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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2 章

第五中学是中高部联合的学校,国一进去不转校的话能上到高中毕业,所以学校很重视校风方面的问题,不止校规严格,摄像头更是多到堪称没有校园小树林存在的程度。

在这样的学校里,校史上第一次死了学生,还被判断为自杀,人人都绝不怀疑。

现在一年多过去,因为第五中学的游泳池死过人,这方天地在其他拥有游泳池的学校众学子心中代替了楼顶,成为自杀胜地。

——这一年多的时间,就有其他学校的学生也溺死在游泳池的新闻。

但不是什么好学校,校方被迫拆除了游泳池。

而不像第五中学,还多加了一个游泳池。

第五中学的学生们简直搞不懂校方的骚操作,这就跟学校在说“老子就是比你们牛逼”一样,同时也惹得众多学生谈笑。

当初学生自杀的事情发生在学期初,毕业季后,许多国中学生都考去了其他高中,没再留在第五中学。

要说最稳定、肯定不会离开第五中学的学生,也就欺负年承旭的那帮人了。

当然,年承旭也没离开。

欺负年承旭的那帮人升到了国二,年承旭升上了高中部,现在已经下半学期的四月了,下半年都要高二了。

不像北方,这里四月已经很暖和了。

四月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年承旭被以公主抱的姿势丢进新游泳池里。

像往常一样,年承旭等着那个欺负他的人手一挥,指挥自己的小弟们把他捞上去,没想到在场的男生们全都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男生搞乱阵脚一一

跑了。

时间争分夺秒地跟着跑走。年承旭躺在游泳池边,被男生拍打双肩,接受噪音污染。

年承旭还没来得及揉一揉被水刺激的双眼,眼睛就被一只手遮挡。这手宽大有力,配合着另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地捏住他的鼻子一一

年承旭嘴唇被柔软湿润的感觉所包裹。

年承旭胸骨被大力按压。

……

年承旭终于如愿地揉了揉眼睛。他睁开眼睛的同时抬手要甩巴掌,却看到一双狗狗眼。

男生用这双被情绪渲染的狗狗眼盯着年承旭的眼睛。

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年承旭最终选择抬起拳头朝男生的胳膊捶过去。

就像小时候的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消停的噪音猛然响起:“你干嘛打老子?!”

第二声突如其来:“你醒了?!”

年承旭坐起身。

虽然对自己山寨版贞子的湿发形象并没有什么概念,但还是抬起另一只手,配合捶人捶得发颤的手,拨了拨脸侧的头发,这才转过头一一

从男生头顶一路仔细地开始看。

薄薄的春季校服一一白衬衫湿漉漉地贴在男生古铜色的皮肤上,身材一时暴露无遗,结实的腱子肉被水光和半透明的布料勾勒得尤为凸显,即使跪着也能看出身型高大。

男生也有样学样似的,开始仔细地看起年承旭,但似乎因为头颅和身体不符,男生来回移动了好几下视线。

见男生没有其他反应,年承旭移开视线,不自觉地舔了下早已变回冰凉的嘴唇,拿起旁边被扒掉的校服套上,站起身离开。

地上被拖出了一长串的小水珠。

被一道视线紧紧地盯了一路。

原来年承旭在这。

……

树叶沙沙声阵阵,年承旭一身皮包的骨头充当衣服架子松垮垮地挂着校服,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游荡在绿荫中。

他想换个路线晒干头发,脖颈突然被一条粗壮的手臂勾住一一

苏启明动作迅速,接着两三下粗鲁地禁锢住年承旭的双腿,这才想起什么,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的校服下摆,试图遮挡湿湿的、紧贴在大腿根上质量差得像没穿一样的、让他看上去像在裸奔的校裤。

苏启明一路骂骂咧咧,把年承旭扛去了医务室。

四月天里佯装中暑想偷懒逃课睡觉的陈争,被校医赶走。

他刚出医务室就撞见扛着一袋米的大块头,待扶着眼镜看清,反射性大喊:“捏马,傻子!”

苏启明骂了一路,口干舌燥,此刻眉心跟着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他抬手把这个没见过的人扒拉开就往医务室里进。

陈争被这一下直接抡到了地上,一时间简直无法接受一一

对,没错,事实证明这大块头推他确实跟扒拉小鸡仔似的。但好歹他是标准男高中生身材好吗?这样下去还有没有校规校纪天理王法了!

