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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提醒

江望渡并未将从钟昭这里拿来的东西握在手里显摆,而是直接揣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但钟昭的袖口里除了那条束发带外什么都没有。

他有点被气笑了:“昨天走窗,今天顺手牵羊,江大人,您是不是太过分了?”

江望渡半夜跑来折腾这么久,目的就是收回自己遗落的物品,现在目的达成,他连装都懒得装:“如果你想的话,可以随时去顺天府状告我的罪行。不过……”

说着说着,他忽然停顿了一下,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压低声音,“不过我想比起顺天府,你或许会更乐意去端王府。”

太子跟端王的对立之势日盛,去彼此制约的衙门打听打听消息,又或者给对方找点麻烦都是常事。钟昭没想到江望渡会这么快想通其中的关窍,幅度很轻地挑了一下眉,没有应承下来,明知故问:“江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心里自然清楚。”江望渡将身子背过去,轻轻跟几个瞪大眼睛紧盯着这边动向的巡卒招招手,“走。”

天越来越黑,若再不回家,可真要到宵禁的时候了。钟昭摸了一下空空如也的袖口,抬头看着江望渡的身影渐渐模糊,不自觉重重捏了一把自己的腕骨,随后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钟家的位置走去。

——

三天后,钟氏医馆再次歇业,江望渡和几个随从一起带着一个大夫来到钟家,准备使用摘星草为钟北涯的妻子姚冉看病。

钟昭从小到大更专注的是学业,虽然也在父母的熏陶下识得很多药草,懂得一些头疼脑热的治疗,但是也仅限于此,对医药世家的人并不会有钟北涯敏锐。

就比如现在,看到江望渡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外面进来,他的视线只是在跟在对方身后那名大夫的衣服上轻轻扫过,认出这应该是位宫里出来的太医,医术肯定有保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钟昭眼下唯一的念想就是:如果这人就是上一世为江望渡之母看诊的大夫,那么有他在,我的娘亲应该是可以活下来的。

不过当然,前提是这人没在江望渡的授意下,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什么有违医德的歹事。

然而钟北涯看到那位太医,却睁大了眼睛,在双方开始简单寒暄前就声音微颤道:“请问您是杏林圣手张大家的后人吗?”

钟北涯的一句话,随随便便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钟昭在这方面虽不能说一无所知,但也着实没下过功夫,因此只能跟江望渡一样皱起眉,两眼一抹黑地听着两个中年医者的对话。

常年侍奉太子府的张太医张霁闻言愣了愣,上下打量钟北涯一番,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对方,颇有些茫然地拱拱手:“阁下所言的张大家应该是我祖父,他老人家已经过世多年,不知道您是?”

“张大家于鄙人有恩。”钟昭从未见过自己父亲激动成这个样子,情到深处竟然还落下几滴泪来,连忙掏了个帕子递过去。钟北涯接过擦了擦脸,旋即又道:“当初拙荆身重蛇毒,幸得张大家妙手,否则哪能熬到今天。”

听他这话,张霁也想了起来,恍然大悟道:“祖父临终时说,他辞官出游时曾偶然救下一妇人,只可惜因为没有摘星草,无法为她彻底拔毒,不知道她能不能有痊愈的一天,原来竟是您夫人。”

提到弥留之际仍然挂心病人,没办法轻轻松松撒手人寰的祖父,张霁的眼里也有了水光,主动上前拍了拍钟北涯的手:“在下虽然才疏学浅,无法与祖父相提并论,但有了您和令郎采摘的药草,在下敢说已经有了七分把握。”

钟北涯也是行医之人,自然明白对方慎之又慎说出来的七分代表什么,当下感动得下跪道谢。

当爹的一跪,钟昭跟妹妹就得一起跪,张霁伸手去扶钟北涯,身后的药童也手忙脚乱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来搀钟昭。

经此一事,钟昭基本信了张霁不会在看病的时候乱来,心中大石头落下来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然后就在他重新直起腰,准备跟张霁一道进入内室的时候,看到自己身边伸过来一双手,径直把他妹妹抱了起来。

“医家看诊,外人跟去有什么用呢?”江望渡家里也有其他姨娘生的弟弟妹妹,抱孩子的动作很熟练。他看着钟昭望过来时警惕的眼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令尊也是大夫,在里面或许还能帮一帮,我们还是出去等为好。”

钟兰还小,哪里知道托起自己的这双手的主人,差一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她被江望渡垂下来的发尾扫得有些痒,胡乱拍打两下,最后还抓住对方一根手指,示好似的朝低头看她的江望渡一笑。

