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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阿昭

钟昭微微闭了闭眼睛。

江望渡主动提出要叫他小名,还是一个只有父母才会喊的称呼,这真是他做梦都想不出来的事情。

“江大人来前吃了多少酒?”若不是不想惹祸上身,今生想好好走科举仕途,钟昭现在就想将自己掌心这只手掰断。他加快了包扎速度,凉声道:“回去以后按时上药,还是疼的话就冰敷。”

说到这里,他便将江望渡的手推了回去,走到门边准备请人走。但江望渡似乎没有即刻离开的意思,坐在原位动都没动一下:“那我后面能来钟家医馆看诊吗?”

钟昭两手一推将门打开,午间温暖的阳光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镇国公府何其鼎盛,大人想瞧病不能找太医吗?”

江望渡生母的病症就是请张霁看的,现在摘星草也有了,按理说等张霁复诊时,顺势让他帮忙看看就行,都不需要再请一次。

江望渡的一系列行为实在无法用常理解释,钟昭迄今并未完全打消对他的怀疑,但无论江望渡重生与否,这个要求都很不正常。

“家父心里只有大哥,哪里有空来管我?”镇国公长子江望川天生身体孱弱,走的是老老实实的文臣路子。江明没有因为儿子与自己的选择不同,就对他置之不理,反而对他爱护有加,全力托举,现在人已经顺利进了内阁。

江望渡提起自己的父兄,眼里的冷意遮都不遮:“我官位低,使唤不动太医为我跑一趟。若不是太子殿下垂怜,遣了张太医为家母诊治,恐怕她早已命丧黄泉。”

“至于我么。”他抬头看向钟昭,忽然一笑,“想来你应该明白,太子的人情不好还,这种不致命的小病小伤,我怎么好劳动他?”

听江望渡说他应该明白,钟昭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想起自己的剑刺入对方脖颈之前,江望渡试图求情时也是如此说的,他们各为其主,本该互相理解。

然而尽管其情可悯,钟昭仍然觉得这样掏心窝子的话,江望渡无论如何也不该说给他听。

“镇国公怎么会不管大人?”他勾了勾唇,意义不明地笑笑,“大人方才不是还说,国公爷连您想得到那株药草的事情都很清楚,并且亲自过问了吗?”

这的确是江望渡在门口时对钟北涯讲出来的话,他无可辩驳。两个人静静地凝视对方许久,江望渡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阿昭,你可真是不给我留面子。”

“……”钟昭听到这称谓,嘴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倒也没有较真地纠正,比起这个,他还是觉得江望渡卖惨没够的事更荒诞,“总之无论如何,钟家医馆开门做生意,您如果信得过就来,不需要问草民能与不能。”

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再度朝外示意了一下,虽然没有明说,但下逐客令的意思非常明显。

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江望渡也没有再说什么,出门带上蹲在墙根,依然满脸愤慨的孙复走了。

这二人离开后,钟北涯还在门口张望了一圈,确认他们已经走远,这才折回来找钟昭。

他已经把江望渡带来的礼物拆开看了,如他所言,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而是一些不太好买的药材,很适合姚冉现在用。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钟北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觉得这件事很无厘头,“江大人送的这份礼一看就是用了心的,你确定你这几天才认识他?我怎么感觉这是挚友才有的待遇。”

钟昭把钟北涯手里抱着的箱子合上,漫不经心地想:若算上前世十年,倒确实是认识很久了。

当然,也只是单方面的,只有钟昭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想他,江望渡压根就不知道钟昭还活着。

“我中了秀才之后,立刻就跟您外出去寻摘星草,最近才回来,都没到半个月。”钟昭如实回答,“您觉得我有时间结识他吗?”

钟北涯一想也是,掂了掂怀里的箱子还是想不清楚,不过冥思苦想无果,他也没再纠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说要回学堂念书,是今日还是明日?”

