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褚州谨的腿疾日益恢复,秋歌每隔四五日便给褚州谨针灸推拿以通经络,沈若也总是准时到达那间屋子,叽叽喳喳的陪同着褚州谨疗治。
只是褚州谨明言不准沈若再对他动手动脚,拒绝了沈若蠢蠢欲动想要安慰人的心意。
沈若通常会不高兴的瞪他一会儿,不过转瞬就会被秋歌哄好,继续兴高采烈的和他们描述在王府外发生的乐事。
屋子里一阵欢闹,一旁伺候的心腹仆人也被沈若手舞足蹈和夸张的表达逗的直乐,秋歌笑盈盈的接他的话。
褚州谨坐在塌上安静的听着,并未出声呵止闹剧般的场面,周身气质沉静,虽无言语,也约摸透露出几分无奈和纵容。
初雪将至。
王府各个院落已开始点燃火盆,被褥也更换为更为厚实保暖的用料。
入冬之后,天气转凉,沈若较于以往更为贪恋屋里的暖意不愿早起洗漱,遑论按时吃早食,秋歌劝不住他。
沈若性子闹腾又喜热闹,总是在一处待不住,偏回了自己的院落才能安泰下来。
京城可以去的安全且好玩的地方已经快被他去了个遍。
逛遍了整个京城的沈若也不愿再往外跑,整日嚷嚷着要看雪。
因迟迟看不到雪便整日兴致缺缺,每日接近午时才愿起身,用完饭继续睡,整个人浑然成了秋歌嘴里的小懒猪。
小懒猪本人哼哼唧唧,嚷嚷着困,连秋歌的院落也不再日日到访。
初雪落下的时候是在晚上,沈若洗漱完,正要在秀儿的服侍下就寝,忽的屋外传来下人的惊呼声:“下雪了哎!”
“哇,真的下雪了!”
沈若一激灵,从床上跳下,眼睛发亮,抬腿就要往屋外跑去。
秀儿一惊,“哎呀!我的少爷,您好歹把鞋先给穿上。”
秀儿一把摁住他,动作利索迅速的将鞋子给他套上,又转身去找前几日管家送来的狐皮大氅。
秀儿快步赶在沈若推开门的那一瞬,将狐皮大氅披在他身上。
沉甸甸的重量,压的沈若浑身沉重,在开门的一刹那,方才发觉了它的温暖。
大氅的里衬是由最柔软的绒毛制成,轻柔地贴合着身体,仿佛是一层不可见的暖气,缓缓地在每一寸肌肤上蔓延开来。
狐皮的毛发浓密而蓬松,层层叠叠,仿佛无数个小暖炉,将寒风牢牢挡在外面。
沈若被门外的冷风扑了满面,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又在看见大片大片轻盈而绵密的雪花后满眼惊喜,声调欢喜的升了又升:“好大的雪哇!”
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自苍穹之巅缓缓飘落,铺陈出一幅素净的白绫。
沈若踏出屋檐,走入雪中,忽的向院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哇哇叫。
“下雪了!!”
“阿兄,下雪了!!”
“哈哈哈哈哈,呜呼呼~”
轻巧灵动的身影在府中的小道上欢呼雀跃,火红的狐皮大氅衬得肌肤雪白的沈若像是雪中的精怪,瑰丽的摄人心魄。
秀儿在他身后紧紧跟着,看着周围漂亮的由雪花落下堆砌而成的银装和少爷开心的模样不由得也兴奋起来。
沈若一路不停的跑到了褚州谨的院落,书房依旧灯火通明,安静的无一丝声响。
直到沈若的到来,沉寂的院落不止落下了盈白的雪花,也招来了雪中的精怪,打破无声的静谧。
“阿兄!阿兄!”
声至人未至,这个场景通常发生在白日,伏案处理公文的褚州谨听着越来越清晰的一声声“阿兄”,搁下手中的朱笔。
沈若进褚州谨书房从不会敲门,后来在被褚州谨一次又一次的纠正下,才改为勉强又敷衍的拍了两下,才直接推门而入。
沈若风风火火的进来,看见书案前的褚州谨便动作流利顺畅的跪坐在他身旁,凑近他耳畔,小声的道:“阿兄,外面下雪了~好大好大的雪,我们一起去看雪啊~”
这一极为反常的气声,让褚州谨不由得皱了皱眉,相较于先前沈若大刀阔斧的动作,此时凑近他耳畔低声诉说的场景…相当诡异。
褚州谨:“大声点,好好说话!”
沈若不满,明明是相公之前摆着脸凶他在书房不可大声喧哗。
沈若的好心情一瞬间被压了下去,相公一说话他就会不高兴。
沈若撇嘴,心想以后相公还是别说话了,讨人嫌。
书房里安静下来,他直接后撤身子,远离褚州谨,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褚州谨:……气性这么大!说一句也不成!
一屋静谧。
“下雪了?”
