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下楼，喝了酒夜风还是会觉得有点儿凉，邱家成捏了捏衣领的扣子才发现没有穿外套，他默默低下头笑了笑，白白浪费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我叫了车，送邱总去齐总的酒店，可以吗？”她站在风里，轻手拂弄着吹乱的发丝。
“当然。”邱家成说这话时扶了一下身旁的柱子，不过半瓶红酒，他整个人已经有点儿飘飘然，但仍努力维持着风度，“姚经理呢？会有人来接你吗？”
她张了张嘴，酒精扩张血管促使血液飞快流经大脑，激活所有神经细胞，以便调动起压抑已久的情绪，可最后还是选择摇头，“有代驾，很方便，也很安全。”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叫来的车已经开到楼下，司机放下车窗，探出脑袋和胳膊正向两人招手。
送走了邱家成，姚思礼点开手机里的代驾软件，定好了位置，却在下单的前一秒上拨手机屏幕，将已经打开的所有APP清了个空，没注意直接坐进了后座，身子歪歪斜斜倒在座椅上，不知被什么驱使，鬼使神差拨通了齐非的电话。
“齐非，我想你……来接我，我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气喘，话说了一半儿忽然转了语气，那半瓶红酒喝得人浑身燥热难安，“我发定位给你。”
她甚至没等齐非回复，就自作主张挂断了电话，其实就算齐非不来，大不了是在车里睡一宿，但姚思礼觉着齐非一定会来。
黑夜一如剧院台上的幕帘，霓虹灯就像是舞台上的灯光，当齐非从出租车下来那一刹那帷幕拉开，他穿着一身长款风衣，大跨步往停车场走去，像是欧美电影里头一贯喜欢的主角人设，不为世俗所动摇信念的超级英雄。
终于在一排排车中找到了姚思礼的SUV，屈指敲了敲车窗，“啪”一声车锁打开，伸手轻轻一拉，紧接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唇间一阵潮热，顺势被姚思礼搂住了脖子，他猝不及防，双手扒着车门，还来不及做反应。
“坐进来。”
她的声音清晰扑在齐非耳边，带着细密的倒钩，像是玫瑰的枝条，初听时不觉得怎样，细品之后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他想品一品这沾着露水的鲜红玫瑰，所以将手向姚思礼伸去，尖锐的刺扎伤了手背，但这也只是开始。
齐非听话坐进车里，不由他多问两句，姚思礼便钻进他的怀里，双唇滚热，接着被撬开唇齿，刮尽了津液，又被掠夺走大半氧气，他抬起双臂，撑在座椅靠背上，因为缺氧而导致有点儿头晕，脑袋里忽然出现一幅无比魅惑的画面，是他跟姚思礼第一次时的情景。
“你……”
“嘘……别说话。”
她侧头俯身，一双手搭在齐非的肩上，去吻他不住滚动的喉结，去啃咬他脖子上跳动的青筋，一只手按在车窗玻璃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手印儿，他从车外带进来的凉意很快被身体所散发出来的热气包裹，车窗渐渐覆上一层雾气，又被抹得乱七八糟。
齐非双手捧着姚思礼的脸，目光留恋在她因动情而迷蒙的双眸上。
她像是一门心思想要得到些什么从而使得自己感到满足，被齐非这样打断实在令她感到有些意外，像是田径百米冲刺忽然被人拦停，只好看着齐非的脸寻找答案。
“怎么了？”她含糊问。
他吞咽了一下，喉结跟着动了动，姚思礼伸出食指，指尖落在那一处凸起，轻轻抚平他脖子上被咬出的清晰牙印儿，那一小块儿是姚思礼的杰作，红得像是一颗新鲜的樱桃。
“你是这世界限量一件的奢侈品。”齐非的话断在半截，其实还有后半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追赶上你的脚步，可等他在心里默念完之后愈发觉得自己有点儿可悲。
她的呼吸轻轻的，像是羽毛一样，一吹就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了。
姚思礼迷迷糊糊笑了笑，掰开齐非禁锢着她面颊的双手，引着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我今天去见了一个客户，有钱、成熟、单身，方方面面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很不错的交往对象，你说我要不要努努力，试着争取一下，说不定成功了呢？”
他的手不自觉掐住了姚思礼的腰，目光交错时，齐非的表情明显紧张了一下，但更多的是掺杂着愤怒的占有欲。
姚思礼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按住了后脑，大概是喝了酒，管不住涎水。
齐非像是生了气，从她的唇角一路向下，咬上她的脸颊，接着又是下巴和脖颈，手指伸进发丝里，他第一次这么用力攥着姚思礼的头发不撒手。
她微微蹙眉，被啃咬的痛感却未能让她停止继续嘴贱，“小狗就要被丢掉了，可怎么办啊？”话音落，脖颈上又多加了几分力道，她能清楚感觉到是哪里在痛，齐非的唇又落到了哪儿。