钟昭回道:“明日。”

——

当天夜里,为了复学时能跟上进度,又或者说是受到一些额外的照顾,钟北涯和儿子提着大包小包的各类礼品,一起去拜访钟昭在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这位先生姓康名辛树,自己春闱年年不中,却教出了好几个在朝堂上有声量的学生,前些年看出钟昭有才,是真把他当眼珠子盯着,后来干脆把他收做了徒弟。

当初童试结束看见他榜上有名,钟昭自己和家里人还没怎么样,康辛树先激动得放了两天炮竹。

但就在他以为钟昭会一鼓作气,继续往下考的时候,钟昭却以母亲重病为由请了很长的假。

跟科举比起来,父母亲人的命显然更重要。康辛树并没有说什么,半夜还在他家门口放了两筐鸡蛋,但心里难免觉得可惜。

对那时的选择,钟昭从不后悔,不过毕竟三年过去,康辛树现在对他是什么态度谁也说不准。

钟昭要回来念书,于情于理都该提前拜见一下人家。

现在刚过饭点,康辛树有晚饭后出门遛弯的习惯,于是钟昭和父亲都以为会是康辛树的妻子来开门,进去之后还要等一会儿。

结果钟昭的手才刚在门上敲了敲,康辛树就一下子冒出来,撇着嘴吹胡子瞪眼地站在里面道:“还不快进来!”

钟昭吃了一惊,钟北涯也没镇定到哪里去,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入了门,还没等钟昭躬身行礼,康辛树就走过来在他头上敲了数下,随后又气冲冲地看向钟北涯:“你还当我是朋友?你儿子还当我是师父?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说一声,老子在家里等了好几天,你们要是再不来,我都要以为昭儿弃文从武了!”

康辛树年纪比钟北涯大,胡子和头发已经半白,脸上更是比之前钟昭和父亲离开时多了几条皱纹。

两人看似三年不见,实则在钟昭这里,时间已经走过了十三年。他没顾得上头上的疼,垂下眼跪下去想给恩施磕几个头,结果脑袋还没触及到地面,身子骨还算强的康辛树就把他提溜了起来。

“行了,行了。”康辛树是典型的嘴硬心软,骂完后自己先心疼,命令钟昭和父亲把东西交给他同样走出来的儿子,然后推着两人的背往屋里走,“隔老远我就看你们往这边来,跟我家老婆子说这次你们总应该是找我的。茶已经泡好了,快进去尝尝吧。”

钟北涯手上有很多容易碎的瓶瓶罐罐,交代康辛树儿子小心后,才腾出空来回应他的话:“我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书,吃了多少苦,才不会弃文从武——而且,你泡的茶我可不敢喝,上次喝完跑了三四天茅房,比泻药都管用。”

“听听你爹说的是都是一些什么话。”康辛树哼了一声,转过脸去跟钟昭要认同,“你先给我个准话,那茶你到底喝不喝?”

钟昭其实也记得当时喝完先生递过来的茶,没过多久就堪称住在茅厕的经历,但此时康辛树危险的眼神就落在他身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喝。”

话落,康辛树还没开口,钟北涯就忍不住道:“昭儿那是不好意思推拒你,你不要觉得你那玩意儿真的是人喝的啊,好好教你的书别在这里逮着我儿子欺负。”

康辛树刚刚故意这样讲,本来就是想得到这样的回答,闻言立刻大笑几声,拍了拍钟昭的肩膀:“昭儿别怕,茶是你师母泡的。”

说着,他又将头转向钟北涯,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不过刚刚你那话倒是提醒我了,要是我现在改行去贩卖泻药,会不会比我当教书先生更有出路?”

钟昭在旁边听他们斗嘴,感觉仿佛回到从前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放松警惕,笑着插了一句话:“师父,您太低估自己了,倒腾泻药有什么意思,挣不了几个钱。您这样天生的好手,去杀手堂给他们配制毒药,不出三年就能挣出一套三进院落。”

谈笑间,三个人来到里屋,冒着热气的清茶已经摆在桌面上,康辛树率先坐下喝了一口,看了一眼钟昭道:“真看得出来是出去历练了几年,十七岁的小子,好多勋贵人家的子弟还不谙世事的年纪,竟养出了一身匪气。”

听到这喜怒不辨的一句感叹,钟昭心里发沉,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放松,有些得意忘形,把前世说话行事的习惯带出来了。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当即屏气凝神,让自己冷静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师父对面。

倒是钟北涯没看出门道,感觉气氛不太对,笑着在旁边打岔:“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什么匪气?我们这次虽然是去采药的,却也见识了不少风土人情,听说了不少民间故事。昭儿记性好,许是听到了什么,顺口说出来了。”

康辛树听罢并不答话,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本书,翻看几页后活像是进入了另一种状态。

半晌后,他微微抬眼看向钟昭,一个字都没有说,仿佛在无声地询问他,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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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阿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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