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冤家路窄。
上次没来得及杀了这家伙,秦不弃就一直惦记着,没想到今天居然又能在这儿见到,既然今天这么有缘碰到了,那就双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竟敢羞辱本大爷,今日便要你们的小命来赎罪。”
刘黄若也看到了秦不弃,他跟着一路找来的,知道秦不弃在这也不奇怪,要是不在他才要失望呢。
还要继续费心去找,今日正好能一网打尽,省了他不少的力气。
秦不弃冷哼一声,眸中闪过狠厉之色,为了给百宝报仇,她和刘黄若的打算是一样的。
必要让对方死在今日。
只是...在杀刘黄若之前,她得先想办法解决眼前这群碍眼的家伙。
曲在野她是指望不上了,她正跟另一个人打的有来有回,虽不落下风,但看起来也不像短时间内能解决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她从来没说过自己会打架,偏偏就有人总把她往前推。
说破了天也没用。还是得靠自己啊...哎。
“你三人已有二人被俘,你还要继续负隅顽抗不成?”
和曲在野对战那人迟迟久攻不下,偏偏又奈何不得对方,他已经失去了继续和她耗下去的耐性,开始急躁起来。
“嘁,她们两个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好不容易碰上个能打的,当然要先打个痛快再说,少废话,看招!”
曲在野的身手一直都不怎么样,一来是张知尽不想教,她也学不会,二来是她那手像鬼一样让人防不胜防的毒,已经足够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全世界了。
有这一手傍身,几乎没什么人敢靠近曲在野周身五里。
她现在是真的上头了,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跟她打架了,营地里的人都说她一输就耍赖,说她人品不好,不和她玩。
别说只是两个人被俘,就是两个人都被杀了,也拦不住她要跟眼前这人斗上一斗的念头。
等等…曲在野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被俘没关系,被杀,那可就关系大了,华应飞可不能死啊。
“连这几个小杂鱼都打不过,你怎么回事啊你?”
她分神片刻,扭头一看,秦不弃已经毫无转圜余地的被俘,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要给她添乱,本来管一个华应飞就够累的了,现在还要管秦不弃。
没天理。
“我本来也不会武功,这很奇怪吗?”
秦不弃非常淡定,她好像一点也不怕死,她的淡定激怒了曲在野,于是后者决定破罐子破摔。
她不干了,谁爱管谁管去吧,她医德也不要了,名声也不要了,她要跑路。
再见,祝你们福大命大造化大,最好能活下来。
她这边一撂挑子,局势瞬间成了一边倒的迹象,剩下的两个人里,秦不弃不会武功,华应飞又生死不知,刘黄若手下有十几号人,还带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家伙。
“让你就这么轻易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了。”
几个小厮手脚利索,把秦不弃给捆到刘黄若跟前,后者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焰嚣张,看着眼前丧家之犬般的人。
秦不弃也不说话,就那么死死盯着他看,她真恨不得自己能生啖其肉,痛饮其血,杀了刘黄若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这样吧,本大爷给你个机会,这里有把刀,只要你去杀了他,本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一命换一命,你觉得怎么样?”
“要是你不杀他,那本大爷就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如何?”
直接死实在太没趣了,就是要这样才好玩,要看一个人挣扎痛苦着去死,可比坦然赴死有趣的多。
秦不弃抬头看他,毫不犹豫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好。”
刘黄若肥腻的脸上堆砌笑容,肥肉就在他的脸上堆的一层又一层,像一张被水浸皱了的纸张。
他让小厮给秦不弃松绑,又的拿了把匕首,递给秦不弃。
秦不弃将匕首握在手里紧了紧,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轻轻划过匕首的刃面,很锋利,用来杀人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我不会杀人。”
秦不弃语气诚恳,恰到好处带着几分无措的慌乱,于是刘黄若就当真以为,秦不弃就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他走到秦不弃面前,肥腻的大手抚上了秦不弃握着匕首的手。
“无妨,本大爷可以教你,只要这样…拿着匕首,然后…一刀捅下去,捅心脏的位置,就可以很快结束,他不会有任何痛苦。”
“可如果你下手轻了,或者下手歪了,他就会非常痛苦的死去…”
刘黄若太享受这种感觉了,看秦不弃满眼恐慌绝望,只能茫然的抓着她唯一能抓到的救命稻草。
“你是说…”
秦不弃挣脱开刘黄若的手,依旧尽心尽力扮演着恐慌的角色。
“像这样拿着匕首…”
她将匕首反握,后退半步拉开了和刘黄若之间的距离,眼中惊恐如冰雪遇火般,瞬间消失殆尽。
“然后…”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在刘黄若不可置信瞪大的眼睛里,被温热的鲜血溅了满脸。
鲜血顺着脖子不断往外冒,惊恐的眼神出现在刘黄若的眼中,他死死捂着不断流血的脖颈,却还是阻挡不住,他将要死去的结局。
“是这样杀人吗?”
