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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

随着嘉钰的倒下,眼前光影变幻,这个短暂的时空渐渐坍塌。

苏琛缓缓睁开眸子,正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被锁链困在方寸之地。

他无声地笑了笑,慵懒地倚在身后的床板上,静静地盯着周围,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

房间明显是被精心装饰过,布置温馨,充满暖意。仔细看去,墙上还挂着几幅画作,被人细心地一一标注好了时间及内容。

“2561年9月4日,小琛满三岁。翠竹清风,海棠晓月。”

“2563年10月6日,假期带青青和小琛游玩。艳阳当空已出,月生沧海而归。”

“2564年1月5日,青青不幸走失。一时猿声不绝,晓露蝉鸣百转。”

“2569年1月1日,小琛失踪。难以置信,且无法接受。”

……

小琛?青青?

苏琛念着这两个名字,忽而一阵眩晕,眼前闪现无数片段。

他极尽努力地伸手,妄想在时间长河中捧起几滴水,以慰悲痛,却无力地看着碎片穿过他的身体,抓不到,看不见,摸不清。

“苏……箐?”

脱口而出的,却是星海医学部部长苏箐的名字。

苏琛明显一愣,心中暗道:怎么会?我这是到底怎么了?

正当他愣神时,嘉钰从门外缓步走进。

“Oh honey,看来你对这些照片很熟悉呢。”他笑的不怀好意,坐到了床沿边,细长的手指抚上苏琛青涩的侧脸,细细摩挲,像是在对待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好不好奇我从哪里搜罗来的?”他眼里充斥着得意。

那本是一双含情脉脉,无事也温柔的桃花眼,理应令人如春风拂面,但因利益沾染碧桃,反倒满是铜臭,扑面而来的是老奸巨猾的世俗气,犹如大雾四起,铺天盖地淹没了咫尺之地。

“不。”苏琛勾唇,扬起那张漂亮的小脸,满是无畏,极具挑衅,“怎么?打不过就只能玩囚禁耍阴招了吗?”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链,不屑于顾,甚至对此嗤之以鼻。

“兵不厌诈嘛。”

嘉钰笑眯眯地说。

“懦夫。”苏琛轻蔑地看着他,挺直腰板,一时间竟有些居高临下,“有本事就光明正大老老实实地比一场,没本事就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别出来丢人现眼。”

嘉钰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扯住苏琛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直视着那双澄澈的眸子,冷声道:“苏先生确定要这么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吗?”

苏琛一挑眉,坦坦荡荡地看着他,轻笑一声:“我这不是期待着嘉钰先生能给我什么惊喜,以此来打我的脸吗?”他眯了眯眼,似乎在说——

废物。

嘉钰不紧不慢地从身后拿出一叠照片,一一摆在苏琛面前。

上面赫然是白泽影和一个男生的亲密照,而那少年眉间带笑,眸子里尽是飞扬的少年气。细细看去,那少年竟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不对,应该说是他与那少年长得一般无二。

苏琛的手开始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他忽然觉得眼眶酸涩,之前白泽影对他若有若无的保护都解释的通了,所有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难道白泽影一直把他当做替身吗?

他不敢相信,更不敢面对。

那么好,那么关心他,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原来只是他从别人那里窃取来的片刻温情。

他无声地笑了。

命运予我满生风霜,却没赐我一身盔甲,所以霜欺雪压之时,仍会万蚁噬心般疼入骨髓。

嘉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意渐深,压低声音道:“亲爱的,你那位朋友已经靠近这里了,你是希望我去接他呢,还是一起迎接?”他其实长得很英气,只是眉眼间总带有阴戾,衬得他更加阴郁而已,“哦对,我忘了,你现在知道事情真相了,又怎么有脸面去见他呢?你应当好好赎罪。”

苏琛抹了把脸,轻笑一声:“是白泽影不问我的意愿将我当做替身,我又有什么错?”

