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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有限的视角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沈之年试图通过扩大帘缝来增加视野。

心脏随着逐渐掀起的浴帘砰砰直跳,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视线里却依旧空荡。

是自己神经太过紧张而出现幻觉了吗?

不对,他明明闻到了烟味。

沈之年的心沉了下去,光裸的脊背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难不成对方躲起来了?

他用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奋力一把扯开了浴帘。

四下一看,没有人。

沈之年松口气,或许真的是自己精神太紧绷了。

身后的水流声冲荡着地面,哗啦啦的声音直往耳膜里钻。

他回身关掉淋浴,穿起衣服,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私人物品。

淋浴间对面的墙上有一块硕大的镜子,几乎将整个浴室空间一分为二。

氤氲的水汽在冰冷的镜面上形成一层模糊的水雾,藏匿在其中的身影若隐若现。

沈之年背对着镜子,有些宽大的衣领掉在肩膀处,露出一大片脆弱的脖颈,隐约还可见皮肤下泛青的血管。

他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浴巾,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浴室里空荡荡的,哪怕是细碎的声音也会被无限制地放大。

随着热气散去,水雾融化,一道道水痕流下,恢复了镜面的清晰度。

浴室门帘忽然被人撩起,沈之年猛然抬眼,认出来人是自己隔壁房的那个大学生。

马晓军没料到浴室有人,惊讶之余有些腼腆地和沈之年打招呼。

他人长得清秀瘦弱,性格也内敛,做什么事都显得胆小拘谨,所以船上这些大老粗都喜欢拿他逗乐。

沈之年向他点头:“你没去下去看热闹?”

“看了的。”马晓军小声说话,眼睛都不敢直视他,“后来他们在杀鱼,我害怕,就先回来了。”

这孩子刚大学毕业,出海的目的是想见见世面,顺便赚点钱补贴家用。

甲板上的嘈杂声没停,时不时传来一惊一乍的欢呼。

沈之年整理着衣物,勉励了他几句,提着自己的东西正欲离开。

脚马上要踏出浴室的一刹那,他的余光无意中瞥见一处。

马晓军脱完衣服,转头看见沈之年愣愣站在门口,就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他挺喜欢这个姓陈的邻居的,长得好看性格也好,不像自己的那些混账舍友,一天到晚地打牌抽烟,弄得满屋子乌烟瘴气的。

沈之年没回答,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俯身在自己刚淋浴过的浴帘下,捡出了一截香烟。

烟被抽了一半,但没抽完,指尖触碰的地方还是熨烫的。

沈之年霎时间感到头晕目眩,一股难言的恐慌冲上了心头。

所以刚才那不是幻觉,是真的!

刚刚他洗澡时,确实有人就站在他的浴帘外!

这个认知让沈之年手脚发凉,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令他心惊。

“烟头?”马晓军凑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手里的烟头,“怎么了?”

“没事。”沈之年强行吞下心中的恐惧,摇摇头,随手把烟头塞进了兜里,“小马,你来浴室的路上有遇到什么人吗?”

“没有啊。”马晓军挠头,“他们都在底下看热闹呢。”

“为什么这么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沈之年果断否认,他拎起浴筐,“我先走了。”

究竟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缠绕在门把手上的线是否完好,确认无误后打开门,夹在门缝里的一小片纸掉了下来。

沈之年反锁门,立刻爬上床铺,从床垫底下取出被塞在海绵里的警察证,左右检查无碍后才松了口气。

万幸,没事。

他脱力般倒在床铺上,深深吸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

沈之年有些怀念地打开证件,右上边的照片是自己大学毕业那年照的,至今也有五六年了。

当年还很青涩,眉宇间都是对未来生活的迷茫。

沈之年不是警校毕业,在大学里,他学的是金融学。

这是母亲为他挑选的。

他的人生早已被安排妥当,继承家业,结婚生子,似乎可以一眼望到底。

所以在毕业的档口,他想,或许他可以做点什么来逃脱这永无休止的掌控。

沈之年选考了可以离开家的狱警工作,但还是在母亲的干预下进入江城警察署,面对此,他只能妥协。

工作至今,他一直很迷茫,自己既没有逃脱母亲的管控,也不热爱这份工作。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情况反而变得更糟糕了。

