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吗?
因为只有确保自己万无一失,才能用掉这唯一的一次机会,若是不成,顾楝枫必然不会给她第二次参加考试的机会。
所以她必须保证自己一举成功,哪怕晚一些,也不能失败!
“三姑娘!”
顾知梦正想着要如何解释,忽然听到门外侍女喊她,她打开门,看着气喘吁吁的侍女。
“何事?”
“三姑娘,大理寺的人来了,说是、说是要找你。”
“大理寺?”顾知梦眼睛微眯,思索自己与大理寺有何交集,她转身安抚下顾欣悦,向侍女道:“他们人在哪?”
“前院!”
顾知梦匆匆赶到前院时,监生们早已被吓跑,只有顾家人在场,顾楝枫没好气地看着顾知梦,冷哼一声,“你是一日不给我顾家添麻烦,都不算活过一天。”
顾知梦无视顾楝枫的冷嘲热讽,向前向大理寺的来人行礼问候。
“不知几位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为首那人是寺正司马良,他上前亮出符牌,指明自己身份,他问道:“你是刑部掌固顾知梦?”
“正是下官。”
“你涉及一桩命案,需得跟我们走一趟。来人,带走!”
话音刚落,几个佩刀卫士上前将顾知梦围住,若遇反抗,必会在瞬间将人逮捕拿下。
“命案?”顾知梦脑海中一时闪过周允城的脸,难道与他有关?“好,我跟你走。”
“怎么可能!三姐怎么可能和命案有关!”顾欣悦说着想要上前寻顾知梦,却被顾楝枫派人拦下,顾楝枫向司马良赔笑,又呵斥下人将顾欣悦带回房间。
司马良本就无意为难在朝官员,他没有作声,只带着顾知梦一人离开。
待人走后,孙姨娘、卢姨娘皆是抚着胸口,哀怨道:“这三姑娘也真是的,别人都是光耀门楣,她却总让府上无光。”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咱们顾家犯忌讳……”
顾欣悦在一旁听着,着实感到生气,“什么你们顾家,你们姓顾吗就你们顾家?”
“四姑娘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怎么就不是顾家人了?再者说了,我们虽是妾,也是你姨娘,怎么能与我们这样说话。”
“脸皮可比城墙……”
几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田冷玉在一旁看着,拦都拦不住,顾楝枫本就心烦,如此更是生气,终是听不下去,喝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都滚回去!”
被呵斥一番,没人想在这个时候继续惹怒顾楝枫,于是暗地里骂几句退下。
顾楝枫恨恨看了一眼大门,向下人扔下一句“关门”,拂袖离去。
大理寺公堂,顾知梦随人步入,一入门便看见了在一旁坐着的谢昭。
谢昭……难道真的与周允城有关?顾知梦思索着,听见堂上一人唤她名字,及时抽回心绪,看向堂上之人,行一拜礼。
“下官刑部掌固顾知梦。”
“顾知梦,此物可是你的?”徐渊拿起桌上的香囊交给身边人,让其交由顾知梦查看。
香囊布料简单,略有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岁,上面金丝绣线勾着“织梦”二字,真如模糊幻梦里闪闪发光的希冀。
顾知梦看着手中的香囊,眼神晦暗不明。
这香囊是她的没错,上面的字也是她的娘亲亲手绣上的,但这物件早已被她封存,怎么会出现在这?
“顾知梦?”
“大人。”顾知梦回过神,垂首向徐渊回道:“此物确然是下官所属,但已封存多年,若非今日所见,下官也已忘记,不知大人从何而来?”
“你看清楚了,这确实是你的?”
“是。”
徐渊看向谢昭,微微浅笑,“谢大人,你看……”
谢昭眉眼淡漠,语气平常,“徐大人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要因为她是我刑部的人便徇私枉法。”
“好。顾知梦,你可知道此物是在何处发现的?”
顾知梦抬起头看向徐渊,诚恳地摇摇头。
“此物是在梁覃的尸体旁发现。”
“梁覃?”顾知梦不由一惊,“礼部主事梁覃?”
“是他。”
“他死了?”
“利刃穿心,一击毙命。”
顾知梦哑然,梁覃怎么会就这么死了?自己的香囊又为何在现场?是谁想陷害自己?
她说道:“人不是我杀的。”
“是不是你杀的,调查之后本官自有定论。我问你,今日巳时,你在何处?”
“巳时?”顾知梦垂眸回忆着,周允城之死是辰时的事情,那巳时……
巳时的时候,她应当与谢昭在一起,在长安县的郊外。
她下意识看向谢昭,见谢昭也看着自己,眼神平静,他淡淡开口,问道:“顾掌固看我做什么?”
