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青对任何人都无法讲清他跟纪山英之间的纠葛,他也想控诉纪山英对他的暴行——
纪山英用野火燎原般的爱意来烧他,用坚韧不屈,由爱生恨的眼泪来杀他,用无法控制的**来抢他,再用一双装满他的眼,吻着他的唇,拥抱着他的双手来掠夺他。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因此死掉,可他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境,被这样的一场猛火烧一遭,竟然长出一颗能泵出新鲜血液的心脏。
也许他一直都在等这场火,就像干旱的地方祈求甘霖,他却在祈祷有什么东西能烧毁他,身体,灵魂,一切思想都付之一炬。
纪山英带来了他期盼已久的火,可他没有凋零。
凋零的只是那一节节干枯了好几年的血管,石化了很久的病心脏。
宋临青看着已经平复情绪,冷静跟他商量怎么摆脱纪山英的岑林花,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我不知道我想怎么做,也说不清想要纪山英怎么做,我需要缓冲时间。纪山英快比赛了,等他比完赛,我也许就想出来了。”
即使宋临青面无表情,岑林花还是捕捉了他脸上的一闪而过的迷茫,她再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宋临青,紧紧地,就像宋临青曾经把她从泥地里拉起来那样:“哥……我已经长大了,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你想怎么做,怎么选都行,但一定不要让纪山英伤害到你,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宋临青摸了摸岑林花的头发,眼中的微光晦暗不明:“命运的暗流在我的生命里纵横交错,我看不清,就只能摸黑往前走,等走到亮处,走到命运开灯时分,我的裤脚已经湿了。姝嵘,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是我自己沥着水走过的,不怪任何人。好了,别哭了。”
怕眼泪掉在宋临青身上,岑林花松开手,拿来纸巾擦泪。宋临青看着她,微微笑道,“不是说长大了吗?长大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爱哭鼻子呀?我送你的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和毕业礼物喜不喜欢?”
“喜欢。可是太贵重了……”
一套金北市中心的公寓,一辆冰川白的宾利,岑林花以前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宋临青随手就送了她。
她跟白韵说的时候,白韵纵使已经知道宋临青有钱,但听完还是惊得目瞪口呆。
宋临青说:“你是我帮过的人里最听话聪明的,我很喜欢,送什么都值得。”
听到喜欢岑林花明显呆住了,很快她又明白,那种喜欢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可是不管是哪种,被宋临青喜欢,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我这段时间有事,等我忙完,带你和新安出去玩。”
“好。那哥我们下次见。”
岑林花冲宋临青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起身离开。
人一走,□□就跑出来了。
宋临青抱着□□,斜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点开纪山英给他发的消息,一排的比格犬皱眉的表情包夹着几句她滚了没的问话。
“能不能礼貌一点?”宋临青问。
纪山英没有回他消息,一直到晚上准点十一点训练结束,他才收到消息:“请问她滚了吗?”
宋临青被噎得哑口无言,手机丢远抱着□□睡觉了。
纪山英怒气冲冲回到家洗完澡,钻进被窝刚要亲亲宋临青,一阵不属于这个家里的气味钻进鼻子里,他把宋临青蹭醒,问:“你身上怎么有她的气味?你还抱她了?!起来洗澡,宋临青你起来洗澡!我就该把她轰出门,不该让她进来跟你卿卿我我,真是讨厌死她了!”
“别闹了好吗?我真的很累。”宋临青抬手一下一下地拍着纪山英的脑袋,“我过几天有事要外出一趟,这两天我要养足精神……”
“去哪?你的腰刚好,哪都不许去。等我比完赛我陪你去,这样我才安心。”纪山英抱紧宋临青,想起今天范思蒙的奇怪行为,他第一反应不是他们要怎么针对他,而是想到了宋临青。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都不会允许宋临青在没有他的陪同下外出。把宋临青关住,就能保护好他。他坚信。
“我必须去。”宋临青也不让步。
纪山英没回答,抱紧了怀里的人,浑身冰冷的气息将宋临青冻住,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就这么僵持着睡过去。
纪山英照例早出晚归,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事。纪山英以为宋临青妥协了,宋临青则以为纪山英那晚答应他了,只是他睡着了没听见。
在他预备出门这天,他才发现门被锁住了,他的手机也被纪山英拿走了。
他站在那扇紧锁的门前,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纪山英……!”
纪山英训练走神,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脚踝一阵刺痛。他正欲弯腰去揉,在栏杆下的教练刘建面色凝重地看向他,对他招手:“纪山英,你过来一下。”
纪山英心一沉,快步跑了过去。
刘建把手机拿过去给纪山英看,说:“我没限制你们谈恋爱,但你这、你这怎么能跟男人谈恋爱?还跟这样的人谈?十号就要飞国外参加奥运会了,你能处理好吗?”
纪山英听不清刘建在说什么,他死死盯着那些针对宋临青的流言蜚语,里面竟然还有他的聊天截图,他跟宋临青的合照,还有一些网友添油加醋胡乱编造他们跟宋临青的第一次,无数次,把宋临青说成是名婊……他也完全没在意那些人又把他殴打范思蒙的事拿出来说,他至始至终,都只在乎宋临青。
金北大学的官方迫于舆论压力,也出了通告,要跟宋临青解聘。
“纪山英?纪山英你有没有在听……”
刘建话没说完,纪山英已经冲进人群,拽出范思蒙就狂揍:“是你……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范思蒙,我**!你敢对宋临青出手,你敢动我的宋临青……去死去死去死……!去他妈的奥运会,老子要送你去见阎王!”
纪山英目眦欲裂,嗜血可怖的模样吓得周边的人不敢上前,胡帆上前去拉,也挨了几拳,他眼泪汪汪地跟刘建两个人才堪堪拦下纪山英。他看着纪山英,仿佛回到了刚进省队面对宋凌的那段日子,他的心也为好兄弟悬着:“你打死他,就真的跑不了步了……宋临青,宋临青他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冷静点纪山英。”
“我……我……”
纪山英咽了好几次从喉咙里弥漫上来的血腥,落下一滴仓皇万分的泪,“他本来就不喜欢我,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又做错事了,他要生气了,他不会再要我了,我又要失去他了,我、我……”
他后面的话再说不完整,极度的恐惧让他听不见别人讲话,四周仿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他听着自己的心在滴血,眼前也模糊一片,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没走几步,便一头栽在了塑胶跑道上,眼角渗出丝丝血泪。
像是真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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