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三人一起收拾完,姚知兰还想叫夏意去休息,但夏意却摇头,说:“兰姨,我刚刚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姚知兰看他脸色确实好了不少,也就没再勉强。
随着大四的结束,课程渐渐减少,夏意和纪楠开始面对现实——毕业后的抉择。
纪楠看了眼夏意,问:“阿意,真打算回村里啊?”
“嗯,奶奶岁数大了,村子里人也越来越少,让奶奶进城她也习惯,放她一人待在村里我也不放心。”夏意认真地回答。
纪楠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舍,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要不我也回村里。”
姚知兰正在搭理自家阳台上的花,这几天气温高,许多叶子都被晒焉了,听到自己小儿子的话她凉飕飕来了一句:“回去干嘛,种地吗?”
听到自己亲妈的吐槽,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也行。”
“行你个头啊,平时叫你帮我浇个水都不愿意,还种地呢。”姚知兰打破他的幻想,无情地说着。
夏意在一旁捂嘴笑,看纪楠一脸纠结。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纪楠是不放心他,所以也想跟着一起回去,他刚想安慰几句,就听见门外有动静。
姚知兰也是一脸奇怪,望向门口想看看是谁回来了,就见门口站着一个高个青年,穿着衬衫和西裤,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纪楠和夏意见人进来,立刻喊道:“哥,你回来了。”“杨哥,你回来了。”
纪杨神情凝重,手指紧紧攥着公文包,领带被他扯得微微歪斜,眉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但看见纪楠和夏意,还是对他们点头示意。
姚知兰浇完水,问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今天不用加班吗?”
“嗯,有点事,爸什么时候回来?”纪杨看着自己亲妈,语气有些急迫的问道。
“你爸今天不加班,应该是六点就能回来。”姚知兰看了眼墙上的钟,回答道。
纪世文这个月就可以退休了,所以他就没再带毕业班,平时也就不用盯晚自习,能早点下班。
纪杨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我先回房间睡会儿就上楼了。
三人盯着他的背影,纪楠嘀咕:“感觉我哥有点不太对。”
夏意听了也是赞同地点头,姚知兰有些担忧地说:“是不是工作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哥这样的优秀的人工作得遇到多大的问题才会让他这样啊。”纪楠睁大了眼睛,惊讶,自家大哥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的代表,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工作了能力也强,很得上司看中,但看他今天的样子,像是收了不小的打击。
三人面面相觑,也没讨论出什么来,只好等纪世文回来看看能不能问出些其他的。
夏意跟着姚知兰一起进厨房准备晚饭,姚知兰看着正在择菜的夏意,柔声地说:“头还疼吗?”
看着关切盯着自己的姚知兰,夏意心底一阵暖意,他轻轻摇头,“不疼了,兰姨,你别担心。”
姚知兰见他神色不像是在说假话,就放下心来,和他开始讨论今晚的菜色。
夏意对于做菜一直很有兴趣,经常向姚知兰请教,姚知兰自己两个儿子都是厨房杀手,所以就格外喜欢夏意,学做了什么新菜也会发给夏意和他一起讨论。
两人正说的起劲,就听见开门的声音,纪世文回来了。
纪世文放下手里的东西,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感叹道:“这天是怎么了,才五月就快直冲四十度了。”
纪楠迎了过去,见自家亲爹的衣服都湿了,帮着他把东西拿进去,边走边和纪世文悄悄说了几句,纪世文点点头,去卫生间洗了脸和手,走到厨房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今天有小意帮我,你们这些厨房杀手就不要进来捣乱了。”姚知兰瞥了他一眼,直接拒绝。
纪世文好脾气的笑笑,也不生气,笑着对夏意说:“又要辛苦小意了。”
夏意连忙摇头,说:“纪叔你别这么说,我就是帮兰姨打打下手。”
“你这水平打下手也比我们强得多。”纪世文看了眼已经切好的菜,真心夸奖道。
纪楠也凑过来想看看,却被姚知兰一起轰出了厨房,让他们别捣乱。
看着被赶走的两人脸上的委屈,夏意捂嘴轻轻笑出声。
这时纪杨走下楼,看到纪世文回来了,和他打了招呼,倒了杯水,眉头却还是微微皱着,纪世文看自家大儿子的样子,就问:“是工作遇到问题了?”
纪杨听了微微摇头,他喝了口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说:“等会儿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看着自家大哥一脸郑重的样子,纪楠有些没正形地说:“哥,你是找男朋友了?”