“如果……我真的要丢掉你呢？”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最后一次，榨骨吸髓。”他答。
“之后就放我走吗？”姚思礼有点儿好奇，假如齐非的回答是由着她离开，那么恐怕她真的会有点儿失望。
“不会，我会把门反锁，把你绑起来，再丢掉钥匙。”一声喟叹，他紧紧抱住姚思礼。
“那就不是最后一次，你不觉得这样听起来很变态吗？”她刚问完，锁骨一阵刺痛。
“那也都怪你，都是你的错，是你先诱惑我，是那条诱惑我吃下伊甸园禁果的蛇，既然耶和华必然降罪，现在放手岂不太可惜？”
齐非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一种低沉却充满了**的声音，“姚经理今天好性致。”
“我要去香港出差，走前先把乖狗狗的作业检查检查。”
“姚经理，那你看我还合格吗？”
“还差得远。”姚思礼努力拉开距离看他，却又被一双大手按了下去，热流一阵阵扑在她耳畔，或许是她这个老师教得太好，脖颈间的痛一阵接着一阵，齐非像是个狼崽子学着如何狩猎，下口时毫无规律可言，即便如此她也情愿放任。
都说长久不见的两个人就像是干柴遇上烈火，可姚思礼跟齐非也就是一个白天没见而已，她只能想是不是现在两人的关系在作祟，所以才会如此，夜里她躺在床上浑身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侧头回瞥齐非靠在自己的背上，只知道他已经睡实了，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却看不着，弟弟确实不一样，心里的虫子又勾着她往歪了想。
姚思礼的手搭在齐非的手上，情不自禁想要跟他有肌肤接触，所以轻轻抚着他的手背，能隐隐摸到骨骼的轮廓，温热的触感给她带来了安全感，姚思礼恍然发觉已经对齐非产生了依赖，指腹微微出着汗，动作顿在那儿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才终于进入梦乡。
答应齐余的事儿姚思礼都做到了，实验室负责人、齐余、姚思礼，三方拉了个群，这几天把相关的国际检测报告传了个遍，她还替齐余跑了三趟实验室，程沛奇负责跑仓库核对发货，放在以前销售助理才不会发个货还要亲自跑一趟，只需要系统发货，仓库就会有专门的管理员按着系统显示操作。
姚思礼本来以为能等到齐余从国外回来，再研究邱家成的事儿，没想到香港之行这么急，她只好把余下的事情交给程沛奇，一个人陪邱家成回香港。
“我们这个项目主要涉及到三个方面，第一是保加利亚的玫瑰主产区，第二是法国的薰衣草产区，第三是德国的洋甘菊产区，这个计划主要是结合颐莲明年推出的新产品，以及馥芳每年销售量最高的三款原料所制订的，我们可以通过带领客户参观花田、亲自采摘、参观工厂、蒸馏、提取精油和纯露、参观实验室，满足纪录片拍摄的需要，并且向客户展示有机生产。”
姚思礼站在台上，说话时底气十足，邱家成在下头坐着，目不转睛盯着她，公司里并非都是香港人，也有不少是广东人，假期时候两岸来回跑，房子买在广东老家，她没多么见外，午休说话时也很热络，只是有些话她听不太懂，好在同她讲话的人还算有耐心，实在鸡同鸭讲就索性用英文代替，总也算能沟通。
“还能适应吗？”邱家成站在窗口，听见姚思礼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他端着一杯冰咖啡，双臂压在围栏上，望着外头略带着雾气的海面和海上数不清的船和小艇。
“其实还好，毕竟我只是游客。”她走到邱家成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眺望远方的大海，跟她老家的海没有一丁点儿相似之处。
“你喜欢香港吗？”说这话时邱家成整个人都沉静下来。
“喜欢啊，谁会不喜欢呢？”她不假思索。
“你会愿意留在这个地方吗？”
他的话悠悠飘来，姚思礼听后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太累了。”
人都有**，但**总也有个度，以前从县城里走出来时姚思礼就明确自己要在大城市打拼出一席之地，她想过北上广深的任意一座城，却从未想过离开大陆，她**的度就停在这儿，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是明确知道无法适应超出这个范围的任何其他地方。
“晚上一起去外面走走？”邱家成自信得叫人睁不开眼，就像是午后阳光，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不管什么事都胜券在握。
姚思礼点头，“好。”手机毫无征兆响了一声，她低头打开，是齐非发来的一条短信：姚经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她立即打字回复：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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