那力气去嚎,还没力气说话么?去东京一趟把舌头弄丢了?”

迎面飞来一个抱枕,宫侑一接,吹了声口哨,“力道不错。”

宫治刚想提醒宫侑别逗过了,就看见宫乐出来了。

晶莹的眼泪珠子还在睫毛,衣服和头发有些凌乱,没穿鞋,像是半夜防震演练匆忙间跑出来的人。

她急促地上前几步,但中途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僵在原地,只盯着面前的宫侑,眼神执拗。

宫侑暗道奇怪,却把抱枕一扔,语调平常,“看什么看,是你自己扔的——我还没计较你把我吵醒呢。”

宫乐的眼神没有跟着抱枕离开。

“我……”她刚出声就住了口,表情渐渐空茫,像是在看着宫侑又像是在出神。

气氛慢慢冷下来。

宫侑和宫治交换了一个眼神,宫侑侧身,拿着抱枕去了宫乐房间。

这边,宫乐却好像是突然被什么惊醒似的,手像是触电一样猛得抬起。

“早上好。”宫治笑着,上前握住了宫乐的手。

宫乐眼睛瞪大,“阿治……?”

宫治笑笑,“被你的哭声吵醒了哦,没事吧——做噩梦了?”

半晌,宫乐缓缓点头,“是……妈妈呢?”

宫治答,“出差。昨晚把你放下以后就离开了,大概下个月回来。”

“这样……”宫乐低声说,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那我生病了吗?……有没有发烧之类的?”宫乐像是想起来什么,抬头求证。

“没有,妈妈说你只是贪睡——是觉得那里不舒服吗?”宫治边说边把宫乐往小沙发那里带。

“有一点。”宫乐蹙眉,“但我不确定……”

她坐下,心事重重地抓着宫治的手,“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像是梦里的,又像是现实的……我不能确定,因为……”她顿住,不再开口。

“因为——什么?”宫治问。

宫乐沉默半晌,反而盯着宫治的眼睛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会骗我吗?”

她小心翼翼,语气轻柔又郑重。

宫治沉默一会儿,“我可以保证我永远不会对你怀有恶意。”

宫乐一怔,“可骗就是骗啊……”她轻轻说,“不怀着恶意——欺骗就不再欺骗了吗?”

“人力终有极限,”宫治耸耸肩,“很多情况下,形势所迫,谁都没办法做到世俗意义上的道德完美——所以只要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做想做的事,我并不是很在乎方法是什么。”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宫乐缓缓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何况保护不保护的——这个难道不是更该关注当事人怎么想吗……我在乎的只是,有没有人跟我说真话、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现实……”

“形势所迫……意思是你肯定会在某个时刻……骗我,对吗?”

宫乐紧盯着宫治的眼睛,不安又执拗,眼睛里的水光像是海面的波涛一样荡啊荡。

“……你似乎太累了。”

宫治俯身轻轻抱了抱宫乐,看着宫乐,“今天需要请病假吗?”

宫乐抿嘴,没说话,看着宫治。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嘛,这个之后再说怎样?”宫治抬手,慢慢抚上宫乐微红的眼角,“先说说你想问什么?”

今早发生的事有些奇怪,宫乐她铺垫了那么久,也不可能是突发奇想。

宫乐抿了抿嘴,迟疑又犹豫,她看了他一会儿,“那阿治你……”

“嗯?”宫治表示洗耳恭听。

宫乐迟疑地说,“……是真的吗?”

声音轻轻地砸在了二楼地板上。

……嗯?

宫治愣了一会儿,大脑宕机,“我……难道还能是假的?”

“你这个表情,那应该是真的。”宫乐点了点头,“真是太好了。”

“你……我……不是,”宫治语塞。

他深吸一口气,深觉槽多无口,“你要问的是这个?——怎么做到的,搞笑悬疑惊悚剧?这要素未免也太多了吧?……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天大的事,就这?你干脆去说相声算了,你……”

宫乐严肃地打断他,“这很重要。”