秦不弃抬手摸了把脸上的血,语气平静。
变故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在场众人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刘黄若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刘黄若一死,剩下也只有一盘散沙,没什么威慑力。
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就连昏迷中的华应飞都被吵醒了。
“阿典,这次...真的是你吗?”
忍受着因骨头断裂而无时无刻传来的痛苦,华应飞费力睁开眼,看到一个距离他近在咫尺的人影,正站着往下俯视他,脸上全是黑灰和血迹,虽然看不清样子,但他就是觉得那个人像秦不弃。
大概是,出于某种直觉,或者念想,总希望秦不弃可以出现在这里。
“是我。”
秦不弃的回答,依旧言简意赅,看似毫不在意,只是她刻意放软的语调,又将手里沾血的匕首往身后藏,无一不佐证了她的想法。
她是在意的。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华应飞面上扯起一抹满足的笑意,而后又双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秦不弃的确担心他,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麻烦,她一个人能出其不意杀了刘黄若已经是极限,剩下的她只有束手无策。
“没想到啊,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下手真够狠,倒是很对姑奶奶的胃口。”
原本已经离开了的曲在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去而复返,亲眼目的了秦不弃果断下手的样子,着实是多了几分震惊。
“怎么舍得回来了。”
秦不弃连视线都懒得分给曲在野一点,临阵脱逃的家伙,不值得浪费她的心思。
曲在野毫不在意秦不弃话中的嫌恶之意,既然平白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她乐得对表现这出好戏的人,多几分耐心。
“姑奶奶没看错的话,你们应该都是被刘黄若花钱雇来的吧,现在人也已经死了,钱你们肯定是拿不到的,要是不走的话命也就拿不到了哦。”
她语气轻松,面色如常,却说着宛如地狱罗刹般森然恐怖的话语。
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前来,围剿三个人,最后不但那三人毫发无伤,己方甚至还因此折了两个,那死掉的两个,一个是在场唯二会武功的,另一个是这场围剿行动里负责出钱的。
出钱的死了,他们就算再把这三个人杀了,也拿不到手里一分,这些个被刘黄若握着奴籍的小厮,甚至还会因为保护主家不利,回去后被打死,发卖,都有可能。
横竖都没什么好下场。
像是预料到了这群人的想法,秦不弃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一次被曲在野捷足先登。
“你们也不用怕什么,只管回去告诉许知府,刘黄若欲对皇子行凶,现如今已被我斩杀,刘家气数已尽,不敢对你们怎么样,拿着这块令牌,你们就是检举有功的功臣。”
“用本该株连的大罪,换自由身,这笔买卖,你们可不亏。”
她这一番话,成功把还在犹豫的一众人给说服,就连秦不弃都没忍住侧目去看她。
明明她只要带着华应飞直接离开就好,她要想走这些人根本拦不住,就算其中有个棘手的家伙不好对付,但也不是曲在野不能应付的。
她大可潇洒的一走了之,不必理会其他的事,至少在秦不弃看来这很像是她的风格,可她还是愿意给这些人一条活路走,给这些人一个,除了死之外的另一个选择。
如果能活下去谁会愿意去死,既然有了曲在野给出的选择,这些人自然也不会傻到,真的为了拿不到手的一点钱去卖命。
十几人来的气势汹汹,走的脚步匆匆。
转眼间,现场只剩下了六个人,三个躺着,两个站着,还有一个蹲着。
“你不走?”
曲在野看向那抱剑站着的人,一动不动,就跟扎根长了地里一样。
“如今刘老爷死了,钱拿不到手,按理,我确实该走...”
那人终于开口说话,脚下步子往前挪了两步,手中长剑出鞘,眸子里是隐而未发的寒意。
“可你刚刚杀掉了我的弟弟,江湖之人虽重情义轻生死,拿了钱办事,技不如人也是难免,只是这仇我不能不报。”
这事说到底也怪曲在野,谁叫她下手那么狠,当着人家的面杀了人家的弟弟,现在人家想报仇那也是情有可原。
曲在野的脸上罕见浮现出了几分尴尬,她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生硬的憋了两个字出来。
“也行...”
打就打吧,反正要她认错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实在不行就把他也杀了,省的以后麻烦。
两人之间气氛愈加焦灼,说不定下一刻就要开打,为免被误伤,秦不弃非常识趣准备离开现场,并非常讲义气的没有抛下华应飞一走了之,而是拉上对方一起,逃离这是非之地。
‘不讲义气的家伙’
曲在野心里默默腹诽,但转念又一想,这俩人留在这儿也确实没什么用处,说不定还会给她带来麻烦,索性也就不管了。
曲在野和那人势均力敌,两人又是全力以赴,短时间内,恐怕还分不出胜负来。
秦不弃背着华应飞,脚下一深一浅的踩在雪化后泥泞的山路上,走的格外艰难,几次都险些摔倒滚下去,可她没打算松开手,紧咬着牙往前走,就如同不久前,华应飞哪怕命悬一线,也没有抛下被追杀的她一样。
无论前方路有多远,多难走,她都不会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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