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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人总说,在失去前总是会突然有所预感。

就像是大学时做得那场和外婆并肩走啊走的梦。

就像是在最热烈也最挣扎的那几年,无数次在梦中醒来,下意识的打开手机查看邮件,生怕自己会漏掉回复。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邮箱里不知何时被塞满的各种垃圾邮件。

心理学上说这叫心理映像。通俗来说,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再后来,便成了唯恐相逢是梦中。

那种虚幻的东西,越美好,越残忍。

又想起了那个荒诞的梦——那场三十岁生日当天,在她意外来到程月蛮身边之前,那浑浑噩噩,不知去向不知归处,静静仰望过得另一个自己,和另一个程月蛮

然而更荒诞的是,她仍旧不能判定那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她的身边再也没有程月蛮,沈夏知、赵梦妮、付岚升、张凡、范明礼那些人也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她艰难地过着二十几岁时嘴硬说过的“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却意外倒下,再也起不来。

生命的脆弱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成了难得的公平。

人之一生,最不可避免的便是生离死别。

又想起了外婆的葬礼。

想起了葬礼上的程月蛮。

那么一对嘴硬的母女,性格是一脉相传,从来不说爱,但总是粗糙地表达着爱。

失去的那一刻,艰难搭建的距离感,轰然倒塌,那个总是说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外婆”“我没有那样的妈”“她看不上我,我也懒得搭理她”的女人,据说是唯一一个为外婆流下眼泪的人。

人死后往事一笔勾销,再话身前,未免太过计较。

可程月蛮还是在灵堂前和小姨、小姨父一家人,大闹了一场,让空荡荡地灵堂,难得添了几分人气。

程蝶蹙着眉,有一搭没一搭的劝,她实在不明白,但更不想偏着小姨,让程月蛮受伤害。

小姨有夫家撑腰,吵着说要这套老房子,又提前年前外婆住院,是小姨夫跑前跑后花了很多钱。

“你都多少年不再家了,你管过妈几次,除了让她丢脸你还做过什么,这会又跳出来装孝子。”小姨怒冲冲地拿出一叠账单,手一扬,全都丢到了程月蛮的脸上,比撒的纸花还密集。

程月蛮随手撤掉了挂在头发上的几张,瞥了一眼,是程月圆公爹住院时的护理费。

程月蛮也懒得拆穿,随手把收据拍到了程月圆的身上声音淡淡:“都给你,让她好好走。”

她的妥协并没有为外婆换来一场体面的葬礼。

小姨借口正在待产,小姨父的父亲马上要六十大寿了,不好操持太多,免得给家里老人过了晦气。

“行。”程月蛮也不和她们计较,一个人撑着完成了葬礼。

她穿了很久的黑衣,送走了曾经互相撕扯多年,但又很爱的亲人。

亲眼盯着那人化成了灰烬,彻底不复存在。

在家陪了程月蛮几天才返回学校,后来也渐渐地把外婆放下,把葬礼上的那一幕幕放下,又按部就班地继续着枯燥的学业。外婆生命的终结,在她的漫长生命里,只是个轻飘飘的插曲,过去了,就不值得在意。

可后来,临近毕业前夕,她开始在学校整理旧物,一件件地打包,打算寄回家里。

却意外翻到几年前,外婆送她的手织围巾。很严肃的红色,很柔弱的质地,捏一把,松松软软,暖得不可思议。

好像当初也是因为觉得好丑而收了起来。没想到一放就是这么多年。

她尝试着抖开,想要戴上试试,怎么说也是外婆的心意。

一张暗红色的存折就是在那时轻飘飘地从围巾里掉了出来。

她惊讶地捡拾,却要好像透过了那张凭证,看到了另外一个故事。

那张名字开户名为程月蛮的存折,开户日期,甚至在她出生之前。一存就是将近二十年。

从十几年前存几十块,到一百、两百,到最后的上千。

积少成多,最后积累出了一笔乐观地数目。

也记得外婆不喜欢用银行卡,存折上面有记录,瞥了一眼就是满满地安全感。

外婆在世时,她曾陪着去过一次银行,卖力地给外婆介绍电子支付,以及自动取款机的方便,但外婆还是坚持用存折来记录。

“只是取五百耶,自动取款机明明更方便。”十几岁的她小声抱怨。

外婆笑眯眯地把才取出的五百中抽出了两张,“给你的压岁钱,另一张……”

