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激起千层浪。
“可、可以是什么关系?”云横看着问完后状若无事发生的白醉蓝,心脏骤停。
白醉蓝一脸混不在意的样子,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拍了拍摩托车前面空着的座位,催促道:“我好饿。”
她眨巴着眼睛,像鱼吐泡泡一样鼓起嘴巴,语气平常,却被云横听出一丝撒娇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长腿跨上摩托车,认命道:“好。”
白醉蓝向后挪了挪,没有再开口。
云横骑得很慢,给了白醉蓝足够的思考时间。
她先是后悔,怎么会突然不过脑子说出这种话?
就当没意识到好了,这才是她一贯的作风。
就像每次推开门看到一片狼藉时,和什么都看不见一样的走过去。
像每次他们在隔壁吵架时,戴上头戴式耳机,耳机里什么都不放的时候。
她最会装傻充愣了,为什么偏偏面对云横时,总是一次又一次,执着地追寻着那个答案呢?
答案对她来说从来都不重要,不是么?
白醉蓝的目光滑过云横的黑色头盔,抬头看向刺眼的阳光,被刺得皱起了眉头,却还是固执地盯着。
下一秒,明明应该在专心骑车的云横突然开口:“很晒么?”他本意是怕车速过快让白醉蓝身体不适,却看见她被阳光刺得要落泪的眼睛,下意识地加快车速。
她莫名其妙的固执,面对云横时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和勇气,原来都是被默许的。
车子被石子硌了下,整个车身晃动了下,白醉蓝松开一直握着的后座把手,借势环上云横的腰。
她轻咳了声,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故意的,太陡了。”
云横余光瞥到她没有松开的手,闷头笑了下,怕白醉蓝松手,没有戳穿,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感受着白醉蓝臂弯的温度,他悄悄放慢了速度。
白醉蓝不知是没意识到还是怎么的,再没有说话,靠在云横背上沉沉睡去。
可惜速度再慢,终点都不会变远,云横看着即将到达的早餐店,过分的厌恶店主没有将店开到另一座山山顶上去。
云横在店门口停下车,正思考着要不要叫醒白醉蓝时,她悠悠醒来,长睫毛一扑一扇。
他知道,这是她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状态,所以他耐心等着,并未出声。
正在门口的排水口倒脏水的店老板早就注意到吸睛的二人,他拎着空桶看了又看,确定了云家那小子身后靠着的,就是几年前他经常带过来吃饭的那姑娘。
好几年没见了,他还以为两人分了呢!
这事闹的,他拎着空桶就向前走了几步,硬生生用大嗓门把一直低着头盯着女朋友偷笑的云横喊回神。
“云横!”这小子,之前大家都说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呢,刘老板嘿嘿笑了起来,“我就说你保管能回云镇做事,这不还把女朋友带回来了,结婚了没?”
白醉蓝眨了眨眼睛,终于松开扒在云横身上的手,她松泛了下睡僵了的手,对着刘老板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没。”
这是事实,他俩确实没有婚姻关系,二人在户口本上的那一栏都是未婚。
这话落到云横耳朵里面,百转千回,变了个意思。
她没否认我们在谈恋爱,等于在她心里我们在谈恋爱!
难怪她不觉得早上不小心亲到她的脸有什么不对,情侣之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云横刚因被刘老板打扰而被白醉蓝松开而暗暗不爽的情绪陡然上升,被触碰过的温度似乎还留存在身上,隐隐发烫。
“对,没结婚呢。”云横决定给所有人好脸色,他勾了勾嘴角,看向刘老板。
凌晨三点起床和面的刘老板,看着二人如出一辙的人机笑容,终于是往店里走了两步,边走边扯着嗓子喊:“老婆子,我要回去睡觉了,脑子不清醒了。”
二人内心小九九众多,没人注意到老板的不常规举动。
白醉蓝率先跳下摩托车,乖乖站在一边等着云横停好车子。
取下头盔后,云横才发现她居然站在一边等着他,顿时心花怒放。
她爱我。
不给我名分又怎样,她爱我。
云横眉眼弯弯,在距离白醉蓝一厘米处才勉强停下自己的脚步,语气柔到可以滴下水,被云镇幼儿园校长看见了会被当场扭送去当老师。
“怎么啦?不喜欢吃这家了嘛?”
