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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请帖

择日不如撞日,便提灯开柜翻出账本,四下里寂静无声围成一圈看着宋虞臻在圈椅上坐下对账挑刺,掌柜冷汗一滴滴往下落,在地上留下一点点暗渍,他欲盖弥彰地抹了一把汗,突然袖子被轻轻一扯。

他往后望去,就见小厮使了个安抚的眼色,心下登时大定,就连渗出的汗滴也小了不少——本就是秋高气爽的天气,流这么多汗怪显得人心虚的。

纸张翻页发出轻轻的哗哗声,宋虞臻专心读账,慢慢翻到了最后一页,自年头到如今,账面干干净净,她颇为讶异地抬头,赞许似地微微笑起来。

“掌柜好本事。”

掌柜的松了一口气,但她的下一句话立刻把他推到了悬崖边上。

“只是我有几处不明,敢问做账的人是谁?”

掌柜滴水不漏地回答:“大姑娘谬赞,做账的正是小的。”

宋虞臻斜瞟了他一眼,随手翻开一页,纤长的手指轻轻一点,问:“宁掌柜,年初您将十八株人参当作抵押物典当给汇源当铺,换得五十两银子,为何赎回人参时,只消用二十两银子?”

宁掌柜背后渐渐生汗,他张了张口,只发出几声无意义的:“是因…是、是……”

“是因解典时人参价贱,”小厮脆生生接话,“因而所需赎金低,大姑娘,这是我们资金短缺时常使方法,将时价高的药物典当给当铺,借以购买时价低之物,待抵押物降价了,再赎回来。”

小厮面有得色:“大姑娘,除却那日贵公子在铺中拿的足足三十两银子药材,古生堂是没有任何可疑收支的。”

宋虞臻脸色微微红,轻咳一声:“确实是如此。”

古生堂的账单除却她前几日所看七月那一本错漏含糊较多,其余都在正常范畴内,无可指摘。

这样一来,尽管宋虞臻直觉不对劲,也无从挑剔,只得夸一句本年绩效不错,掌柜的还需再接再厉,她颇为费解,左右打量着这间铺子。

“宁掌柜是老人了,”她忽然道,“想来您是同母亲一道过来宋府的那批人罢?”

宁掌柜弓腰:“是。”

宋虞臻不语,踱了几步,又道:“可有子嗣?”

这只是随口一问,可她的视线忽地落到了小厮身上,这一看,就看出不对劲来。

小厮面目清秀,个头矮小,穿了一身灰扑扑的短褐,装扮嘛——倒是与熏香有几分相似之处。

宁掌柜正巧在此时恭敬地回答:“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前年刚出生,女儿已经十六了。”

宋虞臻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女儿身?”

实在不能说她妄自揣测,只是刚见熏香女扮男装的模样,那印象还热乎着,就这么给套到小厮身上,果然是所差无几。

一样的粉面桃腮杏眼削肩,熏香还要更黑瘦些。

果然,宁掌柜脸色大变,强撑镇定笑道:“大姑娘,白凡只是长得清秀了些,怎就是女儿身……”

话音未落,小厮便打断了他:“您别遮掩了。”

她随即转向宋虞臻,正视着她的眼睛,道:“大姑娘,他是我爹爹,我唤做宁白凡。”

李医士明目张胆地翻了个白眼:“我早就说,唧唧歪歪事多的就是女人。”

阿斯罕瞪了他一眼。

宁白凡却是不管,向宋虞臻行了一个不甚标准的礼:“大姑娘,白凡自幼算数极佳,看爹爹忙不过来,便想着为他分忧解难,来药铺打杂全是白凡的主意,莫要怪罪爹爹。”

宋虞臻颇有被雷劈了的轰鸣感,只在街上走了一遭,便能遇见女扮男装的扒手小厮,这世道真是个顶个的奇怪了,她勉强维持着和善的微笑,问道:“观此账单笔迹娟秀,想来是你所写的了。”

宁白凡点头:“正是,自幼看爹爹算账,耳濡目染间学会的。”

她昂起头,似是期许着什么,然宋虞臻却是淡然颔首:“宁姑娘,抓药罢。”

**

“阿姐,天寒,莫要冻坏了身子。”阿斯罕自青枝手中取过披风,小心替宋虞臻系上,“阿姐在想什么呢?”

“这月亮真圆。”

“我不信。”

“…那鹅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医士名李宏,乃太医前院正杨守立关门弟子,”阿斯罕没头没尾回答,“杨守立因为人古怪固执而被京城医会排斥在外,然他医术高超,总有贵人买账…李宏则不然。”

他忍住搂住阿姐的**,轻轻地嗅问她发丝的清香:“阿姐,李医士是个负责的人,你没看错人,放心罢。”

少年的气息喷在脖颈处痒意阵阵,宋虞臻不动声色地侧了侧头,笑道:“你倒是知道得多。”

“来历不明之人与阿姐接触,我总得上些心。”

“阿弟,”宋虞臻忽地转身凝视着他,“你今日十六岁了,阿姐打算在家中设宴,好让你结识些贵女…贵胄,总不能成日浪迹于街头,与市井小民打交道。”

她迅速下了决心,随口吩咐竹枝取新进的布料给阿斯罕裁衣,又打定主意让母亲当这个牵头人,心中琢磨着该怎么写帖子,便听阿斯罕问。

“阿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到了该相看的年纪了,”宋虞臻面容冷淡得就像是在陈述事实,“寻常人家没订娃娃亲的,先相看个三四年,到了十九岁便能娶妻…若不是母亲久病,家中离不得人,你阿姐我早就嫁做人妇了。”

“我不。”阿斯罕缓慢地,艰难地摇头,认真地盯着她,“我不订婚,也不娶妻,她们我都不喜欢。”