说着,他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开口:“赎罪?我本无罪,又何来‘赎罪’一说呢?阁下未免不知事理了些罢。”

“是吗?”嘉钰眯了眯眼,看透了少年的伪装,“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在那之前,还请你与我一同参观一下这里。不要乱跑哦,不然会有更多人死去,我可不介意送多几个人下地狱。”

解开锁链后,他彬彬有礼地朝着苏琛伸出了手,绅士且克制。

苏琛苍白的脸上浮上怒气,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冷眼相待,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这是个废弃已久的工厂,它分为四层,第一层比第二层高上许多,放置着两个高逾数丈的钢桶。一个装满了岩浆正咕咚咕咚往外冒泡,另一个则装着纯粹的热水,水还在不停的升高温度。二三层装有栅栏,面对两个钢桶的地方,分别有一个缺口,两旁狭窄的走廊上密密麻麻全是人,乌泱泱一片。他们身上都皮开肉绽,体无完肤,伤痕密布,脸上表情竟然有些希翼,兴致高昂。

“来欣赏一下,死亡的盛会吧!”

嘉钰站在4楼的栅栏边豪迈的挥手,犹如陈胜在大泽乡振臂高呼,却无那腔热忱,脸上是说不出的兴趣盎然,“宣布规则!”

他话音刚落,一个机械女声响了起来:“本轮规则:全场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栅栏打开后,请各位玩家努力让自己一个人活下来,每一层只能有两个人活下来。

“3!2!1!游戏开始!”

冷冰冰的女声毫无感情也毫无起伏,波澜不惊地宣布了残酷的规则:弱肉强食。想活下来就必须将别人推下楼,跌落缸桶中,亦或者在楼层上杀死别人,规则虽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满满都是这个意思。

在这场疯狂的杀戮中,嘉钰甚至不用沾上一滴血,只需要静观其变。而下面的人无人能独善其身,经历了长时间无间断的折磨,人性早已泯灭,兽性被全面激发出来。所有人手上必然会沾上数不胜数的鲜血,他们自诩神明,剥夺了别人苟活的权利。

“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嘉钰缓缓吐出一句话,眸中闪过几分孤寂落寞,又转瞬即逝。

苏琛看向下面,人群中有男女老少最大目测75岁,最小看起来也只有四五岁。听完规则后,人群立刻沸腾,你推我搡,有人冲进长廊边的囚室里,手持钢鞭、长刀等刑器在人群中大开杀戒,每一秒都有人被砍断四肢,有人跌落钢桶,有人一命呜呼。杀伐所带来的极致乐趣,令这群人沉沦其中。

一时间,血肉横飞、血流成河,疯癫的笑声、凄厉的尖叫交织在一起,这里俨然是一个修罗地狱。不过几分钟,楼层上只剩四人,他们浑身是血,嘴角咧开了极其诡异的角度,毫不怜惜地舔去唇边的血。

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看起来不过20岁的少年也是活下来的人之一,他慢慢踱着步子,小心翼翼地绕过尸体,蹑手蹑脚地走向中央。他一边走还一边念着:“死者为大,无心惊扰。”文质彬彬的样子让苏琛看到了一线希望。

嘉钰却好像得知了苏琛的想法,转头看着他,道:“苏琛,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人不可貌相,既是不可以貌取人,那这个道理对狗、蝼蚁来说也一样的,更何况是那样一条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狗呢?”他拽着苏琛的手腕,把人拉至身前,双手撑着栅栏,禁锢着后者,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那里看。

苏琛顺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女人被砍断了双腿,但仍努力爬到少年脚边,用手抓住他的脚腕。女人面容苍白,碧蓝的眼睛带着恳求,看着少年,嘴里说着什么。

下一秒少年脸色大变,口中骂骂咧咧,甩开女人后又一脚蹬在她的脸上,恶声恶气的说:“nmd,平日里仗着你是我亲妈,就诸多要求,你以为你谁呀?保个屁的谢伟,他是死是活与我毫无瓜葛!”他随手捡起一把刀,一下就把女人的手臂也砍断了,他一边剁一边口无遮拦地骂道,“你平时不就靠三寸不烂之舌来妖言惑众吗?让谢伟继承家产是吧,他不就比我早出生一年吗?他什么都比我差,在你那颠倒是非的嘴里,我倒一文不值了?!更何况我才是你亲生的!”他将刀放入女人的口腔,生生剐出了女人的舌头,恶狠狠地瞪了女人一脸,又举刀把女人切成肉块。