沈之年在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中反复怀疑和纠结自己的选择,直到一个月前,一件事带来了转机。

那天的警局很热闹,一对母女被抓进了局里,其中的小姑娘年龄太小,就被同事暂时托付给了沈之年。

小姑娘很乖,不吵也不闹,她的不谙世事在那双天真的眼睛里显露无疑。

沈之年尽职尽责地陪小姑娘玩了一天,直到有人来带走她。

就在分别时,小姑娘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指,那双懵懂的眼睛带着不解。

“哥哥,我爸爸呢?”

沈之年突然眼眶一酸,低头无话可说。

女孩的爸爸受雇于荣发渔业,在一次出海途中不幸丧生,因为荣发渔业在签订合同时用了假章,再加上女孩的爸爸没有海员证,属于黑工,所以这对孤儿寡母不但没拿到应有的赔偿,反而被荣发渔业以敲诈勒索罪告上了法庭,背了巨额的负债。

这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奈何这件事在法律立场上并不占优势,就算是警察也爱莫能助。

沈之年回握着女孩稚嫩的小手,喉头一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倍感难受,一个月以来,小姑娘那双童真的眼睛犹如诅咒般,总是萦绕在他的梦里。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为了小女孩,也为了自己。

最后基于寻找证据和挣脱母亲管控两个目的,沈之年以“陈贵林”的假名,登上了这个编号为“7581”的渔船。

回忆停止,他重新藏好警察证,又从裤兜里掏出那一小截烟,放在眼前细细地打量。

船上三十五个人里,除了他和马晓军不抽烟,其他人都有嫌疑。

这是根“哈德门”,市场售价七元一包,属于低档香烟,这个船上的人基本都能抽得起。

这样一来,调查难度飙升,甚至完全有可能找不出来这个人。

沈之年苦恼地捏了捏烟头,然后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甲板上的活动结束了,整艘船回归了平静,它在这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慢悠悠地、不知疲倦地前行。

出海二十天,沈之年对烟头的调查依旧没有定论。

船舱里日复一日的鱼腥味愈加严重,他从一开始闻到一点腥味就想吐到现在的嗅觉麻木,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还有一个月,他们将到达秘鲁渔场。

海潮打着深不见底的漩涡,状似一个小型的黑洞,天气阴沉沉的,除了右侧的海面上隐约能觑见一些货船,其余海面连个船影儿也不见。

沈之年心里莫名有些烦躁,耳边总是有海水声灌进来,长久的潮湿环境让他背上长了一层湿疹,痒得厉害。

每天重复着抓鱼,杀鱼,直到晚上吃饭时,船舱内的血腥味还没散尽,混着海水的腥味,味道着实是有些刺激。

餐厅里,沈之年和马晓军坐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很多船员在上船前就认识,大多还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自然而然地聚在一块,说些家乡特有的俏皮话,聊点之前出海时的异闻,气氛热闹融洽。

沈之年注意到被围在人群中的刘文夺,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别人说些什么他就跟着笑笑,不主动带出话题,也不冷场。

在这艘船上,刘文夺的人缘一直很好,他从不与人发生口角,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即使尖酸刻薄如船长,也不多挑他的理。

李进义在餐厅里背着手扫视了一圈,眉头紧紧皱着,好像这船上一切都不如他意似的。

见船长进来,大家聊天声小了些,他人高马大地站在餐厅中央,小眼睛紧紧盯着其中一桶的油泼青菜上面。

“崔大勇,过来!”

李进义剧烈地喘着气,黧黑的脸让涨得有些紫红,好像见到了什么极具刺激的事情。

“哎,船长。”

崔大勇撩起厨师袍的下襟擦了擦**的手,半躬着腰,满是讨好地笑:“您叫我有什么事?”

