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木移开眼神，“我就当没看见，你要动手快一点。”
把这副身体给叶树用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十殿用扇子点了点他的肩，“动什么手啊，我又没说这个可以用。”
现在不只是原子木，就连一直在一边插不上话的大个子都震惊了。
大个子连忙追问，“十殿主，你这话什么意思？”
十殿看着这副缺头的身体，“叶树的脑袋是自己掉的，他已经没有办法承受别人的身体了。”
大个子愣住了，手指脱力，这副身体就这么自然的落在地上。
原子木看着十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啊。”
十殿等了一会，才慢悠悠说道：“我打算把他接回原来的身体，但是他原来的身体太破了，想要修补很简单，天庭有一样秘宝，名叫修补丸，可以修补一切的破洞。”
原子木就知道他会这么好心，原来坑在这里啊。
“你是要我帮你去天庭要。”
十殿点点头，这才是他带原子木来的最终目的。
原子木笑了一声，从他出门，遇到工作状态下的大个子，再到十殿适时出手相救，然后他晕倒，再到最后的赌局，一切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我凭什么要帮你啊。”
“就凭……你是我的小精灵，要无条件满足主人的愿望。又凭你希望叶树离开你那，但他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根本走不了。”
软硬皆有，就看你愿意吃哪一套。
谁料，原子木两套都不吃。
“我把他丢外面不就行了。”
“你可是人民警察，口号怎么说来着……‘有警必接，有难必帮，有险必救，有求必应’。原警官，你可是在誓词下面发过誓的，不能反悔。”
原子木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但速度太快了，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你怎么知道我说过这些？”
十殿的笑容一瞬间僵硬在脸上，很快他又恢复过来。
“你们口号不就那些，我就随口说了一个。”
原子木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还想追问什么，就被十殿推着往外走。
“我不会白让叶树住在你那里，以后你的吃食都由我鬼市供应，这下该不错了吧。”
十殿这是瞅准了他哪里没有吃的，这才开了这个条件。
这下你就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可原子木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为什么能精准说出自己的誓词。
记得当时在警校的时候，他们全体宣誓的誓词里面是没有这一句的，而这一句正好是他加在最后的。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你监视我。”
这是个肯定句。
原子木的反应太大了，让原本推着他走的十殿踉跄了一下。
“什么监视你啊，我又不认识你我监视你干什么。”
“你又开始扇你的扇子了，你在说谎。”
原子木看着他挥扇子的动作，锚定了他一定是在乱说。
他乱说的时候不一定挥扇子，但他心虚的时候一定会挥。
十殿看了一眼自己的动作，就像是心事被拆穿了一样，“我热不行啊，你想象力不要太丰富了。”
两个人还在对峙的时候，有一个女孩跑了过来，正好和原子木撞在一起，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女孩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刚想道歉，但一看到对面的十殿，吓得直接就跑开了。
原子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伸出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道歉没有就算了，也不知道扶一下。
他们地府的人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力气这么大，生怕不把他撞散架了。
“小精灵，还是我来扶你吧。”
“你别喊我小精灵。”
十殿笑着搭了把手，他才顺利站了起来。
就在十殿还在嘲笑他的时候，一黑一白两个人低着头站在十殿面前。
“十殿主对不起，她又跑了。”
当十殿看到他们的时候，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了。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还不跟上。”
“是！”
原子木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问十殿，“这两位，该不会就是黑白无常吧？”
要不是他们穿着的衣服，他还真的没有认出来。
他还以为会跟十万个为什么里面写的一样，至少要有长长的舌头，戴着高高的帽子。
原来他们跟他也没什么区别，除了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丝，又高又帅。
这哪是黑白无常，明明就是两个男模。