嘉钰对苏琛说:“那小的是谢严,谢家二少,谢伟是他大哥。那女的是他妈严静,他爸早死了,第一轮就没扛过。那谢严做事雷厉风行,蛇蝎心肠,异常伶俐,而谢伟人虽愚钝,做事却一套一套的,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严静想让谢伟继承家产,但谢严坚决不让,差点打起官司。不过一家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贪污逃税比谁都熟,这种不把法治放眼里的人,你一定忍不了吧,杀了他们,才解恨。”

他带着苏琛的手,举起枪瞄准。苏琛立马把他的手甩开,手枪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发出清脆的声音,而苏琛怒目而视:“我无权剥夺他们的性命!”

“行,”嘉钰摊开手,又朝下面高声道,“请各位到一楼的四个房间好生休息一下,我等会自会遵守诺言。”

四人如获大赦,冲着下了一楼。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嘉钰面前:“长官,接下来该怎样做?”

嘉钰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去把严静和谢伟的尸体切片,烹饪成菜肴,给那姓谢的小子送去,尸骨就炖个汤。记住,千万处理干净,得让我们的客人食欲大开。其他人也如法炮制,拣亲近之人的尸体做成菜肴给他们送去,然后在剩下的尸体中挑一具较好的,放血制成血饮给四人送去。

“至于剩下的嘛……20%红烧,25%剥皮,10%抽骨,15%解剖,30%随你们折腾,越惨越好,如果能超越上次,重重有赏。”他懒洋洋地向下面走去,“等他们吃完后让他们来中庭见我,单独见,什么东西都不能带,去吧。”

黑衣人领命而去。

嘉钰领着苏琛往下走,悠哉游哉地说:“你觉不觉得就这样放过他们,太便宜他们了?”他口中说着话,神情漫不经心,却定下了他人的生死,“不如这样吧,我拿四把钥匙出来,让他们每人拿一把,其中只有一把是真正的钥匙,另外三把是假的。”

也就是说,四人中只有拿到正确钥匙的人才有一线生机。

苏琛忽然觉得可笑至极,四个人看其他人像是看卑贱的狗,自以为高高在上,无情地剥夺了其他人苟延残喘的机会。殊不知他们在嘉钰眼中不过尔尔,如同蝼蚁,随意便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试图掌控他人命运的人,终会自食恶果。

嘉钰走到了一楼,饶有趣味地专门去观看了四人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勾起唇角,笑得有些邪乎:“人呐,只会相信外表,内在是什么谁也不在乎,只需金玉其外,谁又相信它败絮其中呢?”他走回中庭,略带惋惜般道,“真可惜,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你说他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茹毛饮血了?”

“不如我们‘不小心’让他们知道一下吧?”嘉钰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犹如饥渴难耐的野兽看见心仪已久的猎物,整个人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我喜欢看他们淡忘人性,所以苏琛,最好不要坏了我的兴致,不然,我便让你看看,其他人是怎样被我折磨致死的!”

苏琛垂下目光,双手紧握,指甲都要陷入皮肉里面了,却努力作出一副乖顺的模样,声音毫无起伏:“人你都杀完了,我又能救谁?嘉钰,我不管你是谁,天理昭昭,法网恢恢,你终究会落网。”

“落网?”

嘉钰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似乎是觉得很有乐趣。他微微一笑,拧开门,“就只有你是这么天真的了,你怎么不想想那些落网的罪人,他们为什么会落网?不就是因为没有保护伞吗?”他打手势让苏琛先进,到苏琛走过他身边时,他俯在前者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可不会落网,当初在集中营我也没受惩罚呀,纪律森严我不是照样逍遥法外吗?”