陈争疼得呲牙咧嘴,揉了两下就连忙一瘸一拐地跟进去:“你是谁啊?你扛着傻子干嘛啊?!你是不是欺负傻子了!”

苏启明充耳不闻,扛着年承旭走到靠里边的病床,把人往病床上一扔,回头扫视一眼,说:“老师,他掉水里了,身上全是伤口,你给处理一下,别发烧感染了。”

“啥玩意儿?!”陈争瞪圆眼睛蹿到病床边,“你又掉水里了?!”

年承旭点点头,移回视线望着天花板。

苏启明浓眉一下拧起,转头问:“他老被人扔进水里吗?”

陈争下意识点头,愣了下,警惕地瞅了瞅苏启明,回头对校医说:“老师你快给他看看,别真发烧感染了。”

“啧!”苏启明一把抓着陈争往外走。

医务室的门被拉上。两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你瞅我我瞪你,彷佛都在对方身上寻找着可以信任的点,就连细微的动作都不愿意放过。

对于苏启明来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个,只是面前的人为什么表现得如此熟稔和急切?他今天刚转来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这个人和年承旭关系很好?

而对陈争而言,每个人都有可能欺负年承旭,可是面前的大块头他没见过,应该是今天新转来的。

苏启明逐渐不耐烦。年承旭的反应让他发现自己好像在多管闲事,而且是个热脸贴冷屁股,被捶了一拳头的大怨种一一

虽然捶得完全没什么劲,那只手太干瘦了,都能看到手背上的骨头形状。

与小时候的那只小白手全然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楼道太阴森,陈争不光被大块头“像一座山”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更是被自己从大块头的眼神里品出的“我要弄死你”瞪得一哆嗦。

他胳膊被抓得还火辣辣地疼着,那片肉一跳一跳都已经肿了!

生怕那只手握起拳头把自己的头捶水泥地里,陈争僵持不下去,有些怂地囔囔道:“我是他同学,我当然知道!”

苏启明问:“你叫什么?”

“啊?”陈争愣了下,危机感登时彪满,狐疑加犹豫加害怕,他都快被憋死了!连忙靠到墙上稳住自己再说,“陈……争。”

“哦。”苏启明又问,“他叫什么?”

陈争算是松了口气一一

大块头连年承旭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就说明这人他确实不认识,加上这人把年承旭送来医务室的做法,就算这人以后会欺负年承旭,最起码现在还没欺负。

他回答:“年承旭。”

确定了两人的关系,苏启明青筋瞬时暴起,沉声问:“他经常被欺负吗?”

放松下来的陈争随意地站着,点了点头,忽地笑道:“怎么啊?你也要欺负他?他就一傻子,别了吧?欺负傻子多没意思啊。”

“以后别叫他傻子。”苏启明居高临下地指着他说完,转身推门进了医务室。

陈争一脸问号,心想:咋的了我?大家都叫!我只是迎合大众!

否则,年承旭就会变成有人向着的,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他不能做那个唯一向着年承旭的人。

·

坐在病床前,苏启明看着校医老师给年承旭处理各部位的伤口,浓眉越蹙越紧。

他发现这个人好像真的是个傻子,不光来医务室之前被骂了一路都没反应,现在还就那么望着天花板,眉头都不皱一下,跟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

但是傻子也知道疼啊,难不成不是一般的傻子?

……而且,年承旭没认出他来吗。

陈争思考完善之后走了进来,说:“谢谢你啊,你回去上课吧,我照顾他就行了。”

校医抬眼看他:“我看你是找着机会要睡觉了吧?”

陈争一下急了,神色前所未有地严肃:“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照顾他,那谁照顾他啊!”

“……”校医叹了口气,继续小心翼翼地给年承旭处理伤口,无奈道,“你个傻孩子,受伤了怎么不来医务室?跟你说多少遍了,学校医务室处理外伤不收费。”

陈争凑过去,把年承旭胳膊上贴好的几块纱布往牢固得按了按,说:“伤口包得越严实,那帮人揍得越凶,他们就等着听傻子喊疼呢,怎么可能看着他的伤往好里长,伤就那么露着,说不定还能迟点挨打。”

苏启明在一边听着,简直震惊得要命。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是人话吗?