不能,不能将谢昭的事情说出去。顾知梦垂首,话语含谦卑抱歉,“巳时的时候,下官在城郊散步,并不在京中。”
她看向谢昭,满眼祈求,“大人,我虽官小位卑,但也是刑部之人,还请大人还下官公道。”
谢昭轻笑,“这是在大理寺,纵然你是我刑部的人,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你。”
他又看向徐渊,依旧笑着,“徐大人,可不要辜负本官和顾掌固的信任,也不要让梁大人枉死。”
“谢侍郎哪里的话,还原真相,抓捕真凶,本就是本官职责所在。顾掌固,你说巳时你在城郊,可有人作证?中秋之际,城郊荒芜,你又为何在城郊散步?”
“我……”顾知梦垂下头,似是愤恨为难,“想来大人也知道,我与亲友生有嫌隙,今日休沐,我不愿闷在家中,便到外面散心,名声在外,京中于我亦是一样,只有荒郊可容我喘息。”
她抬起头,望向徐渊,眼眶微红,瞧着可怜委屈,“大人可去查询,辰时出门,午时方归,或许有人见过我出入郊野,可凭此为证!”
顾知梦的名声,徐渊是知道的,当年顾家府门前的一出闹剧,几乎闹的长安城人尽皆知。
如顾知梦所说,她的行径,情有可原,也实有可能发生。
“去查查,有没有人见过顾知梦。”徐渊向身边人吩咐下去,又向顾知梦道:“顾掌固,哪怕你所说为真,你的物件留于现场,也是与你有关。真相探明之前,还要请你留在大理寺。”
已然是留有余地,顾知梦点点头,起身跟随衙役离开,临走之时,她看了一眼谢昭,毫不意外的,谢昭也在看着她。
“徐大人。”众人离开后,谢昭起身,悠悠开口,“此事事关六部,还要麻烦徐大人秉公办理。”
“难得谢大人如此在意……”
谢昭颦了一眼徐渊,打断他的调侃,淡声道:“若是有人说大理寺的人杀了六部的人,徐大人会不在意吗?”
徐渊噤了声,谢昭这话说的也没错,毕竟无论是何官职,都与朝政相关,是非不定,影响深浅,都得谨慎。
这件事可大可小,只看他们如何去做,如何得体给出交代。
“梁覃的尸体在何处?我能否前去一看?”
谢昭的语气平稳,不像是询问,更像是肯定命令。徐渊无奈,深知谢昭此人一向如此不近人情,不讲世故,只好叹息一声,带人去看了梁覃的尸身。
牢狱内,顾知梦蜷起身子抱着腿,将头埋在膝间,只留一个纤细寂寞的身影。
谢昭来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落寞的背影,阴暗潮湿的牢狱中,只有这一抹淡雅弱小背对着他,让人心疼怜惜。
不知怎么的,谢昭忽的想起白日里顾知梦说的话。
“可将下官放在身边看着。”
“下官想追随大人。”
“下官句句真心。”
那时的她不过是求生之举,他见得多了,说的话也尽是哄骗引诱,当不得真。
可此刻,他却想起她那一双眼,坚定,明亮。
真心吗?真的是……真心吗?
他想要再一次看看那双眼,他想知道,这双眼睛,是不是也会骗人。
“顾知梦。”他道。
被关了小半日,顾知梦无事可做,难得宁静,竟迷迷糊糊睡了起来。
说起来也可笑,在家里都睡不安稳,现在被关进大牢,倒是一身轻松,如何都能安眠了。
初听到那一声呼唤,顾知梦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觉得这声音熟悉,她茫然抬起头,不确定地转身,先入眼帘的是墨色衣角,她顺着衣角向上看去,瞧见了一张俊朗的脸。
“谢、谢昭……”
因为困顿,顾知梦的眼角微红,眼神也是迷离迷茫,黯淡烛火下,映的她好似哭过似的。
竟这么委屈么?谢昭心道。
“我去查验过梁覃的尸身,的确是被人所杀。”
真是谢昭。顾知梦睡意全无,垂头回神片刻,她低声道:“我是否清白,谢大人不是知道么?”
按照往常,谢昭此刻该说一句狠话,唬住顾知梦,可他如今却是说不出口,只得硬巴巴一句:“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我不会亏待你。”
“大人。”顾知梦松开手,不再蜷成一团怀抱自己,她展开着身子,释放着与谢昭亲近信任的讯息,像是要全身心依赖谢昭一般,她抬起头,问道:“大人既知我无罪,能否让我出去,还自己一个清白?”
“你说什么?”
“我说,”
顾知梦站起身,站在谢昭身前,两人只相隔着一个铁栅栏,近在咫尺,又难以接近。
“我想亲自探查梁覃的死因。”
“你有几分把握?”
“三分。但……”顾知梦注视着谢昭,一字一句说道:“若成,下官想换一个跟在大人身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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