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张黎明的声音里充满惊讶。
“是我。”
“你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顿了一顿,张黎明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就是想找你聊聊,这不是咱俩好久没联系了。”
对面张黎明一阵沉默,小琪接着说道:“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呢?”
“我也不错。”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害,非得出什么事才能打给你吗?我就是正好有点空,想跟你叙叙旧而已。”
张黎明似乎轻笑了一声,也没说话,小琪微微仰了仰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听说你最近生意做得挺大啊,发展得挺好。”
“还行,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我就咸鱼一个,苟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小琪轻笑一声:“外面发生这么大事,你还安全吗?”
“我当然安全,你呢?”
“我也安全。”
“IPP训练营的尖子生就是稳啊,这外面兵荒马乱的,你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不劳你这个大老板费心。诶,张大学长,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小琪将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记不记得我们那一届毕业的时候,你在毕业典礼上给我们做过演讲?”
张黎明笑了笑,“啪”的一声按下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我当然记得。”张黎明吸了一口烟,声音里透着一丝慵懒。
“你当时说,虽然IPP将学员训练得身怀绝技,每个人都有一夫当关的本事,但最成功的训练其实是让我们永无用武之地。”
顿了顿,小琪续道:“因为那才意味着天下太平。”
张黎明笑了,声音明显透着轻松:“没错,你记得还挺清楚。”
小琪嘿嘿一笑:“所以我的问题是,张大学长,如果天下太平,你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那你想干点什么呢?”
“你是在问我有什么梦想吗?”张黎明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就当是吧。”
张黎明想了想,缓缓道:“要是世道太平,生意也很顺利,我想找个人迹罕至的小岛住下。”
“哦?哪里的小岛?欧洲的?太平洋里的?还是……”
“可能去欧洲吧,那里气候好一些。”
“唔。”小琪脑子里浮现出张黎明穿着印花裤衩,戴着墨镜,躺在沙滩的长椅上悠闲喝鸡尾酒的画面。
“挺不错的。”
“那你呢?到了那一天,你想来岛上看我吗?”
抓着手机的手指猛地一僵,片刻的沉吟后,小琪笑道:“算了吧,到时候我大概率还是咸鱼一条,没钱过去。”
仿佛不想让张黎明再继续问下去,小琪快速补道:“总而言之,很高兴知道你还活着,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就是想关心关心老朋友。”
张黎明会意,微微一笑:“我也很高兴你打电话过来。”
顿了顿,他补道:“照顾好自己,小琪。”
说完,二人默契地同时挂了电话。
将手机拿下,小琪盯着屏幕里那几个乏善可陈的应用,出了神。
体内暖意继续肆意地横冲直撞,小琪的脸颊罕见地泛起一丝红润。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此刻,嘴角正微微上扬。
正出神间,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消气!你在里面吗?”
阿卜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琪猛地回过神,推开椅子,从桌下爬了出来,站起身来。
酒意直冲头顶,一阵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让她不得不扶住桌沿。
肩膀上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
“在,怎么了?”小琪努力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
“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门吱哑一声打开,阿卜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视线滑过凌乱的桌椅,在小琪苍白异常的脸上停留不到一秒,落到桌上空了半瓶的威士忌上。
小琪刚想解释些什么,只见阿卜双目圆睁,大惊失色地问道:
“你、你,你喝酒怎么没叫我呢??”
小琪愣了半秒,眨了眨眼。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交友不慎。
这么想着,她甩了阿卜一个白眼。
“我只是试试看它有没有毒。”小琪冷冷道。
阿卜这才发现小琪声音的异样,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你没事吧?”
小琪摆摆手:“好着呢。其他人呢?都找到地方歇下了吗?”
阿卜点点头:“都找到地方了。你呢?就歇在这里?”他环顾四周,疑惑地问道:“这里也没张床啊?”
“没事,你不用管我。话说你找我什么事?”
阿卜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啊,我一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二是来问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小琪揉了揉太阳穴,如实以告:“我没事,我也不知道。”
阿卜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啊???”
小琪扯了扯嘴角,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半晌后,轻叹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在这里待几天,然后我去地上看看情况。”
阿卜露出膜拜英雄的目光。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混乱的脚步声中杂着几声惊恐的叫喊,听上去好像是出事了。
小琪迅速从桌上抄起步枪,迎着阿卜惊惧的目光,简短撂下一句话:
“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
说罢,她快步向门口走去。
刚一打开门,她就对上了十几双满含惊恐的眼睛。
众人聚集在大厅,一个个仰着脖子直直望向她。
桑迪站在人群前列,颤抖地指着大门,拼命压低声音叫道:
“小琪!有人敲门!”
