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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山非山 雾非雾

这边解决掉春岚后,叶参脸上的表情并未见轻松,反而是有些懊丧。

刚刚出剑显然是带了怒意,春岚的身体被斩成几截,只留一颗脑袋完好无损。

女子的眼睛未来得及阖上,直愣愣地瞪着前方。眼球因为充血而布满黑色,目眦欲裂,写满了死前最后一刻的不可置信。

燕渚俯身查看,人死的透透的,更不要提什么蛊虫了。

他猜到少主在为什么生闷气,于是半是调侃半是劝慰道:“剑仙说你出手没个轻重,少主之前还不服气……不过对面可是皇城暗卫,没有生擒的把握,还是一剑解决了最为稳妥。现在蛊母已死,流火前辈那里应该轻松了。”

叶参不置可否。他提起剑来细细看了看剑身,银光照地,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这才满意地收剑入鞘。

当今的皇帝萧恒勾结江湖草莽势力才得以上位,上位以来却疑心病愈重。登基后一直在培养暗卫,希望以此来制衡江湖势力,这是江湖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皇城的暗卫选拔自有一套系统,挑选严格,等级森严,其中残酷难以想象。能成为皇都四大暗卫,万中挑一都是保守的说法。

这样高手中的高手,叶参能够一剑杀之,平心而论,也不全靠自身武功的压制。是有天时地利的成分在的。

叶参本想着若是能生擒住春岚,审问出其他埋伏在枯叶城的皇都势力,清理起来就方便许多。奈何刚才一时气盛,剑下没留情。

燕渚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挑剑,拨动着春岚的头颅。

头颅掀起,脖子的截断处,每一寸血肉里都挤着密密麻麻的虫卵。他又去查看躯干,刀口翻开处,也都是还未孵化出来的半透明的卵。

一般使蛊之人,大多是随身带着一个瓷罐,里面装着蛊母。平日以指尖血饲养,驱动蛊虫为己所用。

武林中邪门歪道不少,使蛊是最下等。

习武之人,你练一天,自己便强一分,花出去的时间会变成自己的功回馈到自己身上。使蛊恰恰相反,是要靠牺牲自己的一部分来换取蛊虫的忠诚,牺牲的越多,得到的力量越强大。

这样因利益建立起来的关系说牢固也牢固,说危险也危险。再高明的蛊术,也不过是倚仗外物,稍有不慎,就有反噬的风险。

春岚也使蛊,但是她是以自己的身体为容器饲养蛊虫,这是对蛊术至高无上的献祭。

她的皮肤已经被胀满的虫卵撑得薄薄一片,很难说这具躯壳下的是活生生的人,还是早就被蛊虫控制的行尸走肉。人虫合一,反噬也便无从说起。

对自己这样狠厉以换取力量,着实令二人惊讶。

燕渚说道:“一开始我还纳闷儿为何她能自如操纵那么多绸带……既要十分精准,还需浑厚的内力,剑仙他老人家也很难做到吧。更何况除了丝带,还要驱动那些攻击枯叶别院的活死人。”

“现在看来,原来并不是以内力融入绸带,而是靠豢养蛊虫。蛊虫数量之多,且身体细小,如此布满每一寸绸缎。又因为宿主和蛊虫早就融为一体,自然可以靠心念驱动这绸带上的虫子。”

此时那些虫卵因为宿主身体逐渐失去温度,缓缓停止了翻涌和蠕动。

见惯了血腥场面,燕渚也还是被恶心到了。剑尖翻动,将脖子的截断面朝地。他暗暗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借流火前辈的火燎一燎自己的佩剑。

他找来落叶堆聚在春岚的身体旁,清出一片空地,然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一点火星在残夜中亮起,点燃落叶。

虫子尸体燃烧,在火焰中发出哔啵声。此时天空一角已经褪成深蓝色,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要结束。

火光映着二人的面庞,燕渚感慨道:“真是没有想到,四大暗卫之一,竟然如此年轻。”

武功高低却不是以年龄论的,凭天赋,凭努力,凭决意。

叶参想了想,只能说她以身饲蛊时是十几岁的年龄,真实的年龄无从得知。

人的寿命不过须臾百年,蛊虫的寿命算法却不太一样。只要精血悉心饲喂,达成共生,虫卵繁殖无穷无尽。这幅躯壳作为蛊虫的容器,自然也是随着蛊虫的寿命走的。

燕渚点头:“也有道理。”

他思绪飘走,想起“另一个”年轻女子。然后立马头皮发麻,转身单膝着地,低头冲叶参说道:“少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他有些羞赧,硬着头皮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少主你要先听哪个?”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燕渚主动交代道:“坏消息是,刚刚实在情急,我放走了阿遮姑娘……”

