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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天神

两人之间,无形的隔阂悄然升起,自那日起,便再无言语。

最前线,黎年不负所望,战报频传,大部队势如破竹,连克两城,士气高昂,前面即是凉都,士兵皆道光复旧都指日可待。

黎年的战报中,详细描述了前线情况,也提到大部队正在休整,等待翊王一众的到来。凉都之战,对整个北伐战局至关重要,城中精锐兵力云集,且萧文豫亲自坐镇,必须制定最优的破城之策,以确保一战而定乾坤。他打算等翊王带来粮草补给后,再与之共同商议大计。

宫澈接到战报后,眉头紧锁,他知鄢军虽连战连捷,但形势依然严峻,探子密报焘国主力已悄然逼近,虎视眈眈,恐怕就等着鄢军久不克凉,才好上来坐收渔翁之利。

他当机立断下令加速行军,务必尽快与大部队会合,绝不可给焘军逐个击破的机会。

然而,命运弄人,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几日后,夜幕低垂,穆闵所率领的粮草队伍被敌军悄无声息地靠近。突然,火光冲天而起,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整片粮草堆,火光照亮了夜空,映红了半边天。

与此同时,焘国的其他小队也趁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鄢军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混乱的战场上,宫澈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迅速判断出敌军兵力几乎是己方的三倍,他深知形势危急,不容有失,果断下令全军舍弃所有负重,轻装上阵,迅速撤入前方的一处山谷深处。

这处山谷地势复杂,丛林密布,隐匿其中相对容易,宫澈利用这一地形优势,成功甩掉了焘军的追兵。

他心中清楚,虽然此处地形有利,但距离黎年将军的主力部队尚有一段距离,除非双方能够默契配合,否则大家极易被焘**队同时围死在山谷之中。

被围困数日后,天寒地冻,鄢军的营地已是一片萧条,士兵们缺衣少食,人心惶惶,士气低落至极。

如此僵局之下,三落和虎子的突然失踪无疑是给宫澈的迎面一记重锤,打的他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留下一部分兵力由穆闵带领守卫营地,自己则亲自带领精锐出去寻找三落。

然而,彻夜的搜索,他们只发现了虎将军的尸体,三落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

更糟糕的是,宫澈这一盲目的行动暴露了位置,破晓之际,随着信号弹的升起,焘国主力如期而至,穆闵虽然带领留守士兵奋勇抵抗,但敌军兵力雄厚,且士兵们因长时间的围困而饥渴难耐,战斗力大打折扣,完全难以抵挡焘军的猛烈攻势。

宫澈见到信号弹后也是立即返回营地,准备以死相拼,一度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可在看到为首将领是卓文嫱时,他反倒勒马而停,跳下来将长剑往地上一插,直说不打了,高声宣布投降。

卓文嫱收了双刀,随后骑马来到宫澈面前,看着他这般举动愣是气笑了,抬手命令士兵停手,并将宫澈绑进大帐。

宫澈没有一点被俘虏的自觉,进去后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望了眼两列带着面具的娘子兵们,在她们上来把自己拖下座位前,率先开口解释:“没吃没喝十几天了,实在站不住了,公主体谅一下。”

在卓文嫱点头默许了他的行为后,他又问:“公主,我师妹呢?”

卓文嫱冷笑一声:“她自然在她该在的地方。”

闻言,宫澈算是确定了三落就在卓文嫱手上,故追问:“对公主而言,她该在的地方是哪?”

卓文嫱道:“你别想着在这给我拖延时间,听说裴素霓身边那条狗最近跟了你是吧,你等着他主动发现这边情况,带着大军折返来救你是不是?”