李进义沉着脸,舀起一勺菜:“你就是这么做饭的?你看看这油,放这么多又喝不掉,不是浪费了?”

“不管账就不知道柴米贵?这船上有多少油让你嚯嚯的?”

崔大勇也涨红了半张脸,他也五十多岁的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训得跟孙子似的,面子上的确是挂不住:“兄弟们要干活,油水不够……”

“TMD,活干的不成,废话还多。”李进义突然亮开嗓子,提高声音骂了一句,“能干干不能干滚。”

崔大勇被骂懵了,张着嘴傻傻地看着船长,别说他了,其他人也懵了,聊天声瞬间消失,都抬着脑袋往那边看。

沈之年明显感觉身边的马晓军身体抖了一下。

众人神色微妙,却没有一个人张口给伙食长说话。

大家只是看着。

李进义看着被吓到的众人,心情突然间好了些,他干咳一声清清嗓,伸手招了招:“小夏。”

一个瘦弱的身影窜了过来,站在船长宽厚的身体旁,老鼠般长相的脸上掩不住的惊喜。

夏奇石,原本管仓库的,和李进义关系很是亲近。

说难听点,就是船长的狗腿子。

这人扣扣搜搜又蔫坏奸诈的,船上人都不大乐意和他来往。

“以后就让小夏干吧,你,去甲板上干活。”

李进义说完,背着手就走,不过步伐轻快了不少,仿佛大仇得报一样。

事情到这,大家已经看出些门道了。

船上的厨师是个美差,用不着大费力气干活就能拿个不错的工资。

这块肥肉被公司安排给崔大勇时,李进义就不乐意,再加上这人实在是老实,不会那些阿谀奉承,便得了李进义的讨厌。

崔大勇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紧紧咬着牙关,眼中有点点泪花。

夏奇石满是得意,在大家面前清清嗓:“以后我就给大家掌厨了,兄弟们有什么爱吃的都给我说说。”

他说着这话,还斜着眼睛看崔大勇,挑衅之色溢于言表。

一阵静默后,一声调笑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老夏,那可得天天有肉啊。”

“哈哈哈……”

气氛又重新快活起来,除了愣站在那里的崔大勇。

夏奇石故意从他身边走过,拿肩膀狠狠撞了下他,接着笑着加入一个小团体:“聊什么呢?”

大家都知道老崔的情况,他年事已大,和这些小年轻比着捕鱼绝对是没什么优势的,最后能拿到手的工资也可以预料到。

可是在这船上,李进义才是发钱的那个人。

钱就跟狗链子一样牢牢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刘文夺率先站起来,在众人故意的漠视中走向老崔,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没事老崔,以后捕鱼你就跟我搭个伴。”

有几个心善的也围上去,一言一语地安慰着。

沈之年攥住的拳头松了又紧,他强行压着心头的怒气,踌躇再三,还是抑制了自己的冲动。

只是这一口气淤积在了胸口,死活咽不下去。

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摧毁了作为一个人的自尊?

崔大勇木愣愣地听着身边人的话,呐呐半响,忽然低下了头,关节变形的粗糙大手极快地抹了下眼睛。

他勉强笑着:“嗨,没事,换工作也挺好,整天围着锅碗瓢盆,说实话我也烦了。”

刘文夺无言,只是一遍一遍拍着崔大勇的肩膀,嘴唇抖了抖,终究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徒劳的安慰到最后也只化成了一声长叹。

沈之年不忍再看这老实男人被欺负的惨样,别过头却发现马晓军也气得够呛,白皙的皮肤硬生生憋得通红。

“陈哥,这也太欺负人了。”

马晓军脸颊鼓鼓,单薄的肩膀因为过于气愤而轻微地抖了起来:“我爸也这个年龄,他要是在外面被这样......”

到后面他都说不下去了,垂下头去,声音哽咽起来。

沈之年安抚地摸摸马晓军的头发:“没事,也不是所有老板都这样的。”

他也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说实在的,在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中,这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景。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沈之年放在马晓军头发上的指节也无措地蜷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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