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泰从赤夜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其实他很少出差,有何家兄弟带着一帮“工程队”坐镇,他这个师父可以在红尘过上舒心的安稳日子。
然而,据说赤夜大殿实在宏伟,所以他找了个时间,独自驾马远赴赤夜,就为了将赤夜大殿完整地画下来带回去收藏。
可前几天有弟子过来送信,是沈玦写给他的信,只有寥寥几句,却足以令诸葛泰星夜兼程地往回赶。
“速回!佚名在红尘!”
这个“佚名”是何许人也?居然劳动沈玦修书一封,甚至交代弟子快马加鞭,第一时间送到诸葛泰手中。
想必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叶真刚从“紫薇殿”议事回来,郎老头现今总是往老板娘的酒楼跑,为了能早日多位师母,叶真便把“谷师”的工作承担下来,想着能为郎老头多争取些时间。
昨晚睡得太迟,腰扯着一扭就发酸,好容易议了半天的事,这会他只想回床上躺着,再美美睡上一觉。
然而远远便看见院门口站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谈克力,另一个不认识,是位个子很高的女生。
和叶真一般高,眉眼极为灵动,目光扫到人身上的时候,会不自觉挑一挑眼尾。
“克力,这位是?”叶真开了门,请他们进来。
“你好,我是佚名!”女生二话不说,上来便热情地牵过叶真的手。
“你好,我是叶真。”叶真有点喜欢佚名的直率,还没来得及握紧佚名的手,被一把上前的谈克力给快速扯开。
“你矜持点,”谈克力对着佚名,“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语气里尽是暗戳戳的埋怨。
“哦!”佚名撇撇嘴,兴冲冲在院里房内四处乱窜,不过她倒是个守礼的,知道拖鞋,还知道没有主人的允许不可以随便乱翻。
越来越喜欢这个女生了。
术临汛是在天黑透了才回家的,本以为叶真还在睡觉,他推开院门的时候,居然听见屋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门闩的震响早把屋里人带出来,“小潮回来啦!”叶真趿着鞋子跑上来,往他怀里一扑,腰后登时让人紧紧一搂,酥麻麻带得他脸颊绯红,只好分开羞赧地汇报,“有人来家里做客,我们先吃了,”说到中间,他往屋里看了一眼,见两个人没走出来,便抓紧时间咬耳朵,“不过,我给你留了饭,有你最爱喝的鸡汤。”
术临汛没忍住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这个最好吃。”
“一会。。。。。。再吃,”叶真不好意思地推开他,然后用下巴抬抬屋里,“快跟我进去,来了个不得了的人。”
说完,叶真拖着术临汛的手蹦蹦跳跳进了屋,看得出来,这个不得了的人给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第一眼见着的是谈克力,术临汛本能地开始皱眉,连带着对佚名的态度也不算好,那意思这就是“不得了的人”?
叶真和佚名尴尬地对对眼,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见面怎么老要掐,仿佛是天生的死对头。
佚名却没被这股沉闷的气氛所打败,她眨巴下眼睛,跟着活泼地赞道:“你就是术临汛?真人好帅呀!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人!”说完她还对叶真友好地挤了挤眼睛。
这一下直接让谈克力气到站起来,只见他“啪”地把手拍在桌上,似乎正准备反驳,然而盯着术临汛冷笑的脸仔细端详,搜肠刮肚就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越想越气,只得破罐子破摔:“帅什么帅,能当饭吃吗?!”
真该死,当初到底是哪个人建的模,给这臭屁国主套了副这么好的皮囊!
“能啊,”见他忽然气得这么狠,术临汛勾起嘴角,手臂往叶真身上一搭,绽了个十分欠揍的微笑,“我这不就吃上了吗?”
