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黄保林死了。
死在自己房里,无声无息,只颈上有一细刀痕。
她的婢女向太子与太子妃跪地哭诉,说黄保林昨日与李良娣发生了口角,李良娣扬言黄保林有孩子没什么了不起还要杀她。今早唤黄保林起床,主子就已经死透了。
李良娣与周良媛吴保林被传召到正房问话,赵萧云问她:“你派人杀的她?”眼睛转而看向吴保林,吴保林眉毛一皱,不置可否。
李紫木淡淡回复:“我没有。”
赵萧云神情难辩,干巴巴吐出:“我相信你!”
然后赵萧云接着问:“因为什么事与她吵架?”
李紫木又淡淡回复:“黄保林误会我与王尚书关系不正当,我随口吓唬她的。”
赵萧云默不作声,那个婢女叫嚷起来:“我们主子没有乱说话,王尚书与李良娣昨日带孩子在院中玩闹,亲密无间,欢声笑语,很难让人不误会,既便我家主子会错意了,李良娣解释两句就是,为什么要与王尚书拿杀人吓唬人?事态已经严重到需要杀人灭口的地步了吗?还是说李良娣心虚有什么隐秘不让人知道?”
李良娣皱眉,看了一眼赵萧云,浅笑回:“我与王尚书是否清白,我有什么隐秘,你要不要直接问下太子殿下?他最是知道了,是吧,太子?”
赵萧云脸阴蛰下来,瞪了一下那个婢女,婢女大骇,马上伏地不起瑟瑟发抖。
赵萧云心情烦躁,后宫总是乱相重生,接连出事,事事都与李紫木有关,而且阿木这段时间情绪的确……
赵萧云默想了会对李紫木说道:“为了避嫌,这段时间,你与周良媛吴保林分开软禁在自己房中,不要走动,我来查清楚还你们清白。特别是吴保林,你会武功,嫌弃最大,老实在房间呆着不要动。”
李紫木内心一冷,抬眼看他,赵萧云眼光躲闪避开,对太子妃说道:“多派点人守着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再多派点人看好陈才人,她不能再出事了。”太子妃诺下,同情地看着李紫木。
李紫木看着也没什么好再议的,准备退出,赵萧云拉住她:“阿木是懂我的对吗?”
李紫木勉强笑笑:“懂!”
赵萧云再强调:“阿木你放心,我会尽快还你清白的,你一定一定不能胡闹,也一定一定不要离房倒处走动。”
李紫木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说完回了自己房间,门口马上多了几个侍卫把门锁上守在外面,李紫木自嘲一笑,取出那把剑下之剑,在烛下擦试,剑光粼粼,起了杀心。
晚上婢女来送饭,给李紫木递了个眼色,李紫木等婢女走后开始检查饭菜,然后在饭碗底部发现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是王成杰的字迹,情话一句,然后承诺四更天救她出宫。
李紫木捏着纸条默想了一会,放烛火上烧了。
四更天,那个送饭的婢女摸黑来了,迷烟放倒了门口的侍卫,进门拉住穿戴整齐的李紫木:“李良娣请随我来。”
李紫木蒙上面,穿上斗蓬,随婢女摸着小道,翻墙出宫。
刚翻下墙,李紫木问:“去哪?”
婢女回:“王尚书在东幽亭接应你。”说罢走在前面,李紫木默默抽出一把短剑,剑下之剑,内心一狠,一刀狠狠插入婢女背后,一招了结。
这是李紫木第一次杀人,用尽了攒了很久的戾气,手与剑,都有些颤抖,但仍有点亢奋,你们算计我,我就反击你!李紫木藏好剑,向东幽亭走去。
与此同时,王成杰也在烛下烧了一张纸条,宫中来人送的,李紫木的字迹,情话一句,然后约他四更天东幽亭一见。
他看着窗外明月,若有所思,起身走了出去。
李紫木来到东幽亭时,东幽亭中真有一人,黑斗蓬黑衣,背对着她的方向,看背影,似乎是王成杰。李紫木想都没想,直接奔过去,跑得近了,再抽出剑下之剑,一刀插入,不犹豫,不武断,下狠手。
那黑衣人挣扎了两下,咽气倒下,李紫木抽出剑下之剑,剑身已红,李紫木的眼睛已也赤红。
“阿木!”
赵萧云带兵来了,“阿木没事吧?”赵萧云慌张抱紧李紫木。
李紫木冷声问:“你怎么来了?”
赵萧云吱吱唔唔地说:“我听人说你被人带出宫了,怕你有危险,追过来保护你的,不是说好不要随便走动的吗?你没事吧?”
