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带着他往深处走，就是之前他一直疑惑的阴暗处。
多走几步，就能看到里面有一个地铁站，旁边还很贴心的给你安排了售票窗口。
原子木见十殿一点也没有想出钱的意思，就只能自己过去问。
售票口的也是一个鬼差，她见有人靠近，便下意识的伸出手。
她的血管是黑色的，这么突然的伸到自己面前，倒真有一点鬼索命的样子。
但他是谁，这些日子见到了这么多，免疫力也算是强了一些。
他有些不好意思问道：“车票，多少钱？”
鬼差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解，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工作状态，递给了他收费标准。
原子木接了过来，嘴差点合不上。
“一万？这么贵吗？”
十殿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原警官你是没钱吗？”
原子木的表情有些窘迫，他当然没钱了，暂且不说他现在只是一个实习生月工资三千，就算他有钱，这定价也太不合理了。
“你这物价也太离谱了。”
十殿一脸无辜，“不离谱，你也不看看来我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这已经很便宜了。”
他摸了摸口袋，实在是掏不出这么多钱。
突然看向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十殿，“阎王爷，你应该有钱吧。”
“我当然有了，小精灵要找主人借钱吗？”
原子木刚想点头，才意识过来，自己差点又掉到他的坑里。
要是他这一次借钱了，那他以后每一次要出去，都要借钱，越借越多，他最后肯定会还不上的。
鬼市那群人，还不上钱可是直接抵命了啊。
他还年轻，不想死啊。
索性他换了种说法，“你这里有没有无限次乘坐的套餐？”
十殿故作惊讶，“原警官这都被你发现了，还真有。这趟列车本质上就是给鬼做的，人才要花钱，只要你不是人，那就一分钱都不用花了。”
“……你才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人了。”
“……”
好有道理哦。
可是，也不能真让他变成鬼啊，那就只有花钱这一条路了吗？
十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纸，在上面写写画画，边写还边和他说：
“原警官别急啊，不是只有死人才会变成鬼，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又来！”
上次骗他做小精灵还不够啊。
不过这次看他这个样子，倒像是动真格了，连牛皮纸都用上了。
十殿写好了之后，把牛皮纸递给他。
“和我签订契约，我帮你隐藏人类的气息，让你顺利登上地铁，而你需要帮我做三件事，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三件事？万一你提一些我完成不了的怎么办？”
十殿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作风，倒是真有点阎王爷的样子。
“放心，你是维系三界秩序的原警官，能做还有不能做的事情，我都是有分寸的。”
看到十殿这个样子，原子木信他一回。
签上字之后，十殿收好了这张牛皮纸，他们之间的交易就算是生效了。
走到闸机口，果然没有人拦着他。
他们上车之后就坐在一旁，等待发车。
期间，原子木有些好奇，“你地府里的鬼差，不会都是你用这个方式雇佣的吧？”
十殿瞥了他一眼，向后靠去。
他也不否认，“原警官，每个人都有愿望，要是你拼尽全力都实现不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而他，就是那个实现愿望的救世主，只要你帮他做事，他可以满足你一切愿望。
“原警官，有**的活人，可比无趣的死人好控制多了。”
原子木当然也不会觉得他这番话有什么问题，就像他们之间的交易一样，他会把一切条件都摆到你的面前，至于你签不签，是你的事情，跟他无关。
不得不说，想要抵制住这个诱惑，还是有点难度的。
他感叹道：“我们那边流传着一句话，恶魔都是最会蛊惑人心的。”
无论是完美的长相，还是声音，再加上那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没有一个人能抵挡得住的。
十殿抱着手，不置可否，“我刚刚有蛊惑你吗？”
他居然说自己在蛊惑他，明明他只是正常办事。诶，还是怪他太有魅力了。
原子木见他这个欠揍样子，直接闭上眼睛装睡。
很快，列车开始启动。
【前方到达本趟车的起点站——三夏站。】
原子木突然睁开眼睛，重新道：“起点站？”
十殿坐在他的旁边，提醒他，“原警官，我提醒一句，每天晚上地铁D20号线最后一班车才到鬼市。到达最后一站不要下车，移动到一号车厢，它就带你回来，错过了就没有咯。”
“还挺有模有样的。”
“那是当然了。”说完，十殿又塞给他一张卡，“这张是万能卡，刷它出站。我还有事，先走了。”
到站之后，十殿就下车了。
上班族也陆陆续续上了车，他就只能看到十殿的身影消失在地铁站内。
他看着十殿给他的卡，这人还真有一种‘刷我的卡’的霸总感。