她在营帐里左看右找,最后找到了把挂着玉坠的佩剑,打量了一下:“这就是乐昭她们说的,枭嗣拼了命也要给黎世子留下的念想啊。”

她将佩剑向后一递,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走上前接过,听她继续道:“把这个拿去给乐昭,叫她拿着这把剑跟黎子誉打一场,看看他什么反应,哦对了记得跟她说尽量抓活的。”

领了卓文嫱的命令,面具女迅速离开营帐,去寻找乐昭传达这一指示。

宫澈清楚黎子誉的能力,正常情况下,他不可能败给一个藉藉无名之辈,但面对手持裴素霓几乎不离身的佩剑之人时,黎年必然会有所分心。

更令宫澈担忧的是,黎子誉尚不知裴素霓的死讯,若是在战场上突闻噩耗,恐怕会心神大乱,后果难以预料。

宫澈心中焦急,担忧黎年可能会因此做出过激反应,他刚欲起身,却被卓文嫱轻轻按回座位:“你不是已经没力气了吗?那就好好坐着,人各有命,你就在这里静候我家乐昭的好消息吧。”

二人口中的主人公在两个时辰前已经围在了凉都城下,试探性地发起了几次冲锋,无果后决定等翊王来了再做打算。

黎年静静地凝望着天际,蓦地,一枚信号弹宛如一道尖锐的闪电,于天空中乍然响起,那刺耳的声响瞬间划破寂静,闪耀的光芒如同白昼的烈日。

猛然间,他心头涌起一阵极为不妙的预感,不多时,先前派去查看翊王军队情况的侦查兵也快马加鞭赶了回来,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弥漫,带来的消息竟是宫澈被卓文嫱围困在山谷之中。

黎年当下立断,放弃攻城的计划,率领人马折返,准备前去救援。

这时,城门毫无征兆地升起,一批人马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她肆意而又潇洒地扛着把长长的砍刀,一只手悠然地牵着缰绳,缓缓地向这边走来,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黎年时,明显地怔了一下,随即,她那肆意的姿态瞬间收敛,转而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迎战架势。

黎年望着她,心中竟莫名地涌起一股熟悉感,可此时身处战场之上,根本不容他去细细思量,当长刀砍过来时,他立刻敏捷地进行反击,几个回合下来,他觉得有些蹊跷,这个女子似乎有意地改变了自己习惯的招式,有种害怕被他认出真实身份的感觉。

而就在他这么一个微微分神的瞬间,那砍刀如疾风般迅猛地从他的鼻头堪堪擦过,带起的寒意让他的肌肤瞬间紧绷。

紧接着,只听那女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我如今刀枪相向,正处生死攸关之际,黎将军切勿心慈手软。”

黎年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看着那面具后的双眼,手上的动作不免有了迟疑,而那女子在察觉到他的异样后,再度挥舞起砍刀,刀光闪烁间,砍刀与黎年的长枪不断地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铮铮鸣响,每一次的交锋都好似能擦出火花,周围的尘土也被激荡得漫天飞扬。

黎年一个不慎,竟被从马上击落,奇怪的是,此时的他竟然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坐在地上,愣愣地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那砍刀直直地抵在了自己的喉头,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呼吸都不禁为之一滞。

“乐昭,主子来话,活捉黎子誉。”

混乱的人群中来了另一个戴面具的女人,在二人面前勒马而止,喊完这句话后见到黎子誉已被制服,寻思那这佩剑还给不给了?说起来,乐昭怎么去了趟鄢军那,回来后身手长进了这么多?

那个被称做乐昭的女人没有说话,不知道从哪摸了条绳子便将黎年五花大绑地扔上马,没一会便将黎年押进了大帐。

看到黎年进来,卓文嫱脸上的笑意更盛了:“黎子誉,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黎年先是环视了周遭一圈,这才朝着卓文嫱微微点头:“见过文嫱公主。”

卓文嫱一见他这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谁,故作惊讶地说道:“怎么,你还未听说呢?你们大鄢军里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

闻言,宫澈的神色骤变,急忙说道:“公主,我们大鄢的家事不劳公主操心,现在人齐了,咱坐下好好谈谈诉求不好么?”

卓文嫱一脚狠踩在宫澈面前的矮桌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当然不好,我与裴素霓交往多年,多少有些感情在,如今她惨死于你大鄢军中,我岂能坐视不理?”

言罢,她拍手示意,只见乐昭与几个戴面具的女子抬着一棺材缓缓走进,将其放置在大帐正中央。

乐昭特意将黎年推至棺材前,似乎唯恐他瞧不清晰。

黎年有些发怔,紧紧地盯着那棺材,呐呐地说道:“殿下,您能告知我究竟发生了何事吗?”

宫澈面露惭愧之色:“我没想瞒你,是没来得及......”