李紫木推开他,去查看刚刚倒地的人,揭开他的面巾,果然,不是王成杰。
李紫木冷漠地把沾满血迹的短剑搁在那尸体衣服上擦试,淡淡说:“我还以为你过来抓奸的呢!”
赵萧云怔了一下,失神说:“怎么会?你与王成杰哪有的奸?都是那些不懂实情的人随口造谣的。”
李紫木收了剑,淡淡说道:“你相信我就好,所以我今晚开了杀戒,想陷我不义的人,想探我虚实的人,我都给杀了,赵萧云,你说我厉不厉害?”
赵萧云眼神惊恐地看着她,问她:“你明知道有人设局,为什么要出宫?”
李紫木紧盯着赵萧云的眼睛,浅笑说:“怕有人想看好戏呀,做戏不得做全套?可不能辜负人家一片苦心。”
赵萧云眼神慌了一下,复又抱紧她:“阿木真是聪明,阿木没事就好。”
赵萧云牵着李紫木启程回宫,路上赵萧云一直攥紧李紫木的手,她的手,一直冰冷而僵硬,他一直都暖不了她。李紫木一路闭目养神,没有看他,马车行至宫门口,遇到王成杰。
王成杰看了看两人,一个失神眼神躲闪,一个冷淡眼神微凉,王成杰轻笑地问他们:“奸细动了,你们今晚去抓奸细了?”
李紫木面无表情:“我杀了两个,也不知道杀干净没?”
赵萧云脸色顿了一下,默不作声。王成杰浅浅说:“估计还有,今晚这局,做得太糙了点,这人既不懂你,也不懂我,破得太容易,不像李紫榕的手法,李良娣继续努力吧。”
李紫木仍面无表情:“这人脑子一堆草包,造个什么无中生有?也就纸条字写得能看,能仿你的字也能仿我的字,必是是一个我们身边人,我必定要把他抓出来,杀了。”
赵萧云脸色又顿了一下,才开口问王成杰:“你也被人作了局,为什么没去抓奸细?”
王成杰扑哧一笑:“小孩子过家家胡打胡闹,真是没眼看,李良娣一人足以,轮不上我。”说完告辞走了。
赵萧云又攥紧李紫木的手,有点无措。
赵萧云送李紫木回房,凑近想吻她,李紫木偏头避开:“我今晚杀了人,戾气太重,想一个人静静,太子殿下请回吧。”
赵萧云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你从来不叫我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李紫木火起:“赵萧云,你都二十五了,能不能长大点,吃了这么多年饭就只会开枝散叶吗?你这个长不大的样子,谁敢把天下放你手上!我要是怨你不爱你,我早就跑路了,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赵萧云被吓住,喃喃回:“对不起……”
李紫木叹了口气,软下声:“阿云,我们走到这一步非常不容易,我们不要再胡闹了,事情马上就要收尾了,我要集中注意力去应对下一步,你这段时间就别来找我了,好吗?”
赵萧云握过她手:“好,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最爱你了。”
赵萧云回到正房,太子妃在房中等他,赵萧云火起,扇了她一耳光:“瞧你出的馊主意!他们一眼就识破了,差点毁了我们三人之间的信任,我本来就不信这些,他们本来就不可能,我被你们当了刀,你才是奸细吧?”
太子妃骇得伏地磕头:“是臣妾愚蠢,臣妾也就是想试探下,给太子一个安心,现在看来,他们确实清白无事,太子可以放心解除李良娣软禁,让她继续后宫查案了。”
第二日,李良娣与周良媛吴保林就解了禁足,太子妃称病卧床,将后宫一应事物包括太子侍寝排班,全部交由李良娣处理,李紫木的小院又热闹起来。
但李紫木又打破原有规律,开始随心所欲,排班表也扑朔迷离,想侍寝的不排或极少,不想侍寝的的排个满勤,后宫美人,开始躁动起来。
第一个来抱怨的就是体弱多病的杨才人,咳嗽半天:“我本就一直病着,怎好连续五天都侍寝?要是过了病气给太子,该如何是好?”
李紫木拉过她手搭了下脉:“太子碰过你没?”
杨才人别扭起来:“没有,每次来都是倒头就睡,我怕咳嗽吵着他,去外屋软榻上休息的。”
李紫木叹了口气:“你这身子骨确实不宜侍奉,让查身婆子给开个未破身单子,与遣出宫的石才人肖才人一样,回家养着吧或另行改嫁。”
杨才人脸色抽搐:“谢李良娣。”咳嗽地走了。
愿意走,就排除她。李紫木将纸上的六个姓,划掉了一个杨。
李紫木处理完这些,转身问吴保林:“黄保林的死,你怎么看?伤口与你的手法大差不离,所以太子也怀疑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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