他从没见过宫乐如此坚定的眼神。

宫治气结。他看着宫乐也缓过神来了,便顺驴滑坡道,“行……既然你这样说。去把鞋和外套穿上——外套阿侑应该帮你拿出来了。”边往楼下走边叮嘱。

“他人呢——阿侑?”宫治偏头,扬声。

“沙发上,自己穿。”宫侑含糊又懒洋洋的声音从洗漱间传来,间或洗漱水流声,大概在刷牙。

宫乐定睛看去,果然,小沙发上正搭着一件羊绒外套,灰白色,绒毛长长的,看起来很柔软。

“去吧,记得穿鞋。”宫治说。

宫乐一回头,就只能看见楼梯间隙的灰头发了。

二楼又安静下来了。

(四)

宫乐穿好外套,开始慢吞吞地穿鞋。

冻得泛白的脚趾被裹进了暖烘烘的绒毛里,僵硬的皮肤就这样慢慢被舒缓、放松。像是被浸泡在热水里。

但由于过于绷紧,脚放在柔毛拖鞋里时——舒展开来时,总有种撕开表层皮肤般的疼痛。

宫乐僵在那里。

……这是,正常现象吗?

……还是有针在里面?

宫治已经下楼了,扬声问她早餐打算吃什么因为时间来不及可能只有面条面包之类……宫乐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面条、面包?好像都不是,她为自己脚上的疼痛冷汗淋漓。

宫治的声音、厨房开火……声音全部都像是远在云端,飘渺虚无地仿若仙境,只有这如寒冰般的疼痛是触手可及的。

宫乐的额角开始冒出冷汗。

像是踩在无数根钢针上,泛着白光的尖锐钢针一个接着一个刺穿鞋底、脚底、脚背。

密密麻麻的针头刺出密密麻麻的窟窿,密密麻麻的窟窿流出密密麻麻的鲜血……全是血,全部都是血!她的脚没了!融化了!变成血水,流淌着,从二楼一路流到一楼,像是瀑布一样……像瀑布一样!

啊!她想嘶吼,然而眼睛却惊恐地睁大了——她发不出声音。

刹时,宫乐如坠冰窖。

……是幻觉吗?

整个二楼空无一人,幽冷的风吹着,走廊深处,彷佛有个女人……有吗?有吧。她黑漆漆的长发披散着,四肢并用,正缓慢地向宫乐爬来。

宫乐肩膀上的痛,开始一点一点地蔓延到整个后背。

自己整个后背的血管好像都在被粗暴地挑出来,血液从血管里被挤出来……对,挤出来,淋上自己的血,然后,然后……就不冷了。

她癫狂地想到。

不冷了、不冷了,热……宫乐觉得自己要融化了,要变成一滩血水。

而那个女人、那只鬼,也越来越快了,越来越近了……好像还笑了。

宫乐恍然。

……怎么,她也想要……喝宫乐的血吗?

……宫乐

……宫乐

“宫乐!——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是宫侑烦躁不耐的声音。

“嘭”、“喀拉”——朦胧的玻璃被打碎了。

万事万物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空隙。

楼下炉火咕噜咕噜、窗外鸟鸣叽喳叽喳……棕黄色的地板、蓝灰色的沙发、黄色的头发——颜色、人、家具。

脚没有变成血水,肩膀不痛……她没有融化。

宫乐几乎要哭出来。

一种轻飘飘的庆幸感和幸福感攫取了她的所有感官,不断吞咽着口水,喘着粗气。

宫侑眼疾手快,牢牢抓住宫乐手臂,避免她跌倒。

“还OK?”他问。

宫乐像是溺水者抱住最后一块浮木一样——死死抓住宫侑的动作僵了一瞬,她缓缓松开了手。

“阿侑,”宫乐开口,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间明暗不定。

宫侑单挑眉,表情有些微妙,“嗯哼?”

宫乐像是下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心,“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以后要是因为性格太烂嘴太贱被赶出球队,我保证——我一定会接济你的。”

“……”宫侑一时无言以对。

他额上青筋隐隐跳动,“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但你这个脾气,究竟哪来的脸说我?”

“阿治和三衣作证——我脾气好得很。”宫乐小喘着气,边回嘴边慢慢下楼。

“喂!阿治就算了,后面那个算什么?”宫侑跟着她下楼。

(五)

偶发性幻觉而已。

我虽自认正常,无病无灾,问心无愧,觉得自己出院是理所应当,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妈妈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就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所以不需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们。

至于虚假和真实……我当然分得清,这就更不劳别人费心了。

只是,我的药好像被人换了?——这个……也是幻觉吗……

空行太麻烦了,你们将就着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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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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