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二人怔愣两秒,随而面目狰狞地握紧拳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朝陈苼扑去。
陈苼双目赤红,快要滴出血来,像陷入绝地,找不到生路般嘶吼宣泄怒火:“我要你们死!”每一个字都淬着把他们碎尸万段的恨意。
这番叫喊,整层楼的住户都被惊动了,一户户门接连被拉开,胆大的邻居们三三两两探头张望,有人掏出手机报警。
三人被陈苼的狠厉震慑到,后背渗出冷汗,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已经无路可退,除非把他打趴下,要不然是出不了这个门。
瘦男和高个男一起围攻陈苼,单眼男也过来帮忙,陈苼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看见唐林脑后洇开的一滩刺目鲜血,他心痛到发麻,额头青筋暴起,任凭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也浑然不觉,感觉不到疼般,只是机械地挥拳反击。
终究双拳难敌六手,被按倒在地的陈苼看着唐林布满红痕指印的脖子,他感受到自己的牙齿在打架,撕心裂肺的绝望一刀刀扎在身上,凭着蛮力,他竟生生将他们掀翻。
少时,瘦男和高个男又围上来,陈苼刚挣开他们的束缚,单眼男趁机抄起水果刀,狠狠刺进陈苼胸口,陈苼闷哼一声,一脚把他踹开,再侧踢击中他的头阳穴,单眼男应声倒地,头砸在地上,双目发黑。
陈苼二话不说,抡起实木茶几砸向瘦男,干翻他之后,他扼住高个男的脖子,将人狠狠抵在墙上,抓起他的头就往墙面撞,头颅撞击墙面的闷响令人毛骨悚然,霎时间,他的头开始流血,鲜红顺墙面蜿蜒而下,但这样陈苼还是觉得不够,仍不解恨,屈膝连续重击他腹部,直到对方像烂泥一样瘫软,才松手丢开。
解决完一个,还剩下两个,瘦男忍痛掀开桌子,准备起身,陈苼就骑在他身上,一拳拳砸向对方面门,把他打得面目全非,手沾满血迹的陈苼吼道:“说!是谁叫你们过来的?!”
“……我不知道。”高个男口吐鲜血含糊道。
角落里,卧倒在一旁的老爷爷气弱地指着单眼男说:“他是领头,问他!”
陈苼看见被打成这样的老爷爷,怒火更上一层,他把门关上,把外面看戏的人隔绝在外面,捡起染血遗落在门边的刀,把刀抵在单眼男咽喉,又问:“谁让你们过来的。”
单眼男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往后退,生怕丢了小命,但于事无补,前期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他脸色惨白如纸,颤道:“我,我不知道。”
陈苼脚踩住他的手,随即用刀扎进去,刀尖刺入皮肉,他眼睛一眨不眨:“我问最后一次!谁让你们过来的!”
单眼男惨叫一声:“我说我说!是一位叫阮少的人,名字我不清楚,我知道的真就这么多了。”
陈苼把刀拔出来,血溅到他的白衬衫上,跑回来的路上,他把西装脱下丢掉了。
他踉跄着扑到唐林身旁,膝盖磕在地板上,手止不住发抖的摸唐林的脸:“唐林?”
“……”回答他的只有令他窒息的沉默,这寂静像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他的心脉,让他喘不过气来。
“哥哥现在就带你去医院,”陈苼将人抱起,把他埋在怀里,他感觉不到唐林呼吸的气息,声音哽咽不成调,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掉在唐林模糊肿胀的脸上,“……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不允许。”
开门时,陈苼的目光扫过围观的邻居,努力保持镇定,声音发紧求助道:“麻烦来个人!!里面还有个爷爷受伤了,帮我一起送去医院。”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小年轻立刻站出来,进屋扶老爷爷。
又有一个中年男子应声,施以援手:“我有车,可以送你们到医院。”
“他们是入室抢劫的,别让人跑了。”爷爷出来后道。
剩下的几人自发去关上陈苼家的门,一人说:“你们快走,这三个畜生交给我们,一定把他们交给警察!”
沉沉暮色中,陈苼抱着唐林冲下楼道,怀里的人体温正一寸寸褪去,就像决心要走的人,怎样都留不住。
车飞快疾驰的路上,陈苼抓着唐林的手一遍遍亲吻,似要唤醒昏沉的人:“对不起,对不起……乖宝,哥哥回来晚了……”
急救室的门在眼前重重关上,猩红的警示灯亮起,陈苼僵立在原地,目送唐林进去后,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手无力下垂。
送他过来的中年男子说:“你也伤得不轻,先去处理吧。”
慌乱中,方才的医生护士以为陈苼身上的血迹是从唐林那儿沾染上的,没人注意到他也受了伤。
男子见他没动,继续劝:“里边的人需要你,要是你现在因伤倒下了,那就群龙无首了,我在这先帮你看着,等你回来我再走。”
“好,”陈苼点了点头,眼神发木,“我尽快回来,有劳你了。”
陈苼一进急诊室,护士看见他胸前的血迹,忙问:“胸口怎么伤的?”
“被刺了一刀。”陈苼淡淡道。
包扎室里,护士剪开他被血浸透的衬衫时倒吸一口冷气,暗红的血迹已经凝结,粘在伤口周边,她看了看冷汗直冒,嘴唇发白的陈苼,皱眉检查:“伤口挺深的,得缝针,再打个破伤风。”
“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你也真能扛,流这么多血还能好好站着已经很好了,能有什么事比命还重要,”护士边说边准备医疗用具,清理完斑斑血迹,看着五六厘米的刀口,担忧地问询,“这个会很疼,需要打麻药吗?”
“不用,直接缝。”现在,唯一支撑陈苼的意念是不可以倒下。
过了二十分钟,陈苼的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护士想帮他消毒包扎脸上的伤,陈苼说不用,打完针,他马不停蹄赶回急救室。
“大哥,谢谢你,”陈苼回去后对男子说,“给你添麻烦了,改日一定登门致谢。”
“甭客气,你们照顾好自己啊,我先回去了。”
陈苼跌坐在长椅上,盯着门上方的红灯,这时两名警察走了过来,例行公事地询问事发经过,做笔录。
灯转绿,陈苼猛地站起身,牵动伤口也不顾,一个箭步冲到门前,问:“医生!人怎么样?!”
“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初步判定为重度脑震荡,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若无大碍转入普通病房休养,具体情况还得人醒过来复检。”
“谢谢医生。”陈苼无声地深呼口气,几个小时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高悬的心落地,却还带着紧张过度后阵阵地发虚。
唐林被护士从抢救室推了出来,陈苼看着纱布几乎裹满整个头的唐林,心猛抽了一下。
陈苼下意识地想跟着病床走,却被警察拦了下来,说还有些情况需要他协助了解,他收回看着唐林一点点在拐角消失的视线,眼里的焦灼还没散尽,转眼间就被一层冷硬的寒意浸透,他道:“那些人该负的责任,一个都跑不了,我要让他们付出最应有的代价。”
一警察皱了皱眉,告诫说:“我们会依法处理,你先冷静一下,不要让情绪影响到你。”
“冷静?我他妈冷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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