“而且,苏琛,你不会真以为没人了吧?”他关上门以极其浮夸的表情和语气,道,“我说了我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如果只有一轮,那我还看什么呢?这钢厂千千万囚室。你可以救的人,不过几个,但是如果我的兴致降下去了,一个人也救不回来。

“不过刚才我想了想,直接杀死的话太无趣了,不如给你上一课人体解剖课?”嘉钰脸上越来越兴奋,他手指在墙上轻敲几下,放下了一张手术台,两边整整齐齐地码着手术工具。

“混蛋!”

苏琛忍无可忍,一拳挥到嘉钰的脸上,带起一阵疾风,看着男人滚落尘埃,激起尘土飞扬。

少年一脚踏在男人的胸膛,无畏无惧,看着男人嘴角渗出的血,轻轻碾了碾脚尖,居高临下。

嘉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癫狂的笑。他伸手握住少年纤细的脚腕,细细摩挲,像是在把玩一件玉器,眼里流露出一丝痴迷。

——低低的笑声。

苏琛的眼眸暗沉了下去,脚下用力,几乎要踩川他的胸膛,却感到一丝不对劲。嘉钰脸上一分痛苦都没有,看上去还极为享受,他心下生疑,正准备收回脚。

男人用力抓住他的脚腕,使劲一扯,将其甩到墙边,发出重重一响。

苏琛只觉得头晕目眩,温热的液体不断顺着他柔和的轮廓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地上,溅起纷纷扬扬的灰尘。

男人一脚踩在他的腰侧,学着他的样子脚下轻轻碾压,自喉咙里溢出点点笑声:“亲爱的,这么久了,你还是学不会啊……”

苏琛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鲜血,仍旧倔强地回头,鄙夷不屑地看着他:“只会使用暴力的,”他顿了顿,眼神挑衅,“野蛮人。”最后三个字,他吐字清晰,咬重字音。

嘉钰用手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轻蔑地笑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苏琛忽然暴起,抓住不知何时从手术台上滚落的手术刀,恶狠狠地插进男人的小腿处。趁他吃痛时,一把推开他,把他脸朝下摁在地上,锋利的刀刃对准了他的主动脉。

苏琛喘着气,唇边的血珠滴落,染红了男人身上的白衬衫,看上去仿佛雪地里盛开的玫瑰,不可一世,盛气凌人。

“现在,待宰的羔羊是谁呢,亲爱的嘉钰先生?”苏琛附在他耳边,轻声问。

嘉钰眼里雀跃的光越来越盛:“Oh dear, I really like you more and more.”

有趣,真是有趣。这样的人,当初怎么会心甘情愿臣服在那个人手下呢?看来,是时候对他改观了。

苏琛拽着他的头发,往地上狠狠地砸去。血液四溅,有些沾到了苏琛的手上,他嫌恶地将男人扔在一旁,站起身来,拿起手术台上的手帕擦了擦手,眼中厌恶至极:“恶心。”

阳光落入房内,映出遍地狼藉。少年站在狼狈之中,立于尘埃之上,光芒耀眼。

他是可以和日月比肩的玫瑰,以苦难作泥,用风霜滋润。

“亲爱的,你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

嘉钰像个没事人一般站起来,眼神里故作哀伤,看着警惕的苏琛,慢慢靠近,猛地扑过去,死死掐住苏琛的脖子。

苏琛呼吸不畅,渐渐无力反抗,瘫软在地上。嘉钰把他抱了起来,放到一张椅子上,用锁链捆好,拍了拍他的脸颊,低声呢喃,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The last supper will be very delicious. At the same time, it will be a feast of death!”

谢严没让他们等多久,嘉钰刚在房间中央的木椅边坐下,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

谢严推门而入,像是没有看见坐在手术台后的苏琛一般,径直在嘉钰面前坐下,道:“你……诺言该兑现了……我完成了……”他的话在苏琛耳中,变成了断断续续失真的声音。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苏琛一概听不见了,眼前一阵发黑,时间好像开了倍速快进,他们的动作一律带着重影。

他只看见嘉钰不知和谢严说了什么,谢严勃然大怒,想对嘉钰行凶,却被嘉钰反擒,绑在手术台上,活生生将他的皮完整的剥了下来,留下一坨血肉模糊的肉在蠕动,又被割下双腿,剐去双眼,交给了他的手下处理。

