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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将军令(七)

天启前九年,唐与齐在大河两岸对峙,整条河上的桥十不存一,船公也死的死逃的逃,这条大河便成了一道天堑,横在唐军南下路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北兵善战,齐军节节败退,天下大势已非唐国候莫属,齐国顽抗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唐云慕乃唐军一偏将,居于其父唐国候左右,然军中三成将领已有讨好唐云慕之意,剩下七成里有一半不与唐云慕交恶,剩余的则态度不明。

数万士兵伐木造舟,方圆百里之内山川秃颓,树木凋弊,而齐国凭借天时地利压制唐军过河态势,双方在这条大河上来来回回,一时僵持不下,短短一月唐军在这条河里埋进去近万人,眼看着物资匮乏,唐国候为鼓舞士气,亲率大军渡河,不幸被流矢射中,暂回军中修养。

这晚唐云慕伺候唐国候喝药,营帐里只有唐国候几个亲信将领和白莳,众人看着脸色苍白的唐国候都不言语,这药不过是吊着半条命罢了,唐国候连话都讲不利索,所以才迟迟未发起新一轮攻势。

灯火熠熠,每个人的脸色阴晴不定。

“啪嗒”唐国候将盛药的碗打翻在地,其实以他现在的力气根本打不翻唐云慕手里的碗,或者说唐云慕根本无心端碗,随他打翻了罢。

众人眉头一跳,山雨欲来。

“想杀便杀了。”白莳见不惯这种小心思,在他看来所有人都把心思写在脸上了,当阴谋十分明显,何必再掩耳盗铃遮遮掩掩。

有人怒目而视,有人若有所思。

唐云慕怒吼一声,抽出配剑搭在白莳脖颈处,“豺狼之心,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我杀了你。”

剑锋切破皮肉,流出一丝血线,却没再进分毫。

战事缓了太久,太过挫伤锐气,当务之急要么撤兵蓄养,来年再战,要么重新整装,重拾决心,而非这般无所作为,但三军不可一日无帅,不管哪个决定都要有个话事人,唐国候已然不成,唐云慕还只是偏将,名不顺而言不正。

再说万一唐国候将养好了,那唐云慕又要等多少年才可出头。

白莳没有言语,唐云慕可是杀过亲兄长的人,当时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志在万里之上,冷血异常,岂会被血缘亲情绊住脚步?不过需要个借口,做做他愤怒的样子罢了,那白莳便当这个样子。

虚伪,异常虚伪。

白莳嗤笑一声,轻轻挡回唐云慕的剑,他向唐国候的床榻走近一步,叮叮当当一片金戈之声,似乎所有人都要拔剑,连唐云慕都想提剑刺死这个白衣少年。

白莳不为所动,再向前走一步,叮当之声更响。

第三步时白莳已至床前,床上躺着的垂死之人看着他,又看一眼白莳身后的唐云慕,脸色阴晴不定。

营帐里站着的人都已抽剑出鞘,看表情似乎要生吞了白莳,诡异的是这些人只是怒目,却未真的将剑刺来。

白莳心里明了,抽剑向着唐国候的胸口刺下。

噗嗤!唐云慕的剑同时而来。

白莳是营里唯一不着甲胄之人,唐云慕这一剑没入白衣,刺进右肩,却并不致命,甚至不如青云真人那一剑来得有力道,来得深。

“将他押下暂扣!”

顿了良久,唐云慕拔剑吩咐一句,有人迟疑上前想收走白莳的剑,又怕这杀神发怒,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白莳武功深不可测。

白莳松开插在唐国候胸口的剑,自己迈开步子出了营帐,有人跟着出去,没一会儿回报说白莳回了自己帐里,已派人把守,唐云慕这才跪在床边放声哭泣。

“传,唐国候伤势过重,救治无效。”

消息很快传遍营地,各部将领死守军伍以防哗变,唐云慕及一众高层将唐国候的尸身装棺封死,命人火速运回长安。

行伍间也有个别议论,不过在杀了百多人后这种声音便消失了,唐云慕的脸遮在一片厚厚面甲里,看不清神色,只觉得眼神异常冰冷,竟笼罩了整个唐营。

傍晚时分,唐云慕接替唐国候位置,继续商讨对齐战事。

入夜时分,唐云慕来到白莳营帐边,辞退几个把守士兵后一脚踹飞火把,这才进入营帐。

白莳坐在灯火前,右肩有伤,所以右手垂着,左手正拿着一本书,听人进来时扫了一眼,唐云慕双目赤红,似要择人而食的猛兽。

“不过是把你想做的事做出来了,我见不得你们这种虚伪伎俩。”白莳依旧是不悲不喜的表情,似乎只杀了个普通人。

唐云慕没来由地生气,扯下头鍪砸在地上,大步流星走到白莳身前,一把打掉白莳手里的书,提着白莳胸襟怒吼着问,“为何你总这般平静,却是蛇蝎心肠。”