还在思考着什么的纪杨听到自家弟弟的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翻了个白眼,说:“乱说什么。”
“我看你一脸纠结的样子,还以为你……”纪楠看着自家大哥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错了,纪世文拍了自家小儿子一记后脑勺,“都多大了,还乱开玩笑。”
被自己亲爹教训了一顿的纪楠有些委屈,他小声嘟囔:“这不是从没见大哥这副表情嘛。”
正这时,夏意端着菜出来,喊道:“吃饭了。”
纪世文拉了自己小儿子一下,指使他赶紧去帮忙拿碗筷。
纪楠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厨房,姚知兰将炖汤放到中间,然后一挥手,说:“开动吧。”
几人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都食欲大开,碗筷声不断,除了有些心不在焉的纪杨。
姚知兰注意到他的样子,就问:“阿杨,怎么了?”
纪杨像是刚回过神来,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见他一脸郑重,其余人也慢慢放下碗筷,盯着他看。
感觉到大家的眼神,纪杨闭了下眼,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纪楠急性子见自家大哥磨蹭,想开口询问,就听见自己大哥说:“我怀疑末日真的要来了。”
听到纪杨的话,饭桌上的笑声骤然停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只有纪楠勉强笑了笑,“哥,别吓唬人了,哪来的末日,现在还提末日,这个梗都过时了?”但他心里确实咯噔了一下,因为他想到了近几年来越来越反常的天气。
纪世文和姚知兰也有些诧异,本来以为自家儿子是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姚知兰想开口调侃两句调剂下气氛却发现自己大儿子脸上一脸认真。
纪世文没像自家老婆那样不以为然,而是认真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姚知兰惊讶地看着自己老公,“老纪,你不会真相信末日要来了吧。”
没有管自己母亲的话,纪杨看着自家亲爹,解释道:“我现在不能和你们说消息的来源,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你们过两天会发生一场很严重的磁暴。”
纪世文和姚知兰听了有些沉默,夏意听着众人的对话没有插嘴,他想到了昨天自己做的梦,他想问些什么,但还是没问出口,心里思绪万千,听到纪杨最后的话,他还是想再等等看,如果磁暴真的发生了,那……
虽然大家还有些不信,但看着纪杨一副笃定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没底,纪楠此时也是如猫抓一般,既希望磁暴不会发生又希望它真的发生,毕竟自家大哥从小就不会说谎话,更何况是这种谎。
几人都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顿饭,吃完父子三人一起收拾了碗筷,夏意陪着姚知兰站在阳台,夏意看着晴朗的夜空,有些出神,却听到身旁的姚知兰微微叹了一口气。
夏意转头看向她,就见姚知兰脸上一脸复杂,夏意有些犹豫,但还是伸手抱住了姚知兰。
姚知兰明显一愣,随即在夏意背上轻轻拍了拍,轻轻道:“其实我也是有些预感的。”见夏意抬头意外地看着他,姚知兰摸了摸他的头,解释道:“别看我刚刚不相信的样子,可你们这代应该不知道,以前我们这儿春秋可舒服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天气变得越来越热,四季都快变成两季,而且夏天气温一年比一年极端,任何作物都变得难种,有时候听着新闻里的播报我就想地球是不是快不行了,可又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我们应该没那么倒霉。”
姚知兰说完,看向天空,她很早以前就隐隐有这种想法,但一直觉得是自己是杞人忧天,今晚饭桌上纪杨的话让她一瞬间慌了神,下意识想反驳,随即又有些释然,有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想着该来的还是来了。
收拾完的三人刚走进就听见姚知兰的那番话,都有些沉默,原本活泼的纪楠这时也有些焉哒哒,感觉到气氛的沉重,一家之主纪世文说道:“还没确定的事,怎么大家都焉了呢,说不定磁暴不会纪世文轻轻拍拍纪楠的肩,语气轻松地说:“哪怕真是末日,我们不也提前一步知道了?也不算太糟。凡事还是要先往好处想,别敌人还没来自己士气就没了。”
姚知兰望向丈夫,忍不住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仿佛从这个简单的动作中汲取安慰。“没错,还没确定的事就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就算真到了那一步,阿杨也有消息,我们就比别人早一步做准备,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纪杨听到自家父母宽慰他们的话,沉重的心情也放松了些,他看向自己的家人,就算末日真的来了,大家在一起他也就没那么忧愁了,明天还得抓着那人问明白些,他在心里暗暗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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