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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王子和白雪公主将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李彤放下手机,捧着脸甜蜜地讲完了结局。

年承旭眨了眨眼睛,手伸上去扶住皇冠,点了点头。

李彤愣愣地也眨了眨眼睛.

好家伙,她对着手机念了十来分钟,口干舌燥,这位小朋友怎么坐着一动不动呀?

换做她,小时候听到白雪公主吃毒苹果之前就睡着了。

难道这位小朋友喜欢《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就跟她一样,小时候每次听《灰姑娘》的时候,也聚精会神从头听到尾?

李彤不太懂,挠着头去看另一个小朋友的反应——

她愣住了。

这这这……

这位小朋友怎么聚精会神地盯着病床上的小朋友,脸蛋还这么红啊?

李彤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位小朋友……他九岁了,那你多大啦?”

许星然的目光这才从年承旭脸蛋上离开,转头瞥了护士一眼,冷冷地道:“我也九岁。”

“……”李彤懵然地眨眨眼。

怎么肥事?

她为什么感受到了一股……敌意?

讲故事之前,那个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臭屁地嘻嘻笑的小朋友跑去哪儿了?

“你还疼吗?”许星然在年承旭身上打量。

年承旭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疼痛,点了点头。

许星然不解地皱了皱眉。

——冷静下来之后,他觉得年承旭其实没那么的疼,毕竟第一次遇见年承旭的时候,年承旭摔在地上都流了那么多眼泪,这次却没有流眼泪。

在挂上止痛的点滴后,李彤帮躺下的年承旭盖了盖被子,甜甜地笑道:“那阿姨走了哦,阿姨要去交班了,下次再来给你讲公主的故事。”

年承旭点了点头,想了想,学着女人的样子抬起手挥了挥。

“欸欸欸——”李彤吓得连忙伸手,“小朋友,手扎着针不能动这么剧烈,滚针会很疼的,知道了吗?”

年承旭静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许星然唇抿了又抿,想拉着年承旭的手说,可是年承旭一只手属于针头,一只手属于皇冠,没有他的份。

许星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下定决心后就对年承旭开口道:“我要回趟奶奶家了,我奶奶估计**点的时候会回家,因为我一般那个时候吃早饭。”

年承旭看了看许星然的表情,结合着话里的意思想了想,放下皇冠抓住了许星然的手。

许星然愣住了:“……怎么了?”

许星然突然察觉到自己有些开心,但不知缘由。

——分不清这份开心是年承旭听他要走就抓住他的手,还是年承旭为了抓住他的手而放下了那么喜欢的皇冠。

更何况不确定年承旭抓住他的意思,所以不敢随便开心。

许星然想了想,连忙用双手捧住年承旭的手说:“我还会来陪着你的,我白天都是可以出门的,我奶奶在也没关系的——我一定会回来陪着你的,我保证。”

年承旭再次感受到那种想要对许星然做出表情的感觉。

他盯着许星然的表情看了一会儿,先像平时那样点了点头,然后学着许星然的样子笑。

“……”

“……………………”

许星然怔怔地望着年承旭的笑脸。

许星然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红。

年承旭眨了眨眼睛,收回笑容的同时抽回手,然后抬起来指了指许星然的脸。

“……啊?”许星然下意识也跟着不笑了,只不过表情收得有些迟钝。

实在是他第一次看到年承旭笑,况且年承旭笑起来真的特别漂亮。

年承旭想了想,朝许星然摆了摆手。

许星然啊了个二声调,又啊了个四声调,这才迟钝地朝年承旭凑过去。

年承旭摸了摸他的脸。

发觉到脸很烫,年承旭又学着许星然之前摸自己那样,去摸了摸许星然的额头,却没那么烫,他弄不明白,眨了眨眼睛。

小手摸到脸上,还不止一下,摸来摸去,滑滑的嫩嫩的,软乎乎的。

难以想象这只小手狠狠地扇过别人一巴掌。

许星然在不知不觉中屏住的呼吸随着一秒一秒过去已经快要窒息,在窒息而亡的边缘一下跳起来跑了出去。

三年级小学生这九年的辈子从没这么害羞过,连出门拐弯的时候都差点左脚绊到右脚。

拔针时,年承旭比划了几下,早班护士听说了小朋友说不了话,此刻看着一思考就明白了小朋友要写字,去护士台拿了笔和A4纸来,帮忙拉好小桌板,却没等到小朋友给她写的字,而是——

速度极快地落在纸上的数字和数学符号。

“……………”

小朋友这是在……算算术吗?还是在……解方程?