“好消息是,当时千钧一发,生死存亡,我一下子没把握好力道,阿遮姑娘应当被我摔的很惨……”

一把火即将烧尽,叶参的目光越过逐渐变小的火苗儿不说话。

燕渚以为叶参要怪罪,立即扯出一个巨大的笑容,白牙在晨光熹微中显得格外真诚:“我想这山路难行,阿遮姑娘又受了重伤,肯定走不远,就算走远了,也肯定会迷路,属下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说的不是人话,理儿却是这个理儿。燕渚低头,静等着叶参吩咐。他的视线与叶参腰间的枯叶剑平齐,只见叶参的手再次附上剑。

随后他听到叶参说:“燕渚,你能看到那团雾吗?”

燕渚察觉少主声音里的不对劲,他抬起头,发现火焰即将燃尽的空地后面,影影绰绰的暗影层层推进,向二人逼来。

叶参看到的却和燕渚不一样,那是一片浓重的雾,所过之处,树木隐去,遮天蔽日。

他暗骂了句该死,神色全不似之前对上春岚时那样淡漠。

类似这样的情景之前经历过,燕渚没说出口,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加之少主的反应,心里的想法**不离十。

因而他也面色凝重起来,只问了句:“云雾山?”

叶参点头道:“是。”

后又补充道:“你快走。”

得到肯定答案,燕渚脸色也彻底变了。

两人的默契不需要上演少主我不走,不燕渚你快走这样的戏码。听叶参这样说,燕渚起身要向后去。

想到什么,他停顿半刻,说:“我会把阿遮姑娘找回……”

这句话被山间传来的一阵高亢嘹亮的箫声打断。两人的脸色同时变得更加难看。

春岚死了,流火那里的蛊虫却并未解决。

叶参说:“先不要找她了,你去阻止流火!”

燕渚回答短促干脆:“是!”

他转身便向枯叶别院奔去。叶参则一个人走进了浓雾里。

这边,无遮一瘸一拐在山林里只走了半里路,体力耗尽,觉得这样逃不是办法,必须先停下疗伤。

心里再担忧被枯叶城的人找上来,也比自己在这荒山野岭流血身亡变成一具干尸的强。

她缩在一棵断树弯折形成的遮蔽后面,简单查看了身上的伤势。

不知道是应该感谢燕渚帮她解开穴道,还是应该感谢自己耐摔耐打。除了肋骨断掉有点麻烦,其他伤势都不算太重……只是血迹斑斑,看起来有点吓人罢了。

无遮靠在树干上调动体内的真气。

催雪掌的功法内外兼修。冰凉的内力在身体内流淌几轮后,除了肩膀上那一剑贯穿伤,其余的皮外伤都止血凝结了,疼痛感也减轻大半。

寻常内力或温煦或炽热,练催雪掌生出的内力则冰凉彻骨。血液在体内每行一寸,那寒气都更深一层。

师父给她练的催雪掌据说是教中上下只有她一个人能练。

那时候她练到眉毛结上冰碴儿,浑身哆哆嗦嗦的,面上却喜滋滋地问师父为什么,是因为自己天赋卓绝吗?

天无缺惊讶,我的好徒儿,你怎会有如此的想法?当然不是了!

师父给她的答案是,顶多是因为她比寻常人皮实罢了。

无遮对这答案有些愤懑不平,觉得师父只是怕自己骄傲,死活就是不愿意夸自己,于是又去问大师兄水无痕。

彼时水无痕刚完成春雨楼的一枚红叶令回来,赚了点小钱。上山前在山脚下穷穷村王屠户那里买了一头猪扛了上来给师弟师妹们开荤。

一头粉猪倒挂在伙房前,水无痕在猪的身上比划着精湛刀法,听着无遮在跟他抱怨师父敷衍自己。

听罢,水无痕放下手中的刀,指了指一旁的大水桶,神色凝重:“阿遮,你去倒一桶水来。”

无遮屁颠屁颠去倒了水回来,水无痕点点头,示意她去水桶里涮刀,眼神深邃。

涮完刀,无遮垂手站在一旁,以为大师兄终于要说些什么了,只见水无痕撩起袖子开始刷猪。

又等了半晌,实在憋不住,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大师兄:“师兄,你说全教上下只有我能练催雪掌,是不是我天赋卓绝?”

水无痕听闻此话,从专注的刷猪中停下来,天无缺同款讶异神色的浮现在脸上:“师妹,你在说什么疯话?”

无遮:“???”