让他没想到的是躺着的那傻子居然点了点头,看意思是“虽然我是哑巴,但我很赞同你说的话”。

气血爆涌,苏启明眼冒白花,转身冲出了医务室。

他真怕自己忍不住,一拳头朝傻子的脑瓜子砸下去。

……

回到这所学校国二年级的教室,苏启明的同桌一边嚼着薯片,一边给他让:“吃不吃?”

苏启明不想理,但碍于人家好心,说:“不吃。”

同桌并未放弃,从桌仓里取出另一包薯片,极力推荐:“尝一尝嘛,可好吃了,我每天下午想睡觉的时候都吃这个。”

“……”苏启明深吸一口气,接下了。

“我帮你打开,”同桌说,“好多人撕包装袋,撕到一半就断了,看我给你表演一个。”

苏启明:“……”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整齐?这可是我从小吃零食练出来的本领。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我就不喂你了,哈哈哈。”

“………”

苏启明扭头瞅同桌一一

脸肉嘟嘟的,是个可爱的小胖子,这么自来熟的男生好像很少见。

苏启明拿起薯片象征性地吃了吃,开始提问:“你知道年承旭吗?”

同桌猛地咬到舌头,捂着嘴苦不堪言。

苏启明问:“怎么了?”

同桌艰难微笑着摆了摆手,不断抿舌头,觉得不怎么疼才道:“问那傻子干嘛?你认识他啊?”

苏启明浓眉蹙起。

虽然那人真的像个傻子,但怎么听怎么不高兴。

苏启明把薯片包装胡乱塞进书包里,沉声说:“以后别叫他傻子。”

“啊?”同桌奇怪地看了看转来五中不到一天的苏启明,拿起薯片继续吃,“我哥和年承旭一个班,听说最开始是年承旭自己说他是傻子的。”

苏启明愣了一下:“自己说的?”

同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转来的,偶尔碰见了也没听过他说话,我哥是考过来的,不是本校直升,也没听过他说话,不知道从哪传开的。但是我听说,刚开始他们都认为是故意传的,但发现年承旭确实特像傻子,所以大家都叫他傻子了。”

同桌说完顿了下,一下兴奋起来,小声问:“去过游泳池了没?咋样?我和我哥可都是为了五中的游泳池传说来的。”

……

放学走出校门,苏启明专门又往远走了走,确定那个小胖子不在,才从书包里掏出那半袋薯片,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他背上书包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听到一个下午刚听过的声音使劲叫唤:“捏马!你真成傻子了?!干嘛捡垃圾吃!”

苏启明不由地回头看一一

陈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年承旭,而年承旭就站在垃圾桶边看着他,贴着纱布的手里拿着他刚扔进去的薯片。

见他看过来,年承旭抓了一大把薯片往嘴里塞了进去。

这一刻,苏启明体会到了许多爆涌而出的情绪。

不管年承旭是不是傻子,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真的很懂如何惹他生气,让他无法做到不管不问。

……

“呕一一”

苏启明手指横跨年承旭的脸颊,他的手很大,足以死死掐住年承旭的双腮,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年承旭嘴巴里抠挖着。

陈争惊得呆住了。本能地要去阻止,被苏启明踹到了地上。

苏启明边挖边说:“捡垃圾吃是吧?我今天就治治你捡垃圾吃的毛病。”

年承旭没什么表情,面部活动只为干呕而存在着,口水随着覆满粗茧的食指一点点从嘴角流出,夹杂着薯片渣糊了苏启明一手。

直到陈争坚持不懈地第五次爬起扑过来,苏启明这才抽出手指。

他更用力地掐着年承旭的双腮,沉声说:“以后我见一次挖一次。”

陈争连忙扶住站不稳的年承旭,掏出纸给他擦擦嘴,就朝苏启明叫唤:“捏马有病啊?!他捡不捡垃圾吃关你什么事?!他嗓子本来就不好!”