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四人的惨死在苏晨眼前回溯了一遍,随即眼前一黑,完全沉浸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又出现了嘉钰,后者站在四楼笑着说:“苏琛,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一直都身处我给你编造的幻境吗?刚才的事发生在两天前,这场杀戮你们姗姗来迟,可是错过了那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场景啊……刚才我所对你说的话,两天前尚且犹如梦呓,如今倒全派上用场了,没想到啊……”他举手向苏琛抛了个飞吻,“下次见,亲爱的~”

苏琛背后一凉,冰冷的触感从四肢缠上全身,像是毒蛇沿着他的四肢爬遍全身。他用力摇头,缓缓睁开了双眼,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全身上下被头浇下来的水淋湿。他所坐的椅子早已不知所踪,他的双臂被铁链绑着,吊在了钢桶上方,下面是普通的冰水。

他摇摇欲坠,铁链生锈,要断不断,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危险。

“苏琛!”

白泽影的喊声从下方传来,他心急如焚地踹开了门,看见苏琛后长舒了一口气,铁青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快步走到钢桶边,三两下就轻松登上桶沿,朝着苏琛的方向张开了怀抱,“苏琛,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察觉到苏琛的状态不太对,他的语气带上了安抚,“一定会的。”

苏琛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忽而想起了那个明媚、与他极其相似的少年,只觉得呼吸一窒。

怪不得白泽影会亲自出手……怪不得他会这么关心自己……

他自嘲地笑了笑,苦涩地想:算了,这辈子就这样吧,再如何也好不到哪去了。

他努力调整坠落的方向,单薄的身子在空中摇晃,因大幅度的动作露出了一截纤细苍白的腰肢,白泽影也随着他的调整而调整。

正当苏琛在空中调整时,铁链毫无预兆地断开了,他朝着冷水中央飞速掉了下去,砸在水中溅起了数米高的水花。

他像是被人狠狠掼到了墙上,耳边耳鸣不断,震耳欲聋,眼前的景物再度模糊,一阵发晕。

白泽影被弄得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时,苏琛已经坠入水中,他猛地扑入水中,灵活地游向苏琛。揽住后者的腰向上游的过程中,他感到怀中人的轻盈,大概估算了一下苏琛的体重后,感慨:苏琛怎么那么瘦?骨瘦如柴,弱不禁风,这人是怎么长的?

从水中出来,白泽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苏琛的样子不太对劲。

少年清瘦,被水浸泡过的白色衬衫紧巴巴地贴在他的身上,若隐若现地露出了腹肌的轮廓,纽扣也散开了,锁骨那处深深陷了下去,水滴落在上面,竟有些盛住了。水汽氤氲,染开了少年的眉眼,双眼的眼睫毛在颤抖,毫无血色的嘴唇紧抿着,发尾的水滴沿着他线条优美的脖子,溜进了他的衬衫。

白泽影看着苏琛,突然觉得怀中人长得比其他人更清秀,令他有种……情不自禁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他闭了闭眼,真是疯了,他居然对苏琛产生了非分之想,如果被苏琛知道,说不定会怎样吓到他呢。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把苏琛包围起来,稳稳当当地顺着楼梯下来,踩在地上,把他放在桶边。

“苏琛?”

苏琛悠悠转醒,下意识地想晃脑袋,却被捏住了下巴。他的眼神还未完全清明,唇就被人含住了,眼睛也被人捂住了。

新鲜的氧气从另一个人的嘴里渡了过来,他只能被动承受这个轻柔又极具侵略性的吻。唇齿交缠许久,才不舍地分离。

苏琛看着白泽影,白泽影也看着苏琛,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相视无言。苏琛是懵的 ,白泽影是心虚的。他看着眼前的人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嘴唇有些红肿,不稳的气息和懵懂的眼神让他感到罪恶感,觉得自己带坏了小朋友,不仅把人拐到警局,还夺走人家的初吻。如果不负责也太无情无义了,但如果负责……那就直接葬送了人家的大好前程,啊呸!大好婚姻,啊呸!更奇怪了,所以到底要怎么样?!!!