又是让她倒水,又是让她洗刀的,还以为水无痕憋着什么惊天的秘密要告诉给她。

譬如,师妹……你其实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万年难遇的体质,只是遭遇了不测,内力暂时被封印了而已。

只听水无痕说:“我觉得师父说的没错啊。”

他指指一旁的水桶,一脸坦荡:“这么大的水桶,倒满水,再从半山腰拎上来,你还活蹦乱跳的,这不是皮实是什么?”

无遮气的只哇乱叫,脚踏地砰砰地离开伙房。

水无痕则一脸欣慰地看着她的背影:“十几岁的人了,师兄夸两句就开心成这样,真是个没心眼儿的皮实孩子。”

回忆到这里,无遮感觉到有一丝惆怅,心里这份湿漉漉酸溜溜的情绪叫做思念。

思念苦寒冰冻的八仙山,思念不着调的师父师叔师姐,思念沉迷赚钱完全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的大师兄。当然,还有那个比她还要菜的师弟……

八仙教在外人看来有多十恶不赦,在无遮看来就有多拿不出手。但是人总是这样,即使之前的境遇再糟糕,碰到愈加糟糕的境地,却又会觉得之前的不算什么。

在把所有跟八仙山有关的人都思念过一遍后,无遮忽然记起来自己最应该的“思念”的没有思念。

大鲵,大鲵跑哪儿去了??有了大鲵,她下山就不愁了。

想到这里,无遮立马伏下身,一只耳朵贴地。

地底那种轰隆隆的声音非常乱,一会儿跑这,一会儿跑那,让人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那个蠢货,原来是迷路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它,自己是在枯叶别院放出的信号,估计大鲵跑去那里一看,人呢?找不见她,只得在这山间无头苍蝇般乱转。

无遮摸摸四周,之前在别院里搜罗来的玉箫早就毁掉了,她只好找来一块石头,咄咄咄地有规律敲击地面。

心里当然是祈祷枯叶城那两个催命鬼不要听着声音找上来,无遮又有点疑惑,怎么过去了这么久,身后一点动静也没有,难不成叶参良心大发,不准备捉自己了?

还是说他们还在那边缠斗,没能把春岚杀死?

要是没有杀死,那么一炷香时间早就过去了,流火老头的“那一招”,有没有使啊?

说到“那一招”,燕渚的故事没有讲完。天无缺去黄泉城夺剑,流火前来阻止,然后呢?

脑子里的疑问乱成团,无遮一时半会儿没法理清思路,在这一团繁杂中,一个小小的念头悄然升起。

怀里治脑袋疼的药掉在了枯叶城主府,到现在已经半月过去了,按说早就过了吃药的时间,自己的脑袋却再也未疼过……

甚至说,自己现在这般动脑子想事情,脑袋却清爽的很,一点也不疼。

意识到这一点,无遮只是觉得奇怪,没有往深处想。

从小已经习惯了一动脑子就疼,现在忽然不疼,反而有点不大适应。

于是她伸出手,使劲叩了叩脑袋,给我疼,给我疼啊!

脑袋说,不疼,不疼。

她又点了点太阳穴,给我笨,给我笨啊!

脑袋说,其实吧,你是个聪明娃儿。

无遮有些郁闷,不是在郁闷脑袋不用吃药也不疼了,而是在郁闷这才下山多久,所有熟悉的事物正在离自己悄然远去。

就在她重复着敲击地面快要把自己敲睡着时,身旁的树开始摇晃,树叶片片飘落。

无遮的手顿住,她抬头看天。

天已经蒙蒙亮,清晨的山林有一种别样的气味。潮湿,清冽,这似乎是马上就要恢复自由的味道。

摇晃愈来愈烈,身下的土地开始颤动。无遮站起来,眯起眼睛确认方位。

只见地面上有一道裂痕由远及近,土地破裂开来,堆积在地上的落叶被吹上半空。开裂的速度极快,甚至带着某种兴奋和激动,直冲无遮而来。

无遮心里却叫苦不迭,爱宠太过粘人也是一种负担,尤其是自己身子不利落的时候。就在她时刻准备着避开大鲵的热情迎接时,一个巨大的黑影爆开地面,张着大嘴一口将无遮半个身子含在了嘴里。

……

无遮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沉默地拂去衣服和头发上粘哒哒的口水。问江剑也被大鲵带来了,刚刚连同她一起被吐了出来。

大鲵守在无遮旁边,脑袋上再次被打的拱起一个大包,但是它浑不在意。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在地上打滚,翻过来,翻过去,落叶粘在它的后背上,滚动中又缓缓飘落。以此表达着生而为鲵独特的思念和开心。

