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风又一次站在书房门口。
她呼呼喘气,两手扣住膝盖弯腰。
言风努力平复呼吸,以二指叩门。
“小姐小姐!家主回来了!”
“小姐!”
“小姐?”
张瑞晚正坐在书桌前面看《韩叙游记》,看到作者在论证三年前的一场无人知晓的西北地震的存在。这场地震改变了一个河流的地貌,直把河流变瀑布。簌簌的大瀑布砸在坚硬的河床上颇有百万大军踏地行军的气势。
张瑞晚挺好奇的,拿起笔就在上面写道:可能夸张了,作者很可能百万大军的阵势也没见过。不过,我也想去看一眼!
“小姐?”声音从门外传来。
张瑞晚微微侧头看向门外,纳闷心想:有人在叫我?
张瑞晚起身打开门,一手扣住门框,低头就看见言风正呼呼喘气。
“怎么了?这么激动。”张瑞晚摸摸她的头。
言风猛点头,直说:“湖心亭,湖心亭。”
张瑞晚:“湖心亭塌了?”
言风:“家主回来了!就在!就在湖心亭!”
张瑞晚惊喜,赶紧走出房门,向着湖心亭的方向走着。
言风也紧随其后。
舅舅自除夕后就不见人影,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也没见着面了。
张瑞晚心想,心里怦怦跳,她感觉舅舅可能会有个惊喜给她。
湖心亭这都不知道重开多少局了。
林深也坐直了身体,郁闷地看着棋局。
明明他在京城和那人下的时候也没见得输得这么惨。不然他哪来的信心去和张显下棋。
张显狠狠吃下这最后一块荷酥糕。
让你下过二十颗棋算你赢!
林深都开始喝起闷酒时张瑞晚才赶到。
刚刚开盒没多久的点心香还残留在亭内,张瑞晚看了眼食盒又站在林深旁边。
她向二人福礼。
“舅舅,张夫子。”
林深点头。
张显笑得很高兴,“哎,多谢你招待了!这糕点不错啊,等我攒够钱我就给我闺女也买一份哈。”
张瑞晚也笑,正想说不必客气。
林深就插嘴了。
他气定神闲地说:“不问自取便是偷了。阿晚在你吃之前都可不知情。”
张显笑容凝固,“你这是搞什么幺蛾子。落梅不是听你使唤的么,让我去天语院里找个端着食盒的小孩。”
张瑞晚心惊胆战,可能舅舅的惊喜就是这个了。
她茫然地目光看向舅舅又投向张显。
林深奇道:“我可没说。”
张显挤出一抹笑:“这位姑娘啊,我给你添份钱,让你再去荷酥香那里再点一份?”
张显心里就是一阵无语。
我就知道!这棋不是白下的。这个不怀好意的小子又想让我干什么!
这可不行,我得推掉。
林深接着说:“你送的怎么比得上陆府二公子送的。陆畅在扬州城那可是个风流倜傥的主。”
张显咬牙,这个陆畅!要是逃课被我抓到了,我可得往死里整他。
“那他也不过是个学生,我作为夫子,送的东西怎能与他一样。”
张显心里安慰自己,就当花钱消灾了。
“对张姑娘而言,糕点只是无足轻重的小物。我可以送她一些养颜滋补的方子。”
唉,前不久到手的方子。夫人也喜欢的很呐。
林深捡起棋盘上的棋子,说道:“阿晚一向不重视这些。她朋友少,也不怎么出门。”
“她更看重朋友间的情谊罢了。”
张显心里一顿作呕,你朋友多就是可以随便拿来坑的对吧!
他虚弱道:“前几日下雨不就是个征兆么。旧雨已走,今雨尚未。想来朋友也是以旧换新罢了。”
“要是张姑娘不嫌弃,咱可以当场桃园结义,义结金兰。”
“这样,见鹿也可以改口叫声张大姐了。”
“张姑娘也不必叫他舅舅,跟着我一起叫他黑心得了。”
林深深深看了他一眼。
张显:“......”真是遭老大罪咯。
张瑞晚和言风话也不敢说,就听他们在这里聊天。
张显和林深又话了几个来回。
张显说不过林深只好摆烂。
“好吧,黑心!你要我给张姑娘做些什么事啊。”
“伤天害理的可不成啊。”
林深示意张瑞晚上前。
“让阿晚拜你当师父。”
话音一落,众人皆惊。
张显好不容易闭上嘴巴喝口酒又给吐回杯子里了。
“你没事吧。”
林深很冷静地说:“你没有什么理由看不上阿晚。”
“她可是我亲手教的。”
张显有些伤脑,“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
“她连我是什么师承都不知道。”
林深向张瑞晚招招手,说:“纵横学派张显。古稀之年,家中有三子一女,老大叫......”