这张卡也确实管用，尤其是余额后面那数不清的零，不得不感叹一句，阎王爷真有钱。
他来到了案件卷宗落款处的派出所，见到了接头人。
他叫方丞，这人是三界公众号的老粉，一直对一切灵异事件非常感兴趣。
等见到原子木之后，还没开始聊案子呢，就一直喋喋不休说着自己的故事，说什么不当警察的话，他就要改行去当道士了。
“停！我们还是先聊聊这个案子吧。”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人越说越玄乎，各种道教，什么乱码文字，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方丞这才回归正题。
说是有一个女生在宿舍招鬼，甚至连黑白无常都招来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连警方都轰动了。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邪门得很，他们这些普通人连入手的地方的找不到，所以只能联系到他来解决。
原子木听完，跟他们的反应也大差不差。
他也是刚到，一个案子也没有破过，更别提有老师带他了，所里就他一个人，对于这么邪门的事情，他也没什么经验啊。
不对，有问题。
“你怎么联系上我的？”
方丞把公众号拿给他看，顺手给他指了一下。
“就这里，上面写着三界派出所的信息，我就把这个案子的信息转给你了。”
看来这人对他还真是信任，案件说转就转。
方丞还跟他吐槽了一下，“这个文字太难懂了，我查询了很多资料，才勉强翻译出来。”
关于这点，原子木倒是听叶树提到过，公众号上面大家都是用自己的文字，神鬼用的是一套，人又是另一套，互相看不懂是很正常的。
至于他为什么能看懂，可能是因为他无法选中吧。被这三个地方夹在中间，可不得什么都懂一点。
方丞跟他说：“这个案子所里安排给了我，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子木摸了摸耳朵，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对方如此信任他，他也只能干笑着回应。
由于原子木身份特殊，还是方丞用了点手段，才准许他临时录入了这家上云派出所，成为临时警员。
方丞要他的警号，原子木愣了一下，这可完蛋了，他没有正式的警号。
“学生证可以吗？正式的警官证要毕业了才有。”
方丞迟疑了一下，“你还是个学生啊。”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实习警官不也是警官嘛。
方丞把他的学生证还给他的时候，还盛情邀请了一下。
“毕业之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派出所？”
“呃……再说吧。”
方丞对于他的回答也不意外，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便服就和他出去了。
带着他来到案件的正中心，也就是当地的一所理工大学。
进到学校里面之后，方丞带着他去到了谣言的正中心，也就是那间女生宿舍。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上去，在下面和宿管了解了一下详情。
宿管跟他们说，那个招鬼的女生以前是出于一个下肢瘫痪的情形，突然有一天她直接就走了回来，至此，这个谣言就开始到处传，直到看到那两位大神，那间宿舍里的所有人都搬走了。
原子木紧皱着眉头，“下肢瘫痪，突然就好了？”
宿舍看起来也是很避讳这件事，表情有些难看，“真的是突然就好了，就连性格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大家都说她是被鬼上身了，才会被黑白无常缠上。”
原子木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偷听，及时制止了她。
“别乱说。”
阿姨也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问题，及时住嘴。
原子木继续追问，“那她这些天有回来过吗？”
“有，那间宿舍只有她没搬走，但她已经很多天没有打卡了。我去宿舍查寝的时候是没有人的，但半夜隔壁寝又能听到这边有声音。但是警官，你也清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没人敢去查看啊。”
原子木还是先去找辅导员要了那个女生的信息，还是要见面聊一聊才知道。
但见面的理由却很难编，对方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大大的良民一个，不能只是因为一点传闻就强迫对方出来见面。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原子木还是给她发了消息，希望能见面详谈。
对方也很快回他了。
【晚上十一点，理工楼天台，我在那里等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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