小琪眉头紧缩,手指立刻攥紧步枪——冰凉的枪管瞬间逼退了体内的暖意,在后背上凝出一层冷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有完没完了。
咚咚咚。
低沉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撞在每个人的脑门上,如同魔鬼在分发催命符。
室内死一般地寂静,惊恐从每个人的瞳孔中溢出,人人仰着脖子,绝望而求助地望向小琪。
“怎么办?”站在桑迪旁边的安娜用口型无声而绝望地呐喊,每一道抬头纹都清晰可见。
咚咚咚。
可怖的敲门声如丧钟一般,在众人头顶敲响。
小琪面色凝重地快步走下,来到大厅中央,压低声音:“你们都先躲进屋内,把门反锁,不要出声。”
众人互相看了看,有些面面相觑,但也只能强作镇定地点点头。
阿卜跟着小琪下了楼,看着小琪犹豫问道:“那你……”
“我在这里等着他们。”说着,她指了指门口。
小琪声音不大,却满是不容置疑,所以众人没有反驳,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桑迪走上前,在她肩上轻拍一下,点点头,向众人挥了挥手。
大家会意,一起迅速退到房间,咔哒几声反锁上门。
偌大的厅堂很快只剩下小琪一人,室内恢复到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暗黄灯光下,积年浮尘纤毫毕现地飘在半空。
小琪深吸口气,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安全屋,眼睛泛起酸涩。
从未想过还会回到这里。
也从未想过可能会死在这里。
不过,如果一切真的在这里结束,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乓!!
漫长的几秒钟后,门外传来一声惊天巨响——
安全屋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小琪面无表情地端起手中步枪,对准前方——
千钧一发之际,门口有人冲里高喊:
“王小琪,你在里面吗?”
一句话如棍子一样拍上小琪脑门,把灵魂都打出了窍。
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瞄准镜里,一个方脸男人试探性地,一步一挪地朝她走来,双手高举在半空。
那人个子不高,东亚长相,身着黑色短袖,军绿色迷彩裤,举在耳侧的手上握着一把手枪。
他看着她,不太确定地问:“王小琪?”
小琪端着枪,低声反问:“你是谁?”
男人面上明显一松,继续往里走了两步:“我叫大龙,诶,你是王小琪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还有冰冷的枪口。
“我们老板找你。他叫张黎明。”
步枪瞄准镜后,小琪瞳孔骤然紧缩,扣着扳机的食指猛然一僵。
万万没想到,今天会第二次和这个名字产生联系。
小琪的大脑罕见地空白了半晌。
过了一会儿,手中枪口微微放下一寸,露出紧皱的眉头和警惕冰冷的目光。
“你说什么?”
“我们老板找你,他人就在门外。”
-
半刻之后,小琪在大龙的带领下来到了酒吧门外。
之前激烈的枪战已然停止,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飓风似乎已经过境,随处可见倒坍的房屋和损毁严重的车辆。
好在风雨已经止息,天光也变得亮了一些。
一片寂静的街道上,停着一辆一看就很昂贵的黑色轿车。
车门缓缓打开,一双做功考究、纤尘不染的皮鞋踩在地上,深灰色西装裤配上白衬衣,尽显来人的精英气质。
修身的衣服下,紧实的肌肉线条沟壑起伏。
来人约莫三十左右,一双深沉如水的眸子定定看向小琪。
相比之下,小琪显得灰头土脸,她攥紧步枪,脚步钉在原地。
四目相对,时间在此刻无限延展,周遭一切都静到极致。
电话里的声音终于有了实形,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小琪拼命压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心里翻涌着无数念头。
对面,张黎明靠在车门上,挽起的袖口下,修长的五指轻敲车身。
“小琪,好久不见。”
醇厚的男声响起,比陈年烈酒还要上头。
小琪紧紧攥着步枪。看向那副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明明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却带着危险的陌生感。
少年的面容经过岁月的雕刻,细密的纹路爬上眼角,记忆中的青涩彻底褪去,陌生的沉稳感扑面而来。
小琪盯了他半晌,轻声道:“你竟然定位我。”
张黎明微微一笑,眼尾纹路随之上扬:“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还跟我谈理想,我当然要定位你。”
小琪自嘲地扯出一丝微笑:“我不该打那个电话的。”
张黎明看了她半晌,然后视线逐渐下移——
小琪肩膀上的伤撞进眼帘,牵得他眉头一皱。
“你不是说你没事吗?”张黎明有些生气。