钟昭看见这一幕就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偏偏他父亲现在满心扑在妻子的病情,以及遇到张霁实在有缘上,想了片刻觉得江望渡这话没错,对他吩咐道:“江大人这话有理,为父和张太医进去就可以了,你带阿兰去外间给大人和几位兄弟泡杯茶吧。”

“……”钟昭感觉自己额头青筋都在跳,不过重生归来就是如此,江望渡毕竟什么都没做成,在父母妹妹的眼中,他就是一个以前想过抢东西,但现在却为他们带来了好大夫的普通官员。

这年头哪个当官的不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对为官者的恶劣接受程度非常高,像江望渡这种中途放弃的,简直能被当善人看待。

围在这里的人太多,钟昭不可能当众跟自己父亲对着干,遂叹了口气将以江望渡为首的北城兵马司的人请到了外堂。

孙复显然还记得那天自己站在江望渡身后,是如何被眼前的少年威胁恐吓的,坐下之后就昂着脑袋不客气地摆起了架子,屁颠颠地等着对方给自己上茶。

等到钟昭真将茶拿到他面前,孙复轻咳一声刚打算说话,钟昭就适时地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他的手有点重,茶杯底座磕在桌面之上,发出了很清脆的响声。

孙复原本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噎在回去,咽了下口水重新调整心情,钟昭却已经侧头看向江望渡:“大人想抱到什么时候?”

从来到外厅的这一路上,江望渡一直没把钟兰放下来,甚至还在屋里来回走,示意自己的手下先落座。这小姑娘一点不见外,被生人抱着也完全不怕,刚刚盯着人佩剑上的剑穗看了半天,江望渡索性把那东西取下来放进了她手里。

“现在。”这一屋子人就属江望渡官大,他放下钟兰三两步来到主位坐下,眼睛还看着小姑娘,“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你了。”

钟兰显然是真看上了那剑穗,闻言乐得露出了一排牙,但还是没有即刻答应,而是先看向了钟昭,用眼神询问他可不可以。

钟昭眼睁睁地看着江望渡抱钟兰没制止,已经是在心里提醒过自己无数遍反应别太过激的结果,哪还能允许妹妹拿他的东西。

“阿兰乖,把它还给江大人。”钟昭罕见地没在看钟兰时笑出来,只是背着一只手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这东西很贵重,咱们不能随便收。”

钟兰很少见兄长对自己冷脸,瘪着嘴都快哭出来了。不过她很听话,也知道自己家境普通,称得上一句贵重的物品确实收不得,更没办法回礼,于是双手把剑穗递到江望渡面前:“大人,还给您。”

“我怎会跟小孩子计较。”江望渡没有收,轻轻点了点桌面,微微歪头看着钟昭,继续道,“你给我倒杯茶,如此就算是你们家的谢礼,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钟昭没有松口的意思,他自己留江望渡的东西带在身上,跟江望渡以施恩的方式把剑穗送给他妹妹,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他语气很平和,态度却寸步不让:“大人来到这里,草民自然要为您倒茶,这和您送不送东西没关系。舍妹不懂事,拿了您的剑穗去玩儿,请您看在她年纪还这么小的份上,不要见怪。”

钟昭此时是站着的,垂眼与坐在他面前的江望渡对视,两个人眼神交锋片刻,对方突然笑笑:“何必这么见外,我们不是朋友吗?”

钟昭古怪地看了江望渡一眼。

上辈子家人俱死之时,他正在宁王府里养伤外加做杂活,后来做了死士之后,也有好几年的时间几乎不怎么外出。而等到他戴着面具陪宁王出入各大宴会时,江望渡的性子已经被磨得沉稳了不少,说话的时候自成章法。

正因如此,钟昭是真不知道,原来二十出头的江望渡,不只在意图夺走摘星草的时候鬼话连篇,而是任何时候都张口就来。

如今这场面多少沾了点诡异,孙复原本还想找点茬,现在也偃旗息鼓了,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茶,一边支起耳朵听着接下来的发展,其余人也一样。

钟昭在听到那句朋友后就沉默了下去,偏偏江望渡不觉得不对,还把空着的茶杯往前推了推。

“你哥哥同意了。”他没管钟昭脸上的表情有多一言难尽,兀自重新把剑穗交给钟兰,真是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我们和你哥哥后面还有话要谈,你出去玩吧。”

钟兰迟疑半晌,仰头眼巴巴地看向钟昭,在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拒绝的声音之后,有些兴奋地道了声谢谢大人,然后就跑了出去。

随着大门被关上,江望渡的声音便随之凉了几分,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再次把杯子往前推:“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

“……草民替妹妹谢过大人。”钟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拿起茶壶给江望渡倒茶。

在最后一滴茶进入杯中,钟昭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江望渡发出了一道极小极小,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此时江望渡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茶杯壁上,口中轻声道:“钟昭,端王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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