卓文嫱接口讽刺道:“都两个月了,还没来得及啊,宫怀然,你这喜欢拖延的毛病真得治治了。”

黎年突然猝不及防地冲过来:“卓文嫱!”

卓文嫱往后一扬,乐昭跟着脚下绊过去,同时手按在黎年的肩膀上,用力将他压跪在原地。

卓文嫱摇着头叹一口气:“哎呀,猜得挺好啊,没错,是我使计杀了她,你身后这位便是执行者,她亲手放的火,把你的裴大小姐活活烧死在了山洞!”

黎年的双目瞬间充血,犹如一条发疯的野狗,只要乐昭稍稍松点力气,他似乎都能扑上去将卓文嫱咬碎。

卓文嫱反倒更加开心了,她最喜欢这群自以为是的男人看不惯自己,却又干不掉自己的那种无能狂吠样:“焘国大军已在凉都四周就位,我卓家一统中原之大局既定,如何啊宫怀然,现在跪下来磕头求我,我说不定还会考虑让你做我的驸马。”

宫澈道:“绕这么一大圈只为让我娶你,公主,你也太给怀然脸了。”

卓文嫱一把扯起宫怀然的衣领:“你可别误会,当年赛台上是我大意输你半招,但规则便是规则,我输给你就会嫁给你当夫人,若不履行,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她的手心满是汗水,倔强的眼神不服输似的盯着宫怀然,等待着他一个确切的回答,却忽略了大帐内那微乎其微的一声轻叹。

黎年侧头看向乐昭,隐约听见她轻轻说了句:“追男人整这么大阵仗,也是够别致。”

乐昭注意到黎年看着自己,朝他眨眨眼,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就在这一刻,黎年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宫怀然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然而卓文嫱硬是将他的脑袋扳正,逼他与自己对视:“黄泉路和我的驸马,你选一个吧。”

宫怀然道:“或许有第三条路呢?”

卓文嫱撒了手,后撤几步大笑道:“第三条路?你不会觉得直到此时还有天神降临来救你吧?”

宫澈道:“那可说不准。”

话音刚落,外面又是几声嗖嗖的信号弹爆炸声,远山被染成了血红一片,而帐外那厮杀的刀剑声更是越发激烈。

一个戴面具的姑娘进帐禀报:“主子,不知何处来了一群女子组成的军队,正向营地进攻。”

宫澈闻言,挑眉笑了笑,道:“看啊公主,天神来了。”

卓文嫱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神情,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忽然脑中一闪而过某个身影,她踉跄着扑至棺材前,掀开盖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块大概同人等重的石头,她抱起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裴素霓!”

“叫我?”

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卓文嫱瞪大了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乐昭缓缓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令她又爱又恨的面容。

卓文嫱指着裴素霓,浑身都在发抖:“你为何会在此?你怎么可能会在此?”

裴素霓兴致缺缺地摆弄着面具,淡淡说道:“这得谢谢公主的仁善之心啊,害怕乐昭脸上的疤痕受人嘲笑,特地给自己的娘子军都打了一把面具带着隐藏面容。不想,正好给了我可操作的余地。”

卓文嫱道:“你是从何时假扮乐昭埋伏在我身边的?乐昭现在在哪?”

裴素霓道:“你派乐昭来烧死我,可我却没死.....公主这般聪慧,要不猜猜看,死的到底是哪一个?”

卓文嫱拔出腰间的双刀,向四周的护卫命令道:“给我将她拿下,为乐昭报仇!”

命令落地,无人响应,裴素霓啧啧出声:“都愣着干甚,公主不是说了么,给我拿下!”

这次,护卫们行动了起来,不过皆是朝着卓文嫱扑了上去,裴素霓强行征用了黎年的佩剑加入战斗,未几便将人制服。

裴素霓上前缴了卓文嫱的双刀,感慨道:“幸亏萧文豫多考虑一层,提前毁了你的无花蔓鞭,不然想降住公主殿下还得一番波折呢。”

那日,萧文豫得知裴素霓死讯的模样可不像是装的,卓文嫱楞楞看着面前起死回生的人,不由地问道:“萧文豫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身份的?”

裴素霓提着刀去给黎年松了绑,中间顺嘴道:“他也没比你早多久,昨晚你不是让我押着那谁进凉都城么,还叫我就原地待命,听信号突袭鄢军大本营,我不跟他完全摊牌,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同意你这个计划?”