护士愣愣地看了看小朋友,又看了看几眼没注意就又多出来的一长串数字和数学符号。

毕竟小朋友写出来的数学符号不止那种小学生作业里的加减乘除之类的运算符,她一时半会儿分不清小朋友到底在写什么,只能凭靠数字和符号类型来分辨小朋友在写数学题。

护士震惊地在护士台传播了小朋友趴桌写数学题的消息,并探讨出了一个结果。

——再给小朋友送几张纸过去。

外卖小哥在护士台换班之前就已经来过了,实在坚持不下去,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就回家睡觉去了。

外卖小哥不是纯种冤大头,他也想过自己垫的钱飞了怎么办,但是小朋友病情那么严重,况且钱飞了也就只有两种情况——趁护士台不注意,家长把孩子抱走了,或是小朋友自己跑了。

但第二种大抵不会发生,毕竟小朋友做了那么多检查,大人都会身体受不了,更何况是年龄那么小的小孩。

而且听护士说小朋友从醒来就没有哭着找过妈妈,反而是在找皇冠……

找到皇冠就一直乖乖地抱着皇冠躺在床上……

外卖小哥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位小朋友会能忍住身体的疼痛没点声响地逃过护士台的注意自己跑了。

况且听护士们说,小朋友身上的那件羽绒服在专卖店见过,一件上万。

家长应该不会掏不起他这个外卖员都能拿出来的钱。

就暂且相信一次吧。

相信在这个社会,还是能做好人做好事的。

要是真跑了……也没辙啊,还要睡饱了继续接单送餐挣钱的。

陈仲接到派出所的消息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多。

众所周知,人口失踪报案的时间限制一般是24小时。

但如果是十周岁以下的儿童、患有精神疾病或者智障人士是不受时间限制的,失踪儿童的监护人可以及时到当地公安机关报案。

要命的是,张澜喝得神志不清,就只在发现年承旭不见了给石英打电话时清醒了一下。

——张澜跟着陈仲出门去找年承旭的时候栽在石坎上,鼻子蹭掉了大拇指指甲盖大的一片皮,却浑然不觉疼痛。

不是张澜急着找儿子都急得没了痛觉,是真的喝大了,完全没有意识。

然后可怜陈争的父亲,在找邻居家小孩的过程中,还得先把邻居家小孩的母亲抬去了附近的医院。

从桃园出发,乘坐高铁需要近一个小时,私家车至少需要两三个小时,石英出发时已经接近早上五点,高铁六点运行,最早的车次也就需要再等半个多小时,石英果断选择带陈争乘坐高铁。

所以,在接到派出所的消息时,陈争一家和张澜都在。

不得不说,张澜这个女人漂亮得要命。

哪怕她鼻子上贴着一块纱布。

如果说年承旭那副看上去老是被人问哪国人的骨相和眼睛是跟了父亲,那么那副除眼睛以外的皮相完全跟了这个女人,就连毛发的浓密与稀疏都是那么相同,无论是头发多到披散着像个疯子,还是大波浪卷厚到让人羡慕。

一瓶解酒药灌下去张澜已经醒了大半,吐完风一吹又开始哭。

她哭起来并不是梨花带雨的娇美,反而像是被男友抛弃的女高中生。

将现在的张澜和初到岛上的时候一对比,再把结果和北方时比一下,你会发现这个女人仿佛在倒生长,无论是她的外貌、气质还是心性。

跳下车的她踏着细跟凉鞋,步子迈得像个要去打胎,又急又害怕的少女。

早早就被哭花的妆,在给鼻子贴纱布时顺便洗成素面朝天,身上穿着昨夜去喝酒穿的碎花裙,她似乎很喜欢碎花裙,只要温度允许就会换上碎花裙,彷佛这样就能回到19岁,第一次遇到年承旭父亲的那个年纪。

怕年承旭又会吐,在病房门口陈仲一把拽住了张澜。

他不能确定导致年承旭呕吐的因素,毕竟他只是听说年承旭总是呕吐发烧,但昨天还是第一次亲临。

也许是太过紧张,在接到派出所的消息后他回忆了一下,并没有注意到年承旭的呕吐物带血。

但是能确实的是,年承旭诊断结果的严重程度并不是昨天的一次呕吐就能造成的。

“你先不要进去,”陈仲少有地严厉道,“还是先去医生那里了解了解情况吧,你可能会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情况。”

“是啊!”陈争仗着他爸在,怒气敢于表现一点了,但连脸都不敢朝石英转过去,怒完就冲进了病房。

“啊——!!!”陈争扑过去,然后一顿,眼睛瞪得贼大,顿时开始口齿不清,“你、你、你咋还学习呢你!!!!!!!!”