年承旭缺氧得厉害,咳嗽连带大张着嘴拼命喘气,导致气息总是被噎住。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分出手去拨了拨脸颊边被眼泪黏得乱七八糟的长发。

他这一举动就和游泳池边的拨头发一样,代表着,他终于见到苏启明了,不能乱糟糟的。

但他并不自感自知。

现在的年承旭,还是如当初那些喜欢煎蛋,喜欢皇冠之类的事实一样,拥有,但一无所知一无所感。

放学时间,过路的学生越来越多,见有人开始拿着手机对年承旭拍,陈争急得顾不得跟苏启明叫唤,忙扶着年承旭走。

年承旭挣扎了下,杵着不走。

陈争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嘭”的一声一一

“钱我赔给你,但你再拍我还砸。”苏启明砸完手机,看了一眼被砸手机的女生,向前走出两步,脚一抬踩在手机上,闷沉的“嘎吱”声听得人不由发憷。

他扫视一眼周围,转头看着人群后边的一部手机,沉声道:“以后别叫他傻子。”

陈争看得发愣,心想:这大块头几个意思啊?

年承旭还在咳嗽,皮包骨头的身体跟着打颤。

他一步步朝苏启明挪过去,拽了拽苏启明的手,用力咽了咽,稳住气息说:“我饿了。”

苏启明愣住了一一年承旭居然不蹦字了。

周围人也愣住了一一傻子居然说话了。

陈争更是惊呆了。

在他的记忆中,年承旭这些年来只和他说过话,现在居然愿意跟第一次见面的大块头说话,还能说得这么清晰,说的还是“我饿了”,这种震惊程度简直难以形容。

要知道,年承旭可是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感受的,比如“疼”“饿”“冷”。

从小他就明显感觉到年承旭对情绪的感受很迟钝。

毕竟从他最开始认识年承旭的时候,这个人对情绪的感受就很迟钝。

但他发现这个人好像对身体的感受越来越迟钝了。

年承旭那时候多怕疼啊,可是慢慢的,慢慢的,就变得让他不知道为什么了。

这些年来,年承旭的身体除了最初时呕吐造成的那些毛病,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因为张澜不再出现后,年承旭就没有呕吐过了。

可是年承旭还是对身体的感受越来越迟钝了。

那么,也许,原因就只有一一哪怕身体感官并没有缺陷,受心理影响时间长了反而也跟着有缺陷了。

陈争想不明白这些,但能确定,年承旭心理确实有问题。

这个不可否认,虽然当年年承旭阿斯伯格综合征的诊断他并不在场,可是他听他爸说了不少,而且就算没听说,年承旭一开始就不说话,这就已经足够说明年承旭心理是有严重问题的。

现在想来,其实年承旭从今天早上起就很奇怪。本来说要去上厕所,结果满脸鼻涕眼泪地哭着回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苏大牛”,搞得他神经紧绷了一上午,下午看着年承旭正常了,想睡两节课,结果年承旭又被扔水里了。

周围人慢慢散开,陈争不由地叹出口气,走到年承旭身边:“你俩认识吗?”

年承旭立刻点了点头。

“……”苏启明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从刚刚年承旭捡了垃圾看着他吃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年承旭认出他了。

陈争看了看苏启明,对年承旭说:“那你吃完就回诊所啊,回我家也行,你自己看。”

……

这一年多来,年承旭受了无数欺负,方程却不会再每天都会问他有没有被欺负了。

可是有一次周末,方程突然不见了。

年承旭找了整整两天,在回民宅的路口遇到宋宇泽时得知,方程被带去了少管所。

因为方程那次袭击得很重。

那次有人将年承旭推到地上膝盖磕破了皮。

于是方程在周末进行尾随后,并未再用拿石头砸人脑袋的方式,而是直接把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那人被判定为重伤二级,方程被开门扔垃圾的住户当场抓住。

一切都是那么凑巧,但方程也没像过去的每次袭击时那样考虑那么多,他恨极了,年承旭那么瘦,膝盖上只有层皮,那层皮还被磕破了,膝盖肿成那样,走都走不动,甚至连从座位上起身都起不来。

那时方程还是在听年承旭的话好好上学,但他已经升国一了,是他和年承旭求来的。

方程脑子很聪明,一旦适应上学后,学得非常快,年承旭每天都会给他教学习,看他写作业,在知道年承旭被欺负后没多久,他就努力地学习,等到考试后拿着一百分的卷子求年承旭,想要和年承旭一起上学。

