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市最繁华的夜市里，康长乐小心警惕着周围。
今天晚上正好是主题晚会，路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她压根就不用担心黑白无常会出现。
她走到一家卖饰品的店前，自言自语小心问道：“你喜欢这个吗？”
在心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她就准备买下来。
扫码的时候，发现手机余额不够，她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也只能放回去。
“我不要了，谢谢啊。”
“别不要啊，我送你。”
原子木直接把码扫了，然后接过饰品递给她。
“当然了，这个东西不会白送给你，就当交个朋友嘛。”
原子木把东西放在手上，言笑晏晏地拿给她看。
康长乐明显不吃这套，“我现在不喜欢它了，尤其不喜欢你。”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原子木也不强求，就一直跟着她走，无论她往哪一条路转，他就跟着走。
即使她再想把这人甩掉，但是自身条件不允许，就只能让他一直跟着自己。
可一直被一个人这么跟着，感觉也挺奇怪的。
“原警官，你没有别的事要忙吗？”
“有啊，你没看出来我在逛街。”
康长乐是想反驳他，你明明就是一直跟着她走，哪里逛街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现在不就走在街上，无论怎么说，她都是没理的那一个，只能自己受着这个气。
即使是再繁华的街市，也总有人烟稀少的小路，就是不知道这条路上有没有人了。
原子木看出了她的想法，跟她说道：“你要往这里走吗？”
“你！”
康长乐只能自己吃了这个闷气，他知道自己为了躲那两位必须往人群里钻，像这种路走进去就完蛋了。
她知道，无论是赶他，还是再用一次手段把人吸引走，最后他还是会找上门来，何不如找一处能坐的地方歇一歇，休息一下。
原子木也走累了，坐在她旁边。
她斜过身体，一脸探究地看着他：“白天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自认为自己玩光影炉火纯青，有时候就连黑白两兄弟都会被她骗到，才一会就被他发现了。
“本来确实是被你骗到了，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当学生的哪有愿意坐前面的，所以你的位置被人给坐了。”
康长乐：“……我放了书在桌子上面占座的。”
原子木说她：“你当鬼能不能有点素质，不去上课还占座，我要是你同学，早就把你挂表白墙上骂你了。”
康长乐：“……”
她是这个意思吗？
白天，她趁着原子木和方丞在说话的时候，悄悄用了一下自己的最擅长的能力，把这两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走。她也不担心别人会拆穿她，毕竟她所有施展出来的能力，一般人是看不见的。
为了戏演的逼真，她在每一间教室里都放了书，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光影，白天上课晚上就回宿舍，约就说学累了不见，怎么说也能拖他十天半个月吧，结果一天都没有撑过去。
她见原子木是一个人来的，便问道：“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位人类警官呢？”
“你是说方丞？他今晚值班，来不了。”
虽然方丞跟他说可以调班，但他还是拒绝了，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又晕倒了，这大马路上的，还真不好把人搬走。
康长乐斜坐着，用手撑着头，看起来惬意又轻松。
“原警官，你可要注意了，这位人类警官被吓了这么一下，以后的日子可能就不会像以前那么好过了。”
觉醒一些能力，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都是正常的。
原子木假模假样地拿出纸笔开始记录，“感谢你的提醒，这些都算在你的头上。”
康长乐瞪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记吧记吧，随便你。”
反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的。
在她凑过来想偷看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把本子关上了。
“对于这位被你寄生的人类，我确实不了解，但你，我有所耳闻。你以前是一名神使，但不满意神仙的工作，坚持翘班，后来被贬去做苦力，阎王爷见你能力不错，悄悄把你提升为鬼差，你又不满意，才三番四次的逃跑。”
康长乐看着他，“这些你听谁说的，完全不对。”
简直就是对她的造谣，她一个字都不认。
“哦？”
原子木也不解释，就这么挑眉看她。一副你要是不自己说，他可就真这么认为了。
康长乐刚想解释，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原警官，你心机深重啊，你想套我话。”
“我也没有否认啊。”
“……”
你知不知道，你坦诚得有点过头了，这你让她怎么接话啊。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说道：“康长乐是她的名字不是你的名字吧，你到底叫什么啊？”