书房里烛火明亮,屋外昏暗,褚州谨院内的人也不敢像沈若院子里的下人般随意,初雪的到来,在他的院子里好似并未带来一丝波澜。
褚州谨揉揉了略为疲惫的眉眼,看了眼身侧鼓着脸的人。
这一瞥却皱起了眉,“怎的不穿外衣?”
沈若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就不穿!”
披着的大氅厚实宽大,一路沈若都被裹着没透风,到了褚州谨的书房才敞开怀。
褚州谨对他没办法,打打不得,训斥一句便不是顶嘴就是要哭,若是不得相见,更是哭闹不止。
从未见过如此难应对的人,若不是救命之恩……褚州谨暗叹。
褚州谨将秀儿唤进来,知道她劝不住沈若,又是亲近之人,褚州谨没开口问话训斥她照顾不周之责,只吩咐让她回去取沈若的外衣。
沈若听到相公是在关心他,立刻自己便哄好了自己,相公有时候说话还是不气人的。
“阿兄,外面下的雪好大啊,白色的凉凉的一摸就化了!”沈若笑嘻嘻的同他说话
褚州谨嗯了一声,沈若继续道,:“若儿想和你一起出去看雪可以吗,阿兄,求求你了,若儿好想和阿兄一起看雪!”
沈若双手捧脸,缓缓蹲下,歪头蹭到褚州谨眼前,:“好不好嘛,兄长~若儿乖乖的,若儿一定好乖好乖。”
沈若惯是会撒娇的,应是在沈府的时候便经常如此向爹娘撒娇,如今很是熟练,且也自然而然的将这一手段用到褚州谨身上。
褚州谨心中好笑,倒想见识下他能有多乖。
“往后不可衣衫不整的跑出来。”
沈若“嗯嗯!”
“不许再顶嘴。”
沈若“…”
“不准生气。”
沈若站起身就要走,褚州谨眼含笑意,抓住他的手腕,还没使劲沈若便像被他拽的一踉跄。
顿时站不稳似的准确无误的摔到了褚州谨的怀里。
褚州谨:……这时候反应倒不像个傻的。
沈若双手撑在他腿上,看着他,一副骄矜得意的模样,哼哼道:“阿兄,你知错了?”
褚州谨被他这话问的懵了一瞬,他知错?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问话于他……
换作常人…褚州谨压下心底微微控制不住的想要踹人的冲动。
心智不全之人的戏言,怎可当真。
褚州谨松开紧握的手,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忽的抬起手在沈若翘起的身段处,狠狠一拍。
“啪!”
rou浪的起伏连衣衫也遮不住。
沈若浑身一震,猛的抬头看他:“疼!”
又是一下。
沈若挣扎着要起身,眼睛里满是惊怒和委屈:“呜呜,阿兄打我?!”
褚州谨按住他扭动的腰身,一下,两下,三下……
沈若:“!!”
“疼!阿兄,阿兄!”
“啊!呜呜呜,疼!”
“呜呜唔——!若儿错了,若儿呜呜,以后,呜呜不顶嘴了!”
一掌接着一掌,褚州谨渐渐忘了因何而打他,全然被手下丰/腴柔软富有弹性的手感吸引住,一时竟失了神般的停不下来。
直到沈若的哭喊声霎时间停下,褚州谨转头一看,沈若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眼泪不停的落下,身子微微颤抖着,嘴巴微张着像是哭的喘不过来气一样,一下一下的趴在他腿上努力喘气。
褚州谨看清他的惨状后浑身一僵,只见沈若面色潮红,泪眼婆娑,面颊泛起淡淡的红。
竟是意外的…脆弱动人
明明是见过许多次的他哭泣后的面容,却是第一次让褚州谨移不开眼,竟觉得沈若此刻的哀戚之美,胜过平日里的任何欢颜。
褚州谨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想要触摸沈若的细腻红润的面颊。
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却又在半空停住,好似回过神般。
褚州谨不知顿住了多久,才将喘气愈发困难,紧抓住他衣衫的沈若,翻过身揽入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心中一闪而过的那丝异样终是被压了下去。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沈若,渐渐缓了过来后,小声在褚州谨怀里抽泣。
缓过来后,沈若立即怒从心来,他怎的受得了这么大的委屈,手上猛的一推,却怎么也退不离褚州谨褚州谨半分,顿时更气了。
屁股上的疼意早已消去,隔着衣衫,褚州谨又收着劲,落在沈若那处的力道其实并不重,只是突然挨了打的沈若又惊又怕,慌了神的下意识的哭闹喊叫。
“别动。”,褚州谨的手落在挨打的那处,轻轻揉捏,“下次还乱说话吗?”
沈若被几个巴掌拍的已然忘记了东南西北,根本不记得方才说了什么。
只是放在微微发疼发烫之处的那只游移的大手,吓得沈若又是一抖,不敢再闹脾气。
沈若一边缩着身子,努力挺起腰想要逃离那只手,一边快速的摇头。
我也想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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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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