“你!”谈克力气得脸色煞白,佚名赶紧拉他重新坐下来,叽里咕噜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潮,”叶真满脸黑线,把手拢在术临汛耳边,“佚名是谈克力的女朋友。”
“女朋友。。。。。。什么?这家伙有女朋友?!”术临汛好似听见了天籁,他拨了拨头发随后耸耸肩,跟着沉默地抱着手看了对面两人片刻,终于从现状里琢磨出味儿来。
还有一点,他要没记错,书院里的上任“灵师”,那个让诸葛泰和沈玦抓狂的人,就叫佚名!
“佚名,你也是‘灵师’?”术临汛用指节敲了敲桌子。
那边终于停止了喧闹,“嗯,是的,我进来看看老朋友。”佚名应道,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其实是听谈克力说起叶真的事,觉得很神奇,才要跟着进来瞧瞧。
术临汛也是人精,听了叶真的话,再看对面两人相处的模式,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其实外面的世界他了解的不多,大都是从叶真嘴里偶尔漏出来的,不过,“女朋友”这三个字,是他今晚听到的最美妙的三个字。
“啊~那我这个老朋友可得说句公道话,”术临汛笑眯眯地给自己蓄满了茶,跟着忽然把手拍在谈克力肩上,一副十分亲昵的模样,“克力呢,可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为人既谦逊又正直,还很懂经商之道,不仅人品好,感情方面也是非常专一,从来不会胡乱勾搭外面的小姑娘,这点我和小真绝对可以保证。”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你别看他脾气不好,其实挺像个男人。”
不只是叶真,谈克力也是愣住了,什么“谦逊又正直”,什么“感情专一”,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耳屎没掏干净,有生之年居然能听见死对头在别人面前夸赞自己。
要不是最后的那句揶揄,他真以为是术临汛吃错了东西在胡言乱语。
方才那股邪火一下就被浇熄了。
“真的吗?我倒是还不知道,他有这么好?”佚名性格实在好,听见别人夸自己的男朋友,只是笑着挠挠头,跟着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都是些今日逛集看到的新鲜事儿。
谈克力闹了个大脸红,然而仍旧一脸嫌弃,他拍开术临汛的手,嘴里嘀咕不饶人的话:“切!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有佚名和叶真在,两个死对头居然难得地和谐相处。
把厨房里温热的晚饭端出来,还蒸了几碗甜酒酿,四个人边说话边吃,叶真提议让佚名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顺便把人认个全,再四处走走逛逛。
直聊到月上梢头,把两个人送出小院,回来时术临汛已经洗好碗筷并码放整齐。
他擦了擦手上的水,心情愉悦地哼起歌。
这边叶真刚进屋,人便被抵在方才谈话的木桌上——茶盏不知何时被撤到一边,看来,是早有预谋。
“现在该吃饭后甜点了。”
不由分说,叶真被按住亲了个满怀,鲜鸡汤和甜酒酿彼此间来回交缠,混合的味道在嘴里四处滚着,着实是刺激的体验。
然而昨天纠缠了一晚,白天议完事回来又招待客人到这会,叶真哪还有力气缠绵。
只好瞅着舔吻换气的间隙,把头埋在术临汛脖颈间,软绵绵地讨饶:“明天,明天再吃吧,小潮,我困死了。”跟着打了个哈欠,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同样操劳了一夜一天,术临汛此刻跟打了鸡血一样,他将口鼻埋在叶真发间深吸几口,好不容易按捺下突兀的冲动,跟着闭了闭泛红的眼睛,把人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
如今阴霾散去,可他偶尔还是会患得患失,于是对叶真的渴求仿佛无穷无尽似的。
早上才分开,到了下午议事的时候,看见人便不能自处了,满脑子都是昨晚的香艳画面,要是他的心境被应院长知道,估计又要挨藤条的抽。
用手勾着叶真的一缕头发在鼻尖嗅着,才勉强压下心里翻腾的患得患失,术临汛轻笑一声,他吻了吻沉睡之人的耳廓,缱绻着呢喃道:“睡吧,我等你。”
看来,还是没有放弃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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