一想起她背书似得自我介绍，完全就是上语文课被点起来背课文的倒霉孩子，脑袋都想破了都回忆不起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演都不会演。
鬼的脑容量才多大一点，你怎么能指望她记得那么多东西。
“江熙，听清楚了吗？江熙！”
原子木捂住自己的耳朵，“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她这一嗓子，整条街的人都看了过来，差点给他的耳膜都喊破了。
她突然朝着他伸手，倒是给他整不懂了。
江熙见他一脸木讷，直接说道：“你都知道我名字了，我应该就算是朋友了吧，你可以把发卡送给我了。”
原子木也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直白，完全不转弯的人。
不过，他暂时还不打算给她。
“朋友？我可不认识什么满嘴谎话的朋友。”
“喂，我哪里说谎了，我就是叫江熙，不信你去问那两个。”
她往后一指，在不远的一棵树下，黑白两兄弟已经在下面站很久了。
他们就撑在同一把伞下，路过的人好像都看不见他们似得，甚至还能从他们身体里穿过去。
康长乐凑近他的身边，在他耳边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去往鬼市的地铁晚上才开？就是为了引开所有能看到他们的外力因素，只要有一个活人能看见他们，他们就没有办法使用他们的鬼器。”
每一个鬼，都有与之对应的鬼器，鬼器就是他们的命，是不能被人看见的。
原子木有些好奇，“要是昨晚他们不吓方丞，方丞是不是也看不见他们。”
“当然了，不过昨晚机会难得，我主动去到一个空旷的地方，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以前她都是哪里人多，她就往哪里钻，累了就睡大街上，这两兄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康长乐戳了戳他，又指了一下他的小本本，“昨天晚上他们也犯规了，你也记他们一笔，马上就把他们抓走，带到三界法庭去，好好定他们的罪。”
她的主意算盘打得可好了，这两人一走，她就无敌了。
原子木看着她，“你自己都说‘也’了，要不我先把你抓回去？”
“我刚刚乱说的，你就当没听见啊。”
她要是被抓回去还了得。
原子木好像想到了什么，跟她说：“我不抓你也可以，我想见见她。”
从见的第一面一直到现在，他见到的人都是江熙，按理来说，他已经去了解一下真正的康长乐想说什么。
江熙立马扭过头，“她不想见你。”
“你都没问她，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就是知道。”
“我不信，你让我见见她。”
江熙生气了，“你这人怎么那么犟啊。”
突然，她的胸口处凸出来一张人脸的样子，即使是被衣服挡住，他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往后仰了一下。
人脸动了动，“原警官，我可以见你，但你要保证不会伤害她，起码，不能让她被那两个人抓走。”
原子木轻咳了两声，“放心吧，昨天晚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今天也一样。”
要是他们是一伙的，压根就没有现在这一码子的事。
江熙跟他说：“我们换过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个时候你要是趁虚而入，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管你是谁。原子木，你是知道我的能力的。”
原子木刚点头，就见江熙的表情有些痛苦，整个人直接趴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几度伸手，但还是收了回来。
“你……你还好吧。”
“还好，没关系的。”
她抬头了之后，原子木就发现了，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真的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康长乐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无奈地叹了口气。
“康长乐？”
“嗯。”
原子木的表情有些惊讶，比起江熙，她真的温柔很多，声音也是轻声细语的，哪像江熙，满脑子都是坏点子，就知道怎么去坑他。
江熙：“原子木！你看不见我，我能看到你，也听得到，你少嫌弃我。”
“不好意思啊。”
他还以为你藏在衣服后面，什么都看不见呢。
“哼！”
原子木还想说些什么，天空就已经开始飘毛毛雨了，看这个架势，估计之后雨势会变大。
他刚站起来，想喊她一起去避雨的时候，才想起来康长乐是站不起来的。
康长乐抬头看着他，一对上他的视线，又迅速低了下去。
“我们暂时换不回来了。”
原子木左右看了看，又不能走太远，只能去买两把伞，然后很快跑回来，把其中一把递给她。
康长乐没有第一时间把伞打开，手指一直在扣伞柄。
“明明你可以去屋子里避雨，却还要迁就我一直坐在这里。”
原子木看了眼手机，“你别想太多了，我刚刚发消息联系了工作人员，他们马上就会送轮椅过来。”
见她一直不撑伞，他也只能把自己的给她打。
她的眼下已经一片湿润，应该不是雨飘进去的。
“你也会觉得我是负担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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