张显把酒盏放下,连忙打断他,“我真是服了你了,我收还不成么!家底都快被你给掀翻了。”
张显嘀咕,“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张瑞晚比较无辜,站在舅舅旁边当一个沉默的应承者。
林深对他的屈服很满意,点点头。
“阿晚。”
“给他敬个酒。”
张瑞晚拿出个新酒盏,往里面倒了半杯酒。
张显微微梳了下山羊胡,又整理了下衣襟。
张瑞晚跪在张显前面,把酒盏端过头顶。
“张瑞晚拜见师父。”
张显面带微笑地接过,“好啊好啊。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
“为师来得仓促没带什么见面礼,下次给你补上啊。”
张瑞晚抬头看他,乖乖说道:“好的,师父。”
张显喝了口酒,让张瑞晚站起来。
他没好气地对林深说:“好了吧。”
林深挺满意的,点一点头,嗯了声。
“她以后就是你徒弟了,多多护着她些。”
张显挺神气,他不客气地说:“用得着你交代。”
他转头对张瑞晚说道:“好了,下次你就去张府找我,我给你上上课。”
张瑞晚点头。
“这小孩看着挺傻的。算了。”
“收都收了,每月初四就上张府侍奉师父吧。”
张瑞晚有些高兴,她又有理由出门了。
张显又对林深说:“这棋以后就别找我下了。心烦。”
林深悠悠地看着他,“想来我以后也不想找你下棋了。”
“哼!”张显站起来,背手向亭外走着。
“以后我可不敢在林府吃东西。”
林深喝下张瑞晚倒的酒,道:“那以后每月初四阿晚都会带一盒荷酥香上门请教。”
“乖徒弟!”
张显走了。
林深让言风带着食盒走了。
湖心亭现在只余张瑞晚和林深两个人了。
林深示意张瑞晚坐在对面。
张瑞晚有些犹豫地看着舅舅,嘴巴踌躇了几次也没说出话来。
林深又喝下一口。
他先开口道:“我给你定了个婚。”
“嗬!”张瑞晚吃惊地看着他。
“不是...就开始了么?”张瑞晚有些无措。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舅舅。
林深沉闷地喝下一口酒。
“对方是承德候的嫡孙。”
“谁啊?”
“何赋。”
凉州,西北大营。
“军师,军师。你找我有事啊?”少年掀开帘帐,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京城来了封信给你。你过来看看。”坐在文书案上的一个青年人,捋了把胡子笑眯眯地说道。
少年警惕地看着军师,“你没看吧。”
军师一阵无语。
“又不是家书,是太子殿下夹在军务里带来的。”
少年不可置信,“不是,我这么不重要啊!”
“行了行了,赶紧看。”
“好吧好吧。”
少年拆开信封,打开信纸。
“啊?”
“我要结婚了?”
少年一愣一愣地看着军师,信从手中脱落。
军师接过信。
“恭喜恭喜。”
“我才十六!十六啊!”
少年不动弹,咬牙质问军师:“骗我好玩?”
军师唉声叹气。
“好吧好吧,这是给何赋的信。你赶紧给他带过去吧。我去和韩将军说。”
少年骚骚头,“赋哥就要成亲了啊。”
军师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赶紧去啊。”
“哦哦好哦。”
少年接过信转身就要走。
“不是不是!”他拿起信件对着上方比划了好几个角度。
“赋哥真要结婚啊!”
军师路过顺带摸了把他的脑袋。
“行了啊。少说多做。”
少年跑出军帐,说:“赋哥还在马场上,我去找他。”
军师唉声叹气向韩将军所在的军帐处走去。
“这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