白醉蓝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这家店在云镇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开上了二三十年,说没有过人之处是不可能的,老板二人每天纯手工做早餐,味道鲜美到让白醉蓝留学期间也难以忘记,常常翻出相册对着它们咽口水。
只是……白醉蓝看着果不其然像NPC一样准时准点刷新的刘羡,手腕隐隐作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蓝蓝!”刘羡四年没看到喜欢的歌手,今天早上来店里吃早餐却突然偶遇她。
她现在最感谢一个电话打过来硬逼着她来吃早饭的妈妈。
“嗨,刘羡。”
四年前,她每次都开心地吃着早餐时,危险悄悄来临。
那一天,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直到刘老板掀开后厨的帘子走了出来,抹了抹围裙,对着云横嘿嘿笑道:“小横呐,帮叔去接下羡羡。”
刘老板就一个女儿,夫妻二人将其视若掌上明珠,从未让她吃过一点苦。这不,中考结束的刘羡今天刚从临海的二姑家玩回来。
这是白醉蓝知道的版本。
因此,当她吃饱喝足,百无聊赖地等着云横,被风一样的刘羡扑了个满怀时,整个人像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一人只会啊啊啊说不出第二个字,一人像惊弓之鸟般避之不及。最后,还是云横通过单方面扯着刘羡衣领将她拉远的方式制止了这场闹剧。
刘羡自述,自己已经喜欢白醉蓝两年了。
白醉蓝算了算时间,正常,那段时间是她最火的时候。
只是刘羡居然如此坚持,喜欢了从此销声匿迹的她这么多年,白醉蓝说不感动是假的。
刘羡扯下店里挂着的台历,让她一页一页的签名,刚刚高中毕业的白醉蓝,临时从浏览器的免费设计字体里找了个好写的字体临摹,在云横越来越低的气压里写满了365个“白醉蓝”。
她说,活的粉丝哎,别说365个,3650个都要写啊。
话虽如此,那天回到民宿时手却累到抬不起来。
白醉蓝看着凑上前的刘羡,生理反应上来,已经开始感觉右手使不上劲。
算了,写就写吧。
毕竟她负面新闻缠身,看刘羡的态度却毫不在意。
“蓝蓝,你不要在意网上那些神经病,他们都是反社会人格,两个耳朵中间夹得不知道什么,我们都觉得你很勇敢。”
刘羡好像长大了,在她一直停滞的这几年。
白醉蓝快速眨了眨眼睛,压下莫名其妙涌上来的眼泪。
“谢谢。”她郑重道谢。
“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关系户啦。”刘羡又补充道,“谁家关系户混这么惨啊。”
白醉蓝破涕为笑,赞同道:“确实没有。”
气氛瞬间活络,刘羡挽着白醉蓝进了店,颇为大气地吩咐爸妈多上点早餐。
白醉蓝没有拒绝,云横昨天既搭帐篷又骑车,一定饿了。
更何况,她看着被取下来放到一边的台历,味如嚼蜡。
吃完早饭时已将近九点,白醉蓝无声制止要开口的云横,笑道:“可以给我拿支笔么?”
刘羡蹲在前台仔细翻找,边找边大声喊妈喊爸,在后厨的夫妻二人却没听见。
白醉蓝扭头看着双手交叉满脸不爽的云横,莞尔一笑,问道:“怎么啦?”
她凑近真的有在努力不看她的云横,平白生出勇气,凑近轻轻亲了一口他的眼下。
一如云横今天吻过的,她还一直发烫的那个地方。
亲完,她移开视线,对着台历嘟嚷:“还你的。”
余光瞥到身边的男人骤然变红的脸,白醉蓝也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自己做那个破冰的人。
云横什么都好,只是对她太好,好到不会给她一丝一毫压力。
“我想明白是什么关系了。”白醉蓝认真道,“我希望是,四年前的关系。”
刘羡拿着好不容易在厚厚的账本中间翻出来的签字笔走过来,完全没有感受到面前二人周边突然变化的氛围。
眼看云横没有回应,白醉蓝也不着急,抽过笔就开始签名。
进了公司后,谢暄有找人给她设计字体,虽然用的并不多,但她早已记得滚瓜烂熟。
她一转眼就签完一张纸,正举起来犹豫着放哪儿的时候,身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它。
“我拿着吧,女朋友。”云横一字一句,吐字暧昧,最后三个字说得极为旖旎,却没有被吹散在后厨吱呀作响的油烟机声中。
白醉蓝神色如常,又飞快签完了第二张递给云横,只有下笔时抖动的第一个笔画彰显了她的心事。
一张餐桌上三个人,情绪起伏最大的莫过于刘羡,
她先是张大了嘴巴,深思熟虑了几秒后,咬牙切齿地接受了云横这个虽然整天不务正业但是长得帅的“姐夫”。
接受归接受,她还是忍不住替白醉蓝打抱不平,继承了爸妈的金嗓子嚎了一声,贯彻云霄。
“到底是谁污蔑你有后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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