小琪低头看了看,耸肩笑道:“就是没事啊,这点小伤算什么。”
盯着小琪肩上简陋的手工作品,张黎明审视地眯起眼睛。
半晌,他摇摇头:“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手艺竟然没有丝毫长进。啧啧。”
小琪一哂,正色道:“喂,能缝上不就行了,要求那么多干嘛。”
张黎明迈开修长的双腿大步上前,俯身凑到小琪肩上,仔仔细细打量起她的杰作——
缝合的伤口犹如一条七扭八的黑色蜈蚣,一看就很粗制滥造。
阅毕,他直起腰,拉起小琪的手,不由分说往前走去。
“跟我走。”
小琪试图挣脱,无奈张黎明力气奇大,一路拖拽到后车门,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后座。
“诶等一等!”小琪挣扎叫道。
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小琪连人带枪被塞进车里。
砰的一声,车门关闭,张黎明把小琪向里面挤了一个座,两条大长腿舒展地铺开。
“你这个人,对待伤员怎么这么粗鲁??”小琪抗议。
张黎明嘻嘻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你还知道自己是伤员啊。”
小琪一边挪着屁股,一边说:“张大学长,安全屋里还有我的一些同事,你好人做到底,让他们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张黎明刚刚关上门的手僵了一下,眉头也拧了起来。
“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张黎明目光低沉地扫视着她白净的脸。
小琪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良久,张黎明叹口气,降下车窗,对门外下了命令:“大龙,去安全屋里看看,把所有活人接上,一起回去。”
-
半小时后,张黎明带着小琪回到了他在市郊的居所。
说是居所,其实和一间工厂没太大区别。
一进门,一股工业气息扑面而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空地,七七八八地散落着沙袋、圆桶、钢棍,屋顶上老旧的风扇呜呜转动,屋子一角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你这居住环境……”小琪打量完一圈,竟不知该如何评价。
张黎明横了她一眼:“时局动荡,这是临时找的地方,凑合一下吧。”
“地方看着挺大,应该能给我那些同事们安排个暂时歇脚的地方。”
“你对你这些同事还挺上心。”
“毕竟没有他们,也没有我的马甲。”
“掉马愉快,王小琪。”张黎明露出一个坏笑。
简要参观完一楼,张黎明带着小琪爬上楼梯,穿过一道幽暗走廊,打开尽头一扇门。
大门霍然打开,门后的世界令小琪震惊无比。
门内空间有二百多平米,中间是一块巨大空地,好似豪华健身房一样,齐刷刷摆着几排哑铃、一旁,健身长凳、杠铃、跑步机、椭圆仪等应有尽有,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健身器具。
靠着墙的一侧放着一张硕大无比的床,看上去能睡三四个人,床边依次放着写字桌、柜子、椅子。
刨去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剩余的地方再停两辆车好像也绰绰有余。
简单粗暴,小琪心里蹦出四个字。
小琪震惊的神情让张黎明很是受用,他谦卑地鞠了个躬,语气中难掩自豪:“欢迎光临寒舍。”
小琪转头道:“我平生竟从未见过如此简陋的豪宅,啧啧。”
张黎明的自豪之情顿时一扫而光,脸色一沉,砰地关上门,啪嗒按下门旁一个开关。
暖黄的灯光瞬间萦绕屋内,锐利的工业化气息褪去大半,平添了几分柔和温暖。
张黎明迈着长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白色衬衣下,笔挺的后背肩骨微微突出。
他利落地搬过两把椅子,摆在屋子中央,指着其中一把说:“坐吧。”
“……”小琪乖巧跟了过去,顺从坐下,狐疑地看着他继续在屋里走来走去。
“你在干什么?”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张黎明哗啦拉开一间抽屉,利落地拿出剪刀、酒精、棉签、纱布和针线,还有一管麻醉剂。
“你……”小琪惊愕的目光中,张黎明大步走来,深灰色西装裤下,纤尘不染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沉沉敲击声。
霍地拉开椅子,张黎明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一声轻响,张黎明拧开消毒酒精的盖子。
“张黎明……”
蘸着酒精的棉签不由分说地往伤口上凑,一股凉意十足的刺痛立时袭来。
“哎呦!”小琪没忍住叫了出来。
张黎明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小琪闪着泪花的眸子。
他顿时一愣,心里涌起一股愧疚,声音里也歉意十足:“不好意思,弄疼你了。”