接着,她又去给宫澈松绑,不过宫澈身上的束缚断掉后依然没什么大反应。

“傻愣着干什么?天神来救你了。”裴素霓抬手在宫澈眼前晃了晃,突然想起他十几天里断水断粮,现在没倒下估计都是那强大意志力硬撑着。

她在袖兜里翻来覆去找了一圈,终于寻摸到了一粒药丸,捏着宫澈的鼻子就往嘴里塞,见他略有挣扎,安慰道:“放心,三落那要来的,听说能充饥,勉强给你补点精神,有没有效我不清楚,但肯定没毒。”

怎么说呢,从裴素霓嘴里听到三落的名字,宫澈只觉无比安心,他咽了药身体不自觉便软了下去,但又强撑扶着矮桌半爬起来:“她现在在哪?”

裴素霓道:“凉都......呃你们大鄢旧都,卓文嫱昨天亲自吩咐我,将她送进城里去,不然今天这兵荒马乱的,误伤了就不好了。”

宫澈偏了偏头,目光转向卓文嫱:“多谢公主!”

不论卓文嫱是否出自真心,只要三落安然无恙就好。

卓文嫱从来都对这种无意义的感激不以为然,默默翻了个白眼,束在背后的胳膊轻轻摇动,似乎想要掩饰什么。

裴素霓眼疾手快,走上前去,轻易地就将卓文嫱偷摸藏在手心里的小刀给夺了过来,完了还在她眼前炫耀般地甩了甩:“走吧文嫱公主,跟我出去跟你们焘兵都说道说道,别让他们顽固抵抗,平添两方伤亡了,否则,他们最亲爱的公主今天可要折在这无名山谷喽!”

卓文嫱心中有着诸多的不甘,但如今败局已定,她也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咬咬牙点了点头,默默地任由裴素霓将自己作为人质押着走了出去。

如此有用的人质在手,阵前双方谈判也是异常顺利,最终达成的结果是,先让焘军乖乖退回边境线外五十里,之后鄢军和秦理这边也承诺会即刻将卓文嫱放回。

卓文嫱抬起头,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城楼上那已经改旗易帜的凉都,随后,她缓缓将视线移到城下,看着那举着裴字大旗整齐排列的秦理兵,队列整齐,士气高昂,心中更是百味杂陈。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裴素霓,你究竟算到了哪一步?”

裴素霓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谁知道呢......要不你猜猜看?”

卓文嫱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玩笑不感兴趣,叹了口气道:“乐昭她......”

裴素霓道:“战俘营里呢,她还不至于将我逼到非得杀了她才能脱身的地步。”

卓文嫱根据这话往回倒推,若有所思了一会,道:“哦——云蜀之后我身边的就一直是你了,我说乐昭怎么突然格外称我心意了呢。”

裴素霓戳了戳卓文嫱的胳膊肘,打趣道:“我服侍公主,服侍的好吧!”

一想到之前怀念裴素霓的那些话都被本人听到,卓文嫱当即羞红了脸,:“满意你个头,浪费我感情,亏我当时还真心实意地为你难过了一小下。”

裴素霓无奈摆了摆手:“当世之境,众人皆各司其职、各谋其事,你技逊一筹实在是无可奈何,虽令人稍有惋惜,可败在我裴素霓手里,不算丢人。”

裴素霓的话几乎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卓文嫱之前发表的胜利宣言,只不过将胜者置换成了自己。

卓文嫱听到这里,脸上更是羞红一片,她作势要打裴素霓,但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随后,卓文嫱看着裴素霓,认真地说道:“要是你哪天在秦理混不下去了,你就来找我,我养你。权当是报答你这次放我一马的人情了。”

裴素霓忍不住笑出声来:“干嘛说得这么悲壮?我还能在我自己的地盘上混不下去?”

卓文嫱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你扮成乐昭的时候也从我这里听说了不是?我这次在凉境的计划,维予知道八成以上,她知道我要杀你,甚至充当了帮凶,虽然嘴上说着我不可能成功,相信你,但她真不害怕有个什么意外,你真被我给搞死了吗?虽说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可大家都是局中人的时候,谁能确保自己一直是那个渔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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