年承旭眨着眼睛看了看陈争,心里感受到一些情绪,分不清是什么,回头新拿了张纸写。

[你怎麽來了?你在桃園]

陈争真想往这个智商一百万,却又智商零点五的人脑门上敲两下。

“我不会回来吗?!”陈争一下张开臂膀,突然想起他爸说的那些在派出所听来的,害怕抱疼年承旭,只能忍着心里浓烈到想哭的感觉,伸着胳膊轻轻地拢了拢年承旭的肩膀。

年承旭扭头看了看陈争,点了点头,回头在纸上写字。

[那我跟你去玩]

陈争眼睛顿时瞪圆,一动不动了几秒,一口气吸进去就吼道:“你个傻子!!!!!!!!!!!”

年承旭皱了下眉,自己都没察觉到,因为只是转瞬的一下。

“你说你就那么丢了怎么办?!”陈争呜咽出一句后,眼泪一下子成串的滚落,再开口已是泣不成声:“你、你你你、你连鼻涕都不会擤!你丢了会发生什么我都不敢想象!!!”

年承旭静静地坐着,试图捋清、捋顺心里的那些感觉,可是就像有玻璃罩子隔着那些感觉一样,他只能知道它们的存在,而已。

——他突然一点都感受不到了。

这和平时不一样。

“疼不疼?”陈争抹着眼泪吸了吸鼻涕,担心地在年承旭身上打量,“嗓子疼吗?还是胃疼?肚子疼?或者……”

陈争挠了挠头,脸皱成一团:“我没太听懂,我其实不懂你到底怎么了,但是我觉得很严重。”

年承旭听着陈争说完,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陈争在说什么。

——毕竟医生对许星然说的那些话没对年承旭说过。

他确实很怕疼,但一年不到后的现在,他身上的疼分为两种,与张澜有关,与张澜无关。

第一种流不出眼泪,第二种疼一点就会流眼泪直到不疼。

他觉得自己不是傻子,他能分清很多事情,他能控制自己,他能为了在陈争教他擤鼻涕而发出哼声去学,他也能在张澜在的时候吐得没一点声音。

他不明白许星然和陈争为什么都要叫他傻子。

明明在北方的时候,哥和哥哥没有叫过他傻子。

明明在岛上的时候,苏启明没有叫过他傻子。

是来这里之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流眼泪,所以真的变傻了吗?

不对,他依旧会学习,依旧能解出想解的题。

他只是感受不到心里的感觉了,只是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了,只是这样而已。

那他去学不就好了。

许星然的表情,陈争的表情。

他都能戴公主才能戴皇冠,他为什么不能做出许星然和陈争的表情。

“没事吧?”陈仲按照护士台提供的电话号码联系了外卖小哥,进病房走到床边摸了摸年承旭的头,“听说是另一个小朋友陪你来的?他人呢?”

年承旭直勾勾地移动了一下视线,这才从思考中走出来,抬头去看陈仲,摇了摇头,然后趴回去把纸翻面、写字。

[他回奶奶家了]

[他說他會來陪我的]

·

许星然怀里抱着婚纱站在客厅,头低低垂着。

“跟人私定终生去了?”

许星然的奶奶名叫铁秀英,是一位很时髦的奶奶,鼻梁上的老花镜甚至都带墨镜功能,是那种被太阳一照就变色的镜片。

她靠坐在沙发上,一下下悠闲地织着给许星然冬天穿的毛衣,见宝贝孙子不说话,停下手里的针,抬眼扶了扶金丝老花镜,“说话啊,奶奶还能吃了你不成?”

许星然左拇指扣着右拇指的指甲,快速抬头瞥了一眼奶奶,又连忙垂下脑袋。

“咦。”铁奶奶发出没吃到瓜的音调,继续织毛衣,语气有些懒洋洋的慈蔼,“看完日出一回来……欸?我孙儿呢?”