白泽影:急!在线等!

白泽影已经要窒息了,他觉得苏琛再不开口解救他,他就要缺氧而死了。

幸好苏琛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拽住白泽影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身前。白泽影防不胜防,双手撑着钢桶的铁壁,只见苏琛的唇擦过他的耳边,像是羽毛那般轻柔,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了——

苏琛把头埋在了他的颈间,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白泽影,我看见死了好多人,但我救不了他们,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眼前一个个死去,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白泽影把人抱了起来,安抚着:“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好吗?”

苏琛却忽然抬起头,双眼猩红:“不用取证吗?”

白泽影,你对那个人就那么喜欢吗?喜欢到,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和他长得相似的人都宠溺至极。

白泽影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沉稳,让人安心:“隐木派了人过来,这次取证不需要我们明祈出手。”

苏琛抿着唇,乖乖地趴回白泽影的肩膀上,什么也没说。

解开了误会,怎么还是不开心呢?

白泽影不知道小朋友心里有没有隔阂,但眼下不管有没有,也无论出于什么角度考虑,苏琛的状态都不容乐观。

他抱着人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一脚踹开沉重的大门。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男子站在门外,看见白泽影抱着苏琛出来,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颔首。

男人留着一头长发,用发绳随意地束了起来。他无疑长着一副极好的皮囊,眉眼尽是温柔却并没有男生女相的胭脂气,反而多了几分少年的青涩气息,眼神清澈犹如一潭春水,能让人溺死在少年眉眼的温柔里。他的头发乖顺地趴在他的头上,让他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有着七分书卷气。

他身上的那件制服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轮廓,看上去竟比苏琛还瘦一些。他修长的手指微微卷起,轻轻摸着他的衣袖,让他乖顺的外表又蒙上了一层禁欲的滤镜,看起来清冷自持、光风霁月,让人觉得他难以亲近。

走进了些,苏琛才发现他有着一双极其好看的异瞳。

对上眼,苏琛微怔。

蔚蓝的眼瞳犹如万里无云的碧空,纯粹干净,又像极了那冰山,凛冽薄凉。

走远后,他忍不住问白泽影:“刚刚那个是谁?”

白泽影罕见地没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开口道:“苏琛,照你现在的等级,还没有知道他是谁的资格。”

苏琛看了看白泽影,发现他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痕迹,严肃认真,也确定了这不是什么小事。

忽然,苏琛看着男子追了上来。

白泽影转头,就看见他向他们走来,开口:“Morii,怎么了?”

“报告!白长官,苏博士,”男子先向他们敬礼,而后回答道,“在外面并未发现重要情报,内围搜寻行动已完成80%,任务报告预计今晚可以送到您办公室!”

“做的不错。”

白泽影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去。

苏琛迟疑着,和白泽影说:“白泽影,那人是不是有对象啊?”

白泽影脚步一顿,声音里全是怀疑:“什么东西???你说刚刚那个???!”

苏琛点点头。

“笑死我告诉你,你宁愿相信我有女朋友你都别想那小子有对象。”白泽影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他还没有预料到苏琛接下来一番话会怎样颠覆他的认知。

“可是,他脖子上有红痕……”苏琛不甘心地补充,“而且,是很多。只不过比较淡而已。”

“啥?红痕而已……”

白泽影正想说有什么稀奇的,却听见苏琛一语道破天机:“Nonono,那很明显就是吻痕好不好!!!”

“啊?!!!”

白泽影这下是真的不淡定了。

“你确定吗?”

苏琛信誓旦旦地说:“肯定的。”

他本以为白泽影会有什么别的反应,没想到白泽影一下就沉默下来,眼神复杂,喃喃自语:“真是鲁莽。”

“什么?人家谈恋爱你还不开心?你暗恋他啊?”苏琛忍不住逗他,但白泽影一脸凝重。

“苏琛,我有没有和你讲过星海的组成部分?”

啊啊啊啊要疯了,明天下午要考试了今天发烧!!!Are you kidd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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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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