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商人陈枭,生性贪婪如豺狼,听闻世交汪府藏有能起死回生的异宝,觊觎已久,终于萌生歹念。
他暗中勾结徽州“墨毒门”的邪道中人,许以重金报酬。
当夜,月色隐没,星光黯淡,墨毒门人如同鬼魅般潜行,翻越汪宅高大的围墙。
他们找到府中活水井的井壁,将秘炼的剧毒“无痕散”倾倒入井水中。
这毒药入水后,依旧清澈如初,无色无味,能无形中取人性命,阴险歹毒到了极点!
毒水渗入人体脏腑,亥时刚过(晚上9-11点),汪府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府中上下一百多口人,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垂髫之年的孩童,从主人汪天寿,到洒扫的仆役,凡是饮用了这毒泉的,瞬间毒发。
起初是腹中如同刀绞,接着七窍(眼、耳、鼻、口)开始渗出黑血,最终气绝身亡。
尸骸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庭院、廊下、厢房内、绣床前,景象惨绝人寰。
老仆爬向门口想呼救,喉咙却已腐烂发不出声;
乳母怀中的婴儿,脸色紫胀早已断气;
婢女扑倒在回廊上,手中玉盏摔碎,沾染着污血。
哀嚎声刚起便戛然而止,只余下死一般的寂静如同铁幕般沉重压下,间或夹杂着毒发时骨节错位的轻微碎裂声,令人毛骨悚然。
家主汪天寿,凭借精深的内功修为,强运真气,勉强压住了脏腑间翻腾蚀骨的剧毒,但也感到五内如焚,经脉仿佛要寸寸断裂。
他踉踉跄跄地奔到幼子亥生的床榻前。
只见亥生面如金箔,嘴唇乌黑,气息微弱得如同悬丝,命在顷刻!
然而,他的胸腹间隐隐有极其微弱的幽蓝色光芒透过衣服透射出来,明灭不定——这正是他体内共生的子蛊感应到宿主濒临死亡,激发了残存的灵性,拼死护住心脉一线生机不灭!
汪公目睹这人间至惨之景,肝胆俱裂!
他抚摸着儿子冰凉的小脸,老泪混合着血水落下。
自知油尽灯枯,回天乏术,而灭门血仇未报,元凶陈枭还在逍遥法外!
滔天的恨意如同九幽地狱的孽火,焚烧着他残存的躯体。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刺激着魂魄,将毕生残存的精血、即将溃散的真元以及满腔怨毒的魂力,全部凝聚于指尖。
他怒指陈氏祖祠的方向,目眦欲裂,眼中流出赤红的血泪,发出了足以裂石穿云、泣鬼惊神的血咒,声音如同九幽深渊的寒冰,每个字都浸透着鲜血:
“皇天后土,请见证我的心意!
以我汪天寿的残魂为引!
以汪氏满门百余口冤魂为祭!
诅咒你陈氏全族——
血脉断绝!子孙死尽!
生生世世,永堕孽海!
上天入地,此恨绵绵不绝!
千年不终!
直至……你陈氏……嫡系血脉……彻底……断绝……方休!!!”
咒语刚落,汪公周身的精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抽干,一道浓稠如实质、怨气直冲云霄的血色光芒,从他头顶(天灵)喷薄而出,撕裂了沉沉暗夜,如同利箭般直射向陈府祖祠的方向!
霎时间阴风怒号,天地失色,百兽噤声,只听到厉鬼呜咽的声音在汪府废墟上空盘旋,整夜不息。
弥留之际,汪公用最后一丝力气伸手入怀,取出当年在吴家夜战中夺得的半块玄奥符牌,塞进亥生的襁褓之中。
随即,这一代豪商,气绝身亡,怒目圆睁,不瞑目地瞪着仇敌的方向!
正当汪府化为一片死寂绝域之时,百里之外蛊山深处,云雾缭绕之地。
一位白发童颜的老者(蛊山长老),正在石室中静修,忽然感到心血剧烈翻涌,悸动难平。
他急忙掐指推算,指节发出爆响,脸色瞬间大变,失声惊呼:“不好!好重的血煞怨气!百年未见的凶咒!”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化作一缕青烟,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
眨眼之间,长老的身影已出现在尸山血海的汪府。
只见满目疮痍,死气弥漫,一百多具尸体僵硬地倒卧着,景象极其凄惨。
唯有一个垂髫幼童(汪亥生)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命悬一线。
长老俯身探查,惊讶地发现这孩童虽然身中剧毒,但心口处仍有微弱的暖意,一缕极其顽强的生机,竟被他体内幽蓝色的子蛊死死护住,在万死之中挣扎出了一线生机!
长老凝视着冲天而起尚未消散的怨气血光,再看看怀中垂危的稚子,神色悲悯而凝重,仰天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血咒已成,戾气贯天!孽债深结,因果轮回!
悠悠千载的恩怨,就从此刻开始了啊!”
说完,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袍袖一卷,裹起昏迷的汪亥生,身形再次闪动,如同融入沉沉夜色,转瞬消失不见。
数日后,汪府冲天的怨气和浓烈的血腥味终于被邻居察觉。
官府前来查勘,其惨状震惊了整个朝廷和民间!
陈氏一族,假惺惺地前来吊唁世交,哭得涕泪横流,但一回到自己府中,就在密室里相庆。
陈枭拍手大笑,对手下人说:“心腹大患已除!异宝虽然没能全部到手,但汪氏炼蛊秘录的残篇已经落入我手中了!”
全族弹冠相庆,浑然不知那源自百余冤魂、以汪天寿魂灵为祭所发出的血色诅咒,已如同附骨的毒蛆、索命的幽影,深深地烙印在陈氏一族的血脉骨髓之中。
这诅咒阴毒无比,代代相传,静静地蛰伏潜藏着,只待千年之后,因果循环,孽债清偿的最终时刻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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