许星然嗖一下抬头又看了奶奶一眼。

“哦——”铁奶奶恍然大悟的模样点点头,“原来跟人私定终生去了,可是看来没定成,‘漂亮多情的桃花眼’肿成鹌鹑蛋眼,抱着脏掉的婚纱回来洗,估计这次还要用那瓶刚出现不久的玫瑰茉莉洗衣液,恩——”

许星然心脏咚咚咚狂跳,都想要像过年零压岁钱那样跪着给奶奶嗑一个,求她老人家有话直说,不要这么折磨人。

“我看那些新闻上说啊,”铁奶奶停下织毛衣的手,推了推金丝老花镜,然后继续织,“二年级小学生回家说自己有女朋友了,还亲过嘴吧了,还有那什么——奥,美国九岁男孩编写‘爱情指南’,我今天还以为我孙儿是‘旷世奇才’呢。”

许星然眉毛皱了皱,他想告诉奶奶,他也能当旷世奇才,只要他想。

“恩,不错——”铁奶奶看上去甚为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我孙儿还是心疼奶奶的,知道奶奶经不起新闻记者的叨扰,知道奶奶喜欢看着孙儿安安静静地长大。”

许星然倏然一愣,呆呆地抬头看了看奶奶,一下抿住嘴唇用力地点头。

“好了,袖子织好了,”铁奶奶把毛衣和线团放在一边,稳稳地起身走过去,一只手揽住宝贝孙子的肩膀,另一手触摸着婚纱,“我孙儿应该不会洗礼服,奶奶可得给我孙儿教一教,不能看着我孙儿把‘捡’回来的‘水晶鞋’洗坏了。”

·

“这是什么呀?”陈争好奇地看着小桌板上的皇冠,突然记起什么,对他爸问道:“我妈呢?还有……那那个谁。”

陈仲拿着几张年承旭写满的A4纸看着,闻言轻微地皱了下眉,“好好说话,让你妈听见了又得收拾你一顿。”

陈争十分不乐意地闷哼一声,转头脸色又带上了笑,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皇冠,问年承旭:“这个能给我看看吗?”

年承旭拿起写好字的A4纸举起来,另一只手把皇冠拿了起来。

[這是許星然送給我的huang guan]

“啊?”比起许星然是谁,陈争愣了下就笑起来,接过皇冠后先用另只手拿起年承旭的铅笔,在纸上写下皇冠两个字,这才拿着皇冠看起来:“你居然不知道皇冠怎么写,我觉着好像回到了看你学习写繁体字那会儿。”

年承旭看了看陈争,点了点头,想起做的决定,他又观察了一会儿陈争的表情,学着笑起来。

“……”陈争理所当然地愣住了。

“你这么喜欢这个皇冠啊?笑得这么开心。”陈争笑得更开怀了,把皇冠戴在年承旭头上。

年承旭还是不懂“这么喜欢这个皇冠”的感觉,没点头也没摇头,两只手摸索着把皇冠取下来放在小桌板上——离他最近还能看到的地方,趴回去继续解题。

“诶诶!爸,爸,”陈争激动地蹿过去站在他爸旁边一起看A4纸,“他这次写的都是什么啊?还是些题吗?”

“恩。”陈仲看上去也有些激动,但每次看年承旭写的题都是这么个模样,毕竟挺木讷的一个男人,即使心情相同的情况下,也激动不到陈争那种拉着年承旭蹦跶转圈圈的程度:“小年,这次的这些算术和方程题也是在书店里看过的吗?”

年承旭停下笔抬头看男人,点了点头,继续趴下写。

“我尼玛——”陈争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对他爸眨巴眨巴眼睛,试图松开手辩解:“捏马,捏脸的捏,野马的马,捏马,嘿嘿……”

陈仲瞅了儿子一眼就继续低头去看A4纸,嘱咐道:“不管你捏自己的脸还是捏马的脸,不要在你妈面前说,小心把你耳朵给你揪下来。”

“嗯嗯嗯!”陈争如释重负连连点头,转头又开始激动地对年承旭说:“你真牛逼——啊不是……牛啊,书店要是全是你这种人,逛一圈出去啥都不买,回家全写出来,老板不得全抓住揍一顿泄愤啊?”