“是给我妈的压岁钱。”她默默补充。

剩下的,则是她要带回家过年。

他们真像啊。

程月蛮躲着 不想和外婆见面,却又要把她推出来。

一个惦记着要给快四十岁的女儿压岁钱,一个又担心另一个吃不好,叮嘱她在外婆上车时给买点糕点,然后偷偷地把红包塞到里面。

厚厚地一叠,比外婆取得还要多,那是来自程月蛮的心意。

但后来,还是被外婆一一收好,再次存了起来。

货币总是在流通的,转啊转啊的。

那些钱又回到了程月蛮手中,存折被捏得皱巴巴的,

那笔钱,一直到后来,需要一笔资金周转,才去取了出来。

后来无数次,每逢外婆的祭日,程月蛮总要有几天心不在焉。

是她也在想自己妈妈了吧,她这样猜测,想要去安慰,但又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已经失去的人,就是流再多眼泪,再伤怀也没用的吧?为什么当初不坦诚一点,不好好珍惜还在一起的时间,非要……

可这样的想法,就像一个回旋镖,深深地冲着她扎了回来。

是啊,谁能想到会有失去的那天。

即便那是注定的离别。

*

一次见面,让程月蛮消沉了好几天。

外婆带来的东西,她动都没动,就那么放在桌上,但有次张凡过来值班,看到了桌子上的喜糖,笑嘻嘻地要抓上一把,又被程月蛮一把拍开。

“要吃出去买。”

猝不及防被吼了一声,张凡满脸愕然。而程月蛮也大抵意识到了她在无端迁怒,匆匆从抽屉里拿了点钱,“去吧,多买点,算我的。”

赶在小蝶周末前,连带着那个脏兮兮的布袋子被程月蛮一并带回了家。

小蝶麻利地拆了饼干盒子,往嘴里塞了一口,鼓鼓囊囊地夸赞,“好吃,妈你好会买。”

“是你外婆带来的,”程月蛮声调慢慢,“喏,都是你外婆拿来的。”

“外婆竟然来了?”小蝶欣喜地翻着袋子,直到拿出那袋喜糖,才小跑着到厨房问程月蛮,“这个喜糖也是外婆带来的?”

“嗯,我妹妹也就是你小姨,前段时间刚结婚。”

程蝶是在外婆葬礼上,才知道妈妈还有个妹妹,曾经的高中老师,竟然是她的小姨夫。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初次见面,剑拔弩张,因为送走那个血亲而闹得极其难看。

小蝶要更幸运一点,“小姨?妈你还有妹妹啊?我都没见过小姨。”

“我也很多年没见了。”程月蛮轻描淡写地带过,也不打算详细介绍。

小蝶看出了什么,乖乖应了几声,就回房间写作业了。

夜里程月蛮被噩梦惊喜,踩着拖鞋晃悠悠地到厨房喝水,孰料一走出卧室,就被吓了一跳。

在昏暗中,拖着脸对着外婆的布袋子发呆的程蝶,也因为程月蛮被吓了一跳的反应而被吓了一跳。

两人齐齐捂着胸口。

“你干嘛?”程月蛮小声斥责,视线落在布袋上,略有停顿。

程蝶也说不出为什么。

她最初的计划,明明是想要培养年少的自己,再不济,勉强和程月蛮处好关系,也能让未来的自己少些压力。可现在,她像是突然迷失了本心。

心口处总是莫名地泛着陌生的痛感,那并非来自于程月蛮,而是彻彻底底的,属于她的情感。

她用了几晚上整理思绪,得到了一个结论。

——她不想看到那个失去外婆后,懊悔连连,就连伤心也要偷偷藏起来的程月蛮。

.

元旦时,还是开车去了趟老家。

程蝶当然没劝动,甚至拿出了“我和我妈有点矛盾”委婉地把她和程月蛮的别扭,以及那场凄凉的梦当成例子,想要提醒程月蛮要趁着人还早好好珍惜。

程月蛮却不以为意,“多大点的事,不至于想那么久,人才能活多久啊,还是得为自己……”

话是这么说得,但在小蝶的催促下,还是乖乖妥协。

“听说今年润了个月,过年时就要到了春天……”小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

程月蛮冷着脸打方向盘。

坐在后排的程蝶酸溜溜地翻了个白眼,她就是把好话说烂了,都不敌小蝶的一句撒娇。

“外婆都来看我们了,我们也得去看看她呀。”就这么一句,就把人哄了回去。

明明那个深夜,她哭诉了一整晚她看到了遗憾。

她们到时,老太太正在做饭。

一个老旧的已经爆浆的小锅,烧着水,正在煮挂面。

调味料也是少得可怜,一瓶酱油,一袋盐,一袋醋。

炉子里咕嘟嘟地冒着热气,老太太站在院门口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茫然地揉了揉眼。

沈月蛮冷哼一声,小蝶甜甜地喊奶奶。

“你们怎么突然过来?”

那语气,也像极了程月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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