当时证明,年承旭真的对他很好,答应了他,再次带他去找当初帮他办理入学的那个姓虞的老师。

他终于每天都能见到年承旭了,也终于能像上学之前那样,随时偷偷地跟着年承旭了,他知道每一个欺负年承旭的人的长相,他也不需要问年承旭今天有没有被欺负,他乖乖地听年承旭的话上学,把那些欺负年承旭的人统一放在周末进行袭击。

被砸头的那些人都跟当初的秦泽一样,只能休学养伤,欺负年承旭的人在明显减少。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年承旭的报复,甚至都想起了当年秦泽休学的事,流言蜚语一度翻滚,年承旭都被和秦泽的死扯上了关系,随着年承旭被秦泽扯头发的事也被想起,一切都那么的合理,大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的同时,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年承旭。

直到方程被抓住后。

但两种袭击方式不一样,并没有人把对年承旭的流言蜚语原封不动换到方程身上去,而是又有方程是年承旭派去的这种流言蜚语传出来。

从那之后,更没人敢向着年承旭。

和年承旭扯上关系就会遭报应,这种话很流行。

跃跃欲试想欺负年承旭的人都开始打消心思,一时之间,整个五中没有一个人再去欺负年承旭了。

这时候,作为同样和那些欺负年承旭的人一起从小学来五中的、唯一没欺负过年承旭的温昃,出现在年承旭面前了。

温昃一开始并没有要欺负年承旭,但直到现在,已经成为了欺负的年承旭的主要团体,可同时,一直以来大家只知道这个团体里的人都在欺负年承旭,可几乎没有人知道温昃在欺负年承旭。

这个团体像是不破遭报应和报复,在没有方程的日子里继续欺负着年承旭,慢慢的,那些打消念头的人也加入了欺负年承旭的行列。

于是,曾经那整个五中没有一个人再去欺负年承旭了的一时之间消失不见了。

……

年承旭原本没再呕吐后,身体除了饥饿造成的营养不良以外,并不会发烧,那次却在听到消息后立刻就要跑去少管所找方程,结果发起高烧,营养不良导致发高烧后直接昏厥,被宋宇泽送去了医院。

医院诊断年承旭营养不良。

那时,所有人才知道,年承旭一直没好好吃饭。

陈争尤其对这个消息接受不了,虽然,是,没错,年承旭越来越瘦了,他真的看在眼里,可每天年承旭都在盛饭带出去。

从医院醒来后,年承旭依旧和当年一样,不愿意去宋爷爷家住,但他那段时间像是被得知的方程的那些事打垮了一样,病得很重,根本出不了院,出院之后也要监管饮食才行。

宋宇泽没办法,只能去和陈争他爸商量了一下,出院后让年承旭住在了陈争家。

年承旭平时有伤就住在诊所,没伤就住在陈争家,可他现在只想跟着苏启明。

年承旭摇了摇头。

“……”这下陈争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又看了看苏启明的脸色,犹豫片刻,用商量的语气说:“你让他在你家住一晚上,行吗?反正明天不上学,让他慢慢回来就行,他不管去哪都找得到路。他说不回来就真的不会回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在外面我不放心。”

苏启明还没作声,就看到年承旭仰起脑袋,直勾勾望着他。

这个人明显营养不良,但没想到睫毛的颜色居然比瞳仁还浅淡,阳光照射下愈发透明,方才流过生理性眼泪,还沾着水渍,像覆着丝丝红雾。

这个人没有丝毫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他无比委屈和期待,明明是阳光下,却能瞧见被他藏在眼底里的满天星光。

“……”苏启明不耐地抓了抓头发,蹙起浓眉想着什么——

不自欺其人地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年承旭当年丢下他的事。

陈争见他没拒绝,又掏出纸给年承旭擦了擦其他地方的薯片渣,“这下高兴了?”

年承旭立刻点了点头,发现没有感觉到“开心”的情绪碎片,静止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感受到,便摇了摇头。

“……”陈争长叹一口气,只当他是饿了,不高兴,忍不住朝苏启明催促了一声:“你……?”

苏启明忽地转身往前走。

陈争没懂啥意思,又见大块头停下脚步,回头对年承旭沉声说:“跟上。”

陈争总算是松了口气,大块头是真的大块头,身型和身高都没得说,看着那两人的背影,都觉得年承旭像条萝卜丝一样,而大块头就是大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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