十殿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见笑了，地府里没有镜子，鬼差之间也不攀比，大家也就随便长长咯。”
“随便长长？”
原子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了。
不过走在地府中间，看着来来往往的鬼差，大部分还真是随便长长，下巴直接接在脖子上，眼睛占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这些也不是没有。
原子木本来还想问问他的，但一想到十殿这个人吧，估计会回答他‘天生丽质’，还是算了，不自取其辱了。
十殿把人送到门口，跟他说：
“叶树跟别的鬼差不一样，相处久了之后，也许原警官还不愿意让他回来了。”
原子木想到了那个浑身上下只剩张嘴的叶树，自己不理他，他都能自言自语半天，确实和这里的鬼差不一样。
这里的鬼差一个两个都板着一张脸，无论求饶的灵魂怎么哭诉，就当是听不见一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人。
叶树身上还是活人感太重了。
原子木敷衍了他一两句就回去了。
刚走回去，就听到叶树问他：“原警官，我领导和你说什么？”
原子木坐在他旁边，一脸坏笑，“你领导把你卖给我了，让你在我这里当人头监控。”
“监控？监控是什么？”
原谅他一个古代人，死之后又在地府当了这么久的差，太现代的东西他啥也不知道。
“就是让你给我看门，怎么，不愿意？”
叶树还质疑了一下，但一看到他认真的样子，就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太愿意了，你都不知道，地府太闷了，我早就不想待在那里了。我跟他们说话，他们都不理我，就连大个子很多时候也不理我，我一个鬼特别尴尬。”
原子木回忆了一下，他说的也没错，那环境，谁待谁知道。
他一抬眸，就看到叶树知道自己被十殿丢在这里也不生气，反而是高兴得笑出来，他心里突然颤抖了一下。
他这也算是有帮助到人吧。
哦不，是鬼。
“你身体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叶树斜着眼睛看着他，“原警官，你也别太在意这件事，我这样也挺好的。你别看我现在动不了，但我眼睛可灵活了，一定能给你当好监控的。”
原子木看着他努力证明自己的眼睛，就憋不住笑了出来。
好吧，确实又被十殿那个家伙说中了，他现在确实不想把叶树送回去。
一个人的小楼实在是太孤独了，还是有个叽叽喳喳的人比较好。
接下来的好几天，十殿如他所说的一般，天天都派鬼差过来送吃的，日子也终于是过下去了。
可能是因为刚来的缘故，一个报案都没有，日子也算是比较轻松。
就在他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闲下去的时候，所里广播响了起来。
【您有一则案件转移，请查收。】
桌子上的微波炉“叮——”的响了一声，一张案件详情就这么被吐了出来。
原子木走了过去，把案件详情拿起来看了看。
川市一所高校里，总是会出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目击者报案的前一天，甚至在自己宿舍里面见到了他们，他们正在对宿舍的一名女同学动手。
“一黑一白？”
这也太巧了吧。
叶树也听到了他说的话，“是小黑小白吗？他们就是负责在人间抓游荡的灵魂。”
“他们会对活人下手吗？”
“活人？原警官你是糊涂了吗，他们肯定是抓死人啊。”
原子木当然知道这些了，但这卷宗上面就是这么写的啊，说黑白无常正对着一名女同学动手。
他还是决定先去现场看看。
他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又缩了回来，他走到叶树面前，问道：“你知道鬼市哪里有通往阳间的通道吗？”
叶树的表情立马激动了起来，就在原子木以为有戏的时候，他才说：“原警官你真是问错鬼了，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原警官你知道的，我天生微笑唇。”
“……”
那现在该怎么办，真的要走到天昏地暗才能过去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我知道啊。”
原子木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哪尊大佛。
十殿从外面走了进来，还不忘和自己的前下属叶树打个招呼。
原子木看着他，实在是怀疑他。
“你会这么好心，不会又在哪里挖坑等着我吧？”
出现得这么及时，还敢说没有监视他。
十殿用手摸着心脏，伤心了一会。
“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嗯。”
他直点头，你就是这样的人，他已经被坑怕了。
十殿走了过来，给他指了一下。
“左边也能过去，但你要是走到岔路，可就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了。我那边正好有便民通道，借你用用。”
“说出你的条件。”
十殿轻轻‘啧’了一声，“我不收你的钱，再说了，我就不能是一个好人了。”
原子木将信将疑，但还是跟着他去了。
直到，十殿带着他买票。
“不是无偿吗？怎么还要我自己出钱？还有，这地铁又是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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