小琪吸了吸鼻子,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
张黎明的动作变得十分轻柔,棉签如羽毛一般轻轻扫过,末了,他低头,轻轻吹了吹。
屋内突然变得十分安静,二人的一呼一吸都清晰可闻。
暖黄的灯光下,透过衬衣扣子间的缝隙,小琪隐隐看到张黎明胸前肌肤一起一伏。
嗤的一声,肩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小琪晃过神来,只见张黎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针管,此刻他轻轻按压针管底部,透明的液体顺从地压进身体。
“你刚刚自己缝的时候,没用麻药吧?”张黎明突然问道。
小琪瞳孔微睁,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
张黎明望着小琪神情,笑而不语。
麻药很快便起了作用,张黎明拿起剪刀,将小琪肩上歪七扭八的线一一剪断。
放下剪刀,右手拿起镊子,左手握住小琪胳膊。
粗糙的手掌碰上细嫩的皮肤,张黎明俯身下去,试探性地用镊子轻挑出一根线头。
“疼吗?”张黎明看着小琪眼睛。
小琪摇摇头。
“真的?”张黎明又确认一次。
“真不疼,麻药起作用了。”
张黎明点点头,缓慢而轻柔地对付着剩下的线头,动作精细得仿佛在进行微雕艺术。
“疼了就说,在我面前,你不需要硬撑着。”
一股暖流突然涌上心头,进而流向四肢百骸。
小琪眨了眨眼,没出息地吸了下鼻子。
这么些年,吃了那么多苦,可是在这一瞬间,一切好像都值得了。
小琪抬起头,第一次不加掩饰地看向张黎明。
这个认识十年的男人此刻低着头,不知沾过多少鲜血的手正帮她处理伤口,动作谨小慎微到有些颤抖,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弄疼她。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一个声音蓦地在小琪脑中响起。
挑出最后一丝线头,张黎明拿过针线,试探性地戳了戳伤口附近的皮肤。
迎着张黎明询问的目光,小琪连忙道:“不疼,没感觉。”
张黎明点点头,复又低头。
灯光下,张黎明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修剪齐整的青茬从鬓角一路蔓延至下颌。
熟悉的少年面容竟有了中年模样。
一针一线上下穿梭,伤口很快缝合完毕。
欣赏着小琪肩上的针线活,张黎明十分满意:“看看,这就是手艺,这就是艺术。”
一句玩笑掩去重重思绪,小琪露出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你神经吗,张大老板。”
“欢迎惠顾,下次再来。”
张黎明一身轻松站起身来,将器械简单归拢,放回柜中。
接着,他步履轻盈走到门口,打开门,冲外面中气十足地喊道:
“大龙!”
楼下瞬时传来一声有力回应:“到!”
“打盆热水,再拿个毛巾。”
“是!”
“你要洗洗睡了?”小琪好奇问道。
张黎明掩住门,指了指她的脸:“帮你擦擦脸,你刚刚问我怎么知道你没用麻药的——看看你自己吧,泪痕一道一道的,肯定是缝针的时候疼,忍不住哭鼻子来着。”
哗啦——
毛巾在盆里吸饱了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拧到半干。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霎时间,每个毛孔都如释重负。
擦完脸后,一张清秀白净的面容露了出来,小琪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双黑漆晶亮的眼睛看着张黎明挽起衣袖,洗好毛巾。
“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张黎明笑道。
小琪的肚子瞬间应景地叫了一声。
张黎明露出了一个略带戏谑的笑容,冲着门口,吩咐大龙拿两份盒饭上来。
门外瞬间响起一阵咚咚脚步声,大龙蹭蹭地楼上楼下一顿小跑,很快,两份包装精美的盒饭出现在二人面前。
临走前,大龙给张黎明使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思是哥们懂行。
收获了张黎明隔空踢来的一脚,大龙吐吐舌头,关门溜之大吉。
打开盒饭,掰开一次性筷子,小琪狼吞虎咽地扒拉起来。
“你这么个大老板,”小琪一连扒了几大口饭,含含糊糊道,“怎么就只吃盒饭啊?”
张黎明优雅地夹了几根土豆丝,对着灯光品鉴着土豆的成色:“非常时期,有饭吃就不错了。”
随意吃了几口,张黎明展身向后,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舒适地伸展着。
一阵狼吞虎咽,小琪心满意足地擦擦嘴,抱着肚子往后一靠,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张黎明轻咳一声:“现在,要不要谈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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