白莳没回答,在他看来唐云慕在自说自话,宣泄怒火。

“我恨你,恨你这么直白,恨你这么无所谓,恨你这么波澜不惊,恨你温文尔雅,恨你这张脸,恨你当时救我……”

唐云慕每怒吼一句,手里的力道就加大一分,慢慢将白莳的脸提至自己眼前。

白莳右肩的伤口又开裂了,红色渗出白衣,吸引了唐云慕的余光,却看到脖颈上那道红线,一瞬间唐云慕便找到了宣泄,张开大口咬在白莳脖颈上。

白莳有一万种办法弄死唐云慕,却只觉得脖颈的疼里带着无限炽热,终是将握拳的左手又松开了。

唐云慕的撕咬变成一种舔舐,踉跄着把白莳推到床边,白莳膝弯受力,顺势向后一倒,大致碰到右肩伤口,嘴里轻轻嘶了一声,唐云慕却像尝到鲜血的猛兽,撕开白莳胸襟,瞳孔被那片鲜血映成深红,白莳的倒影被他双目深处炽热火光吞噬而尽。

白莳大概痛极,眉头微微皱起,唐云慕狰狞一笑连咬带啃,身上甲叶膈到白莳腰腹,白莳只觉得整个右肩似要裂开,脚下不知蹬了什么东西,骨碌碌一阵响,却完全惹不得两人注意。

(和谐的小括号,此处省略五千字!)

白莳关在营帐里养伤,唐云慕的脸依旧阴沉,不过没再出现人头落地的场景,五日后大军过河,笼罩在军营里的那层阴云才悄悄散去。

战事持续了两天两夜,过河后攻下第一座小城,白莳一袭白衣出现在军阵前,不知怎地他又跟在唐云慕身侧,只是脸上表情莫名,谁也猜不透。

“屠城!”白莳轻轻说了两个字,所有人愣愣看着他,包括唐云慕。

往日里的白莳谈不上和善,但至少不屑与常人计较,如今怎会把兵刃指向城里无辜百姓?

“屠!”唐云慕于马上蹦出一个字。

“将军三思!”一众将领下马跪地,此时的唐云慕接替了唐国候的位子,已然唐军最高统帅,不过许多流程还未跟进,所以所有人暂以“将军”称呼。

确实该三思,唐国候刚刚过世,军心尚未彻底安定,而屠城这等有违天理人伦的事只会加剧无数变故,而且唐军初到南方,失了民心便失去所有。

“唐军折损三万余,唐国候命陨于此,该屠!”唐云慕冷冷说道,喝了一声胯下战马,沿着萧条长街而过,白莳缀在后头,这事没得商量了。

此城不大,齐国大军早已撤退,留在城里的有三千百姓和两千战俘,杀了一个晌午便结束了,尸体被掩埋在城外一处林子,只是那血腥味却弥散了整整三月,半年内没人敢从此城附近路过,两年后才依稀可见些许人烟。

唐与齐的战事持续了**年,倒不是说齐军多么顽抗,而是残留齐军分成好几股,有的坐船出了海,有的退至苗疆莽莽深山……

不管是海还是山,数十万唐军撒进去也填不满,时间就在这些琐碎的事里缓缓前行。

唐云慕愈发冷厉,似乎已被战火煎熬成一柄兵器。

白莳的剑法愈发纯青,似乎这世上再无一合之敌。

他们二人有个共同点,于外人面前总是不带一丝温暖色彩。想来也是,唐军最顶端位置两人也该有与之相配的王霸之气,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敢议论丝毫。

议论?议论什么?某个夜晚唐云慕进了白莳营帐?听得些许动静?或许只是切磋武艺罢了,那可是二人唯一的消遣。

那年冬天异常寒冷,南方诸城罕见下起大雪,唐已从北方雪山横扫南海诸岛,齐军只剩小股势力从苗疆深山西进再北上入了死亡之海,传说那是片喂不饱的沙漠,或许存在个劳什子荒城,不过是个传说罢了,谁也不曾见过。

唐军凯旋,回了长安。

战火已熄,天下将重归平静,有些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唐云慕终于决定登上帝位,国号为唐,等除夕之后便是登基大典,开启唐国新纪元,此时正商量着诸多细节,比如年号之类。

“啪!”唐云慕一脚踹翻案几,所有物件乒乒乓乓散了一地。

“谁敢不允我便杀谁!”唐云慕怒吼。

然而前面跪着十多个人都未起身,似要跟这个还未登基的唐国皇帝死磕到底。

轰隆隆一声巨响,有如山崩地裂,大殿都在微微震颤。

大殿里所有人惊愕无话,几个甲士推门而入,亮出兵器,守住门口,面上都有恐慌。

“何事?”唐云慕故作镇定地问,然而甲士跪地,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报!有天火坠野,落于城西五十里外!”

殿外传来一声喝报,唐云慕甩着袖子出了大殿,跨上一匹战马向着宫外而去,数百个甲士紧紧跟上,殿里十多个人相继起身,互相看了一眼后微微点头。

“万事皆可,唯独此事不行。”

够含蓄了,但愿不要河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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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将军令(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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