年承旭想了想,拿来那张写字的纸,写完字举到陈争面前。

[我沒有錢買]

陈争脸上的笑一下僵住了。

心里冲上来一股难受的感觉,陈争咬了咬嘴唇,顿时对张澜那个女人刷新了讨厌值。

“嗯嗯,我知道了,你继续写题吧。”陈争强颜欢笑说完,噌一下转身就往病房外走。

能不能进病房是一回事,想不想儿子又是一回事,总不能被在门口拦一下就干脆不看儿子了吧?

好歹站在门里面偷偷地看看啊。

走到大厅缴费的地方,陈争看到他妈正和张澜坐在椅子上,张澜靠在他妈怀里在哭,他妈一下下拍着张澜的肩膀在安慰。

“!”陈争登时火冒三丈。

陈争真是搞不懂他妈了,干啥啊这是,而且一次次一次次,都是干啥啊,比起他爸和他,他妈每次都和张澜待在一起,干啥啊到底是!

“……我怕他们找过来才没回家……”

“……我去哪弄那么多钱啊……”

“呜呜呜……打个麻将都出老千,而且明明说的是在麻将桌上借我钱,结果后来时间久了才告诉我那是高利贷……”

陈争走出几米远,顿住了,控制不住地使劲伸着耳朵去听张澜那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哭诉声。

“……我回来后就没打过他了,这都快两三年了,真的没打过他了,只是他爸死的那几年……”

“……我每天看到那两双眼睛,就觉得像是有两个那混蛋在看着我……”

“……那混蛋的大儿子真的太像他了,连身板都一样是大高个,一天天骑着摩托遛来遛去,烟抽个没完没了,可是脸又长得像他大老婆,还留个长头发……”

“……我好难过……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呜呜呜……”

“……都是那个混蛋的子,老大当个街溜子都能是状元,能上北大,我儿子有什么不行的,所以我才……”

“……”陈争呆若木鸡地挠了挠脑壳,试图用外力让自己的思维转一转。

不对……

不对!

陈争拔腿就往回跑。

直到看到坐在急诊病房里的年承旭。

对……

这才对……

无论那个女人说什么,说的是不是事实,年承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现实。

对没错!

人要具备认清现实的能力!

陈争站在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满心满眼都装进了年承旭,这才步伐坚定地朝年承旭走过去。

“干嘛去了?”陈仲扭头看了一眼儿子,忽地罕见笑了声,“要不要和小年一起写题?”

陈争如遭雷劈,双手合十在胸前使劲摆着,张口就道:“爸,您别笑了,您果然不能笑,太可怕了,这些题我哪会啊!”

陈仲唇角清浅地勾了勾,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饿不饿,我去——”

陈仲顿住,回头看了看年承旭,“这孩子现在应该连流食都不能吃吧……我去问问大夫是不是得挂营养液,你先陪着他。”

一听要打针,陈争顿时又心疼起年承旭,连忙点头走向病床边。

陈争屁股刚落在凳子上,面前传来咚的一声。

年承旭一头栽在了小桌板上。

“……”

“………………………………”

“爸——!!!!!!!!!!!!!!!!”

……

“孩子还太小,身体支撑不住的,需要好好休息,怎么能不睡觉还高强度用脑呢?”

专科医生霍宁严肃地看了看病床前的一二三四个头颅,一时分不清其中三个头颅中哪个是孩子的监护人。

“你们哪位是孩子的家长?”霍宁在每个人脸上扫了一眼,将目光落在张澜脸上,“你是孩子的母亲吧——啊,或者直系亲属?”

张澜抬眼瞅男人,干裂的唇动了动,一瞬间抿紧,然后开口道:“没错,我是他妈。”

“哦。”霍宁低头看了看病历上患者年龄一栏中的9,又抬头看了年轻女人两眼,似乎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患者要紧,又严肃起来:“孩子的身体机能有些发育不完全,幼时是否有过长期的营养不良。”

陈争在旁边听得一愣,顿时扭头呲牙咧嘴地瞪着张澜。

“……”张澜直直地和霍宁对视,眼神里像是充满“我没错”。

她那白皙纤长的天鹅颈一瞬间伸到最直,看着都有些僵硬,吸了口气后道:“没错。”

不说陈仲,饶是石英都听得怔愣。

不是一般的病症,那可是幼儿阶段,长期的,可能会给一辈子落下病根的营养不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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