宋虞臻被他坚定而纯粹的目光看得心中一揪,忽地涌起愧疚,但最终她冷硬地说:“人姑娘都没见过,你怎知不喜欢。”

阿斯罕掐住掌心,只觉心中刺痛,他仰头将苦水往肚里吞,涌到舌尖的话又硬生生憋住。

“我要先立业,再成家。阿姐,这个免谈。”

宋虞臻垂眸,压下心中丝丝异样,她隐约能意识到阿斯罕似乎对她有超出姐弟范畴的情愫,这是她不愿意看见的,曲家公子很好,她并不想横生枝节。

她迅速地说服了秦云慧,短短几日便操持好了宴席相关事宜,设宴地址则是挑了家中棠棣园——今年棠棣开得晚,到了秋初仍有花朵怒放。

宋尚书官途蒸蒸日上,宋虞臻又是京城闻名遐迩的贵女,前来捧场的人自然不少,然宋虞臻捧着寿阳郡主的回帖时,着实是懵了一瞬。

寿阳郡主何许人也,靖王幼女,靖伦公主幼妹,这大沥皇朝上官家如今唯一的女孩,前些日才跟着太后自行宫度暑归来,宋虞臻只是意思性地发了一张请帖…

没想郡主施施然应了邀。

此事惊动了宋知言,他拨冗对棠梨园的陈设进行了指导,并对宋虞臻进行了点拨。

“郡主屈尊到我们这正四品小官家那是高看了我们,”他乐呵呵道,“也许是要见一见阿斯罕这孩子,问一问她姐姐的事情…你要给这孩子好好拾掇一番,别丢了宋家的面子。”

坊间传闻郡主自丧夫后好养面首,更好年轻俊美的小伙子,宋虞臻微微出神,眼中浮现出阿斯罕那张俊朗的脸来。

似乎…挺招人喜欢的。

“虞臻?”

宋虞臻猛地回神,轻轻一福:“谨遵爹爹教诲。”

她自书房退将出去,行至游廊中正巧遇上了竹枝,便低声询问:“可有见着林家姐姐?”

“婢子将请帖送至魏国公府,给了门口的婆子。”竹枝道,“没能见着林家姑娘。”

宋虞臻脚步稍稍一顿,心中思量新妇事务繁忙,也许是什么事耽搁了,便道:“那等回帖罢,你把那批新衣拿去给钦兰挑选,青枝,你把衣裳给阿斯罕送去…”

·

风过梅枝疏剌剌地响,林玫在床榻上呆坐了一会,便听得竹帘被哗啦打起。

她浑身一僵,瑟缩着抬眼望去,正是她的新郎君齐二爷。

齐二爷慢条斯理的将手中信封撕开,展开读起来:“家逢棠棣之华,鄂不韡韡。故设宾客盈门之席,菊月二十日,申末相候…夫人,宋家娘子给你送请帖呢。”

林玫心中漾起一股暖流,她起身,殷勤地替齐二爷褪下外袍,柔声试探着道:“夫君,既然是宋家妹妹来请,妾身想着…”

她对上了齐二爷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呼吸一滞,无法避免地被带回了那个新婚之夜。

齐二爷以如今回想起来令人胆寒的温柔褪去了她的嫁衣,她又羞又喜,忽觉手上一紧,懵懂间抬眼一看,齐二爷抽下的腰带已然缚在了她的手腕间,将她牢牢束缚在床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然不是她一个娇弱女子能控制的事情,她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恐怖的,不愿回想的一夜。

从那以后的日日夜夜,都像是分不清真假的梦靥,动弹不得的身躯,疼痛酸楚的肢体,以及狞笑着,披着恶鬼皮囊,永不疲倦的丈夫。

他就是罗刹,以她的痛苦不堪为乐,她苦苦挣扎哀求,他饮酒哈哈大笑,将烈酒一点一点倾倒在她身上。

男女情爱,真是如此这般吗?

回门前一晚,齐二爷的话宛如恶魔低语,他按住她,低声笑道:“夫人,你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概因林家只是五品小官,而我国公府乃超一品贵胄,夫人想说什么,还要多加掂量。”

林玫如遭雷劈,但此番话一直萦绕在她耳边,致使她面对母亲的关怀时,下意识地对她说:“阿娘,我很好,齐家…也很好。”

“夫君…”林玫回过神来,强笑着道,“妾身身体不适,还是不去为好。”

齐二爷看着这个娇柔貌美识时务的妻子,满意地笑起来:“好娘子这般乖觉 ,为夫便告诉你个好消息。”

林玫垂头露出柔顺白皙的脖颈,缓慢地取下带钩,心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为好消息高兴了。

下一瞬,她就因齐二爷的一句话惊惧地抬起头,眼中剧颤!

齐二爷说:“你的宋家妹妹很快就要同曲居湫订婚,与你做妯娌了,高不高兴?”

不行!林玫目眦欲裂,齐二爷往日是玉树临风般的人物,没想结了婚就揭开了他那层人模狗样的皮,曲居湫看着风光霁月,然骨子里留着齐家的血脉,谁知他到底是好是坏?

她已经深陷囹圄,然宋虞臻,花一样的宋虞臻,全京城最漂亮最心善的宋虞臻,时时刻刻念着她的宋虞臻,她是决计不能陷入此般泥坑来的。

齐二爷将她扑倒在床上,扯散了她的鬓发。

青丝倾泻一地,金花果凤纹如意簪落在坚硬的砖石上,“铛”地一声震鸣。

今天在图书馆坐了三个小时,憋出五百字论文来…所以去吃椰子鸡了,椰子鸡真的很好吃!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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