清理完毕后,无遮拍拍身边,大鲵停止翻滚,蹭了过来。她抬起大鲵的嘴唇,从它的嘴里搜刮出一小块口水,糊在了肩膀的肩伤处。

口水有一股土腥味,是疗伤良药。

随后无遮拾起问江剑,弹掉剑鞘,刀身亮出瞬间冷光四溢。她面无表情地用问江割掉衣裙的下摆,这样行动方便些。割掉的布料被她用来在脑后简单地扎了一个发髻。

有大鲵在身边,如果发生什么事,再不济它也能带着自己跑。因为心里这份难得的安定感,无遮动作缓慢,享受着死里逃生的片刻宁静光阴。

这个巨大的丑家伙有着宽宽的嘴,厚厚的唇。两只眼睛小的不成比例,像两颗豆子,一颗在脸这边,一颗在脸那边,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大鲵视力不行,听力卓绝,可是它浑身上下都黑黢黢的,布满粘液,无遮一直找不到大鲵的耳朵在哪里。

无遮收拾完毕,走到大鲵跟前,一只手放在大鲵的脸中央。

大鲵静静地趴着,感受到她的触碰,两颗豆豆眼流淌出些许温情,含情脉脉地看着无遮。

无遮环顾四周,本来想要依靠天光找到方位,却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丝丝不对劲。

本能先行,预感到危险。下一刻,远处传来高亢尖利的箫声,她当然熟悉这个声音,那是流火的箫声。

箫声的穿透力惊人,有某种非常强大、有压迫力的内力蕴含在里面,无遮只听了片刻便心跳加速,头晕目眩。十分不舒服。

无遮想要赶紧爬上大鲵,离开这里,可是就在她扒着大鲵滑溜溜的身体上到一半时,大鲵变得非常焦躁,拼命想摆脱着尖锐刺耳声音的困扰,噌地一声向树上撞去。

瞬间无遮被甩到地上,大鲵撞完这棵树,又去撞另一棵,在林子间横冲直撞,往箫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无遮没忍住在心里骂出了声,这畜生!

箫声似乎是某种预示。无遮想要追上去,却发现刚刚还弥漫着清冽味道的山林,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片浓雾包围。浓雾遮天,熹微晨光早已消失,周围迅速黯淡下来。

无遮傻了,先是站在原地不敢动,看着浓雾逐渐逼近,随后她咬咬牙,不顾肩伤两只手抱着一旁的树,提起一口气要往树顶去。

纵跃了几下,抬头,看不到树顶。

浓雾里有某种力量将她向下拉拽,无遮咬紧牙关与它抗衡,心里把所有能骂的都骂了一遍,骂人却不能给她提供任何力量。

奈何内力实在有限,最后她闭上眼睛,认命般被浓雾里一双无形的手彻底扯了进去。

或许是短暂的断片了一瞬,无遮茫茫然伫立着。

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地,四面八方是一种均匀浓厚的灰白色。

无遮伸手要去摸树,却发现自己刚刚掉下来的那棵树,明明应该在那里,她却摸不到。

很好,本来悬起来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唯一的安慰是问江剑在身边,她双手抱剑在胸前,犹豫是站在原地更稳妥,还是走一走会比较好?

走往哪里呢?天地都是一个颜色,没有东南,没有西北。

遇到春岚那样邪门又强大的敌人固然是可怕。可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眼前一片灰茫茫,这是更为恐怖的存在。

浓雾中传来脚步声。

无遮头皮发麻,短时间内遭遇了这么多事情,双脚灌了铅般无法移动。

脚步声愈近,无遮缓缓抽出问江。

“曾——”拔剑带来的金属摩擦声。却不是问江的声音,因为问江只来得及抽出一半。

脖子间一抹冰凉,无遮只敢转动眼珠去看,冰凉却又一瞬间消失。

男人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无遮已然完全傻了,只觉得眼前这男人有些面熟,似乎哪里见过,反应了片刻才道,原来是枯叶城的催命鬼。

他问的是怎么是你,看来不是来抓自己的。

无遮结结巴巴地回答:“怎、怎么不能是我?”

叶参视线落在问江剑上,是把好剑,问:“你哪儿来的剑?”

无遮胆子大了些,说:“这本来就是我的剑。”

叶参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迅速失去兴趣,他不再停留,继续往前走去。

无遮看他如此镇定,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这是什么?”

她指这突如其来的大雾。

叶参没有看她,回答简单:“这里是云雾山。”

云雾山,听都没听过。难不成枯叶别院所在的山叫这个破名字?

无遮摇头:“我不是问山的名字叫什么,而是这大雾是什么。”

浓雾厚到无遮只落了叶参两三步,就有点看不到他了,她忙不迭追上他的脚步。

叶参默许了她的跟随:“这大雾便是云雾山。”

男人的话让无遮更加摸不到头脑,她哦了几声,假装懂了。

只听叶参又道:“它还有另一个名字,乱剑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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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山非山 雾非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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